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轻功极好,要上岸到附近城镇一趟不是难事。
“好吧。”慕容紫欣然接受,转身往船舱内走,边道,“真累啊,要是这时候有人给我打个洗澡水该多好,还不知道明天早晨能不能吃上早饭,唉……要照顾我这个不会武功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真难为你。”
怀琰在后面张牙舞爪,“难为我什么?出门在外要自己照顾自己,你可千万别指望我!”
能给她找衣裳都不错了,还要给她打洗澡水准备早饭?
天方夜谭!
她连头都不回,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作罢。
“慕容紫。”怀琰忽然正色唤住她,“要是师兄真的不来找你的话,你怎么办?”
洛氏一脉属他最小,真的计较下来,他都不算师傅的关门弟子。
怀琰是洛宇文的养子。
约莫四年前,他跟从北狄洛家的人去了西漠,才与他这位身为大楚皇亲国戚的小师兄有了交集。
那会儿师姐每日都要服用半碗失魂汤,大师兄成了师傅口中的禁忌,其他熟悉的人在私下都不敢议论此事。
怀琰尚不知情,对武功才学都了得的楚萧离崇拜非常。
在他的心里眼中,小师兄绝代,小师姐倾城,二人绝配!
再后来,他听溟影说一些,听商霭再说一些,才是弄清楚来龙去脉——
小师姐爱的人是大师兄,大师兄乃宁氏皇子,被萧家本族控制,师傅废他武功,逐他出师门,小师姐因此怀恨对自己有情的小师兄,练了邪剑,一心想杀他而后快,结果误入歧道,差点疯魔。
实情让着怀琰备受打击!
世间多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儿有神仙眷侣?
便是如此,他觉着小师兄反正也已君临天下,不能与小师姐双宿双飞,能够做个拥揽三千佳丽的风流皇帝亦算种安慰。
可就是在去年南巡的圣驾返京后,何故会传言武德皇帝迷恋慕容家的四小姐?
慕容紫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怀琰早就对她心生好奇。
今日一见,果真失望……
不会武功也罢了,不会武功还做了无泪宫的宫主,她何德何能?!
眼下,她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咬定了小师兄会亲自来找她?
怀琰不仅在心里头腹诽,就连面上都表露出明显的不悦来。
慕容紫回头见了,淡淡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他回神,涣散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凝色,点头。
她继续道,“长得不如你小师姐漂亮,说武功……连杀只鸡都不敢,竟做了无泪宫的宫主,真是莫大的笑话!慕容世家嫡女的身份是我命好会投胎,算起来我一无是处,你小师兄何以会喜欢我这样的呢?”
怀琰连连点头,“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也想不明白呢。”她附和,往着安都的方向看过去,烟雨中,船顺水南下,离那座城越来越远。
要是楚萧离不来,会怎样?
慕容紫也好奇。
“若我告诉你,是你的小师兄喜欢我在先,你可会摔掉下巴?”
怀琰睁大眼睛,按捺不住,“难道不是你勾*引小师兄?”
他一直这样认为。
慕容紫遗憾的撇撇嘴,貌似无辜,“你都说了我不及洛怀歆漂亮,如何勾*引?楚萧离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更之余我爹爹乃他最忌讳的朝臣,按说他该有多远,就离我多远才对,你说是不是?”
“那那那、他为何钟情你?!!”
自扶栏上跳下,怀琰急匆匆走到她面前,质问的形容。
他才不相信是小师兄对她这个女人死缠烂打穷追不舍,实在太折损在他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慕容紫站姿笔直,一身正气,“这喜欢的事啊,自来就没个准的。此行我们去苏城也好,礼尚往来,我带你去月湖乘个楼船,让那船家同你说说我与霍家小侯爷的故事。”
“我才不听你那些!”
“你不听的话,又怎知道我为何那么确定他会来找我?”
“有师傅在,他肯定来不了,来了我就将你扔到河里去!”
