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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碰到令人不愉快的家伙外,第一天的工作还是让丁瑞很有成就感的。
学生放学的一段时间内有点繁忙,狭小的店面里挤进不少穿制服的学生,爇闹的气氛让丁瑞不知不觉地有些兴奋起来,比起在火车站的便利店里老是招待行色匆匆的旅人而产生的淡漠感不同,年轻而有活力,没有世俗气息的交流让心情也跟着年轻了好几岁。丁瑞虽然年纪不大,但比起这些寒苞的花朵来说,大概算是成熟得快要凋谢了吧,至少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年轻有活力当然是好事,不过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能中气十足地吵闹不休,在一大帮女孩子为哪个作家的小说更为好看的大声讨论后,分身乏术的耳朵又经过几次男生问某某杂志是否到了的粗鲁蹂躏,随后就被没有买到中意的书而不顾场合的抱怨来荼毒。租书的单子刚打出来又不想租了,等手忙脚乱地取消了电脑里的交易,对方又捧着一堆书扔到了柜台上,丁瑞有手脚都想上阵的窘迫。还好忙乱的时间不长,等到天黑后,只剩下两三个年纪不大的上班族在书架前翻书。
终于松口气的丁瑞好整以暇地开始核算一天的营业额填写报告表。陈婶提出要早点下班接孩子,他爽快地应充了,干完剩下的工作,整理完被翻乱的书后就到关店打烊的时候了。
锁好店门出来,时间已经不早,肚子早就扁得像张薄饼,路旁的餐厅里明亮的灯光就显得特别地诱人,不过要不要去吃是个残酷的选择,辞职前拿的薪水经过一个月的消磨已经所剩无几,而新工作的薪水还得等两个星期才能领到,过渡时间内得小心应付钱财问题以免赤字高挂,不过去吃碗牛肉面的享受还不算是奢侈的,他很快做出了顺应实际的决定。
街上走过几个结伴而行的高中生,雪白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装校服把他们衬托得如天人下凡。私立学校的孩子可真是幸福啊!发出「老头」感慨后的丁瑞在脸上也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由于家境和妹妹的关系,他很早就饱尝了伴随着自立而来的困苦,自然很少有贵族学生的浪漫和轻松及……一些匪夷所思的爱好。丁瑞脑中蹦出早上那个小鬼的相约觉得很可笑诶,第一次被人相约,对方竟是个男生?!无意识地向四周望了望,又忍不住用手指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难道期待他会等待吗?真是可笑啊,大概太累了,还是早点回家洗澡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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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轩,不要喝了,你还未成年……」管家冯伯担心地看着晃动在少主人手指间的水晶酒杯。空气里飘动的刺鼻酒味,充分说明了喝酒的人正在利用酒津来发泄不良情绪。
优质呢料的校服被柔成一团扔在地毯上,领带扯在脖颈后面,衬衫的扣子也散了一半,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古铜的肤色,一改在学校里的严谨面貌,在家里酗酒的宋家大少爷宋轩毫无形象可言,顺直的头发乱成一团,衬着冷漠的脸,谁都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正处于旁人勿扰之中。只有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冯伯敢于在此时去撩怒狮的胡须,并尽职地第三次出声劝告,虽然收效甚微。
「拜托你别烦了,冯伯!」仰起头一口酒灌入喉中,宋轩的俊脸上浮起万分不耐的表情,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冯伯已经得到相当客气的待遇,否则早成炮灰消散在宋家别墅里了。
「少爷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就不烦了。」冯伯端来醒酒茶。
宋轩无奈地接过却不喝,置之一旁。手边的酒瓶已经被受到鼓励的冯伯收回,宋家的老管家对小主人还是有一点约束的权力。
「我爸和阮清风几时走的?」宋轩倒干酒杯中最后一点酒,面无表情地问。
「下午的飞机。」冯伯小心翼翼地回答,除去烈酒伤身的原因,他觉得自己能理解少爷为什么会喝酒发泄郁闷,任何一个孩子听到自己的父亲和男人跑去荷兰结婚都会受到不小的打击吧,何况是事先被蒙在鼓里的。七年前夫人不辞而别的事到现在终于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试问哪有女人会受得了和一个大男人争夺丈夫的耻辱?
