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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行吗?她原本想把他拦下来,可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整他的计策,也就放弃了。
将水盆的水倒掉,关上浴室门,脱下湿透的衣物,她站在莲蓬头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然而——
听见浴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贝洛斯内心骚动着,不由自主的想着水注淋在她身上,滑落一吋一吋肌肤的诱人画面,那令他心猿意马。
害怕待在这儿他会变成野兽,于是他一手抱着小脚不断乱踢的儿子,一手抓起床上的衣物,冲到自己寝室。
以最快速度洗完澡的莫鑫鑫,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没在房里看见儿子,她狐疑的走出房门,走向贝洛斯房间,从虚掩的门缝偷窥。
“艾莫斯——”贝洛斯头痛的在房间里追逐不肯合作的儿子。
一进房间他就将艾莫斯安置在床上,不料小孩子睡饱了精力旺盛,趁他不注意跳下床,在房间跑了起来。
一开始还裹着浴巾,但没多久就变成裸奔了!
“嘻嘻嘻——”鬼灵精怪的艾莫斯兴奋尖叫,四处乱跑。
“过来穿衣服,你这个小鬼!”拿着浴巾准备要抓小孩的贝洛斯,满头大汗的逮到精力用不完的小子,好气又好笑的隔着浴巾搔他痒。
“哈哈哈哈,不要不要!”他笑瘫在父亲怀里。
坐在床沿,让儿子坐在腿上,贝洛斯揭开浴巾要替他穿上干净的衣服,正当这位新手爸爸笨手笨脚、紧张兮兮的尝试帮儿子穿衣服时,被他手中抓着的东西引起了兴趣。
“这是……”
“挖挖!”艾莫斯伸出小胖手,捧着一支钢笔在他眼前挥舞。
这支咖啡色的钢笔,怎么这么眼熟?
贝洛斯摸摸胸口,发现他随身摆在西装外套内侧的钢笔,不知何时被儿子给“挖”了去!
连这个他也偷?
一股热意自胸口直冲脑门。“尤靖,你教了我儿子什么?!”他非常震怒。“艾莫斯,你偷爸爸身上的东西,这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小男生不解的偏着头,用很可爱的语气说:“叔叔凶凶,多多怕,多多挖啊,给马迷噢!”
“该死,我是你爸,不要叫我叔叔!”
哦哦,我们的贝洛靳国王陛下被儿子给惹毛了——站在门外偷看的莫鑫鑫掩嘴窃笑。
“该死?”小朋友有样学样,跟着大人学说脏话。
贝洛靳这一刻终于体会到身教、言教的重要。“不可以再挖了!也不准说脏话,听见没?”
“唔?”艾莫斯还是听不懂,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气急败坏的他。
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何谓挫败的滋味,到口的诅咒全数吞回肚子里。
“艾莫斯,爸爸一定要改正你乱挖东西的坏毛病,一个王子,怎么可以有这种习惯?”无法接受的新手爸爸,撂话纠正儿子的生活常规,并且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打小孩、暴力是不被允许的……
“叔叔不要生多多的气,多多乖——”艾莫斯伸出小手,撒娇的抱着他颈子,当场软化了父亲的震怒。
“不可以用这招——”被收买的贝洛斯直觉,这小子实在太卑鄙了,但又无法推开儿子香软的身子。
莫鑫鑫看他们父子俩相处得还不错,便不打扰的转身回到房间,哼着歌,愉快的拿起梳妆台上的身体乳液,坐在床上涂抹着。
“难得没小孩吵我保养。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身为人父的挫折吧,国王陛下。”她幸灾乐祸的想着贝洛斯会被自己的儿子整惨,愉快的擦着乳液。
但耳边传来父子嬉闹的声音,渐渐的,她原本的愉快心情被惆怅取代,那笑声一声一声传人耳中,即使不断告诉自己要断了妄想的,可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父子两人相处的画面,幻想着自己加入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
不知道是释怀还是什么,莫名的情绪让她无法克制的落泪。
“我在干么?”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又心软了!稍嫌粗鲁的抹去泪水,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哭,这么莫名其妙被感动,真像个笨蛋!
“我只要有儿子就够了,男人,闪一边去!”莫鑫鑫捏紧拳头喊话。
刻意忽略心底呐喊着,她想要有一个安定的家……
第三章
他们相处的模式一点也不像夫妻,比较像“室友”,虽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各过各的生活。
莫鑫鑫从来没反对儿子跟贝洛斯独处,但每每贝洛斯气急败坏的指正儿子对自己的称谓,她都当作没听见。
她也从不主动跟他说话,对他的靠近保持一定的距离,生疏客气得像是不曾相爱过。
贝洛斯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种分了手还能当朋友的人,莫鑫鑫也不是,所以他们互动的气氛,只有两个宇能形容——诡异。
“艾莫斯除了中文,还会希腊文。”
贝洛斯讶异极了,原以为儿子只会中文,可方才他跟孩子玩闹时,以希腊语对他说了几句话,想不到艾莫斯竟然使用希腊语回答自己,他当下兴奋的抱着孩子下楼,在厨房找到正在为儿子烹调副食品的莫鑫鑫。
她站在炉火前,试喝大骨粥的味道,把火调小后才转过身来。
“莉迪亚只跟他说希腊语。”莉迪亚是什么心思,莫鑫鑫明白得很,可她却没有阻止。“偶尔我也会教他一些,跟着考古团队跑,自然而然学会多种语言。”
一般来说,双语的孩子在语言学习上较慢,但艾莫斯却很会说话,组织能力也不错,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了。
“艾莫斯两岁多了,我们该谈谈他的教育。”贝洛斯慎重地道。
“当然。”她大方的点头,脱下围裙摆在流理台前,抬头挺胸的走至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她的态度有礼,看起来容易亲近。
贝洛斯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把儿子放在腿上。
“马迷!”黏妈妈的艾莫斯立刻跳下父亲的大腿,扑到母亲怀里撒娇玩亲亲。
“我主张让艾莫斯回列斯登,尽早接受——”他才起了一个头,立刻被莫鑫鑫“有礼”的打断。
“可是我有别的想法。”她微笑,语气轻柔,但透露出她不愿让儿子离开视线的决定,更不愿让儿子到他的国家!儿子除了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准去。
贝洛斯望着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是他那甜蜜可人的小王妃?
