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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万,新人路子明签下了欧陆传媒第四季度以来最大的一笔买卖。
□□当天,董事长一时心血来潮把业务员们聚集到会议室,要求全体为业界的新传奇鼓掌,路子明笑得很敷衍,谁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笑。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愚蠢的场合。
岳洋结束了跟开发商的饭局回到家,客厅里亮着灯,茶几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不少啤酒罐,路子明和许文凯一大一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岳洋看着好笑,自己也坐进沙发,两腿交叠架在茶几上,手就在肚子上搭着。他闭了会儿眼睛,再张开时路子明正盯着他看。
“你回来了。”路子明的声音有点模糊,倒不是因为醉。
“我回来了。”岳洋又看一眼打着轻鼾的许文凯,“你们这是在等我?”
路子明清了清喉咙,从沙发下面扒拉出打着超市LOGO的白色塑料袋,开始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多亏你帮忙,L银行那笔买卖成了。我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庆祝庆祝,没想到这么晚。”
岳洋也站起来帮他收拾:“我没帮上什么忙,只能说你是个人才。”路子明几天前突然说要看看他做过的房地产营销策划案,他也就随便给了他几份,没想到他举一反三弄出一套户外广告投放方案,岳洋看了看,绝对比得上手底下那两个不爱动脑子的策划。“你当业务员可惜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路子明难得说得文绉绉,自己先笑了,“对了。”
“什么?”
“明后天是圣诞节,我就不回来了。”路子明说,“给你们两个点私人空间,该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别犯神经了,”岳洋哭笑不得,“你在家我跟文凯也没少做,我六点多就醒,七点半才起床,你说我这一个半小时能干多少事?”
“哦~~”路子明一边笑着一边点头,“我说呢,难怪文凯早晨总是不敢看我,合着是偷摸干了坏事害羞了。”
“你含蓄点行吗?”岳洋从他手里夺过塑料袋,把最后几个空罐扔进去系口,“明天找个地方喝酒去吧,人多热闹。”
十二月二十四日,最先醒过来的人是许文凯。
这大半个月以来,岳洋和路子明像是约好了一样忙于应酬。许文凯晚上回家,门后必定黑漆漆的没有半点人气,偶尔有人在,不是黏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就是一副脑力透支迫切需要睡眠的脸色。他一开始还会熬夜等岳洋回来,后来岳洋说你还是早点睡吧,不然总觉得欠你什么。
许文凯立刻被这句话气得肺疼:他本来无所求,被岳洋一说倒好像自己等他回来是为了做爱一样。他想反驳,又怕被扣上无理取闹的帽子,只好听他的话早早上床。
他已经很久没能跟这两个人说上几句完整的话了。
在陪路子明等岳洋的几个小时里,许文凯把在肚子里憋了十几天的生活流水账痛痛快快地汇报到口渴,不知不觉喝下不少啤酒,加上心情低落,很容易就醉了,连岳洋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把自己抱上床都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岳洋旁边看他沉睡的脸,呼吸都屏住了。
许文凯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岳洋时,岳洋正和一个公认好看的零号倚在墙上闲聊,二人靠得很近却没有什么亲昵的行为,但一眼看上去又立刻知道他们是情人。许文凯问当时的男友李遒:“那真的是岳洋?”
答案是肯定的:那的确就是传说中的岳洋。
许文凯感到不可思议,岳洋虽然帅,但这种水平的长相在Q市的gay圈里一抓一大把,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魅力,要说传奇人物,怎么也轮不到他。李遒一伙人兴致勃勃地纠正他错误的想法,把岳洋吹得天花乱坠,说被他看上的男人一个也跑不掉等等,许文凯还是半信半疑。
后来他被李遒像鼻涕一样狠狠甩了,立即就有人把他介绍给岳洋。岳洋看着失魂落魄的许文凯,好像人们看一条追自己尾巴的小狗那样,好像象棋高手看悔棋的臭棋篓子一样,好像家长看两个小屁孩为一个弹珠争得死去活来一样,然后这个帅得十分普通的男人就笑了起来,他露出牙齿的一瞬间,许文凯甚至误以为酒吧里的音乐突然停了。
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气得发疯的李遒跑到学校警告许文凯:别以为他是真看上你了,要不是我甩你的时候他正好也被人甩,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许文凯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麻烦你把嘴里的粪积起来肥田去。
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以防岳洋没几天就会厌倦然后把自己踢到一边,但岳洋当真像传说中的那样,只会被人甩而从不甩人,现在已经是两人交往的第五个月了。
阳光笼罩在岳洋脸上,把他的睫毛镀了一层金色,许文凯呆看了一会儿,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岳洋刚开始毫无反应,接着有气无力地揽住他,手指在他赤裸的腰间敷衍地滑来滑去:“乖……”他昏沉沉地任许文凯吻了一会儿,突然深吸一口气翻身把他压住,捞过手表看一眼时间,“操……怎么都下午了……”
岳洋对规律作息有一种近乎强迫的严格要求,从来不允许自己睡懒觉。
自从进了十二月就没做过的许文凯下身发紧,失魂落魄地看着岳洋穿上裤子从衣橱里摘出该洗的衣服,欲言又止了半天,穿上衣服去客厅找水喝。
坐在饮水机旁边的路子明把他吓了一跳。
路子明的睡姿很落魄,胳膊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脑袋低垂进手臂和身体之间。他一身的酒气,手中的玻璃杯里不知道是水还是白酒。抱着一堆待洗衣服的岳洋也愣了,踢一脚他的腿:“路子明,醒醒。”
“嗯?”路子明几乎同时醒了过来,急促地倒吸一口气,低头扶着后颈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呻吟,像是要拼命记起什么似的皱着眉头扶墙站起来,“真要命,我在这儿睡了一晚上?”
