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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心?
关濯为官几十年,怎样的风雨不曾见过?
唯恐女儿已被楚萧离收为己用,当真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得关濯劈头问来,高汶面上紧迫,左右张望了下才道,“国丈恕罪,近来万岁爷在殿中的一举一动……小人实在不知!”
闻言,关濯眼底渗出怀疑,“你身为东华殿的副管事,怎会是一个‘实在不知’?”
高汶早有准备,不慢不紧答来,“国丈有所不知,上回慕容紫被贤妃罚在锦绣宫外跪了半日,此事皇上得知晚了,把里里外外的奴才处置了不少,小人虽为东华殿的副管事之一,却如何都没有宋大总管与他徒弟东莱来得亲厚。那件事过后,东莱主内殿,小人和手下的只负责外殿,平日连端茶送水都用不着小人们,简直同外面的铜鹤摆设!”
在宫里为奴,宫女儿们还能有个盼头,做了公公却是一辈子的事。
楚萧离身边有宋桓和东莱,高汶连近圣驾都难,自个儿也在暗自苦无出头之日。
关濯听他言辞真切,起先的些许怀疑散去几分,兀自沉吟着道,“你说皇上为慕容紫大发雷霆?”
高汶知道他话中隐藏的意思。
早在慕容紫入宫时候,关濯就对他仔细叮嘱,叫着他暗自留心皇上对此女可有那重意思。
只不过说到贤妃罚跪一事……
高汶做思量状,低首道,“小人觉得不然。皇上早就有心清理东华殿,或许此回只是借故发难,而慕容紫受罚,后宫众人皆知,是两宫太后在暗自较劲,她反倒成了当中受罪的那个,说起来是有些冤。”
说着,他抬眸看了看关濯的脸色,见关濯深谙不语,他继续道,“小人并非是说皇上对慕容紫不得心思,此事上小人还未找到蛛丝马迹,故而不敢贸贸然断言。”
连两宫太后都不知道慕容紫到底想要什么,他一个连东华殿内殿都进不去的副管事,有名无实,哪里能揣测那么多?
可是这回答显然不能让关濯满意,他只好再道,“倒是小殿下入宫之后很喜欢慕容紫,皇上对此仿佛有些不满,自打小殿下搬去东宫后,日日都派人请示皇上,可否请慕容紫前往说个故事,十回里就得了一回,且是那回过后,次日皇上重重的处置了前往请示的太监,后而小殿下只要提及此,东宫里的奴才就跪一地,谁也再没那个胆子。”
看起来便是皇上厌烦了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女官亲近的事实。
更何况,这个女官还是慕容家的嫡出之女。
关濯眯了眯眼,将高汶的话细嚼慢咽。
从南巡伊始,楚萧离对慕容紫的态度就不明朗,慕容家势大,保不齐是他借此女施展障眼法。
他们这些人统是雾里看花,谁也不明白。
虽然慕容渊和慕容徵那父子两在朝中各自为营,想把慕容紫捧上后位的心却整齐得很!
眼下,红翎虽位列三夫人之首,为后宫之最大,可毕竟不是皇后。
萧忆芝心属贤妃,还有个从北狄来的德妃,加上若干妃嫔,哪怕有长姐坐镇寿安宫,后宫的局面都丝毫不比朝堂上轻松。
而叫着关濯最头痛的还是女儿油盐不进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忧虑的长叹出一口气。
高汶入宫五年,察言观色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见状宽解道,“国丈不必太过忧虑,自选秀之后才过了整六日,这六日里皇上有一半都留宿昕露宫,更别说淑妃娘娘还回门一日。”
“行了,这些个话你无需多说。”关濯抬手打住,心里有数得很。
楚萧离哪会真心对他的女儿?
拿着红翎当幌子,做个众矢之的还差不多!