看似亲切,但其实不让人接近,拒绝任何人定进她心底,了解她、帮助她。
“中国人有一句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的主张是自己教导多多,带他环游世界。”绝不让儿子离开视线,她双手抱着儿子,一副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一件事——孩子有乳名我不反对,叫多多是挺可爱的,但他已经严重到分不清楚自己的本名和乳名,刚才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竟然回答我,他叫钱多多。”
听到儿子认真的用那童言童语说自己叫钱多多时,他完全笑不出来,纠正好多次说他的名字叫艾莫斯,他仍茫然不解的搔头说自己是多多,这让贝洛斯非常气馁。
莫鑫鑫听见他这番指责,有点心虚的缩了下肩膀,但她用笑容化解。
“多多还小,大了就会分清楚小名和本名的差异,这种小事,也让你大动肝火?”
看她一脸没什么的轻松愉快——这就是她现在的能耐?这么沉得住气?!
贝洛斯不免想着,在列斯登的那一年,她从二十岁的普通女孩成为一名王妃,尽管只有短短一年,学到的东西也不少,可那时候的她,是个容易亲近的年轻王妃,受人民爱戴拥护,而现在的她看似亲切,其实难以接近。
因为对象是他,还是她待任何人都如此?
“不让艾莫斯熟悉我为他起的名字,是为了报复我吗?”贝洛斯不禁问,口气有质询的意味。
她回以他一抹甜蜜的笑。“你言重了。”就此,话题打住。
这种感觉就像一对离了婚的夫妻,平静的面对面坐下来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生疏得像陌生人。
“你一定得这样吗?”贝洛斯隐忍许久,冲口而出。原本不想逼她的,但他忍不住质问:“你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隔了两年才追回你,这对你来说不重要,是不?”
莫鑫鑫为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心跳猛烈撞击,漏跳一拍。
她拍拍膝上儿子的肩膀,充满慈母光辉地对他说:“多多,上楼找舅舅。”
他快乐的说好,因为那个新叔叔都不让他跟舅舅玩。
“找舅舅!”艾莫斯飞快的跳下母亲的膝盖,嘿咻嘿咻的慢慢爬上楼找尤靖。
贝洛斯和莫鑫鑫两人目送儿子平安上楼,远离战火后,这才决意把事情讲清楚。
“对现在的我来说,孩子是我生活的重心,我的全部。”她微笑看着贝洛斯,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在意他流露的挫折,“除了孩子,其它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在意。”包括他。
她二十三岁了,一次又一次的等待让她知道,当期望越高,失落便相对的越深,她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对他抱持期待与想望!不去在意就不会痛了。
到现在,她还不愿喊他的名字,更别论喊他老师……
自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断的给他钉子碰,不断不断的忽视他的低声讨好,更无视于他对她的爱!
“对我冷漠疏离,见我挫败难堪,你心里才会好受,是吗?”贝洛斯本来不想逼她的,但实在受下了她的态度。“我们是夫妻,不是陌路人。”
贝洛斯的话踩到了她的痛脚。
“哦?我的态度刺伤了国王陛下您?真是抱歉,与您分居的这两年来,我对付追求者都是用这种态度,国王陛下您大可不必忍受这种屈辱,我可没有拿刀逼着你一定要忍受我的冷漠!”她垮下脸,字字带刺的讥诮。
“你把我跟那些追求者相提并论?”他皱眉,不习惯她这种说话态度。
不是她,一点也不像鑫鑫。
“不对吗?倒是两年过去,你身上还是有我当年最讨厌的气息!我一点也不后悔离开你!”
“你就没有拒错的时候?”贝洛斯也火了,“你根本就没用心了解现在的我!我从来不曾对不起你,莫鑫鑫,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必须承受你这种折磨?”
“很好,你也觉得彼此在一起是种折磨,很高兴我们拥有共识!我不需要赡养费,孩子的教育费也毋需挂心,我只要孩子的监护权。”莫鑫鑫怒气冲冲,直视着他的眼,“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络,我们离——”
“住口!”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贝洛斯动作迅速的阻止,莫鑫鑫瞪大眼看着不知何时冲到她面前的贝洛斯,抬头看着他那张布满怒意的脸孔,但好胜不服输的她就是想挑衅,不畏他铁青难看的脸色,硬是说了禁忌的话语——
“我要跟你离婚!”
“你——”贝洛斯忍着摇晃她肩膀的冲动,忿怒迫使他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
他不爱跟她吵架,每每总会屈服在她的泪眼之下,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生气,但是今天……他不能避免的大动肝火!
“收回你的话!”贝洛斯沉声道。
她骄傲的抬高下巴,神情是好胜不服输的,又一次逆鳞,“我要离婚。”
“莫鑫鑫!”他忍无可忍地咆哮,“我承认我让你失望,有错在先,可你三番两次在面我前提离婚,你是真心?还是测验我的耐性?”见她满不在乎的又要开口,贝洛斯危险的提醒,“你要是真想离婚就再说一次!我成全你。”
莫鑫鑫被他口气中的危险和阴狠吓到了,知道他是说真的,到嘴边的“我就是要跟你离婚”,就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