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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她懂不懂什么叫情调?
但扶苏仍旧是盯审着他的眼瞳,她的双眼,彷佛在问他,?什么?
「因为,我想。」他直接?问不出口的她提供答案。这回,扶苏就闭上了眼睫,感觉他厚实的掌心贴在她的颈后,缓缓地朝她施压,逼她倾向他,为他开放芳唇。血液像是烧开了的水,在她的体内四处窜着,轰隆隆的心跳声,宛若在她的耳畔击鼓,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入那藏筑在她心头已久的深渊。
那个……司空烈与司徒震,还在吗?
在,还在。
只是,在这片刻,没人再去理会在彼此炽热气息以外的温度。???如果只是一个吻就让扶苏觉得热血沸腾,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更能让她的热血沸腾至顶点,并且觉得她一生从没跑得那么快,也从没如此剧烈运动过。在司空烈与司徒震遍寻不着他们,而放弃了客栈再度到外头搜寻他们后,步千岁终于有机会和扶苏一块从床底下爬出来喘口气,接着他们便蹲低了身子,行?鬼祟地趁客栈还乱烘烘闹成一团时,偷偷溜出这个害他们发生意外状况的客栈。再度踏上街道上的厚雪时,扶苏拍拍犹带红霞的小脸,一手扯过步千岁的衣领,很认真的告诉这个害她这辈子头一回躲到床底下去的男人。「回家,我要回家。」她不要再继续留在这危险的街道上,也不要被人追得到处跑
,更不要像见不得人的偷儿般四处躲人。
步千岁拉下她逞凶的小手,「相信我,如果回得去的话,我比你还想回去。」她又不是逃难的正主儿,哪能明白他此刻极度想要窝回避风港的心情?她只是附带被追着跑
的人而已。
丝丝冷汗滑下她的额际,「我们回不去吗?」如果回得去?为什么他要用这种听来就觉得可怕的说法?
「你有没有发现街上的每个人眼神都很奇怪?」步千岁经验老到地指着街上虽然已变得零星稀落的人群,丝毫不敢对此情况而放心松懈下来。「会吗?」不过是有几个好奇的路人在瞄着他们而已,他会不会是太多心了?深深相信这是暴风雨前的一贯前兆的步千岁,转着灵动的眼眸分析完街上的情势后,便二话不说地蹲下身子来将脚上的鞋绳绑紧,也顺便帮扶苏那太长而不利逃跑的裙摆给撕下一小截。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举动,「你在做什么?」「大军就要压境了,先做点准备动作。」站起身的步千岁,又边说边把他们两人笨重的大衣脱下,而后扔在路旁用积雪掩盖。
「准备动作?」她两手上上下下抚着自己发抖的身子。步千岁含笑地拍拍她的肩头,「放心,很快你就不会冷了。」数团积挂在屋檐上方的雪块,忽地纷纷落下,扶苏怀疑地?起螓首,看着那似乎正隐隐颤动着的屋檐上阵阵如水波般的震动,波波如潮地自地面传抵她的脚跟,伴随而来的某种轰然的声响,正疾速地向他们靠近中。「那是……」她有些害怕地拉着他的衣袖,「什么声音?」地鸣声?还是脚步声?
「来了。」已经观察好逃跑路径的步千岁,算准了时间回头问她,「你热身好了吗?」
「啊?」
「快跑!」他微微一笑,紧握住她的小手后,便开始找足狂奔。「为什么又要跑?」因快速奔跑而有点头昏脑胀的扶苏,还搞不太清楚状况。很忙碌的步千岁一手指着后头,「你自己不会看看后面?」她回过头去,瞠目结舌地看着后方万头钻动的景象,挤满街道上所有缝隙的追逐人马,宛如黑压压的黑云,正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朝他们凶猛而来。梦魇!
