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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母亲到苏城小住,那时的珍儿与四表姐说不上姊妹情深,倒也算得上相处愉快,你可知,为何我如今要处处针对你?”
还能为何?
自然是为了拥有这座皇宫的那个男人,为了得到他的宠爱。
慕容紫知道自己先前的那番话说得有些重,既然段意珍主动提及她们的表亲关系,她便本着‘不把脸皮撕破,淡然处之’的本意,道,“昭容娘娘完全不得这个必要,后宫有无数女人,奴婢不过是六局里小小的女官,在这宫里,奴婢别无所愿,一心只想安分守己的等到出宫的年纪,求个外放罢了。”
“外放?”段意珍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先前我瞧你见招拆招,应对自如,还在心里叹你与从前不同,越发的聪慧狡黠了,可这会儿你却对我说你在宫里头唯一的念想便是外放,莫非你觉着我很好欺?”
自己乃身份低微的商贾之女,与慕容家只沾了层表亲血缘都逃不过被牵连。
她慕容紫身为慕容家的嫡亲小姐,有何本事能做到躲过这一切?!
倘若能够躲避,又要她这个牺牲品怎样看得开?!
感到段意珍浑身怨气横生,慕容紫不解,“我为何要欺娘娘?在宫里我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奴……”
“你闭嘴!”
忽然粗暴的打断她的说话,与先前的自持相比,此时的段昭容犹如换了个人。
“奴婢,奴婢……你恐怕是后宫里最让皇上放在心上的奴婢!”
她情绪起伏得激烈,满口都是指责和怨念,入宫多久,就挤压在她心中多久!
“你可知我托谁的福气入宫为妃?你可知我蒙谁的大恩晋位昭容?你又可知,为何我晋位五日就连整了你五日,可是不过才区区五日,你以为我真的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段意珍恨死了慕容紫!
入宫做妃子,她不介意,更甚她心花怒放。
因为没有人知道,早在许久以前,她就对如今的圣上芳心暗许。
可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当自己终于能够靠近藏在心尖儿的男子,得到的却是被他利用来接近另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甘心在宫里为奴为婢,以至于她终生被囚于此,更奢想出宫的罪魁祸首——她的表姐!!
短短足月,段意珍饱尝心酸冷暖,命运受尽皇权摆布。
她会在这个鬼地方,全是拜慕容紫所赐!
而悲哀可笑的是,自己的高低起落,竟然全由她最最痛恨的人主导着关键。
孕相,有了他的孩子(八)
“玄徵十七年,我随母亲去到苏城时,舅母正在为刚及笄的你议亲。”
段意珍没来由的提起当年,那些都是如今这个慕容紫所不知的事。
她不知,唯有默然,由得突然爆发的女人说下去。
“那时我们彻夜秉烛,促膝长谈,表姐说想嫁一个温柔体贴,有似水柔情的男子,而我说,我好似已有了心上人,等到表姐自北狄回来就告诉你。”
“是……楚萧离?”犹豫了下,慕容紫直接说出了这个名字。
就在听到这三个字时,段意珍难掩秘密终于被人道破的兴奋,整个人飘飘然诡异的轻颤起来。
说起楚萧离,她前一刻还灰暗的眼眸里都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我们在来苏城的路上遭遇山匪,机缘巧合下,是皇上出手相助才保住性命,那时我便钟情他了。”
那时?
五年前的段意珍才十二岁,她当真晓得钟情是个什么东西?
慕容紫是不可能理解这种感情的,况且这和她有何相干?
再看段意珍,说罢之后,向自己望来的眼色里充斥着切切实实的恨意。
那恨或是再叹命运不公,又或是怨帝王薄性,但终究她将所有痛的缘由都归咎到慕容紫的身上。
“莫要把你想的那些强加于我。”冷然的话语出口,她只想要置身事外,“你说你钟情皇上,无论缘何入宫,你不也能正大光明的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了么?他此时不喜欢你,不表示今后不会。”
“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段意珍压根不领她的情,努力维持了多日的端庄在这一刻尽数崩塌,显现出狼狈不堪的原型。
“原先我是感激你的,若非太后听了太多与你有关的风言风语,我也不会入宫,可同时我也害怕你,比宫里任何身份尊贵,妃位甚高的女人都要怕。”
早她就做了打算,在慕容紫入宫后,管她是宫女还是女官,她定要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可还没等她得来这机会,皇上就先找着她,近乎是用一种兴致勃勃到了残忍地步的态度告诉她,慕容紫是她在这宫里唯一的理由。
倘若这个人不得了,她便也失去所有的价值。
皇上不要她的爱,她甚至弄不清楚皇上的心里是否被慕容紫或者其他人占据着。
可段意珍好恨,恨她自以为失去了从未得到的一切。
看着根本不知前因后果的慕容紫,她笑得惨淡,“你很快就会知道为何我对你那么的恨之入骨,只要你活着的每一天,这宫里所有对皇上心生爱慕的女人,还有所有的嫔妃,包括中宫皇后,她们都会恨你,时时刻刻都想要杀了你!而这一切的恨并非是来自皇上给你的宠爱,只因为你是慕容家的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一)
堪比诅咒的恶毒话语被愈发势大的风雪所掩盖,慕容紫字句听得真切。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从未想要得到皇宠,可是却先遭了表妹的妒恨,而一心想要出宫,肚子里已有了楚萧离的龙种!!
不想要的,他们强加给她,求而不得的,他们生生斩断!
那她又该去怨谁,去恨谁?
“你别逼我,你们不要逼我……”
慕容紫低声,不知是被逼迫得压抑至极,还是因为肆虐的风雪侵袭了全身。
周身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恐惧在心里肆无忌惮的蔓延。
猛然间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有什么在疯狂的搅动翻腾,接着一鼓作气,顺着咽喉齐齐向上涌出!
