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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底暗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绺的特点以及其他的衍生，只是利用透视眼反过来推敲。他刚才看到毛料里的翡翠很是光滑，品质极高，而且那表面看起来很狰狞的绺居然没渗透进去，使得秦远方才敢当着这么多赌石高手的面稍微表示一下。
聂老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对秦远方很有好感，帮着说道：“老华，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点告诉我们答案吧。你没看老严的脸色吗？都快憋得内出血啊！”
“哈哈……”
大家都想不到素来难说话的聂老居然会说出如此有趣的话，纷纷大笑开来，连秦远方也是笑得肚子抽筋。
华老师大笑了一通之后终于开口解释道：“相信你们也知道绺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你们知不知道绺也可以像癣那样出现石头的表面和内里的？”
在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华老师打比方道：“癣，可以出现在皮肤表面，也可以深入进去。拿我们的皮肤当成毛料的皮壳，而血肉则是翡翠的话，那我们所说的恶绺什么的，就等于感染进去血肉里的癣就是恶毒的癣。”
严老板马上接口疑问道：“而第三块毛料的癣则是停留在皮肤表面，还么渗透进血肉的疾病？”
华老师点头回道：“就是这个道理。”
严老板听得眼睛大亮。
虽然他是做珠宝生意的，但是他对翡翠的认识大部分只停留在翡翠的具体质地，市场价格什么的，而且比较细腻的活计也都是让专业人士处理，还不需要他这位身份特殊的老总出面，而像翡翠皮壳各种迹象自然没深入的了解。
华老师转向秦远方，问道：“远方，过来跟我们说说看，这毛料究竟能开到什么级别的翡翠？”
秦远方也不藏着掖着，很是痛快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付是冰种翡翠的资格。但见其皮壳的光滑和均匀程度，我觉得有可能出高水头的芙蓉种。”
“芙蓉冰种！”
严老板失声惊呼出来。
其他的人也是纷纷动容，连华老师也是为之惊叹。
芙蓉种翡翠，简称芙蓉种，这一品种的翡翠一般为淡绿色，不含黄色调，绿得较为清澈、纯正、有时其底子略带粉红色。它的质地比豆种细，在10倍放大镜上可以观察到翡翠内部的粒状结构，但硬玉晶体颗粒的界线很模糊，其表面玻璃光泽，透明度介于老坑种与细豆种之间，为半透明状；其色虽然不浓，但很清雅，虽不够透，但也不干，很耐看，属于中档或中档略为偏上的翡翠，在市场中很是受欢迎。
而水头达到冰种的芙蓉种则是其中的佼佼者，绝对能在翡翠市场上与高档翡翠的名头沾上边。以这块毛料的体积，只要能开出两、三公斤的翡翠，哪怕剩余的两块都是完垮的垃圾料子也不会亏损到哪里去。
严老板倒是会做人，第一时间热情地迎上来，拍着秦远方的肩膀说道：“远方兄弟啊，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如来老哥的公司坐坐，也好让老哥尽一点地主之谊。”
聂老很是不满地说道：“小严，你这样不显得太过做作了吗？”
“聂老，小子这样可不是做作啊。”
严老板对于“小严”的称呼一点反感也没有，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用很自然的委屈语气回道：“聂老，像你们这样的老师我可请不动，现在看到远方这么优秀的人才，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秦远方倒也理解严老板的痛苦。
别的不说，就说华老师的身份，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请得动的，甚至即使是金钱也打动不了华老师。而做珠宝生意的严老板面对眼前一群高手，只能看不能动，心里那个憋屈自然不用说。
刚才秦远方的表现可谓是惊艳，甚至还要超过华老师；最关键的是秦远方很年轻，没什么背景，若是能招揽过来的话，对于严老板的事业可谓是巨大的裨益。
只可惜拥有透视眼的秦远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屈居人下的，于是很是委婉地拒绝道：“承蒙严老板看得起，不过我现在暂没替人工作的意思；而且我也有一位做珠宝生意的好朋友需要我的帮忙，我暂时分不开身。”
“远方兄弟也别急着拒绝嘛。”
严老板倒也厚脸皮，马上转移起话题来：“这个世界有竞争才会进步，单独一个销售商很容易出问题的。还有的，老哥我那里有不少优秀的进货渠道，倒是可以让你有更充足的发挥空间。”
华老师似乎很支持严老板，好心提醒道：“远方，你别看老严油嘴滑舌的，但他对朋友的确很讲义气，如果你跟他合作的话，绝对不用担心卖出的东西被低估。”
连华老师也这么说，秦远方也只能苦笑着回道：“我那位朋友刚刚晋升为九福珠宝的部长，需要我的鼎力支持。不过既然华老师和严老板这么给小子面子，小子自然不能自台身价，以后若是有机会，肯定会与严老板合作的。”
“不用以后了！”
严老板笑嘻嘻地说道：“在缅甸春季公盘开启前，平洲那边几个玉石公司总会开启几个应景的小公盘，到时候你就抽一天的时间陪老哥走一趟。”
“呃！”