转念一思,这情况倒与南巡时候他对慕容紫的手段相似。
罢了,连他都参不透,看来这件事真不能指望一个小小的内侍官。
收回思绪,关濯对跟前低顺恭敬的人嘱咐道,“既然如此,你且本分行事,老夫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
人是他送进宫的,如何拿捏,他自认适度有佳。
高汶听之毕恭毕敬,“国丈言重了,能为国丈效命,是小人的福分。”
许是他自知衷心的话语说再多都苍白,顿了一顿,又道,“小人还有一事禀告。”
天色比先前亮堂许多,关濯天生多疑,先是举目往侧边处站在桥上放风的小太监看去。
他们站的此地是个死角,背后无人,只有哪个从侧边经过才可能留意。
见着小太监冲他轻微点头,示以尚能逗留,他才道了个‘说’字。
高汶从容道,“小人虽只能守在东华殿外殿,但谁往内殿送什么,小人都暗记在心。这两日东莱那小子忙活着捣鼓了好些北狄名产送到里面去与圣驾过目,连皇上桌案上的书卷都多与北狄相关,不知可是因为德妃进宫的缘故。”
话到此,宫里谁是从北狄来的,关濯心神通透。
沉暗的脸容上都是谋算之色,他问,“德妃正式册封进御的吉日可定下了?”
高汶答,“昨夜司天监送来三个良辰吉日,皇上已经选了其中一日,早先由宋大总管差人往六局那边通报过去。”
“三个良辰吉日……”
关濯刚就此思量,高汶会意道,“小人会尽快查清楚是哪三个日子。”
倘若楚萧离选了最近的日子,那么可见他对北狄的用心。
“下去吧。”关濯淡声一语,高汶对他微一低首,小心的退离此地。
这次联姻确实改变了北狄皇室内庭争斗的局面,宁玉华显然有备而来。
满朝文武更都看出楚萧离存着心要好好将其利用一番,会做到如何程度,只看彼此的利益牵连有多深了。
……
六局,华庭。
眼见窗外天色越发明朗,早已梳洗完毕的慕容紫打了温水来,再探首往里屋瞧了一眼,却是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精致的脸容一沉,当真有些恼火了!
步进里屋,把盛满水的铜盆往架子上放的时候,故意弄大动静。
‘砰’的一声,连着里面的水都洒出少许。
屏风后头凌乱的床榻上,万岁爷裹着被窝不满的轻哼了一声,表示:吵到他了,轻点儿声。
接着……人是再没回响。
慕容紫蹙着眉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两手支在腰上,半是没辙的愠怒问道,“你到底起不起?!”
连着好几天都这样!
晚上变了法的偷摸过来,夜里宁可拉着她说一宿一宿的话都不睡。
到了早上,任她软硬兼施,送香吻、撒小泼、发脾气全都用上了,楚萧离说不起就是不起。
天都要大亮啦,六局华庭是个什么地方?
到处都有女官进出来往,他都不为她想想!
得她低声怒吼,楚萧离听在耳朵里,乐在心里,困觉得笑不出来。
原来他真没打算拿红翎来做幌子的,可有了一次就有二次,再来许多次……上瘾了,不得办法。
谁还没个情不自禁的时候?
沉默了小一会儿,万岁爷只觉有道寒渗渗的目光长久盯着自己,无数的小刀子飞扎而来,弄得他身上怪痒痒。
唉……
他若再不给个反映,怕是小辣椒要把那盆端来的水都浇泼在他身上了。
刚勉强睁开惺忪睡眼,果真瞧见屏风外的人儿抬起水盆,噔噔噔的绕进来,露出她凶神恶煞的脸孔。
万岁爷不怕。
“如何?”
慢悠悠的撑起自己,楚萧离靠坐在床上,修美的身只着了件单薄的白丝寝衣,薄削的双肩上仿若都是侠骨柔情。
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看似有种病态的美感,却是只有慕容紫见识过他真正的强悍。
一头比女子还柔顺的青丝如瀑流泻而下,散却不乱,为着清晨平添一抹旖旎的风情。
他半眯的眸子迎跟前凶巴巴的小女子,长而浓密的羽睫下,流光溢彩的释放着宠溺的光华。
人是好脾气的建议道,“这是你的床,倘若湿透了,今晚你当怎么睡?”
