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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活了28年什么人没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事儿他可以收放自如。莫尧爸妈再气不过这毕竟是亲儿子,而且是个重病的唯一儿子,他们不会真的不顾莫尧的死活。
不过莫尧妈似乎不是很待见他,看他长的和花斐君是一路货色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过他,好在原城说话得体,礼貌周到,一看也不是能配合她耍泼的人,莫尧妈这才跟着莫尧他爸不情不愿的上了原城的宝马。
显然莫尧的爸妈没想到原城这么年纪轻轻能开上这么好的车,莫尧爸好歹在外面还见过些世面,和原城说话也就多几分客气。
原城拿了瓶水给莫尧妈,还体贴的帮她拧开盖子,递到面前,笑了笑,“阿姨,天热,喝口水压压火。”他微笑着抽出一跟苏烟,递给莫尧爸,帮着点着,回手给自己也点了一根,不急不缓的吸了一口,像聊天一样泰然自若的吻了两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叔叔阿姨今年贵庚了?”
“我44,你阿姨41。”
“呦,叔叔阿姨结婚挺早的嘛。”
“在农村我们都算晚婚晚育了,寨子里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家里都抱孙子了。”莫尧爸说完这句话不由长叹口气,莫尧妈在一旁摸了摸眼泪。
“阿姨别哭,这事犯不上哭,我当小辈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走的路可能还没你们路过的桥多,要是在你们面前要是说了什么造次的话你们也别往心里去,但是,有几句话我真得和你们谈谈。”
“你别想劝我让我同意我儿子跟男的过日子。”莫尧妈极不友善的喊了一句。
原城笑笑,心想那我和您在这要谈人生谈理想吗?
“阿姨,喜欢男人真没有那么可耻,这和您喜欢叔叔是一样的,如果他们自己能决定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当然不会选择一条看不见终点的路,这就像有人喜欢吃榴莲,榴莲你们知道么阿姨,换一个吧,就比如有人喜欢吃臭豆腐,觉得奇香无比,但是有的人连味道都不用闻,一看见就眼晕,这是一个道理的,您不能理解莫尧喜欢男人,就跟莫尧不能理解为什么男人要喜欢女人是一样的,据我所知,你们家莫尧,天生就是喜欢男孩儿,好像花斐君平时见着哪个小姑娘穿的少,还会看两眼,你们儿子看小姑娘和看猪肉脯差不多,这首先就注定了你们不能从他的思想意识里拔出他喜欢男人这一点。”
他打开一点车窗,散了散烟气,窗外的热气灌了进来,减少了空调的丝丝凉意,他弹了弹烟灰,坦然自若的继续说道:“其次,莫尧的病,往好了说没有扩散,以后不会复发,那么你们今年四十几岁,算你们活70岁,莫尧娶了姑娘,你们痛快20几年,他痛苦四五十年。稍微退开一步说,扩散了,可以手术,术后有个两三年或者五年八年的命,让他把以后几十年的快乐都浓缩在这几年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按着最坏的打算,开了刀仍没有多少时日,那这也就是他最后的夙愿。你们就一个儿子,是想他和和睦睦和你们过一辈子,还是希望他到死都不愿意多看你们两眼?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们以为花斐君要带走莫尧,他会留下吗?我不是在帮他们说服你们来同意,我是帮你们留住儿子,留住命也好,留住心也罢,叔叔阿姨,考虑一下吧,什么道德观念人言可畏,都比不上唯一的儿子重要。”
听完了原城的话,莫尧妈几乎是一路哭回病房,看见自己儿子正眯着眼睛笑着和花斐君俩人,你摸我脸蛋一把,我挑你下巴一下,跳楼的心都有了。
奶茶店的事全都交给原城去处理,花斐君每日寸步不离的陪着莫尧。莫尧他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他,逮着机会还得损上两句,不过倒不多说反对的话,好像她已经能接受了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唯独接受不了他儿子喜欢花斐君。虽然花斐君也十分不待见莫要他妈,但是他也真的做到了当他们是父母,就如同关系并不和睦的婆媳别扭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给莫尧爸妈租了一套房子,在医院的正对面,过个马路就可以,房子在二楼,上下楼也方面,家具家电已经俱全,相当于拎包入住,晚上病房只能有一个陪护,要换做花斐君以前睡觉那副棺材板的姿势,恐怕膝盖以下都得放在地上,好在他现在一睡觉就把自己窝成一个虾米,偶尔半夜还会被莫尧直接拽到病床上,俩人搂成一团睡。
等待手术和等待上刑场差不多,毕竟真正的情况只有开了刀知道,也毕竟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发个烧感个冒都可以死人,何况是切肿瘤,而且现在的花斐君,草木皆兵。
他把盯着莫尧看当做每日最大的工作,目不转定的盯。
临近手术的前一晚,原城带来两套新衣服,是情侣的,他说买水果太俗,等莫尧病好了,让他出院的时候和花斐君高调恩爱的出去。莫尧觉得他只是想给自己多点盼头,这个希冀其实不用原城来给,他给也不管用,这些只能来自于花斐君。
有那么一刻,莫尧伸直觉得自己就是战无不胜的铁血战士,誓死要和病魔做斗争,为了显示自己绝对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他坚持要自己走进手术室,他知道这个手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这个手术能让他知道以后自己还有多久的命。他手上还扎着针,恋恋不舍的抱着花斐君亲了又亲,“媳妇儿,你别着急,我一会就出来了。”
“我知道。”
他又转头看着一脸焦急的父母,无所谓的挥挥手,“快回去坐着等吧,多大个事儿呢,”他笑着在肚皮上一比量,“咔嚓一刀,完事儿。”
他进去以后,花斐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看,好像莫尧化身成画贴在了玻璃上一样,原城拍拍他的肩膀,语态轻松,“君子,去坐会,你又不掌刀,跃跃欲试的干什么呢?”