秦远方真的没想到严老板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居然借坡下驴，让自己连拒绝的权利也不能，除非自己想要当众拒绝彻底得罪严老板。
第77章厚脸皮
严老板见秦远方有点无奈的样子，很是聪明地接着说：“你说的九福珠宝新部长我倒是认识，之前在一个酒会上拿过他的名片，似乎姓何。如果你怕到时候尴尬的话，老哥可以先跟他沟通一下。”
“好的。”
秦远方实在拒绝不了，只能捏着鼻子答应。
见秦远方点头，严老板乐得呵呵直笑，如同拣了金元宝。
华老师见他们谈拢了，也就乘机询问道：“我倒是没想到远方的赌石技巧如此的犀利，不如我们乘这个机会交流一下。喔，对了，远方师承何人啊？在我的记忆里，擅长鉴宝和赌石的大师级人物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怎么没听说他们有新收弟子的？”
秦远方连忙回道：“小子只是刚毕业半年的农民，是在学校和社会里打滚摸索过来的，纯粹是野路子出身，小子的鉴宝和赌石技巧跟在场诸位没得比。”
秦远方现在的户口的确还是农村户口，自称农民一点也不过分。
老聂有点不满地提醒道：“你这是自谦过头了。”
德老也说道：“远方，你这样的技巧还只是不入流的话，那我们就要羞愧得钻地了。”
华老师更加干脆，直接转身走进书房。
大约三、四分钟后，华老师就抱着一堆书籍出来，说道：“这些书籍都是我刻意搜集过来的，你拿去看看。”
秦远方恭敬地接过手。而在此时，他意外地发觉严老板、刘天等人都对自己投往羡慕的眼神，这才让秦远方觉得华老师这份礼物是多么的贵重。
华老师继续说道：“远方，如果你想真在赌石行业立足的话，一定要去补修那些专业的玉石课程，这样对你的未来会有巨大的裨益。”
“小子明白。”
秦远方答应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未来路线。
华老师又继续说道：“我给你的这些书有不少是成套的理论书籍，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能与华老师更深入的交道，秦远方自然不会放过，马上回道：“那以后就麻烦华老了！”
华老师微微一笑。
长胡须老者也乘机说道：“远方，看了大家这么多的宝贝，是时候轮到你的交流品了。”
秦远方马上把彭叔的杰作摆到场中央，取代之前的三块翡翠毛料。
打开保护，露出内里的乾坤。
聂老看到第一眼，眼睛当即亮了起来，赞叹道：“好一尊老子骑牛！老子西游，紫气东来，莫过于此。”
长胡须老者也说道：“大耳下垂、须发皆白，但精神爽朗，神态安详，当真有老子降临的韵味。”
德老也说道：“青牛的强而有力，壮而有灵也是生动非常，如同有生命，与老子的老成持重、飘逸达观形成鲜明的衬托。”
眼光最高的华老师也跟着点头赞叹道：“的确是大师级的艺术品！只可惜它的材料不是高级材料，只是比较珍贵的酸枝木而已。若它是檀木，或者黄花梨，那它绝对能成为传世级别的艺术品。”
秦远方也觉得很可惜，委婉地解释道：“没办法，那时候的环境艰苦，他能找到这样的高档木材算是难得的了。”
酸枝木，红木里的一种，主要产子热带、亚热带地区，在东南亚国家比较常见。这种木材材色不均匀，心材橙色，浅红褐色至黑褐色，深色条文明显。木材有光泽，具酸味或酸香味，文理斜而交错，密度高、含油腻，坚硬耐磨，是木材市场里的高级品种。虽远不如檀木、黄花梨那么有名，但在南方，特别是在广东这边非常有市场。
“原来远方认识这位木雕大师！”
华老师本以为这件作品是哪位已故大师的杰作，不想那位大师居然是秦远方的熟人，连忙问道：“小游，如果方便的话，可否为我引荐这位木雕大师呢？相信你也知道，国内的传统工艺越来越凋零，每一位大师都是难得的宝库，我们不能再让他们沉寂下去了。”
秦远方想不到华老师对待传统工艺家如此的礼重，连忙回道：“华老可以放心，他是我的伯父，目前还在工作。只不过他的作品还没确立市场，只在家乡的个别古玩店寄售而已。”
华老师知道艺术家想要打出名气何其难，想了一下就开心见诚地说道：“老头子倒是认识几位开博物馆的人物，但大多都是私人性质的，即使拿过去人家也会当成卖老头子的面子，表面过后肯定会敷衍了事，导致明珠暗投。至于那些文化单位的，我看还是免了吧，没有省级的根本可以忽略掉。”
“请华老放心，我心里早就有腹稿了。”
秦远方不是在说笑的。
在他接触到奇石居可观的木雕销售情况，特别是李老对彭国强父亲的敷衍态度后，他就有将彭国强父亲打造成艺术家的念头。而现在，彭国强父亲所缺的无非是名声而已，想要确立名声，打出品牌，那就得稍微炒作一下，恰恰好秦远方对这方面有点熟悉，毕竟之前在天阳市的诸多动作都离不开网络炒作的嫌疑。
“那就好。”
华老师倒是对秦远方信任得很。
虽然秦远方有点年轻，但秦远方所表现出来的谦虚却给了他一种稳重的性格；再加上秦远方似乎与那位木雕大师很是熟悉，于是华老师就没继续计较下去。
刘天突然举手问道：“华老，我有一个挺尴尬的问题，不知道可否提出来呢？”
“说吧。”
华老师略略点头。
刘天指着那只青牛说道：“华老，我曾在一个大型拍卖会看过一幅近代画家所画的老子骑牛图，家里也有一尊画着老子骑牛的青花瓷瓶。这还不止，我看到过不少的古画都很倾向牛的雕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牛、马都是当时用于牵车的牲畜，但为什么老子是乘牛而不是乘马车出关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秦远方听到这里，这才回想起这是交流会，不是相互炫耀的晒宝会。想起刘先的态度，又想起自己刚刚洋溢起来的得意，秦远方就羞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