“看来是。”岳洋把衣服塞进洗衣机,走出卫生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仰着头活动脖子,“你什么毛病啊?大半夜起来喝酒。”
路子明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底仰头喝完,胳膊搭在饮水机上接水喝:“挣了第一笔工资比较兴奋,睡不着就喝了两口。”他的眼睛有点充血,好像一直没能适应阳光似的眯着,笑起来也愁眉苦脸的,又接满一杯水却转手塞进许文凯手里,“我洗个澡。”
说完也没准备换洗衣服,直接进卫生间把门锁了。
许文凯目瞪口呆,这行为放在别人身上也就那么回事,但放在路子明身上就感觉特别失态。他转头看岳洋,岳洋却是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情,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把水喝了,甚至笑出声来。
十六、在同一个城市很难不见
路子明趁着洗澡的工夫把刚才有点失控的精神状态稳定下来,顺手把上衣扔进洗衣机里,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室内温度降低了不少,许文凯正满脸绯红地在客厅里擦地板,岳洋则挨个房间开窗户通风。路子明跟他走了个对脸,单手撑在门框上调侃:“你们俩效率还挺高。”
“没你想象的那么麻烦。” 岳洋听出他意有所指,也不掩饰,侧身让过去顺便用手背敲他肩膀,“开着窗呢,别穿成这样晃来晃去。”
路子明擦头发的动作一停顿,转身扶住门冲他扬起嘴角:“这就穿上,放心吧,抢不了你的。”
“路子明,”这下反而轮到岳洋把门挡开,“你别太自信,老子也不比你差。”
“说得好像我真要抢文凯似的。”路子明这下倒真是笑了,把手里的毛巾扔给他,“帮忙挂卫生间。”
岳洋本想说什么,门已经关了。
岳洋到他房间开窗透气的时候发现他几乎没拆行李,房间跟十一月份刚到Q市那天没什么太大区别,桌上只有一台手提电脑,床头摆了几瓶酒和几盒香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私人化的东西,甚至连衣橱都是空的,像是在住一个临时旅馆。
岳洋在卫生间看到路子明的洗漱用品,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据说平安夜有可能下雪,一向怕冷的许文凯破天荒地没戴帽子出门,兴高采烈地仰头看天吹冷风。岳洋说你感冒了就是自作自受,我可一点都不管你。
“你不管我还有路大哥呢。”许文凯挡在两人前面打着手势倒退,一不小心绊到固定电线杆的钢绳,被路子明反射性地一把抓住衣领,这才避免了屁股着地的悲剧。
“你已经二十一了吧。”路子明把他放稳,笑着说,“稳重点,小朋友。”
如果不是知道路子明的性取向,恐怕很难相信他对许文凯没有想法。岳洋揉了揉有点不好意思的许文凯,心想路子明应该是真心觉得许文凯可爱,自己却是装模作样,甚至对冒冒失失的许文凯有点反感,二老板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利用许文凯的这种行为比钟领好不到哪去。
岳洋愣了一下。
自从挨了二老板一拳,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钟领这个人。往年年终再忙碌他也会隔三差五地被过去的事干扰,最近却完全忘了。这也是托许文凯的福,钟领上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已经是五个月之前的事。
他现在觉得好笑,好像上一次在国王酒吧的失控是假的一样。
“文凯。”
“到。”
岳洋指了指身边的路子明:“我跟他比起来谁对你更好一点?”
路子明立刻给他一拳:“你哄孩子呢。”
岳洋“哈哈哈”笑了起来,没再继续追问脸上红白变幻的许文凯,搭在路子明肩膀上开玩笑:“别跟我争文凯,我比你有优势,我喜欢他。”
这下许文凯的脸完全红了。
路子明也看着许文凯大笑,却偏过头在岳洋耳边说了一句:“我真没看出来。”
他虽然是笑着的,低沉的声音里却没有携带任何情绪。这句话完全被街头的热闹盖过,只有岳洋听得清楚,他转头看向路子明,后者则避开他的眼睛点起一支烟来:“文凯,你再怎么高兴也稍微收敛点,这还有个单身的大活人呢。”
“路子明。”
“唔?”他逆风叼着香烟,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不妥。
“没什么。”岳洋说,“今天你请客没错吧,我可没带钱。”
“当然了。”
每年的平安夜都是一场消费狂欢,今年也不例外。各种各样的面孔占据着吃饭聊天娱乐的场所,三个人在小区附近转了一圈,居然没找到能立刻坐下开饭的地方,无论饭店餐厅还是小饭馆都座无虚席。路子明仰头看着购物广场旁边的五星级酒店,开玩笑说我们进去吃自助餐吧,肯定有座。
“别逼我提前收房租。”岳洋说,“入场费一人三百,吃死你。”
“怕什么,我有的是钱。”路子明摆出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掏出手机打了三四个电话,吐着白气说我们可以去毛毛餐厅,有座。
“有的是钱还找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岳洋笑道,“不过我真怀疑咱俩谁在Q市待得时间长。”
毛毛餐厅是隐蔽在一片住宅小区里的家庭餐厅,主路上根本看不到招牌,名声完全依靠口耳相传。路子明居然知道这里,岳洋多少有点意外。
“打交道的人多,知道的地方也就不少。”路子明把菜单转给岳洋和许文凯,“我请,别客气。”
一顿饭吃下来,几乎都是许文凯变着花样地抹黑导师和辅导员,岳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