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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莫名其妙地,东风千里就因为一根鸡腿,而发了一笔天上掉下来的横财凭藉著刻苦的本性,与多年来打死也要抢到手的个性,颇具生意头脑的东风千里,便利用那笔赏金开了间小客栈。数年后,小客栈成了大客栈,客栈生意蒸蒸日上,身後也揽了不少钱的东风千里,某日夜里闲著睡不著,于是,自认做人相当饮水思源的他,便开始思索……他该如何对那些造就他今日成就的恩人们报恩。
首先,他先去银号并托人打造了数贯刻有东风千里姓名的铜钱,接著他便托人四下打听恩人们的去处,并好运气地在一一找着了他们后,各赠一贯钱予以他们,再告诉所有恩人们,日后,只要有人拿著这贯铜钱来到他所开的客栈,他,以及他所有的后代子孙,定会报恩以感谢他们形同再造的大恩大德。
办完了此事後,接著,东风千里便一手按著独子东风百里的肩头,告诉他,他们东家,必须在心匠时时刻刻感谢那些曾经路过他生命中的恩人,若无他们,东家绝不会有今日,因此,他们东家世世代代,皆得立誓报恩,日后只要恩人上门,他们便得尽心尽力地报答侍奉那些伟大的恩人们。
听完了他的那番话,当场很想骂駡那个驴脑袋老爹的东风百里,虽是一肚子不情愿,也只能隐忍地拉来年仅三岁的独子东风十里,父子俩一块跪在他眼前立誓。
然而,就在他们父子俩才立完誓言没过多久,还在等著恩人上门之时,年事已大的东风千里,却因一场来势汹汹的大病,就这样什么恩都没报到,把所有人情债全都扔给后头的儿子和孙子……先死先算数。
二十年后的某日,等了一辈子,也一样什么恩人都没等到的东风百里,亦如东风千里和他先走一步的发妻般,遭病魔折腾得奄奄一息,躺在榻上已有数月之久。
当病得只剩一口气的东风百里,即将驾鹤西归前,在他面上,丝毫无半点对这人世与亲人的依依之情,相反的,他竟还带着看好戏的笑意,得意洋洋地朝跪在前的独子,亮出一口令人觉得刺目的白牙。
「嘿嘿……儿子,你老爹我解脱了,报恩之事,往后,就轮到你倒楣了……」
年幼无知时,不明不白地被拐著一同起誓,眼下巴不得他再活个几百岁,或是多生几只子女的东风十里,额上青筋直跳地看着他这个跟爷爷一样什么恩都没报到的老爹,痛快地朝他比了两根指头后,两眼一翻,随即解脱登上极乐而去,而他家祖先所积欠的恩情,以及必须报恩之人,则从此接捧换人做做看。
因此,他,东风十里,在他老爹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从一个前程无可限量、正直有为的好青年,当下沦落为必须替祖先偿恩,身上背了一大堆待还恩情的下一号倒楣鬼。
不过他这人是很看得开的,又或者该说,他的赌性比超常人还要来得坚强了点,因此对于报恩那码子事,他并不似那两位已升天的祖宗太过放在心上。
在他接下数之不尽的祖产,也等了好些年后,东风十里本还认为,照他家老爹和爷爷,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恩人后代的情况来看,说不定,他也会遵循家族传统,似他们那般好运气的不会遇上那些恩人的后代。
只是他的这个想法,在「有闻客栈」扩大营业的头一日,天字一号房的住户步青云就拿著一贯铜钱来此报到后,随即就像颗泡泡般,破灭得无影无踪……
别人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他咧?
哼!算他上辈子不长眼,哪家不好捡,偏偏投胎生到了他们东家,专门来替别人做牛做马!
此时此刻,全然不知东翁心情是晴是阴或是暴风雨的蔺言,在丹心的带路下,一路走进里头居然有巷有弄的本馆,并在眼花撩乱地走至十四巷的巷底后,看着丹心推开前头的大门,向她展示往后她即将居住之地。
这也算是……一「间」房吗?
被眼前规模有点吓到的蔺言,张大了眼,哑口无言地瞧著左右两边各植满高耸翠艳的孟宗竹,正中间,则有著三大楼五大院古色古香的主屋及数幢客屋,还有,那个就近在大门前头面积甚广的枯山水景致。
丹心还面带歉意地向她说明,「蔺姑娘,这是咱们客栈裏最小的一间房,因其他房皆已住满了,所以不得不委屈你,还请你就将就点吧。」
将就?在吞月城里这种地段、这种规模,还叫她将就?