花斐君转头看着原城,眼里却失去了焦距,像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对他说:“原城,我好像病了。”
原城微微一怔,他没看出来花斐君像有病的样子,便试探性的轻问,“什么病?有生命危险吗?”
花斐君摇摇头,走到长椅边坐了下来,手肘杵着膝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拿出手机按亮了屏幕,屏幕上的照片是他和莫尧两个人一起的合照,在医院楼下的草坪上,莫尧抱着花斐君的脖子,花斐君吻着他的脸颊,不过是一张普通的情侣之间的亲密照片而已。他翻到花逸的号码,手指抬了几次准备按下去,都焦躁的不安的收回。打开手机,关上手机,如此反复。
他对自己想见到花逸这件事感到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找花逸,他不想见到花逸,见到花逸他怕自己又开始不坚定,他不需要见到他,可是莫尧不在,他心下忐忑,需要有一个人在他身边,这个人不是原城,不是莫尧爸妈,花斐君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困兽,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出口。
他几步窜到手术室门口,用手狠狠晃动了两下手术的大门,“莫莫,出来,出来!”
原城耐着性子把他拽到了一边,“君子,别这么紧张,没事的,很快就出来。”
花斐君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从原城身上摸出烟,淡淡的看着他,“别跟着我。”尧硬说尧神。
他站在室外平台上抽着烟,看着自己夹烟的手指不能自制的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病了,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办……
☆、139:听天不由命2 ☆
花斐君几岁能做生意,虽然只赚了破烂微薄的零钱,十几岁能和学校谈判,把他侄子的人生逆转乾坤,二十几岁的时候从身负重债变成同时经营两家店面,让全家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性,并有着不同凡响的理性,但他却很保守,曾经在西雅图的时候有人介绍给他一支股票,他礼貌谢绝,他不是不信意外之财这种东西,他只是觉得自己摔不起,一个人一辈子,摔一次就足够,他喜欢当下平稳着上升的生活。一夜暴富不是他的梦想,他只想能过的更好,当然这种所谓的更好不单单是物质上的,也包括精神上的,他再也不想尝试被金钱吊着整颗头颅的滋味,那种整日整夜呼吸不畅命悬一线的滋味太难安心。
他不是超凡的神童,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普通的青年,想要一份普通的感情过一份普通的生活。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得了精神病就是得了抑郁症之后他表现出了常人该有的慌张,他坐在水泥地上一颗又一颗的吸着烟,不再像一个完美的神,而是一个普通的落拓的男人,思考着怎么,能怎么办。
再一次,他把自己扔进了一个无人可以救赎的深坑里。残忍的何念西,患病的莫尧,这一次似乎他没那么走运,不会有人愿意再做他救命的稻草。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肩膀可以坚硬到承担一切,他用一种接近自我催眠的方式在他内心深处塑造了一个无坚不摧的花斐君,可没想到,他是这么软弱,这么不堪一击,他甚至在这一圈圈的烟蒂下,理智的分析出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突然笑了,想到一句很俗,却又很对的话,这就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病了,看病就是,总有好的那天。
手术结束。
莫尧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莫尧爸妈围着医生问长问短,花斐君握着莫尧的手跟着护士把他推回病房。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莫尧这样安安静静连呼吸都清浅的模样,在他眼里,莫尧实属朝气蓬勃的有些过分的阳光少年,他没法想象一直壮的像小牛犊子的帅小伙儿突然某一天就变成脆生生的玻璃人。
为了能让莫尧行了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自己,花斐君连上厕所都用奔跑的速度,回来便一直牵着他的手,眼睁睁的盯着他的睫毛看,但凡看到他的睫毛眨一眨,他都会倾身到他的面前,轻轻唤两声。
斐生重校能。莫尧本来睡的很好,却是被麻药过劲疼醒的,他突然睁开眼睛,狠瞪着天花板,呲着牙挤出一句“媳妇儿,疼。”
花斐君见他醒了,紧张的扑在他面前,“莫莫!能忍吗?太疼了我叫护士给你拿药!”
莫尧爸妈和原城也围了上来,莫尧皱了皱眉,“再看收费了啊,没事,就是有点疼……”
莫尧妈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坐在椅子就开哭了,莫尧爸也红着眼眶,一看也是哭过的样子,花斐君眼底满满都是担心,就连一直能淡然处之的原城也愁眉不展。
他闭上眼睛,心里那个支撑着信念的小支架砰然倒塌,无奈的轻叹口气,淡声道:“我再睡一会。”
“睡吧,我陪着你。”花斐君轻轻握着他的手,坐在他的身边。
原城把莫尧爸妈带出病房,找了一处长椅让他们坐下,“让花斐君跟他说说话,他现在听君子的,你们别太难过,这个事情况好的五年八年十几二十几年都有,心态很重要,精神好了身体自己能好一些。”
莫尧听到父母和原城出去了,倏地睁开眼睛,眼泪片刻不忍的流下来,“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花斐君红着眼眶抬手帮他擦掉眼泪,吻了吻他的睫毛,轻声道:“莫莫,坚强一点,医生说可以通过放化疗控制,好好保持心态,积极配合治疗,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复发过,没准咱们就长命百岁了,你还疼吗?”
莫尧皱着眉头笑了笑,“刚才一伤心忘了疼了,你一提醒,就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