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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多事。浅浅一笑,我夹着油菜举起。“什么好吃的吃多了也会腻,我理解你。来,我们吃饭,这可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菜,别浪费,一定要全吃完。”
他撇过满是不屑表情的脸,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感动,小声的哼了我一句。“果然没见过什么市面。”
“……”无语的将油菜放到嘴里,真不知道该说他点什么好。
饭后,即墨夜非再度发挥他不知道怎么来的大爷性子。饭碗一推就坐在椅子上望天花板,根本没想到还有捡碗、洗碗这种饭后必须事。我吃人家嘴短,只好什么也不说赶紧忙活。
洗碗后顺便将满是油污的厨房清理干净,再回到大厅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大厅里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黑漆漆的屋子只有微微的月光,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那抹孤寂的银色。
即墨夜非,你为什么孤身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大的酒馆会荒废?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使你和姓氏一样寂寞?
心底突然涌上凄凉,呆呆的看着那抹与月光一样的背影。同是银色,你们有着相同的命运吧。
又是很久,他回过神,也看到半步踏在楼梯上的我。他没动,声音却是轻轻传来。“时机差不多了,留下来和我一起经营酒馆吧。”
我愕然,好半天也没想明白他第一句话,只好磕磕巴巴的重复第二句。“和……你一起经营酒馆?”
他点点头,半边侧脸映在月光中美艳一笑。
我指指自己,再指指他,相当不确定他是不是又喝醉酒,才会说出这种话。“我可没钱,你有钱吗?别以为我没做过生意就不懂,虽然你这里设施齐全,柴米油盐却什么都没有,启动起来需要多少资金,你想过没有?做梦也要有个限度。我可没心思陪你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他这才像突然醒悟一般,继而又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你没钱我也没钱,我们要拿什么买酒买菜呢?”
“呃?……咳咳咳……”后知后觉也不带这样的好吧?你看把我呛的。扶着楼梯一顿猛咳,已经是满脸通红眼泛泪光,真恨不得上去捶他一顿消气。
银色身影步履轻盈移向我,纤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状似无奈的说。“就是高兴你也要有个限度,这是怎么的,咳成这样需要请大夫不?”
我咳的无力还嘴,他却在下一秒说。“还是不要了,我们……没钱。”
呃!老天爷啊!
我知道错了
就连顺着铁丝飘到蒙面男对面的即墨夜非都吓了一跳,可他毕竟是男人胆子大一些,手虽然僵硬,却还是撑在前方,与浑身上下白了个透的蒙面男面对面,两个人都足不占地一身白衣,那恐怖程度绝对非笔墨能形容的。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俩,完全忘记装晕,把眼睛睁大到不能再大,连呼吸都快给吓忘了。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起,吹散我如鼓的心跳,也吹干我一身冷汗。同样,也吹开蒙面男头上韦帽的白纱。
我的天呐!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容貌?若世间男鬼皆是如此美艳,那我倒宁愿夜夜被男鬼缠身。
他的脸如果非要来形容,那么绝对是清雅俊美宛若一朵白玉兰。那细长错落的眉,那虽清冷却弧度完美的桃花眼,那在月光中仍旧泛着点点自然红晕的桃腮,那樱红色的唇似微微用力便会流血一般细嫩,可以想象若其含笑,将会是怎样一派迷人的风景。。。
丫的!这是哪里飘来一个国色天香,雌雄莫辨的艳鬼啊?
‘艳鬼’隔着韦帽目光冷清的盯着即墨夜非,即墨夜非隔着长发盯着‘艳鬼’。估计他已经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感觉到对方是人,这会儿终于想起自己的台词,哀怨的口吻咿呀道。“还我命来……”
他这一声喊的我都哆嗦几下,没想到即墨夜非比眼前这个雌雄莫辨的‘艳鬼’都像女人,难怪他能想出这么一个吓人的办法,而不怕人查到。
谁知,‘艳鬼’根本就像没听到一般,不仅毫无动作,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直的盯着即墨夜非。直到把即墨夜非都给盯毛,不自觉歪头看向我这里。
反正装晕也没成功,我干脆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想走进看看‘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想,我还没走到他身边,他就像躲我一般,终于不再和即墨夜非较劲儿。
可他……还是脚不沾地,退到身后几步远。
我惊讶的张着嘴看‘艳鬼’,即墨夜非不想我再痴呆下去解释。“他不是鬼。”
我盯着‘艳鬼’用力点头。“废话,这还用你说?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鬼吗?”
即墨夜非赶紧摇头,在我以为他要肯定我的审美观时,却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打击。“那么厚的韦帽,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看?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没忘吧?”
习惯性的点点头,反映过来再摇摇头。“我们是来兜风的,现在‘风’你也兜完了,我帮你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吧。”
然后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看那人一直都是脚不沾地的样子。如果他不是鬼,那么定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人,我们居然还敢打劫他?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即墨夜非接收到我的示意,这才注意到‘艳鬼’一直没点地的脚,当下明白过来,马上点头,就连声音都变得无限谄媚道。“少侠,您若不急就等等我们再过去。若急,那就烦劳您侧点身子,胡同小又挤,若碰脏了您那一身如雪白衣,在下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艳鬼’仍旧一点回应都没有,整个人安静的就像个白色影子。可我俩也明白过来,人家根本不急,更是不想挤着过去,只好抓紧手里的工作,赶紧收拾东西好给这位惹不起的大爷让路。
收着收着,即墨夜非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近身子附在我的耳边问。“管家婆,明日那个醉鬼起来报案怎么办?若没有人证我们是不怕的,现在那个男子却是将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他多管闲事,我们只能等着牢狱之灾降门。”
顿住手,我这才想起来,不是不打劫‘艳鬼’此事就完了。墙角那边还有一个受害者呢!如果把银子退回去也没事,可我怎么舍得放弃呢?
