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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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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灵霜全当宁氏恼女儿贪杯。

慕容紫心知肚明,真是大限将至!

也不知那会儿楚萧离走了没有,要是和母亲在这里遇上,她又还是……

唉,作孽,这叫什么事!

外头,灵霜想想又说,“小姐,往后少喝些吧,女子家这样不好的!”

多怕自家小姐在宫里也是这样,被哪个沾去便宜可怎办啊……

慕容紫有苦说不出,身上没一块肉不疼,昨夜是哪个不要脸不要皮的躺在楚萧离的身子下,娇滴滴的说‘我要’!

她要……他?

要!你!大!爷!

V5啊,胜者为王的淡然

卯时正中,早朝。

宣政殿内群臣三跪九叩,恭迎圣驾。

天还暗着,九丈高的大门向外敞开,正对整个京城的中轴线。

殿内,黑曜石铺成的四十九级台阶的尽头,用黄金雕铸加以珍奇宝石镶嵌的龙椅端放正中,华丽无匹的向世人昭显着这个位置的尊贵和独一无二。

而身为楚国的天子,楚萧离此刻正舒舒服服的坐在上面……打盹罘。

宽阔的大殿鸦雀无声,独独户部和礼部的两位尚书大人比肩站在殿中,自他们兢业的向吾皇奏报完十日后的选秀巨细,弯腰拱手的姿势维持不动足有半刻钟。

万岁爷打瞌睡,哪个敢扰?

静默飓。

逢着开春的季节,从殿外吹来的风徐徐的拂面,一派沉寂好梦的气氛……

虽然近来大楚内外安泰,没什么要紧的事,但群臣对于万岁爷没有找借口赖掉早朝还是深感欣慰的。

可是眼下的情况,估摸众大臣又打心底的觉得,还不如不上呢!

又过了半刻钟。

礼部的尚书大人已近古稀之年了,三朝元老,德高望重,打算将新帝的第一次选秀完满办过之后就要告老还乡荣归故里的。

他一把老骨头了,站久都犯晕,更别说弯腰抱拳一直不动。

挨着他旁边站的户部尚书是他的门生,去年才得提拔上来,见他老人家豆大的汗冒个不停,脸色也越发不好,当学生的心里那叫一个慌!

斗胆掀起眼皮往高阶的尽头望去,皇上睡得正香,那和颜悦色的模样,嘴角还有明显的上翘,像是在做个好梦。

户部尚书眉头紧了紧,实在不敢扰君美梦,转了一念,遂回身向站在文臣前头,当今万岁爷最信赖的宠臣看去——

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里都是求救:慕容宰相,救命啊!!

正抱手走神的慕容徵收到人家直白的请求,总不好见死不救。

抬眼瞅了那龙椅上的男子一眼,啧,竟然能睡着了去,昨儿个晚上是有多激烈啊……

“咳!咳咳!!!”

空寂的大殿里,不和谐的咳嗽声回荡开,以手支着脑袋打瞌睡的楚萧离闻声差点往前栽倒!

他是习武之人,反映迅速,只略略往前倾了倾身子就不着痕迹的收回。

继而调整坐姿,一本正经的肃色扫望群臣,假装之前是在沉思。

“既然是这般……”

垂眸看着户部和礼部的两位正三品大员,万岁爷努力回想在自己睡过去之前,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哦,楚萧离想起来了,是选秀的事。

“既是这般,就依照两位爱卿奏报的去办吧。”

言罢,起身,极度自然的望向候在旁边的宋桓。

宋大总管心领神会,扯了脖子张开嘴,中气十足的宣,“退朝——”

……

皇上打着呵欠先走,之后群臣自宣政殿鱼贯而出。

慕容徵刚踱出正殿没多远,身后喊他‘留步’的大臣好多一片。

“慕容相,今日这情况……是个什么情况?”最先问话的是一个中书侍郎,玄徵末年调任上京,才将三十出头,有着大好的前程,是个极会看眼色的人。

眼下正逢着选秀的紧要关头,表面上看是为皇上充盈后宫,实则又是对朝野权利做新的划分。

后宫里能够排得上号的妃嫔,定都出自有权有势的大家族。

剩下的位置,由高到低,论势力和长远,紧着皇上想要重用的选。

那些被送进宫的女子们容貌才德反而都是次要。

又到了重新站阵营的时候,雪宫祭祀的风波,云晞公主的真正身份是众人避而不谈的心知肚明!

