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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吹箫吧。”霍清宁打断她,说道。尚来不及思及他为何会明了这件事,她已开口应允,“会。”
“这里有箫吗?”
“有的。”向晚想到前两天安安买过一支竹箫把玩过一阵子。就说,“我下去拿。”
向晚快速地走下楼梯,往左拐,是九重天的化妆间,她推门进去。现在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化妆间里没什么人,只有小丽在镜子前面梳头,看见她进来,不禁诧异地回头,“向晚,你两支舞跳完了么?”
跳舞!?她根本就忘了今晚还有一支舞没跳完,刚才她在两支舞的间隙被东少拖少去的,现在前台不知会不会乱。但,管不得了,向晚匆匆到安安的座位上弯腰寻找那一支竹箫。
找着了!当即也不管小丽在她身后喊,又急急忙忙地奔向楼梯。
“瞧她这得意劲!还不是因为玫瑰姐今天不在,还真把自己当二公子的女人了?”背后有人不屑,大声地说出来,向晚听到,脚下一刻不停。不是的。她知道,这样就可以了。
①庄荷:工作人员
梭了②:增加投注到游戏室允许的最大筹码值
第 14 章
向晚已经不太去陪客人跳舞了,她的海报张贴在九重天的大门口,在霓虹灯的照射下美得惊人。她也不再每天都上台了,一个星期一到两天她会去九重天,并不固定时间,随心所欲。尽管如此,向晚的名气不降反升。
每次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化妆间就堆满了鲜花和礼物。还有不少衣着考究的仆人拿着拜帖,谦恭地请向晚出去见一见他们老板。
向晚总是拒绝,甚至连笑脸也懒得给一个,眼底冰冷一片。众人都发现向晚越来越沉默,大家都在背后悄悄议论她,如此不知好歹等等等等。
其实她也觉得她应该开心才对。珠宝,名牌,钱,名声,只要她愿意,什么都可以拥有。她开始随着东少去应酬上流社会各种各样的名流名客,人人都对她说久仰,人人都会夸她漂亮。甚至如今她已经赚够了钱,她可以从容抽身离去。
其实自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再见过霍清宁。并不是他不再来九重天,只是她不再关心了。原来,只要心不烦了,真的就可以眼不见。
那天,她匆匆忙忙地拿着竹箫跑上楼去,跑得太急,小腿磕上了台阶都没有觉察到。
站在包厢的门口,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软哝细语,轻颦浅笑,只觉荒谬。
他需要的从来就是可人的解语花,漂亮,聪明,理性,冷静,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永远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不像她,笨拙的挖开自己的伤口来安慰别人。却不知,如果他在乎你,这样只是添了他的愁绪;如果他不在乎你,这只是一个故事,甚至还不是一个安慰人的好故事。
她就这么站在门口许久,直到磕破的小腿上流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裙裾她才踉跄下楼。在离开的一刹那,通过细小的门缝,她似乎看到白玫瑰朝她瞥来,带着一丝倨傲,两分不屑,三分嘲弄。
才得道的兔子也想和她这千年的狐精斗?
向晚跳完舞下来,走到大厅与几个贵客寒暄,其中一个便是兴隆百货的总经理,对她很是有心,从百乐门追到九重天。
“冯经理,不上去打两圈?刚还听安安说宝隆洋行的程经理也过来了,正愁没有牌搭子呢?”向晚笑着提议。天气开始回暖,跳了两圈舞又喝了会酒,向晚感到身上黏黏的不舒服,如果他去打牌,她也好早点回去歇着,最近是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种人了。
“不去不去。”冯经理连连摆手,“最近输得太多,再去连棺材本都要没了!”
向晚微笑,什么叫作纸醉金迷什么叫作十里洋场?如冯经理的这种抱怨,何尝不是变相的炫耀——没有百万身家,连九重天的赌桌都沾不上,又何来输赢之说。
“二公子最近是疯魇了罢,以前没听说二公子好赌啊,都只见他随便玩两手!”冯经理抱怨中带着庆幸,“不过我还不是最惨的一个,警署的那个汪探长,输得连裤子都快没了!”
“哦,是吗?”向晚敷衍地听着,敷衍地应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个道理她明白。
“听说二公子最近心情不好。”冯经理也不觉得向晚的态度有什么不对,继续说着。
“冯经理,我们再去跳支舞?”向晚打断他,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听到,提到他的任何事,分明是,刻意地回避着这所有的一切。她以为可以做到,不见,不听,不想。可这么触不及防地听到“二公子”这三个字,依旧让她差点泄了底。
“好啊,好。”两人相拥入舞池,“听说二公子和家里闹了矛盾,都搬出来住了。”那冯经理不识好歹继续说道。
“是吗?这种大人物的私事,我们怎么会知道。”向晚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把他带到舞池的中央去,借着人群堵住他的嘴。
冯经理丝毫不查,依旧兴致勃勃地说,“莫非霍家的人都长着反骨?当年的大公子也是这个年纪突然和霍老爷子决裂,然后被霍老爷子登报除了名。”
“大公子?”向晚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是啊,既然他们都称他二公子,那么必定是有大公子的,“大公子怎么了?我倒是没听说过。”向晚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重把冯经理带回角落里。
“是啊,五年前,霍家大公子不知怎的惹怒了老爷子,突然就被除了名。”
向晚轻笑,这个时候想起有所言有所不言,晚了。“以冯经理这样的人当真会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向晚调高尾音,美丽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莫非冯经理担心向晚长舌,会到处去嚼?”