无法抑制,她用手捂住口,难受得弓背干呕起来。
“你——”
段意珍瞠目,死死的盯着慕容紫,眼色里明灭反复,半响过后不可思议的颤声肯定,“你有了身孕,是——他的?!”
不是!
没有!!
慕容紫想嘶声,可是僵硬的张开口,刺人的寒风直往她胸腔里灌去,有什么在挤压着她,死死的将她纠缠。
看着她痛苦得几欲崩溃的模样,段意珍摇摇欲坠的往后踉跄两步,忍不住扭曲了脸容轻笑不止,“你竟然有了……你竟然有了……”
往后她还需要在这宫里争什么?
她连站在这里,都觉得自己是个悲哀至极的笑话!
不对,不对……
蓦地上前抓住慕容紫的手腕,她凑近过去诡异的说,“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这深宫你出不去了,你有了他的孩子,最惨的是你根本不爱他,甚至是恨他!可你肚子里的龙种会把你生生世世锁在这个地方,等待你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恶斗和阴谋,你是你爹的棋子,而皇上,他也不会真正喜欢你,他只会利用你削弱慕容家,你真可怜,你真可怜!”
最开始段意珍只想借自己手中小小的权利刁难她,暗中让她不好受。
可此时,她脑中那个目的清晰极了!
慕容紫喜欢她都要毁掉,慕容紫想要的她都要夺取,只要和慕容紫有关,她统统都要从中破坏!
“我不会是第一个让你难受的人。”拽着她的手腕不放,段意珍疯了!
她自小过得比公主还要娇惯滋润,是爹和娘掌心里的宝贝,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她是天下的独一无二!
无法忍受自己入宫是因为眼前的女人,无法忍受想要的一切却都是慕容紫的不想要!
“慕容紫!你听着!”她恶狠狠的说,“只要有我在宫里的一天,你就永远也别想出去,我这就去告诉皇上,告诉太后,告诉所有的人,你有了天家的骨肉!”
置之死地,而后生(二)
慕容紫惊得窒息!!
把她身怀有孕的事昭告天下?等同于将她杀死!
脑中充斥着嗡鸣声,继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说,这个孩子更不能要!
她只是想过自己憧憬的生活,她只是想逃离这里的所有,她有什么错?!
段意珍拉拽着慕容紫就要往东华殿走去,远处的宫人们瞧了,不知主子到底要做什么,想要上前,又止步不敢动,纷纷探长了脖子张望。
就在这时,慕容紫忽然挣扎着生硬的顿步,她慌张极了,更害怕极了!
情急中余光望见旁侧结了薄冰的湖,半步之距,生与死的决绝念头在她心底一闪而过。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思考,再回望了段意珍一眼,唇角溢出冷冽的笑,“你不让我好活,我成全你!”
言罢用尽全身的力气,反将人拉住,猛地往那湖中栽倒去——
风雪里,谁在惊天动地的喊叫,颤了人心。
……
太傅大人的女儿拉着段昭容跳湖啦!!!
跑去东华殿报讯的小太监跪扑在楚萧离的跟前,颤颤巍巍的如是禀告。
这话不仅让他们神威的武德皇帝动了容,更叫从旁的慕容渊瞬间色变!
赶到锦湖时,边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风雪大得迷眼,懂得水性的太监和侍卫正在湖里捞人,场面混乱非常,意外的是太后竟然也在。
楚萧离大步行近,抬手就免了众人的礼,谁也没理,盯着皱着眉头问迎上来的人,“如何了?”
暖阁的管事公公还未来得及答话,被冷落在旁的关太后便开腔道,“没事,先前有两个不怕死的望见主子落了湖,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救,结果人是救起来了,却是赔了自个儿,都是忠心护主的,横竖皇上赏个厚葬罢。”
听她说完,楚萧离才发现在岸边的另一侧,一群宫女儿围在那处,角落里头隐约露出个空隙,依稀能望见里面有两个人裹着褥子缩在里头,分不清谁是谁,但好在两个都是活的,还在喘气。
他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儿松释了少许。
关太后午膳过后没得多久就来到暖阁赏雪,段意珍在此拦下慕容紫,还有后来发生的那些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了,这出戏是她在旁边添了油火加了旺柴的,怎能错过?
楚萧离知道自己的目光不能在那面停留太久,收回之余望向气定神闲的关怡,“听闻母后近来一直抱恙,难得这么冷的天有兴致出来赏雪,看来是朕多虑了。”
关怡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正欲笑着回应,这时人群中忽的冒出个颤抖的声音。
“皇上?是不是皇上来了?臣妾有要事禀告……”
置之死地,而后生(三)
听到楚萧离的声音,原本被冻得不执一言的段意珍霎时醒然。
扔下抱在手里的小炉子,连披在身上供她抵御冰寒的被子都扯掉,反正她身上早就凉透了。
她想站起来,可是全身还僵硬得无法维持身形,她便拨开想要拦住自己的宫人,狼狈的爬到楚萧离的跟前,抱住他的腿紧张而兴奋的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臣妾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楚萧离未动,冷淡的问,“不知爱妃在恭喜朕什么?”
低头凝住她扬起的脸,几缕碎发交贴在上面,连那张樱桃小口都白得发青,纯黑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看起来就像是……
毒性发作了?
段意珍丝毫未觉,她精神极了,努力牵起僵硬的嘴唇咧出个极大的笑容,她道,“皇上!慕容紫有了龙种,有皇上的孩子!”
“你说什么?”这句讶异到了极点的话出自慕容渊的口。
女儿有了身孕?难道是在苏城的时候?!
就连楚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