想了想,我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若单打独斗,你有几分胜算?”
即墨夜非斜了一眼不沾地飘在半空的‘艳鬼’,怎么也不好意思和我承认他不行,咬牙硬撑说道。“一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睛又问。“若是再加上我呢?你觉得有几分?”
这次他倒是回答的爽快。“十分……负的。”
用力拍了他一下,怒道。“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拿我开涮。”
即墨夜非也不生气,对于我偶尔爆出的粗口,这两天都已经习惯。耸耸肩继续收东西,眉心却是收紧,看样子有些犯愁目前的处境。
我若有所思的盯着在胡同口屹立如松柏一般的‘艳鬼’,这家伙儿自从飘进来,别说出声,就连眼睛都没动一下。若不是个聋子瞎子,那定是个绝顶高手,所以不屑与我们这等人怎样。
如此清高之人,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弱点呢?
手臂抵了抵即墨夜非的肩膀,他会意后低头将耳朵贴近,我小声的说。“先下手为强,他清高不愿与我们这种人动手,那就只有我们先动手,免除后患了。”
他眨了眨眼睛,问。“你想怎么做?”
歼诈的笑了笑,一个眼神从即墨夜非扫向‘艳鬼’,即墨夜非马上明白,笑着点点头。
我们故意把东西装在一个包里,很沉便是两个人抱着,再加上是个狭窄的小胡同,所以我们与墙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这便奔了‘艳鬼’而去。
他下意识的想向后退,以便让我们可以先出去。
可即墨夜非却先他动作一步,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松开包袱向他走去,嘴里还小心翼翼的念着。“少侠,今夜之事是我调皮不懂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他这一松不要紧,我这边儿明显就承受不住。‘艳鬼’发现即墨夜非是想去拉他的手‘以诉衷肠’,马上就避开。这一避自然会向即墨夜非的另一边而去,而那边恰巧是我,不稳的拉着一个大包袱,再加上另一面的墙,完全是四面将他包围起来。
“哎呀呀!你怎么连个包都拿不动啊?”即墨夜非反映更是迅速,就在我们把‘艳鬼’围起来,‘艳鬼’准备飞身的前一秒,即墨夜非似责怪的吼了我一句,吸引住他的目光。
我则拿起早藏在袖子中的擀面杖,用力敲在‘艳鬼’的脖颈处。然后……然后……然后‘艳鬼’就一声不吭的身子软下去,那一直都不沾地的洁白长靴,终于和身体一样落到泥土之上。
“耶!”我和即墨夜非兴奋的击掌庆祝,下一秒却都愁了起来。
已经将他打晕过去。可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处置呢?我们又不是真的强盗,难道还能杀了他不成?
我挑挑眉,最后用力一拍即墨夜非的肩膀,狠心说道。“杀了他。”
“啊?”即墨夜非被我拍的一个哆嗦,直直看着我,想确定我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敢吗?”我挑衅的问。
他不语,可我分明看出他的眼神,已经就动了杀念,没想到他这么听我的。杀人呐!那可不是小事,马上摆摆手让他暂停。“逗你玩呢!把他背回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于是,这一趟装鬼之行。我们除了收获四十多两银子以外,还捎带回一个雌雄莫辨绝色的大美男。
明知道他武功高,我们两个就是再变出几个分身也是打不过他的。所以,捆他是必须的,而且捆的东西必须结实,所打之结必须牢固,中和以上两点,我们选了牛筋绳,打了海盗扣将他绑在大厅的石柱之上。
这才能放心下来,各回各屋去睡觉。
第二天,即墨夜非一早从菜市场回来,就口沫横飞的对我说着今天郡城的头条新闻——女鬼夜袭路人夺银两之惊心动魄《夜遇贼记》。
我边喝粥边听他白话,差点没将米粒吸到肺里,边咳边放下碗。好不容易将气喘匀,却在抬眸之时看到绑在那里的‘艳鬼’到现在都没醒来。不由得有些担心,特别是想到当初差点无心害死小侯爷,看‘艳鬼’同样一身特殊装扮,不会也有什么隐疾吧?
所以,没了笑的心思,转头很是担忧的问。“他不会有事吧?不过轻轻一擀面杖,他怎么到现在都没醒?”
因为我的一句话,即墨夜非也差点喷了粥,赶紧把嘴里的粥和小菜咽下,这才接话。“你那也叫轻轻一下?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想直接杀人灭口呢!”
我白了他一眼,撇撇嘴。“我那不是被吓得吗?原本以为他是个武林高手,没想到那么容易就上当,只一下他就中招倒了。”
即墨夜非有些无奈,有些明了替他解释。“他是个武林高手没错,只可惜没有江湖经验。昨夜天暗没细看,今早才发现。他不仅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个开悟级别的道家真人。我们这次惹的麻烦,看来不小啊!”
不由的盯着那张没了韦帽遮挡,雌雄莫辨绝美的容颜细看。“道家真人?什么意思?”
即墨夜非好心解释。“你没看到他衣服上兰花的暗纹吗?那是天培山清心观首席弟子才能穿着的样式。据我所知,清心观只有一位首席弟子,乃当今国师许天道人唯一的入室弟子,从满月就随许天道人修行,名唤:祁殊言。”
“国师唯一的入室弟子?”我张大嘴重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