“呵呵,苏小姐误会了。冯某怎么会这么想呢?”冯经理陪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连书都不愿意读了。”
向晚满意了,随口问道,“那大公子如今在何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霍家的两位公子,从小就被藏得深,不多大又被送出国念书,我们这些人里还真没有几个见过大公子的,连二公子也是学成回来才算正式认识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这天原本也和平时一样,那天,向晚刚从台上下来,就被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拦住,“苏小姐,二公子请你上包厢去。”
“二公子?”向晚呆了一下,说,“我和张老板约好了,要不晚些时候再过去?”说完就绕开他走开去。
那个白衣男人继续拦在他面前,“二公子吩咐,请小姐马上上去。”向晚看了他一眼,是霍清宁旁边的人,好像叫作李庆。
看他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遂点点头,“走罢。”
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长身玉立,修长英挺,黑色的呢子外套。听到响声,霍清宁转过头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向晚,说,“进来罢,杵在那干嘛?”
三个月没见,他似乎瘦了不少,脸色也略见苍白,可是,这丝毫也没有影响他的英俊挺秀。他站在那里招呼他,还是冷冷的、淡淡的,带着几分温文的疏离。
“二公子。”向晚走进去,“听说您找我?”
他离开窗口,走到沙发边,斜靠在沙发上,“去把门关上。”
向晚站在那里不动,却说,“您吩咐完我马上走。”
霍清宁有点意外地抬起头来,“你在怕什么?”
“没,没有。”向晚努力地迎视着他的眼神。她心里早就暗自警惕,(奇qIsuu。cOm書)只把他当成普通人一个,不予任何注意,万莫泻了自己的底子。如今一眼,差点败了她千辛万苦练来的一身铜皮铁骨。
“我有事要和你说,这事……”霍清宁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也罢,你也不介意,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可想离开九重天。”
“什么?”向晚听得一头雾水,这事不是应该东少来做的,毕竟东少才是她的老板。
“算了。”看着向晚的反应,霍清宁有一点点挫败感,于是直接说,“我的意思是,你离开九重天,以后跟着我,如何?”
跟着他?什么意思?包养?情妇?向晚当然不是一无所知,这种事他不是第一个和她说的人。但是霍二公子需要包养一个舞女吗?或者说,需要包养一个像她这样什么也不懂的舞女?
“白玫瑰不是更好的人选吗?”她这么想着,嘴巴里也说了出来。
“这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为什么是我?”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霍清宁淡笑,“爱情?我以为你不会相信这些了。”
霍清宁看着向晚眼里的光迅速暗淡,看她怯怯地站在那里,不由有一点心疼。
“我只能告诉你,目前你比较吸引我,而我,正好需要一个女人。就这样。”
第 15 章
“Ma?tresse ?”彼时她还有着很强的求知欲,一有不懂的就拿来问父亲,“爸爸,什么叫Ma?tresse?”
父亲在看书,听到这句话,随口就答,“情妇。”过了一会,才发现不妥,放下书,不着痕迹地问,“向晚怎么想问这个?哪里听来的?”
“Aaron说的,他说他妈妈做了一个男人的Ma?tresse。”向晚还没有忘记她的问题,“那,情妇又是什么意思?”
“情妇就是男女之间在一起做夫妻之间的事,但却不打算结婚的人。”父亲很专业化的解答。
“哦。”向晚似懂非懂,“那么爸爸,什么叫夫妻之间的事。”
“向晚。”父亲摊开宣纸,准备写字,头也未抬得说,“如果你今天还不能背出《孟子》,即使你朝我哭,晚上Gaulle先生家的晚宴也不许你参加。”
哭?她才不会哭,可是,Gaulle先生家的晚宴她是真想去。
“可是,为什么要背《孟子》,这里又没人听得懂。也用不着。”话才刚说完,向晚就看见父亲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她,嘴一瘪,张口就嚷,“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此之谓大丈夫……”
看着父亲不生气了,向晚又大着胆子继续问,“爸爸,什么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这是向晚惯用的伎俩,背不出的时候就岔开话题,父亲对这个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唯有回答她,“就是说,你不能被富贵权势迷了眼,也不能因为穷苦就去做不对的事,比如说做别人的情妇。”
向晚迷茫地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反驳道,“可是我不是大丈夫!”
“可是你是中国人!”父亲叹了一口气,揉揉向晚的头,“向晚,记住中国,那里非常的美,是我们的故乡。”
父亲的表情无奈又悲凉,向晚不由往他身边靠了靠,用手搂着他的脖子,“比法国美?”
“是的。”
“荷兰呢?”
“也要美。”
“那美国呢?”
“统统没有中国美。”
“可是我不记得中国了。”向晚说,“既然这么美,我们为什么不去中国?”
父亲苦笑起来, “向晚,你还太小,你不明白。”
她那时的确太小,不懂得父亲心中的苦楚,拉着父亲的衣角问,“妈妈和姐姐是去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