这些都影响着选秀的结果,而选秀的结果,又直接关系着他们这群臣子的仕途前景。

还有今日,皇上正当盛年,如日中天,三年前领兵打仗,不少武将都亲眼目睹过他的风采,说他真的在打瞌睡,朝中大半的人都不信!

种种轻微的异样,都足矣成为让他们草木皆兵的理由。

传言太多,圣心难测。

慕容紫被中书侍郎拉住,平时保持中立的大臣统是都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

一来是为仕途担心,二来也是想先为自己入宫的女儿抑或妹妹讨个口风。

后宫也有拉帮结派的!

“还请慕容相示下,让下官们心里有个数。”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合。

慕容徵两手拢在宽大的云袖里,难得露出忧国忧民的惆怅表情。

将众人的脸孔缓缓扫望完毕,他昂起下巴,半眯眼眸,看着宫阙之后渐而泛起的晨曦,先是沉吟。

半响后一口老气,慕容相叹得悠长,“莫慌,今日并非是皇上有心暗示什么,雪宫祭祀时无泪宫的狂徒借机生事,诸位那么快就忘记了么?”

有人立刻道,“慕容相是想说皇上的伤么?”

“都过去十几日,看起来龙体应当无恙啊……”

“对啊,皇上昨儿个才弯弓射白熊,那张弓重过百斤,怎可能就……”

慕容徵懒得与他们多费唇舌,故意压低了话音,神秘至极的道,“正因不想让众位大人多忧他的圣体,皇上才有此一举,反而引发痊愈没得多久的伤。”

末了他神情更加,望着宣政殿里头愁了一眼,不能再逼真了,任何言语都是多余。

皇上这是体贴你们,别不知好歹,胡乱猜测了!

留下一番叫人感恩戴德的话,慕容徵趁人不备,溜得飞快。

等到若干大人们在感激涕零中回过神来,才是察觉慕容相这说了等于白说,更大有声东击西的之嫌。

在着这个小圈子离得不远处,聚集着另一簇小圈子,以太傅大人为首。

慕容渊看似在和刚缓过气来的礼部尚书寒暄,眼色却始终暗自观望三儿子那头的动静。

虽然让庶女入宫这件事是他有意为之,为的也不过是试探离帝对女儿的态度。

在这一点上,他与慕容徵的用意相同:都想借着女儿和皇帝套近乎。

故而慕容徵早就晓得父亲此举,却没有做任何阻拦。

但在最后想要达成的目的上,又是截然不同。

老子打算的是,一旦楚萧离对女儿用情至深,那就是个弱点,要击垮他,当以此为重。

儿子呢,则是想让四娘带给楚萧离一份牵挂,将来族人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慕容渊根深蒂固的认为,不孝子翅膀硬了就忘记谁养着他长大,教他弄权摆术。

离帝终归不是正统的,不正就当换!

慕容徵却也觉得,跟着他那食古不化的老父亲,才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父子两对彼此的心思都揣摩透了,就看你来我往间,谁使的手段更胜一筹,慕容紫更能先如了谁的意。

宝都押在了同一个人身上,不管那人知不知,有这般厉害的父兄,想不纵横六宫都难呢。

……

就在爷俩各自绸缪时,太傅府上,毫不知情的慕容紫勉强坐到了偏厅的饭桌前,对住满目可口的早饭,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她恹恹的,全身都在疼。

早先的梳洗可谓生不如死,越洗越清醒,昨儿个自己的热情奔放是全都回想起来了。

她就纳了闷了,有那么的……饿吗?!

