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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八岁之后,就没怎么过过生日了。只有小白每年记得。”
陈天瑾不说话,扶着我的肩,就是不抓扶手。车子晃晃荡荡,偶尔向后倒,背部触及他的胸口,激起一阵阵让人留恋的温暖。他冷不丁揽住我,撒娇似地说:“没心没肺的,我一心记着十六年,你忘得一干二净。”
我偏过头,极力躲避他温热的鼻息,可那声音鬼魅一般绕在我耳边:“你根本没有体会过,生活中只有一线希望,而且那希望只不过是一段记忆,而记忆的另一个缔造者,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我局促地扭过头不去理会后排座位上好奇的目光,车门上方的镜子里,映出我一张涨红的脸。
我想起江卿白说的,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些原子模型草稿纸小数点以后几十位数字。也许真的是我不好,忘记了一些不该忘记的事情。可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
“瑾,你以为有人能家有娇妻外带金屋藏娇吗?你以为生活那么美满,情人可以容忍你喜得贵子而相安无事吗?我甚至不明白你在我面前和Tina通电话为什么还能那么镇定。我不喜欢太自以为是的人。我也不喜欢当小三。你明白?”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我:“明白了。我也不忍心再把什么都瞒着你,骗你留在我身边了。”
我闻言回头,满心以为他要把什么都告诉我,结果只是他沉默的一笑。车子停了,他下车,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照顾好自己。
我有好一会儿怔忪,直到车子重新启动走出好远,我才想起来让司机停车开门。司机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我下了车却找不见一个人影。
都已经这种时候了,陈天瑾究竟还在瞒我什么?
车站临近学校。我跟着直觉走到昭辉楼2013,果然远远看见陈天瑾在办公室里忙碌。他手边一堆堆文件,正一张一张被筛选放进书桌中央的纸箱。办公室里一团乱,桌边一杯冷掉的茶水好几次险些被撞翻。这是在收拾私人物品?
我脑中电光火石,闪出唐露露一句话:人多是因为你的陈教授辞职了,下学期就不教我们了。
居然这么快,那时候,我刚刚刺伤了小白,而陈天瑾于我,正是一个又怕又怨又爱的角色。
我躲在柱子后面,看陈天瑾放下手中的东西,疲惫地坐下身,端起摇摇欲坠的茶杯喝了两口冷茶,两眼失神地看着手边一本书。我觉得我挺贱,刚刚才把人家轰走,现在又跟来偷看。
人说相爱的两个人彼此间的行为很是相似,陈天瑾是不是也这么做过呢?
正出神,就看见陈天瑾闭上眼睛,眉毛拧在一起,嶙峋五指扣在胃部仿佛要把那一块挖出来。他痛苦地仰起头,光洁的下巴与脖子连成柔媚的曲线,此时看去却分外苍白凄异。漂亮的眼眸合着,忽而隐入臂弯里,手指攥紧了手头的纸张。纸张皱起,边缘勾勒出起伏的波浪。他伏在桌上的身体震颤不已临近粉碎。
我虚扶住墙壁的手也在颤颤地撞击墙壁。我猝然收回手,退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到最后我转身跑了起来。我害怕再看下去,我会崩溃。
可当茶杯坠地的声音响彻寂寥无人的办公楼时,我想我早已经崩溃了。
没命似的跑回去,办公室里居然没人。我冲到书桌边,只看见粉碎的杯子和皱成一团的纸张,一切都在,独独人消失了。
我也是这才看清楚桌上摊着的不是书,是相册。相片上少年与青年眉眼相似,一个笑得幸福,目光单纯,一个神态柔和,眼含伤感。
我现在他妈真是彻底无可救药了!
……》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看着挺不爽的,后面可能顺眼一点
小夜因为文冷,换了一个又一个编编。九号那天编编跟我说,v吧。我说,不v。
众亲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别骂安然了。安然也不容易啊,被人骗得团团转。
chapter 80
无头苍蝇似地冲出办公室,好一会儿才在楼梯转交撞上陈天瑾。我痴痴看着他。
“你没事吧?”
他眼里错愕地目光渐渐隐去,嘴角得促狭地勾起:“你想通了?”
一瞬间,他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给人以温柔一刀的数学老师。
我失笑:“看你那副得逞的样子,我感觉我又被算计了。”
他抿了抿殷红的嘴唇,坐在了台阶上:“我很累了。”
看他那副样子,我咬牙切齿:“你能不能把瞒着我的都告诉我,好让我一次性恨你到底?”
“小小年纪,谈什么恨呢?心灵扭曲的人,不配分享阳光和幸福。”
“小小年纪?”我不满地挑眉看他。他说我心灵扭曲,他居然好意思说我心灵扭曲!
“不小了,都长那么大了。”他看着我,眼神是从一而终的柔和。
天已经渐渐黑了。他坐在墙边,额稍的发丝轻碎细柔。我突然觉得应该有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侧,然后让那画面定格,永恒保存。像是一张从记忆里抽出的画片,那么熟悉而亲切。
“我不恨你。可我不喜欢看你活得逍遥自在,”我挨着他坐在台阶上,“也不愿意看你难过。”
陈天瑾笑出声来:“那还不如恨我。”
“那你呢?是不是想要把我留在身边,又不忍心看我为你纠结这些所以想把我送得远远的?”