“哦?那听你所言,他是被你师傅牵制住了?”
怀琰支吾,“才……才不是!”
收敛笑容,慕容紫语态肯定,“没准你当着他的面把我扔到河里,他也是要一追到底的。”
怀琰脸色三变,完成了从怀疑到愕然的过程。
“你师兄固然好,却不是我初初所选,若他不来招我,而今我比现在过得好千倍万倍,我能给他的不多,区区我自己而已。他不要,不追,我不稀罕,损失的是他自个儿往日费去的心思力气,大不了我对你们失去价值的时候,找个地方另谋生路重新过活就是,我慕容紫不是被男人抛之弃之就会要死要活的女人,所以——”
拍拍怀琰的肩膀,她状似安慰,“不用总是把你师姐如何好,楚萧离怎样陪伴她,这些琐碎的事放在嘴边,我说不恼火是骗你玩儿的,实情如何,只有你们师徒二人最清楚,他不来则矣,若来了,你可千万要将我守好一些。”
不说还好,说起来慕容紫才恍恍然发现在这份感情里,自己一直是以守为攻的那一个。
楚萧离对她步步紧逼,她步步退。
退到无路,终是将他接纳。
眼下并非她真心离开,他不来,她哭瞎了眼睛都没用!
最多难过一阵子,就此心死,而楚萧离失去的却是一个曾经真心愿意陪伴他在宫里度过漫长一生的人。
孰轻孰重,谁损失得多一些,她自有计较。
“我若是你,今夜就不睡了。”
丢下这一句,慕容紫打着呵欠走进船舱,睡瞌睡去。
怀琰本想使坏心眼让她难受,岂料反被将军,气得跺脚,小师兄才不会那么窝囊!
……
至夜极深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浪随之翻涌,船行愈急。
安都以南的河道分支繁多复杂,若非船家经验丰富,在如是夜里驶船不仅容易误入其他水道,凶险自不必多说。
慕容紫醒一时,梦一时,压根睡不安稳。
有底气的话是说给如怀琰那般等着落井下石的家伙听的,楚萧离到底能不能来,她也很窝囊的……没得底气。
或许他被牵制得动弹不得,也或许压根不知她要被带到哪里。
哪怕没有国色天香的洛怀歆在,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怎可能放下诸多国事,只为她一个小女子追来?
慕容家养的暗人遍布大楚,无泪宫众宫徒更不是吃素的!
不过是从洛怀琰的手里把她救出,没有这样难。
况且,慕容紫有胆子让楚萧离在自己与洛怀歆之间选择,却不敢和整个天下比。
当她发现除了后宫无数女人之外,最大的情敌竟然是这天下,从前再多的期望都成了惘然。
不如还是先养足精神吧……
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样子。
船身摇晃,她置于其中混不觉,反而当作睡在摇篮里,晃着晃着,又睡死了过去。
于是不知哪时,追了小半夜的楚萧离悄然走进来,便是先见到她缩在被子里的严实轮廓。
“真是个心大的。”他失笑轻叹,刚蹲身下去,慕容紫有了动静。
始终是船中,她睡得不实,迷糊里好似听到个熟悉的声音,回身一看,那张被雨淋湿的俊俏脸皮何其顺眼。
“九郎?”茫茫然不敢相信。
眼中的楚萧离还穿着白日登幽山时的衣裳,全身湿淋淋的,束着金冠的发微有凌乱,下巴上都挂着两滴水珠,一身狼狈。
狼狈……
这样很好,她最喜欢看他因为自己而变得风度尽失、本性毕露的样子。
见她还睡不醒,楚萧离又是笑笑,面容温柔,“不是我还能是哪个?”
听他再说话,慕容紫倏的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清醒不少,“你来了?”
还是不敢相信。
“我不来还了得?”
