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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纷纷道:“拉肚子这事吧,就好像放屁打嗝长痘痘,它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潇洒挥手不回头。虽然现在好了,可我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不好啊。”
霍瓶瓶掩口笑道:“杜姐姐说话真是有趣,怪不得叶晨这般喜欢姐姐。”
“……”解释就是掩饰,沉默就是承认。杜纷纷只好装没听到,专注地打量着。
霍瓶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眨着眼睛期盼地看着她,“杜姐姐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呃,”可不可以不去啊?这个回答在霍瓶瓶热烈的凝望下烟消云散。杜纷纷无奈地听到自己说,“能。”
霍瓶瓶说的地方是唐门后山。
迎春花漫山遍野,山坡黄绿掩映,与远处的天际交接成片。
杜纷纷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花草之香仿佛清水,从她的头顶浇灌身体,消疲除惫。
自从来了唐门之后,她就极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
“早知来踏青,我就准备点吃的。”最近叶晨管得不严,杜纷纷出入厨房很自由。
霍瓶瓶眉宇微黯道:“其实,我并非为踏青而来。”
果然,无事献殷勤,必然有因。
杜纷纷悲哀地发现这句话竟然从未错过,不出所料的话,下一句必然是——
“小妹有一事相求,还请姐姐帮忙。”
……
果然。连一点意外之喜都没有。
杜纷纷用手轻轻抹了一把脸道:“呃,说来听听。”
“我想请姐姐帮我找一种花。”
“花?什么花?”杜纷纷缓缓放下心。如果只是找花的话,那应该还是件安全又轻松的活。
霍瓶瓶缓缓道:“蜜荆花。”
“哦。”杜纷纷点点头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身道,“听起来有点耳熟……长得什么样子?”
“色泽浅淡,花小如指环,茎上又刺,其香甜美,犹如蜂蜜。”
“而且喜欢阴寒潮湿的地方。”杜纷纷补充道。
霍瓶瓶讶道:“杜姐姐也知道?”
杜纷纷叹气道:“我还知道,唐门北面的嘉陵山山洞里有此花。”
霍瓶瓶赞道:“杜姐姐果然见多识广。”
杜纷纷心下受用,却仍狐疑道:“你找蜜荆花做什么?”难道她也知道蜜荆花加狗尾巴草是剧毒,若是这样,岂非她也有杀贾琼的嫌疑?
杜纷纷觉得自己魇昧了,看谁都像是凶手。
霍瓶瓶哀伤道:“我弟弟中了一种毒,需要蜜荆花做药引。”
“没想到蜜荆花竟然还能做药引啊,呵呵。”杜纷纷干笑了两声,发现自己笑得有些不是时候,“呃,节哀顺变。”
……
霍瓶瓶平静道:“我弟弟还没死。”
……
“我们还是找蜜荆花吧。”杜纷纷率先朝前走。
“杜姐姐。”
“嗯?”杜纷纷脚步不停。
霍瓶瓶指着另一个方向,“山洞在那边。”
嘉陵山山洞。
一进洞,黏糊糊的湿冷之气迎面扑来,与外面的明媚阳光形成强烈对比。
杜纷纷伸手入怀,想要掏出火折子,霍瓶瓶却已抢先一步,举着火折子上前带路,“由我开路,杜姐姐断后即可。”
断后?断什么后?这里又没有追兵。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杜纷纷还是很理直气壮地跟在后面的。
洞越走越深,越走越暗。
原本拖拖拉拉在后面的杜纷纷不由自主地朝霍瓶瓶手中的火光靠去。
走得近了,她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正想问是不是蜜荆花,却听霍瓶瓶开口道:“杜姐姐,你怕吗?”
她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清脆又不失柔和,但在这样的环境里,无论声音多么清脆,多么柔和,若是出现得毫无预警,还是有点阴森诡异的。
杜纷纷定了定神,刚想说不怕,霍瓶瓶的身体伴随着尖叫猛地后倾,火折子像鸽子一样飞了起来。
下意识地,她伸出手接住霍瓶瓶的身子。
霍瓶瓶反身抱住她,满面惊恐。
杜纷纷正待问发生何事,只见一只手掌大的蜘蛛如闪电般袭上她的脖子。
当脖子上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小痛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霍瓶瓶不抱得她这么紧的话,她刚刚完全是可以闪开的。
唐门冤案 山洞很黑火很大
山洞很黑火很大
“杜姐姐!”
霍瓶瓶的尖叫在整个石洞里穿梭,一遍遍地蹂躏着杜纷纷的耳朵。
杜纷纷强吸了一口气,抓住蜘蛛,猛地将它甩到一边,然后连退数步,直到后背碰到山壁,才顺着山壁缓缓滑坐下来。
“杜姐姐……”霍瓶瓶担忧地望着她,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犹如掉线的珍珠。
若是杜纷纷有闲暇的话,定会夸她哭的犹如梨花带雨、海棠沾露、美不胜收。
不过,杜纷纷现在一点闲暇都没有。她感到脖子被叮咬处渐渐酥麻,就好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汁,一点一点地朝四周晕开。而她,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
霍瓶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青起一大片的脖子,颤声道:“我,我该怎么办?”