「他们是谁?」原本爱跑不跑的扶苏,在看完了后头夸张的阵仗之后,脚步立即有如神助。
「要捉我去换赏金的人。」步千岁边跑边解释,还不忘向她催促,「喂,你的脚步得再快一点。」照她这种跑法,就算她有八只脚都不够快。「我们不是甩掉东南郡王的人了吗?」怎么来了一群又一群?到底还有哪些人悬赏要捉他的?
他随手扯下路旁一张最新的悬赏单拿给她看,「我们是甩掉了他们,但我们还没甩掉被步熙然新增的赏金金额,所号召而来的大批百姓。」这次步熙然又把金额往上拉高了,可说是砸下私房老本的派人来追他。
「慢着!」看着悬赏单的扶苏,忽地指着他的鼻尖大叫,「他们追的人是你,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跑?」她又没被人悬赏,她穷跑个什么劲呀?他紧捉着她的小手,「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就算我要死也要拉着你一块作伴!」开
什么玩笑,要是运气不好的被个老阿婆逮到,那他要怎么办?他当然得先拉个看中的预备新娘跟他一块被追着跑。
「我要和你拆伙!」扶苏马上停下脚步,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当场要和这个灾难来源分道扬镖。
「你不讲道义!」步千岁气急败坏地拖着她的纤腰,使劲地将闹内讧的盟友拖着继续跑。
她嚷得比他还大声,「我是本来就没人格!」在这种逃难的节骨眼上头,是呆子的人才会跟他讲什么道义!
「暂时休兵,等一下我再找你算帐。」被她一耽搁后,后头的人马已经追上来了,跑得已经很盲目的步千岁,只好拖着她先闪进一间民宅里以甩掉追兵。扶苏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大门上问:「躲这里……真的好吗?」步千岁挥去满头的大汗,「你不是教过我死地亦是生地?绝不会有人相信我们敢跑进别人的宅子里躲。」反正能躲过一时是一时,真不能躲的话,到时再想办法。
数道黑影,整齐地遮去了他们前方的光线,觉得不对劲的步千岁,方抬起头来,就发现自己居然跑到贼窝里了。
「青……青翼?」这又不是他家,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是你的朋友?」扶苏苍白着小脸,有种大难临头的噩梦感。大雪天出门访友泡茶的聂青翼,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运气好得和这个亡命金陵城的老友在这撞上,这实在是个意想不到的大收获。聂青翼脸上露出丝丝阴险的笑意,并将两掌按得咯咯作响,「好极了,天堂有路你不走……」
「他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步千岁连话都不听完,便急急忙忙地拉着脸色泛白的扶苏再次冲到外头。
「那个人,不就是步三少吗?」屋子的主人挨在聂青冀的身旁,淡淡地看着在外头冲锋陷阵的步千岁,他那一双脚,快得筒直像是装上了哪咤的风火轮似的。「就是他。」聂青翼只是愉快地泛着笑,并慢条斯理地朝身后的家仆拍拍两掌,「给我追。」
又重新被数不尽的人们狂追的步千岁,在努力跑路之时,还有空闲及体力来找扶苏吵架。
「都是你!还说什么死地亦是生地?」这女人是瘟疫呀?他上回也没被人追得这么惨烈过。
「是你自己太惹人厌的好不好?」那个缺德朋友聂青翼又不是她交的!他又在她的耳边吼,「你们女人就是带祸才会叫祸水!」再这样下去,他的这两条腿不被她害得跑断才怪!「臭男人,逃家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他有没有搞错?是谁害她这个无辜老百姓被追得那么痛快的?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忙着吵架而没看清路况的男女,皆在同一时间撞上一片冰冷的墙面,而后两人都痛弯了腰,一起抱头忏悔他们不该在?这么忙碌的时刻分心。「呜……好痛……」扶苏紧捂着撞疼的额际,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糟了,死巷。」也是痛得龇牙咧嘴的步千岁,则是因为自己跑错路害惨了他们而很想哭泣。