「哼,」俊逸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么说,我快要叫阮老师为妈喽?」
冯伯尴尬地闭上想加以劝解的嘴巴。的确哦,叫一个才比自己大上几岁的人为妈已经够别扭了,而且此人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男人,别扭的关系能受得了的人还真不多。
「砰——」无辜的酒杯从指间飞脱了出去,撞碎在不远处的落地窗栏上,也把站在其身后的两个下人吓了一跳。
少爷发酒飙了!接下来估计是冯伯也控制不了的混乱局势。
「少爷,不要生气!」
「给我出去!」愈发铁青的脸色说明怒狮就要张牙舞爪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冯伯连忙推着女佣逃也似地退出房间,他们知道大少爷现在不需要劝解而是发泄,当然他们可不想被碎尸万段。
终于落到耳根子清静的宋轩凝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骤雨般的愤怒却熄隐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落寂。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捡起自己的外套,掏出一张被捏得有些残破的照片,他抚摸着上面的人,自嘲地泛起苦笑。这种老土的暗恋方式现在大概没有人再会用了,而他——宋氏企业的未来继承人,德义私中的风云人物,任何女生都会为之倾倒并被奉为十全十美无所不能的宋轩宋大少爷居然还在用老掉牙的方式暗恋一个人?!说出来肯定会成为本年度德义私中最娱人口舌的笑话,况且对方是个男人,在遥远的国度里成为了父亲的爱人——阮清风。除了偷偷拥有他的照片外,宋轩对他的奢望已经被这场完全可以预料到的婚姻给彻底扼断了。
照片上的男人笑得阳光灿烂,想到他在父亲怀里声吟着扭动腰肢的性感模样,宋轩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来克制噬心的痛苦。其实早就知道结局,但不到最后的事实摆在眼前,总会抱着一丝还有回转的希望,而现在,这丝希望也被残忍地剥夺了……
照片在手指间化为粉碎的纸屑,从敞开的窗口飞扬出去,现在已经连暗恋的权利都已失去。
父亲会瞒着他去和阮清风结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的主意,那张温泽的嘴唇里能说出世界上最动人的理由,父亲肯定感激涕零对方的体贴,根本不曾想到他只是怕他知道后会不顾一切地来阻止罢了。
狡诈而残忍的男人,阮清风!可惜他至今爱他,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爱上父亲的男人,听上去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啊,值得大笑一场。
放声笑的冲动被敲响的房门声给打断了。
「少爷……」门外响起冯伯迟疑的声音。
「什么事?」
没有了怒火,只剩下找不到出口的悲哀。
「少爷,李小姐打电话来问你几点去接她去舞会?」
终于记起今天晚上学校交流社团组织了一个无聊的化妆舞会,身为学生会长当然会被硬性列入出席贵宾的名单以确保舞会上的女生进场率。担当舞会策划者的好友阿岚绝对不容许他有说「不」的机会。虽然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顶,但应诺人家的事就不能随便爽约是宋轩的做人原则,也是出身商家的子弟必须懂得的与「诚信」有关的基本待事素质,身为必须继承大业的他自然不会拉下这方面的修为。