杜纷纷很想开玩笑说,帮我把毒吸出来。但张开嘴后,才发现这句话的难度太高,字数太多,费力太大,她只能颤悠悠地回答:“大……夫……”
“大夫!”霍瓶瓶被一言惊醒梦中人,猛地站起身,走开两步,又转过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杜纷纷嘴角努力地上扬,但在成功之前,霍瓶瓶已经飞扬着裙花,消失在视野可及的尽头。
世界陡然静谧,近乎死寂。
火折子的火光趋暗。
杜纷纷眼珠乱转着。
她的脖子彻底僵硬成石块,好像脑袋和身体从中间断开一般。
她想在自己全身变成石像之前找到那只被丢弃的蜘蛛,至少确定它的位置,省得它猝不及防地冲上来再咬一口。到时候,她就不知道自己还会被断成几截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刚才她应该直接捏死那只蜘蛛,而不是放它一条生路。
所以师父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果然至理名言,诚不欺我。
可惜教训总是要用鲜血来浇灌才源远流长。
她一遍又一遍地移动着目光。
洞中景物渐渐朦胧,仿佛雾气腾腾。
火光渐渐焚尽,山洞完全被黑幕笼罩。
她耷拉下眼皮,自我放逐似的靠着山壁昏沉沉地睡过去。
轰!
随着巨响,大地仿佛跳了一下。
杜纷纷迷茫地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无数碎石从洞顶稀稀拉拉地落下来。她下意识地问道:“发生什么事?”
“洞口被炸了。”悦耳的男声在耳畔慢悠悠地响起。
杜纷纷想转头,却发现半点都动不了,只能用眼角看到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正攀附在她的肩膀上。颈项传来一阵温温的湿热,她颤抖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脑袋从肩上抬起,移到她的面前,“吸毒啊。”
吸……毒?
杜纷纷完全被第一个字镇住了。“叶晨大人啊,这种小事还是不劳烦您了。”
叶晨微微一笑,“不麻烦。”然后低头,继续刚才的大业。
“不是啊,”杜纷纷一边忍受着那细细的瘙痒,一边认真道,“我觉得你来得这么晚,毒早就蔓延开了,吸这么一点两点完全于事无补嘛。除非你把我的血全吸光……”她顿了顿,“当然,血全吸光了,我还是得死。”
叶晨终于抬起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吸?!
“你中的是五色蛛的毒,只要过一个时辰,毒自然就会解了。”
杜纷纷不可置信道,“可是我的身体还是很僵硬啊。”
“任谁用你的姿势睡了一个时辰都会这样的。”
“……”杜纷纷缓缓地动了动手和脚,果然能动,“那你刚才吸什么?”
“吸毒啊。”叶晨神情自若地回答道。
“……”杜纷纷苦着脸提醒道,“可是你刚刚明明说,只要过一个时辰毒自然就会解了啊。”那还吸什么吸?
叶晨笑眯眯地问:“还是你比较想听,我是因为口渴?”
……
“当我什么都没问。”她一手拄着绵雨刀,一手依着山壁艰难地站起,环顾四周。
她的面前有一堆火,火势虽然不大,却足够照明眼前这两方山壁。
杜纷纷活动着筋骨朝洞口方向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越走越暗,只好又回来道:“你刚才说洞口……”
“被炸了。”叶晨还是悠悠然地坐着。
“炸了?!”她跳起来,“被谁炸了?”
叶晨托腮,漫不经心地拨着火堆道:“唐哄哄?或是霍瓶瓶?又或是……那个凶手?”
杜纷纷无语地掏出身上的火折子点亮,朝山洞的另一头走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满脸失望地走回来,“不通。”
叶晨柔声道:“火越多,我们憋死得越快。”
杜纷纷立刻吹灭火折子,又将火堆拨小,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晨含笑唤道:“纷纷啊。”
杜纷纷身体一绷,粗声道:“在这种危难时刻,我们就不要自相残杀了吧?”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但是你要记得,我是为了救你才陷入危机的哦。”
她怀疑地望着他,拖长音问道:“是……吗?”
不知是火光还是眼光的关系,杜纷纷看到一抹类似于寒光的光芒迅速从他的眼角闪过。心底一抽,她立即赔笑道:“是的是的,真是麻烦你了。”
叶晨的笑容顿时柔和起来。
“不过,你为什么会来救我啊?”以叶晨大人往日的人品和言行而论,这种事他不应该是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再落井下石以作取乐么?这样助人为乐、牺牲自我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叶晨随口道:“因为霍瓶瓶来喊救命。”
“所以你就来了?”杜纷纷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究竟是叶晨,还是一个披着叶晨外壳的善人。
叶晨转动眸子,对准她惊疑的目光,嘴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而来?”
……
阴谋?阳谋?
杜纷纷脑海搅成浆糊后,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所以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叶晨一手撑地,身体缓缓朝她倾斜。
杜纷纷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孔,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叶晨。
橘色的光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泛起浅金的光泽。他的眉毛黑而高挑,眼睛亮而有神,睫毛长而卷起,鼻子挺而俊秀,上唇薄而下唇丰润。
然后,她发现,那又薄又丰润的地方正慢慢地、慢慢地朝她靠近……
唐门冤案 心惊肉跳的一刻
心惊肉跳的一刻
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眼睑仿佛有蝶翼轻扑。
杜纷纷全身的毛孔大张,几乎是同时的,她身体像爆炸时的残片,飞一般地弹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山壁上。
石洞轻震,顶上又落下几许灰尘碎石,掉在火堆里,火又小了些。
叶晨仍在原处,手脚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脖子微微仰起,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刚刚……刚刚……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纷纷整个脑袋像被烤过一样,又热又涨又晕。叶晨的目光又让她恨不得缩小成米粒,钻进老鼠洞里去。
她紧张地拽住袖子,背靠着山壁,慢慢滑走,希望找个他目不能及的地方。
火啪啪炸响。
杜纷纷觉得那就是她的心跳。
尖锐而急促。
适才落在唇上的触感一遍又一遍得在脑海里回荡。杜纷纷觉得自己渐渐喘不上气,呼吸粗重而困难起来。
“纷纷啊。”叶晨开口了,却不是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