还有楚萧离实在够混蛋!一次又一次,一次还一次,没完没了的对她说些不要脸的话,叫她这穿越来的想着都愤慨!

更还有……

他存着坏心留下无数印记,生怕她不晓得似的。

以至于原本她想泡澡解乏,结果最后急火攻心,差点把自己活活淹死在不大的木桶里!

出息!

心已然够堵得慌,冷不防鼻子一痒,慕容紫毫无防备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脑子都打懵了。

才将拿起的筷子‘砰’声放下,她深深蹙眉:哪个混蛋呢这是,吃饱没事干就琢磨着怎么算计她?

“我才不会认输!”

大义凛然的说罢,身后一个从容温和的声音传来,“你不和哪个认输?”

慕容紫背脊骨一凉,母亲来了!

灵霜见到夫人,眼泪差点没冒出来。

我的天老爷——

小姐这早晨像是中了邪,把人都堵在寝房外面,梳洗穿戴都不让伺候,先前对着早饭不用,耸鼻子挤眼睛摔东西,到底是在干嘛呢!

吩咐丫鬟们都退下,宁珮烟坐到女儿的身边去,探手捏住她的下巴转来正对自己,将她那张负气的脸打量了一番,才是露出个意味不明的淡笑,什么也没说。

送开手,她又主动拿了空碗和勺子去舀热乎乎的小米粥。

后而把粥推到女儿的面前,语气是拿捏有度,点到为止,“劳累一夜,总要吃些东西。”

慕容紫惊悚!

“母亲您……知道了?”

还是说来的时候正巧和万岁爷碰了个面,有过一场她不晓得的对话……

若是这样就真的太可怕了!

慕容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昨夜发生的事全然超出她的接受和控制,从前只是意识,不愿意承认,总觉着自己还有退路可走。

如今呢?

她很乱,乱得当母亲来到自己的眼前,一面忙着心虚,一面又渴望急于诉说。

见着女儿难得露出一惊一乍的样子,相较数月前在苏城那夜过后她的镇定,宁珮烟自是更欣喜眼前的这一张脸的表情。

她温淡道,“是知道了,不过没有撞见,我来的那会儿你睡得还熟。”

慕容紫埋头喝粥,恐怕自己的这颗脑袋,往后再也难在母亲的面前理直气壮的抬起来了。

再继续听着她的大公主慈母说,“其实这并不得什么,他愿意为了你放下身份漏夜偷偷的跑来,已是足够的证明了。”

证明什么?

慕容紫鼓起勇气看向母亲,挤出个难看的笑,“为何女儿觉得,母亲口中的那个‘他’,唤得这样简单,好像只是在提及一个寻常男子。”

到了这一步,她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想楚萧离,也不要去……喜欢他!

这与在苏城时候,铁心此生要摆脱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若要喜欢,她又需要付出多少,忍受多少,又能得到多少?

是的!

她计较,因为在意得都快疯了!

宁珮烟晓得她因何而困扰,扬起眉混不在意道,“依着为娘看,咱们万岁爷独独为了你做到这一步,已是把自己当成寻常的男人来看了。”

顿下喝粥的动作,慕容紫捏紧了手里的小勺子,自己同自己过不去,“那又如何?他根本不是。”

看女儿愁眉不展,宁氏将来时的预想化作肯定。

她是过来人,更是个自小在宫廷长大的人,早就料到女儿与大楚的皇宫有缘。

躲不过的事儿,坦坦然的接受了,再来依着心思一点一点的改,总要比一味抗拒,最后玉石俱焚要好。

再者说了,眼下看女儿的反映,缺的只是谁来推一把。

这方面,北狄的大公主乃个中高手。

“今日就只有我们母女二人在,为娘便与你把话都挑明了说吧,你父亲和哥哥都是希望你入了帝王家的,否则不会一个明里借机行事,一个暗中推波助澜。”

明里的是宁氏的丈夫,暗中的是她亲生的儿子。

哪个她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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