一句话概括了千言万语,他认命。
那丝笑容就像是刻在了脸上,和往常一样疏懒,仿若她只是在皇宫里的哪个地方打个盹儿,他呢,本该因国事忙碌得抽不开身,便趁着那时候悄悄来到她跟前,给了她一个小惊喜。
慕容紫将他浑身上下望了遍,心里疑惑虽多,却又因他那句参破天机的‘不来还了得’弄得无话可说。
半响,只得低下头无奈道,“天下间最狡猾的就是你了。”
连让她找一个痛痛快快恨他的理由都难。
楚萧离没与她耍嘴皮子,轻声道,“出去再说。”
起身,大掌随之将她牢牢握住,这让慕容紫微有一怔,指尖的力度与从前一样,却湿润冰冷得毫无温度可言,再借以暗光将他周身望去——
被沁透了的锦袍失去柔软高贵的光泽,完全贴在他的身上,些许各处,有更深的颜色渗出来,深浅斑驳,不似雨水的痕迹。
慕容紫犹豫了下,没有伸手去触碰,但应当是血迹无疑了。
先她只顾着尽情腹诽,各种怀疑,未曾想他一路追来会遇到如何的阻碍,只盼着他能来,送她一场欢喜,不来,足矣给她一个恨的理由,怨怪他的口实。
“你师傅……很难缠?”
没直接问他可有受伤,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单单这样,已是难过得不得了。
察觉她这丝情绪,楚萧离顿了下身形,“心疼?”
并未回首看她。
慕容紫抓着他那只手掌,慢慢将自己的手指陷入他的五指间,紧握,“此一行,你来得相当值得。”
他勾唇,沉沉的眸子里溢出心满意足的神采,“可愿详解此话?”
她拿先前的话敷衍他,“出去再说。”
……
船外又是另一番光景。
风雨交加,两岸都是高崖,黑压压的将水道挤于其中,船漂在浪花翻腾的水面上,宛如风中落叶,只能随波逐流。
就这半会儿功夫,慕容紫全身湿透,凉到了骨子里。
楚萧离将她瑟瑟发抖的小样儿望入眼中,再是冲她莞尔,“没有怨我扰你好梦吧?”
站都快站不稳了,当然回船舱里睡觉最舒服……
慕容紫才刚见他正经了些,心里还跟着踏实不少,哪想不到片刻这人就恢复本性,她无奈笑语,“既然九郎你肯拼死前来,我自然要舍命相陪。”
梦算什么?如何都不如十指紧扣来得实在。
他对她的回答大为满意,遂将人揽抱入怀,“这还不算什么,接着才是九死一生。”
照样是取出金刚丝,丝线两端都有长约十寸的钉钩,楚萧离就是靠着这个攀岩走壁追了来。
眼下要把慕容紫带到岸上,废的力气可不止一点半点,再加上……
“没想到师傅把你打成了这样。”身后响起怀琰的声音,有惊讶,有叹息。
二人回首一看,他抱剑站在桅杆上,狂风暴雨无法撼动的稳固,脸色很是大义凛然。
楚萧离被他的严肃逗笑,“怀琰,你要和我打一场?”
怀琰捏着下巴沉吟,“你若是不带她走的话,我就不同你动手,可是不带她走,那你又来作甚?故而小师兄你一定会带他走,我也一定会和你动手,虽然我很怕你,但你已经被师傅打成了半残,所以我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自言自语的分析完,他抬起头看过去,拔剑,“小师兄,我们痛痛快快的比试一回吧!”
见他认真如斯,楚萧离将自己看看,“我都伤成了这个样子,哪里痛快得起来?你若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输了岂不更丢脸?”
慕容紫自知形势危机,这般情况下不该多想,可她还是觉着……万岁爷你这样和小小师弟说话,已经很丢脸了。
怀琰没被为难住,劈头直问,“那你是要打还是要逃?”
师兄的奸诈,天下人皆知。
楚萧离貌似为难的想了想,忽然,前一刻还在犯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