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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婉儿要求试婚两个月,岳父脸色越来越黑,吴氏公寓一行人对他越来越不好奇之後,他终於要结婚了。
地点在孟亚饭店,喜宴设在露天花园,毕洛和张孟婉,王劬和宁小路,两双新人一起举行婚礼。
这场婚礼并不盛大,以小巧而亲密的方式进行,只有双方亲属和好友受邀参加,连什麽撑场面的工商大老都不发帖。
今年值暖冬,三月初,春的感觉已胜过寒冬,连太阳都很配合地露出圆脸。午後时分,宾客们观完礼,悠游在春花及餐点的香气中,怡然自得地交谈著。
毕洛和婉儿被他的“亲友团”围在餐台前闲聊。他的“亲友团”只有六个人,便是当年跟著他从美国起家、一路打回欧洲的属下,外加一个资历最浅的美艳秘书——泰瑞莎。
“这真是不公平!”泰瑞莎向新任老板娘抱怨。“派崔克娶了小路,我只剩下老板可以幻想了,结果连老板都被台湾女人抢走。”
“你可以继续拿我老公当性幻想对象,我不介意。”婉儿嚼著黑橄榄,话声含糊不清。
泰瑞莎想不到老板娘竟比自已还开放,顿时躁红了。
毕洛蹙著眉,捏了她腰际一记,以示警告。
“嘿!这是对你的恭维呢!”婉儿对他扮个鬼脸。“泰莉,你那颗樱桃吃不吃?不吃给我。”
泰瑞莎嘀咕著,把鸡尾酒杯里的渍樱桃递过去。“世界总是亏待像我这样美艳的女人。”
“谁说的?”婉儿翩然转了个圈,紧身白礼服勾勒出诱惑。“我觉得我倒是挺被善待的。”
“继续炫耀吧!莫忘了,一个美艳的女秘书很容易在老板婚姻中造成变数的。”泰瑞莎恐吓她。
“莫忘了,老板娘可以把她看不顺眼的人调去扫厕所。”婉儿回敬她。
是啊!人家的“官”比较大。泰瑞莎捂著胸口,大受打击地叹口气。
“好男人都上哪里去了?”
“好男人到处都有,明天介绍两个给你。”婉儿看见王劬夫妇经过,随手挥一下,继续丢两颗黑橄榄进嘴里。
“真的?”泰瑞莎美眸一亮,生怕她反悔。“明天早上七点给你MorningCall,谁忘记谁就是猪头。”
婉儿连忙把橄榄子吐出来抗议。“七点给我MorningCall干嘛?谁会早上七点出来吃相亲饭?”
“这种技术性的问题你就自己克服吧!”泰瑞莎高傲地说。
“泰莉,今晚是老板的新婚之夜,你怎能期望他们明早七点醒得过来?”亲友团的另一个成员,强尼凑上来敲边鼓。
难得老板大喜,心情不错,不趁现在多亏一点,以後没机会了。
“不管不管不管,我什麽都没听见。你抢走我的偶像,这是你欠我的,就这样说定了。”泰瑞莎赶快捂著耳朵离开。
“真是有够恶劣的!”婉儿瞪著她离去的倩影。
“你上哪儿弄两个“好男人”来介绍给泰莉?”毕洛从经过的侍者盘中端起一杯香槟,不经意地问。
婉儿挑高精致的眉。“嘿!你竟然学会吃醋了,真令人意想不到。”
强尼发出类似呛到的笑声,随即因老板的一记冷眼而咽回去。
“那是因为我老婆经常提醒我要保持“公式化”。”
“算了,我已经不期望从你身边寻找公式了。看,你好不容易有个美艳女秘书,又满心崇拜你。她应该要蛇蝎心肠,满脑子恶毒,无所不用其极地离间我们,随时想乘虚而入……”
她还没说完,旁边五个毕氏团队的成员已经笑到趴在彼此身上,直不起腰来。
蛇蝎?恶毒?那个心肠比棉花还软的泰瑞莎?老天,老板娘乾脆要求猪学飞都还比较容易一点!
“看吧!”婉儿不满地指著他几个手下。“我真是对你们失望透顶!”
