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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医生说完,东云巽猛地打断他的话。医生翻了翻白眼,实际上他是在借机暗示东云巽,让对方小心一点,别乱惹上一堆不必要的“麻烦”。他知道东云巽平常玩得很疯,而且个性又叛逆,要是平时绝对不听劝,他就趁这个时候适当地提醒一下。
“还不知道,我只不过是分析给你了解而已。要知道,这些是危害极大的毒品,是不能进行大量临床试验。但每个患者后期所落下的病根都各不相同,我跟你说的只能是大概,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无奈地摊了摊手。
“都解释了这么久,难道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
东云巽阴冷的眸光斜瞪着医生,即使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正如他无法掌控别人的命运一般,这让他感到十分无力,挫败感油然而生。
“痊愈的机率……还不算……没有吧。这个答案您还满意?”
听不到回答的声音,医生知道东云巽对这个结果感到非常不安。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并不能为对方做什么,也不方便过问。在这个世界里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就等于明哲保身。
东云巽转过身,僵直的背影怔了一下,随后离开房间。那在去秋仁的病房之前,他必须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真是的……长了这么大,他是第一次为了谁而这般压抑自己呢,而且还是因为愧疚感的驱使。
真难看……
秋仁眼睛眨也不眨,拳头紧握状地攒着汤匙,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碗里面的白粥。一点食欲都没有,郁闷感强压在心口,只会让人恶心想吐。
转过头,望着窗外。夕阳早已隐没,月光的初辉慢慢拉上天际,衬托着若隐若现的满天繁星。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倒映出来的……是一张憔悴得近乎可怕的苍白脸孔,整个人都陷落到白茫茫的气息当中。
光不见于天,也不存于地。他的世界里周遭都静得可怕,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因为抑郁而死的,于是秋仁决定要到外面走走。
其实路并不远,可当秋仁来到楼下的时候,他已经感到四肢发软,心跳也特别厉害。秋仁用手揪住胸口的位置,用力地深呼吸几次,脸上尽是沉痛。
感觉到胸口那里舒畅了一些,秋仁微微睁开眼睛,一个意外的人的出现,似乎让他吃了一惊,不过他立刻堆出微笑。
“柏木警官。”
“回去了?”
柏木微笑着问,眼角的深纹清晰可见。
每一次见到柏木,秋仁的脑海里都好像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一位知性的英伦绅士。柏木是如何培养出这种气质的呢?秋仁感到不可思议,明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男人。
其实秋仁恨不得立刻离开,柏木太聪明了,总能看透别人的内心,秋仁不希望尚在痊愈中的伤口再一次被人揭开,可他却在无意识中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一起走走?来……”
柏木侧了侧身,随后与秋仁并肩同行。
“你……最近可好?”
随着时间流逝,最后还是由柏木打破沉寂。
“呵呵,可以挥别毫无尊严的日子,那当然好得不得了。”
秋仁淡淡地回应,却带种自我调侃的意味。
柏木有意无意地看向秋仁的侧脸,真是爱逞强的个性。生命力也很顽强,可周遭却弥漫着死亡般的空虚,从手腕处一路蜿蜒直到心脏。
“戒毒的过程就像百虫啃食骨髓般的锥痛,就连自己唯一寄望的东西都失去了,难道秋仁君从来都没想过死么?”
一瞬间,奇异的念头突然浮现在柏木的脑中,一个全然不同的设想从他的口中吐出。
秋仁怔了怔,他还以为柏木会追问有关于那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想不到只是一个单纯涉及到生命意义的问题。
“柏木先生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放弃当一名摄影记者吗?”
秋仁微微垂头,走在草草铺设的小巷里,背影显得有些颓然。
“愿闻其详。”
柏木凝视着秋仁清瘦的侧影,眼神充满了不忍与怜悯。
“当我还是摄影记者的时候,‘爆炸性的丑闻’就是食粮,我也认为那就是我的天职,我也从来没怀疑过。我相信自己可以当好一名摄影记者的同时,也能很好地贯彻我的正义。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假如要做好一名记者的‘职责’,躲在镜头后面的我,是永远也无法向镜头前面的他人伸出援手。从那时开始,我就开始产生动摇了。究竟是‘我的职责’错了,还是‘我的正义’错了。”
在ROYAL事发当天,令到小易受伤的记忆一直烙印在秋仁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还不断地在苛责着秋仁的良心。
“然后?”