我们像犯了错的孩子,无助地坐在一起讨论怎样弥补过失。
陈天瑾点头说是。
我抱着膝盖挺委屈地缩在那里:“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有什么都不肯说出来大家一起承担?”
“安然,”他急切地一把抱起我,脸颊蹭过来,气息有一丝颤动,他说,“安然,我只想把所有幸福都给你,所有痛苦留给自己承担。我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双份的痛苦。你还那么年轻,我都不知道该把你当做孩子还是当做成人来对待。我为你取名安然,只是想要你安然走着自己的路。我憧憬你的生活,却不慎介入了。我意识到错的时候,已经绕不出去。你尽管把我赶出来,我不怨你。”
“安然?”我把脸埋在他胸口,笑了,“安然,安然……你当初为什么就看上我了?”
他抚过我的头发,低声说:“因为你是安然啊。只有你和我最亲近。”
“顾秦和你不亲近?乔老师和你不亲近?”
“不亲近。”
心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我回抱着他。黯淡的灯光仿佛只照出一个人影子。
小白跟我说过,只有抱着喜欢的人,轻一些怕失去,重一些怕伤到,不轻不重的,双臂会不由自主地轻颤,患得患失,紧张一般。
我现在知道,还有一股无措。只受到一个人的疏离,却好似受到全世界的敌视,挣扎,呐喊,在现实面前,都无济于事。
陈天瑾松开了我——我始终不明白陈天瑾为什么再怎么舍不得,也能做得那么从容。
“不早了,回家吧。”
“你收拾东西做什么?你要走了吗?是不是以后不回来了?”
“一切等Tina的孩子生出来再作打算。”我咬住下唇,又听他说,“你要是不想我走,我可以不走的。”
我咬得更紧了。
“别咬了。”他有些局促地摸着我的下巴,掰开我的下唇,“我以后还住那里,你要是想我了,可以来找我。”
我点头。他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回去吧。”
我转身。他叫住我:“等等。”
他取下我手中的装着画纸的袋子:“可不可以送我一张?”
我呆了呆。他就取了出来,选了画得最好的一张。是我靠在小白家阳台睡觉的那张。我看着他,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陈天瑾把袋子还给我,说:“谢谢。早点回去吧。”
我莫名其妙地就乖乖回了家。
两年前的一天傍晚,我举着一把裁纸刀对小白宣称要和陈天瑾来一个了断。两年半了,今天才算是断了吗?
两年前是个开始,现在是个结束。两年前心没有打开,今天开始,心里落得空空落落,却什么都装不下了。
一场喧闹华丽的梦。最不忍的是,害我爸烦心了;最后悔的是,把小白搭了进去;最不甘的是,陈天瑾到最后都没有向我解释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最遗憾的是,没有听他亲口说爱……
我以为陈天瑾那么完美,就应该给我一段完美的恋情。可惜他并不完美,甚至残缺得需要被爱。
我也学着陈天瑾,把Tina找人拍的照片放进相册,紧接着把相册塞进最偏僻的角落,用十几本书掩盖住。第二天又忍不住,拿出来翻看。看完后坚定地塞回去,来日依然禁不住诱惑。
看着看着,可能就习惯了吧。也许我翻看的时候,陈天瑾也别处在怀念着。
我把小白的事情告诉唐露露的时候,唐露露很沉默。我对她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唐露露眼神有些伤感,打量着我的脸说:“你这种人,活该被骗。”
我以为唐露露会就此不和我说话了。结果一切都还像以前那样。只是我的生活中少了两个人。
我没有去找陈天瑾。万一哪天遇上了Tina,就尴尬了。我不能跟女人计较,但别人给我委屈,我也不能受着。见到她绕道走就是。
自从我认了错,我和唐露露冰释前嫌,唐露露再也不对我爱理不理了。
我生日前两天,我以生日礼物为名敲诈唐露露。唐露露颇豪爽,带我去逛街,礼物自己挑。
想当年唐露露生日的时候,我给她定了一块蛋糕,而且是让人送到学校来的。当时这件事轰动全校,于是学生会长和副学生会长的恋情进一步公开化。小白那时候还挺高兴——我和谁牵扯上小白都不介意,独独介意和陈天瑾有牵扯。现在想来,大概是两人的气场太强,斥力比较大吧。
某专卖店橱窗展示了一套衣服,红灰格子的短裙,配一条白衬衫,黑色窄领带。唐露露挽着我的手说:“如何如何?”
我摸着下巴,看看短得不像样的裙子说:“甚好甚好。”
“你有一套衣服和这个配起来像是情侣装啊。”
我想了想:“貌似貌似。”
唐露露摇了摇头:“那我不买了。”
我不满:“为什么啊?”
唐露露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我说:“你要真喜欢的话,我以后不穿那件衣服。你尽管买。”
唐露露不大乐意地望着旁边婴儿用品店。我哄她:“买嘛买嘛。算我求你。”
“那你付钱。”
“为什么是我付钱?”
“哪有女生买衣服,男生陪着不付钱的道理?”
我肉疼:“好——吧……”
唐露露挺高兴:“安帅,带你逛街真好,又体面,又不用花钱。”
“哎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