“好了,孩子们,”毕洛懒懒地弹了下手指。“你们该退场了,让我设法重拾新娘对我的信心吧!”
“老板,平时虽然你比较威风,但这方面还是由我们来教你几招,较为实际。”强尼勉强敛住笑。
“对啊!老板,给我们十分钟就好。包准十分钟後你会判若两人。”另一位成员杰瑞抢著开口。
婉儿玲珑剔透,瞄这几只毛毛虫一眼,便知道他们另有要事和毕洛说。
“这人的再教育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传授小路几招御夫术。”她抛出艳光照人的媚笑,婀娜的胴体顾盼生姿地摇开来。
等她的倩影融入人群中,毕洛才收回视线。
五个属下兀自嘴歪眼斜,看著她的背影流口水。
“嗯哼!”用力咳嗽一声。
他们连忙回过神,把垂涎的眼光从老板娘背上移回老板的黑脸。
“呃,老板,是这样的,上个月……”
赶快谈点正事,转移火力!
洞房花烛夜应该是什麽样的呢?
毕洛不清楚别人的洞房长什麽样,但他很确定,应该不是他现在看见的这种。
由於他在台湾并未置产,婉儿的外公便提供饭店的总统套房做为新房,让外孙女有个象徵性的地方可以迎进门。
而此刻,另一位在台湾家大业大的新郎官,不回家抱老婆,却窝在他的套房客厅里扮晚娘脸。
“王劬,你怎麽不回家?”都晚上十点多了。
“等你老婆把我老婆还给我,我自然会回家。”王劬脸色很难看。
原来是新婚爱妻被扣住了,毕洛微微一笑,走向紧闭的房门,轻敲一下。
“门没锁,是我老公就可以进来,但若是王劬敲的,就再等十分钟。”他新婚娇妻清脆地说。
王劬脸色一板,眸心在喷火。
“把新娘子还给人家!”毕洛推开房门,懒懒地示意。
他的妻子穿著丝质睡袍,正坐在地毯上劈腿拉筋,而一旁换上休闲服的小路,像个听话的学生,兀自在受教中。
“……大致上就是这些了,其他细节等我想到再补充。”婉儿慢慢收回劈开的长腿。“总之,中心精神就是“坚守自己的原则,巩固自己的福利”,如果王劬还敢不从,你就去找几位叔叔伯伯出面,打到他低头为止。”
“嗯,嗯。”小路用力点头。
看来他妻子传授的御夫术是走暴力路线。毕洛迎上王劬的一张臭脸,只能摊摊手,外加一个歉然的苦笑。
“我们可以走了吧?我的洞房花烛夜又少了三十分钟!”王劬弯身抱起妻子,杀出敌海。
毕洛叹了口气,扯松领带,褪去燕尾服,解开衬衫钮扣。
“你也打算用同样的招式对付我吗?”
“那得看你将来表现如何了。”婉儿慵懒趴回床上,两只脚在半空中摇晃。
“我今天的表现如何呢?”他拉掉衬衫,健实的胸膛展露在妻子眼前。
他的美男计,婉儿不为所动。“对於一个在结婚当天还谈公事谈到晚上十点的老公,你认为我应该如何评分呢?”
毕洛先投降。
“对不起,宝贝。强尼他们必须赶今晚的班机回伦敦,我得交代好一些事情。”他拉起妻子,埋进她的颈窝里。“嗯……你好香。”
“而你浑身都是烟味。”婉儿推开他,笑嗔著。“快去洗澡。”
“你呢?”毕洛用眼神勾引她。
“你说呢?”婉儿往後一躺,丝袍的襟口顺势飘开来,底下那件睡衣完全无蔽体功能。
毕洛几乎呛到。“你身上的……“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婉儿笑得好邪恶。
“我妈咪送的,喜欢吗?”