秋仁的回答低沉无力,一听就知道内心十分自责。
察觉到秋仁的肩膀有些瑟瑟发抖,还不时用微颤的手背抹去流下的涕水,柏木就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秋仁的身上。
“当然……学长的提议也是契机。就算我再怎么迷惘,但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拍照。无论怎样都好,我都想要手里拿着照相机,感受着快门的震动,透过镜头将我渴求的画面保存下来。所以……摄影师、就是我想要的。一开始还吃了很多苦头呢,因为我比较擅长狙击型的摄影方式。”
说道最后,秋仁的表情看上去很兴奋,情绪也显得高涨,话语还滔滔不绝。柏木眉头一紧,不安攥紧心头。总觉得秋仁的某些行为和表现越来越糟糕了,但愿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柏木知道秋仁在泉山那里肯定会遭受到一些非人的对待,可当柏木询问主治医生有关秋仁的病情时,医生却是三缄其口,只有一开始简单的一句:染上了毒瘾。施虐者的泉山更是被禁
52、Chapter。52 。。。
止与任何接触。而身为受害者的秋仁对他的问题总是一笑带过,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那柏木就再也没提起过。
“人越是渴望活就越是坚强,那么,就越是挣扎求存。哪怕还只是在迷茫彷徨,但总有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
即使绝望占据了秋仁的心头,就算自己已经是不被别人所接纳的存在,只要他还有活下去的自信就好。
秋仁默默地将衣服还给柏木,当对方接过以后,他点了点头,向柏木示意那边有人在等他,于是就跟对方道别。
瞅见东云巽焦急的身影在灯光下四处奔跑,秋仁试着在微暗中摸索,朝东云巽的方向慢慢走去。
秋仁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自己已经往前跨越了一大步。
几片落叶掉到柏木的脚边,他微微低头。瞧这光景,大概已经入秋了吧。从来只有白日的赏枫,却没有黑夜的怜叶。
“……花开依旧人不复,流年尽相催。”
如今对照眼前的景象,柏木更是感触良多。
“羽山春臣,你的儿子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柏木对着苍凉的空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连自己也感到惊讶,血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漫步在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柏木陷入了那天在咖啡厅里的回忆中,在秋仁临走前,他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假如他们的计划最终还是败露了,在生命即将被了结的那一刻,自己想要对东云御一说些什么。
秋仁悄悄地喃喃自语……
柏木记得自己当时勉强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原来这样。
53
53、Chapter。53 。。。
眼前的视物变得模糊,突然一阵晕眩,手中的瓷碗“哐啷”一声破碎到地上。秋仁抓紧胸口,呼吸有些困难。他打了个哈欠,眼泪与涕液忍不住流出,秋仁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神情有些慌乱。
“发生什么事了?”
刚回到公寓的东云巽听到一声刺耳的碎裂,他火速冲到厨房,只见白净的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他吁了口气,还好……起码没有被弄伤到。
秋仁在东云巽走进来之前已经迅速钻进被子里,盖过自己的头,将整个人严严实实包裹住,然后开始装睡。
“怎么了?”
东云巽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他走到秋仁的房间门口,敲了一下,随后将门推开。
“没事啊,我、我拿不稳而已,对不起,麻烦你帮忙清理一下好吗,我突然觉得好困,那谢了。”
虽然东云巽觉得奇怪,但他也没说什么。刚搬到这个公寓才不过二十四小时……难道……不安占据了他的心头,可东云巽还是选择背过身子。
“那你好好休息。”
每当秋仁在故作坚强的时候,就是在告诉别人,希望能留给他一点尊严。虽然跟秋仁相处的日子不多,了解也不够深。但羽山秋仁其实是一个很简单、很容易理解的人。也许只要一个普通的饭团,他就会感到幸福和满足。
对他们这种人来讲,尔虞我诈的黑暗世界就是他们唯一的安身之所,无论是世界观,抑或是人生观,对事,还是对人,他们都习惯用丑陋的角度去看。还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对方身上,把别人一个善意举动想象成一个有目的的行为,把一个单纯的人想象成为一个表里不一、不安好心的家伙。
可秋仁竟然用这么长久的时间和执着的耐心去证明一个非常浅显易懂的答案:其实爱,可以很简单。
东云巽打从心里感到佩服。他浅浅地叹了口气,将门关上。
从刚才开始,秋仁就一直觉得自己的胃好痛,一阵一阵痉luan般的抽痛着。背部和四肢疼痛难忍,身体里面好像有成千上万只嗜血的蚂蚁在啃咬骨骼肌肉。身体还总是发出一种他也许就快要死掉了的信号,整个人就像一团火似的快要爆掉了。
“呜呜……啊、啊……”
秋仁的脸纠结成一团,全身阵发性抽dong,猛地一下子瞪开眼睛,呼吸也瞬间屏住。秋仁的眼睛久久未能合拢,空洞的眼神布满恐惧,仿佛看到什么诡谲惊悚的画面,两行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下。
实际上,东云巽一直在秋仁的门外静静地等着,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一旦听到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或发生任何状况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啪啦”
声音刚落,东云巽已经将门打开,快步走到床头。这一次摔到地上的是秋仁的照相机,看来是擦干净之后忘了摆放回柜子里去。当秋仁清醒过来后,他一定会非常失落。
秋仁整个人趴着,身体的四分之一探出床外,双手似乎想要抓紧什么,手指直直绷紧。
东云巽凑到秋仁眼前,对方渐渐由于竖毛而肌肉收缩,周身起了鸡皮疙瘩,手脚出现轻微震颤。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难道就开始毒瘾发作了吗?!东云巽露出苦恼而沉痛的神色,他记得医生跟他说过,如果不能补充外源性吗啡类物质,在完全停用海洛因等物的四十八到七十二小时,吸毒者的戒断症状严重程度可达顶点。
他现在是要用绳子将秋仁紧紧绑起来呢,还是……以后再慢慢酌减吗啡的分量?!
东云巽伸出手想要扶起秋仁,这样压着很容易会窒息,可伸出的手在半空有些踌躇。
秋仁此时艰难地挪动一□体,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只遮挡住他眼前唯一一点光线的手。秋仁猛地一下子坐直,然后开始拼命往后缩,直到背部抵住冰冷的墙壁。
“别……别碰我……”
秋仁竭力将自己缩成一团,颤抖的双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