「他们在那里!」几个追得特别勤快的男子,已经在巷口振臂大声高喊。
急中生智的步千岁望着上方,「走,上房顶。」站在原地不动的扶苏,隐忍着全身的火气,出声轻唤那个吸气一提,便纵身跃上去而弃她不顾的男人。
「百万赏金公子、步家三少、步三爷、步千岁。」「你怎么没上来?」站在上头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的步千岁,赶紧回过头朝下问她为何杵着不动。
她气恼地瞪着他,「我又没学过功夫!」
「啧,你还真不是个落跑的料。」步千岁抱怨地跳下来,伸手环紧她的腰肢带着她往上避难。
「你踩人家的屋顶!」挂在他手臂上的扶苏,张大了一双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这么带着她踩过一家又一家的屋顶。
他没空跟她唆,「这种紧急时刻有谁会去管我踩的是什么?」她直摇着螓首,「不可以,踩人家屋顶会有报应的!」「我都踩过几百次了,哪有过什么报……」步千岁正要反驳她时,脚下便传来屋瓦清脆的破裂声,「咦?」
扶苏两手紧紧掩着脸庞,「报应来了……」
「哇啊!」轰天巨响中,前一刻还踝在屋顶上的两个人,下一刻已直坠而下掉入民宅里。
「你是灾星转世啊?」步千岁躺在碎瓦残砖中不支地呻吟。趴在他身上被他保护得安然无恙的扶苏,自他的胸口上坐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在她眼前的那一对男女。
「起来……」呼吸不太顺畅的步千岁推开她,皱着眉看她那副深受刺激的模样,「扶苏?」
望着不远处床榻上,身子有一半赤裸在被褥外的男女,扶苏美丽的小脸,瞬间火辣辣地烧红,直接回想起在不久之前,她和步千岁曾经在床榻底下的那几个缠绵热吻。天哪,怎么会这么糗?他们竟然掉进闺房里来打断人家的好事?步千岁翻着白眼,「大白天就在做……」要做那档事也要看时间嘛,在这种时候做,当然会有人来打扰。
觉得无地自容的扶苏,慌忙离开步千岁的身上,低垂着嫣红的小脸,没有勇气?头去看床上那对表情比她更震惊的男女。
「别光是杵在这脸红了。」重振精神的步千岁拉起她,在往外走时边颔首向屋子的主人致意,「抱歉,我们只是路过的。」
「喔……」床上的男主人愣愣地点着头,「请过。」外头扑面的雪花,顺着风势,拍打在扶苏的面颊上,让她的精神振了振,可是面容上的红潮却迟迟不肯褪去。
「你……」步千岁玩味地盯着她的芳容,挨在她的耳边性感的低喃,「没见识过那种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她忙又掩着热度上升的小脸,「别说了……」他笑咪咪地将她搅至怀里,勾起她的下颔直望着她飘移不定的眼眸。「做什么?」在他的眼神下,她局促不安杏眸更是频转,不知该往哪个方向看才好。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步千岁暧昧地在她唇上说着,「也许让你跟着我多跑几回,说不定你就会因此而爱上我了。」他从来没想过,出来跑一跑,就能让他的收获这么大。
她柳眉一扬,芳容上写满了不满,「患难见真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掐死你这个祸害?」
「看样子,咱们似乎还不够患难,所以你对我的真情才会不足。」虽然佳人的火气不在他的预估范围内,但步千岁仍不受挫,「不如咱们就干脆借这个机会,好好培养一下对彼此的感情如何?」也许继续多跑个几圈,她就会改变心意了。扶苏紧指着他的颈项,「谁要和你在这种情况下培善感情?我要快点回家!」他忽地瞅着她问:「那换种情况就可以了吗?」好,回家就对她下手。「呃……」她顿时像被猫咬掉了舌头,顶着烧红的脸蛋不知该怎么回答。「回家后咱们再来讨论这件事,现在快点动动你的两脚。」耳听八方的步千岁,在听见脚步声又靠近时,拉着她的小手叮咛。
「又来?」她简直欲哭无泪,「我不要再跑了……」天哪,她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
步千岁在两位郡王的人马赶至之前,拉着她躲至一个无人的小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