慕容紫气得胸闷,咬牙切齿的对他挤出两个带着火气又着急的字眼,“起来!!”
楚萧离实在享受每日早晨与她斗嘴的乐趣,正想再调侃几句,门外忽的响起个小碎步的靠近——
“姑娘可起身了?”
男人的声音?!
楚萧离登时凝色,都没来得及发作,慕容紫一把将手里的盆塞与他,低声道,“莫乱来,否则叫你好看!”
他愣住,不禁睁大了自己纯澈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胆敢威胁万岁爷!
有些委屈。
不忿归不忿,如斯时候楚萧离是很乖的,不给他说话就真的闭着嘴。
见他吃瘪的样子,慕容紫眼角溢出一丝浅笑,“乖乖洗脸,我去去就回。”
说罢扭身就去外屋了,走的时候还得意的在他脸皮上拧了一把。
啧,真是细皮嫩肉!
……
借以愈渐放明的天光,已是有个人影轮廓映在门上。
慕容紫走过去,并未开门,只相隔问道,“事情可是办妥了?”
今日楚萧离没去上朝,故而大臣们散得快。
估摸时候差不多了,来人是哪个,她自然晓得。
高汶站在门外,相较此前对着关濯时候的低眉顺眼,这会儿脸容神情则多出种志在必得的胜券。
没有半句废话,他利落道,“妥了。只等小人将所择准日的消息送与国丈,两宫那边,五日内必有动作。”
慕容紫莞尔,“有劳公公了。”
“姑娘客气,往后还有的是指望姑娘的日子。”
“那是自然的。”
高汶圆滑的一笑,“卯时快过了,小人这就回东华殿去,姑娘好生歇着。”
“好,公公慢走。”
……
再回到里屋去,楚萧离还端着水盆坐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和原先一个样!
对着这一位,慕容紫彻底没辙了,“怎的还不起,你诚心要为难我不是?!”
挽着袖子走过去,也不与他多计较了,拿了湿巾在水里搅了搅,拧干,往他脸上撒气的用力擦。
动作又鲁莽又暴力,楚萧离任她摆弄。
擦好了脸,他抬眸冲她笑得奸诈,“朕不知尚寝大人何时与东华殿的奴才有了这份私交,还不如实招来?”
说他记性好,那绝对不假!
东华殿百八十个奴才,楚萧离对个个的脸貌声音都有印象,略在脑中一思,就能想个大概。
时才偷偷站在外面传话的那个叫做高汶,乃为东华殿的副管事之一,实则是关濯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横竖是个被察觉了的,放在眼皮底下安心,懒得摘出去了。
把他手里的铜盆取过,慕容紫轻飘飘的将他睨了下,有心刁难,“不若你猜猜看?”
说着低身把盆放到脚边去,扭身到紫檀木架上取他的衣裳。
见天色不早,楚萧离自觉的穿了袜靴,站起来配合的伸展双手容她给自己往身上急急的套衣服,一边寻思道,“他说要把择到准日的消息告诉关濯……之后两宫太后会有所动作,后宫里能让这二位觉得是个威胁,有必要联手一起动的女人,当前而言,不就只有宁玉华么?”
垂首望了望站在跟前手脚麻利的与他系腰带的人,他痞里痞气的坏笑,“可是猜对了?给爷亲一个。”
撅起的嘴刚凑过去,慕容紫毫不留情的顺势拧了他腰上软肉一把,“你会有猜不到的?”
她下手狠,疼得楚萧离龇牙咧嘴。
才过了区区几日,小辣椒越发的厉害,一看就是个会管家的。
不单将万岁爷伺候得舒服,还会为后宫里那些闲得没事干的女人找排遣寂寞的乐子。
是要先对付宁玉华么?
正合他意。
人已经被摆到大楚的后宫里来了,往后宁玉书能不能当上北皇,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