毕洛彻底服了她们母女俩!真难为了岳父大人,竟然能在结婚多年之後,看起来依然如此“硬朗”。
“维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毕洛没有说谎。
他洗完破纪录的战斗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新床上。
而他的新婚妻子也很够意思,真的一直维持同样姿势,等他回来。
他们要开始过婚姻生活的第一页了。
缠绵过後,两人的气息逐渐从高亢恢复到平静。婉儿背贴著丈夫的胸怀,星光从帘幔间偷窥,在微夜中闪耀。
毕洛的长指在她手臂上游移,品味丝般的触感。视焦集中在房间某个点上,神情是深思的。
就著微星一看,钟的时针和分针在“12”上重叠。
婉儿翻过身,和丈夫相望。
“你想跟我说什麽?”夜的催化,让她的声音低柔许多。
毕洛轻吻她香肩一下。“有没有听过“罗夫特”家族?”
“没有。”对商业完全不感兴趣的她,连大名鼎鼎的“魔蝎”都没听过了,当然更不会知道罗夫特的名头。
“不知道是正常的。”毕洛替她拂开刘海。“罗夫特曾经是英国第一大民用航空公司,但随著时局改变,领导人衔接不上时代,已渐渐没落了。”
“为什麽告诉我这个家族的事?”她轻问,眸波在暗夜中透出灵灵的水光。
“因为那就是我的来处。”毕洛的脸孔蒙在黑幕里。
“我以为你姓“毕”(Bier)!”婉儿立刻坐起来,槌他一拳。太过分了,居然在结婚之後才知道他真正姓什麽!
“我离家自立後,便改从母亲的姓氏。”毕洛把她搂回怀中解释。
“可是婆婆不是是西伯利亚人吗?“毕”也不是俄国姓啊。”听起来倒像法国姓氏。
毕洛的白牙在夜里一闪。“在早期,西方世界和共产国家誓不两立。要把一位俄国女人弄到英国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替她弄一个假身分。”
““毕”就是婆婆在护照上的姓氏了?”婉儿恍然明白。“强尼他们,今晚便是拉著你谈罗氏家族的事?”
“嗯。”他点头,深思地望著天花板。
婉儿坐到他小腹上,兴致全扬了起来。
“什麽事?我要听!你们是不是打算上演基度山恩仇记?”太棒了!她对老公又充满了期望,看来他终於可以当一次她的公式英雄。
毕洛失笑。
“没那麽英勇,只不过该是时候讨回属於我的东西而已。”他摩挲妻子娇嫩的肌肤,眼眸颜色变深了。
察觉到他又“性致”昂扬起来,婉儿倾身咬他胸膛一口,很用力!
“噢!你这只小野猫。”毕洛捂著伤处。
“快,告诉我整桩始末。我最喜欢听家族翻脸、手足阋墙的故事,可惜我的家族太和睦,都没有人陪我玩这种刺激的游戏。”
家庭太幸福她也要嫌?毕洛真是败给她!
“剧情很简单,但要从我小时候说起。乔瑟夫是我父亲大老婆的儿子,长我四岁。罗夫特家向来男丁单薄,因此他从小就是族人最大的期望。我七岁那年,母亲的身分曝光,父亲索性将我接回家族里,正式认祖归宗。既然我是个男孩儿,家族大老唠叨归唠叨,仍然接纳了我。”
“那你的出现一定让乔瑟夫恨得要命!”婉儿扁扁嘴。
“答对了!乔瑟夫恨我,他甚至比他母亲还恨我!他在人前掩饰得极好,像个友爱弟弟的好大哥,在我面前却从不隐藏这一点。而我也差不多,对他从头到脚看不顺眼。从小到大,他能和我争的东西就一定争到底,即使不是他喜欢的事物也一样。”
“小时候我还不懂,只能乖乖被他欺负,直到我逐渐长大,才明白了原委。然後……你可以想像得到,等我培养出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我们两兄弟的斗争便渐趋白热化。”
婉儿点点头,并不急著发问。
毕洛续道:“小时候,乔瑟夫只能藉由毁掉我喜欢的玩具、书本来伤害我,及至稍长,他开始从我身旁的人下手。只要是和我亲近的朋友,都没有好下场。我的初恋情人被他抢走,知交好友被他找人埋伏在暗巷里痛殴。他很清楚地把话放出去:任何人与我交好,就是和他罗夫特家的太子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