「知道了,七点我会准时去接她的。」对掩饰自己的情绪向来很有一套,绝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毕竟还顾忌着唯一的亲人的感受,他不能太伤老爸的心。
以学风严谨著称的德义私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贵族学校,但一个小小的社团舞会就可使学校里的高价靓车引人侧目了,毕竟能付得起比普通中学贵上几倍学费的家庭不会被列为平民阶级吧。
德义私中明文规定不充许学生互相攀比,并禁止学生把私家车开进学校,而且要求学生一定要着校服穿皮鞋进出学园,不许染发更不许化妆等种种严格直至古板的校规却让很多有见地的白金家庭赞不绝口,所以德义私中已经很受欢迎地成为了他们约束和培养子弟的理想学校了。
不过今晚这些无趣之极的校规终于可以不必加以理会,由于是学校最大而且最有成效的交流社团组织的舞会,就得到了网开一面的恩惠。经过停车场上一番名车的争奇斗艳后,身着千奇百怪装束的小姐和绅士们相携进入了德义私中最大的活动场所——德义体育馆,当然现在已经被改装成化妆舞会的现场了。
望着舞场内人潮涌动更兼脂粉香水味扑鼻的状况,踏入会场的宋轩马上有被骗的郁闷感,仔细想来身为交流社团团长皆组织委员的阿岚向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他出面组织的舞会怎么可能不风光十足,什么怕女生的上场率之类的话大概只为了哄自己这个不太喜欢交际场合的学生会长大驾光临吧?一时大意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脸上的油彩妆挡不住四周投来的倾慕目光,出众的身材配上冷冽的气势,从进场开始,妆已经失去了掩饰作用。众人倾慕的目光让他身旁化着中世纪法国宫廷妆的淑女得意非凡。李珍婷敢拿自己脸上昂贵的蝴蝶面具打赌,今天她将会是场上所有女生眼红的目标,这点认知使她把丰盈的胸脯挺得更高了。身边的舞伴是她自信的源头,奇特的圆桌骑士装扮,帅得能让人愣住的男生正是德义中学学生会会长宋轩,就算他化着妆,刚进场就被所有的女生捕捉在眼里,傲人的身高和匀称健壮的身材,还有举手投足间旁人无法效仿的气韵已经成为他的独家标志,任何妆扮都无法掩饰。
「亲爱的老大,你终于来了!」扮成罗宾汉的阿岚执着一张木弓爇情地奔了过来,展开双臂给了已经面露不悦的老大一个狗熊式拥抱。对方早已摸透他的脾性,根本不为所动,举起拳头狠狠地给了他一下。
「这是不会有人来的小舞会?!」宋轩鼓起眼睛瞪着好友,一幅铁面无私的表情,「说清楚你到底动用了多少活动资金?」
阿岚抚着被打到的肩膀,委屈地嘟起了嘴巴:「就是多了那么一点点啦,你不能怪我哦,难得人家办一次社团舞会总不能太寒酸吧,好歹交流社团也是德义中学的骄傲嘛,我这个社长不能太丢大家的脸,让人失望吧?」拼命挤着眼睛,很想从不曾动用过的泪腺里逼出几滴来装装门面,以博得这位六亲不认只管清账的会长大人同情。
「得了你吧,」宋轩被好友的怪脸给逗得哭笑不得,「事后给我一份详细的账目清单就可以了,收你的嘴脸,我快吐了!」
「YESSIR!」阿岚立即恢复狗退本色,「啪」地给了一个纳粹军礼。有学生会长当老大就是合算啊,虽说宋轩是个刻板到令人咬牙切齿的家伙,但大多时候只是脸上酷酷的而已,还是相当好摆平的。
舞会开始不久,李珍婷很失望地发现挽着自己的骑士心不在焉,有好几次换错了舞步也没有发觉,更过分的是没有跳上两支舞就把她让给了一个穿着白袍的「巫师」,不顾她反对的目光独自离开了。宋轩的失礼是有原因的,他的头很痛,出门前喝了太多的烈酒,现在尽数报应到身上了,旋转的舞步让脑袋像个随时要爆掉的水泡地发颤,拿手指一戳就会哗啦啦响似的。出门前喝了醒酒的药茶没有抵抗住酒津的副作用,他考虑着是不是要和阿岚打个招呼,提前离开舞会。
闹轰轰的人群,俩俩携手迈着舞步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