完全不需考虑,也无半点犹豫,当下蔺言相当痛快地朝她颔首。
「没问题!」
臂上纠结的肌肉,因蓄力之故,远远瞧上去,像是两座小山,而那副高大魁梧的身躯,则是较常人高壮了不只些许。
两脚踏进蚀日城后,肩上扛了两个人的左刚,沿路上便一直接受著路人们钦佩的目光洗礼,已是习惯成自然的他,则是视而不见的直朝京内六扇门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快抵达六扇门之前,在他右肩上的男子动了动,左刚瞄他一眼,随即像是扔布袋般地扔下他,趁他跌得头昏眼花之余,一拳揍在他的头顶上,再赏他一记重拳后,他才再次将又昏迷过去的老兄一手给拎上肩。
窝在六扇门里,在外头街道上响起阵阵赞叹之声时,舒舒服服窝在椅中的天水一色懒懒转过头,而後微翘起嘴角,满意地瞧著将人给扛进六扇门里的左刚。
一进门就瞧见老友那副闲着没事做的德行,大老远将人犯给扛回来的左刚,额上的青筋登时又多了两条。
究竟还有没有天理呀?他足足追了三日,才把这两名被指名只能活逮不能砍死的要犯给逮回来,而那个亲自对顶头上司的上司保证,定会将他们逮回来的天水一色呢?居然在他又累又饿的状况下,在这儿给他跷脚闲闲地喝着凉茶?
「臭天水……」实在是很想将他砍成十八块再扔到湖里喂鱼的左刚,毛火地将肩上两名被他各以一拳打晕的要犯,一骨碌地扔至他的面前。
「哟。一天水一色搁下手中的茶碗,钦佩地朝他拍拍掌,「不愧是一扇门的总捕头,才花个三日就顺利逮著人了。」
「你以为这差事是谁推给我的?」莫名其妙地将在一扇门裹忙得要死的他给拖出来,再替他戴顶总府衙门限期破案的大帽后,就把明明不是他的事硬是塞给他。
「正是区区在下我。」不只是身形,就连气质也都与左刚截然不同,天水一色一派优雅地朝他颔首。
左刚两眼朝他一瞪,「分明就是你六门扇要逮的人,偏偏你这六扇门的总捕头啥事都不干,尽是把责任往我的一扇门里推!」凭天水一色的身手,要收拾哪门子的头号钦命要犯或一等一的杀手根本就不成问题,可他这位稳坐六扇门总捕头宝座的仁兄,天性就足懒,老是杀找人代他出手办差!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嘛,更何况,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他摆摆手,面上半点内疚也无。「且左捕头您的名声响遍全京城内外,我也不过是顺应民意,傲个顺水人情,好让你继续当当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而已。」
「什么英雄?是跑腿!」说得真好听,哼,早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天水一色撇撇嘴,「啧,说得真难听。」小气,也不过是常常利用他,苦差全都他去干,然后功劳由他天水一色来领而已嘛。
「给我听清楚!」早就看清他的左刚,一指怒指著他的鼻尖,「下回六扇门的事,由你们六扇门自个儿去解决,你少又捞过界找我代你跑腿当杂工!」大事小事、鸡毛蒜皮之事,反正什么事统统都往他的一扇门里推,这座六扇门是摆著好看的不成?
「是是是,日后六扇门之事,我会尽量亲力亲为的,但在那之前……」天水一色先是很敷衍地朝他点点头,再一睑期待地望著他,「你就先帮我办完眼前的这桩大事吧。」
「又有什么大事?」累得口乾舌燥的左刚,抢过他的茶边喝边问。
他扬超一指,「日前,七名斩首在即的钦命要犯,自天牢里逃出去了。」
「天牢?」左刚挑高一边的浓眉,「这么本事?」那些看守天牢的家伙都干啥子去了?居然连七个人也都看不住?
「喏,就这七个。」朝身后弹弹指,在其他的捕头奉上那张悬赏名单后,天水一色慢绦斯理地交给他。
愈看这些人愈觉得眼熟的左刚,打心底觉得,某种又要被坑的感觉,正在他的体内蠢蠢欲动,他顿时提高警觉,小心地向天水一色求证。
「他们七人……不就是你亲自逮他们归案下狱的吗?」遭他家那个天字一号房的住户骗久了,他也是有些心得的。
「正是在下不才也。」
「凭你一人就能逮着他们,那这回你也定能再逮住他们,既是如此……」左刚顿了顿,猛然拉大了嗓,「你没事干啥又想拖我下水搅和?」
「因总府衙门限期拿他们归案,午门外头还等著他们七人的人头呢。」他有模有样地叹了口长气,「光凭我一人,是可再逮回他们,只是,得拖上些时间。」团结力量大嘛,更何况,只要让左刚出马,说不定他连动手都不必,左刚自然就会替他全都摆平。
不知已经被他这套说诃给拐过几回的左刚,只是两手环着胸,满脸不信地朝他摇首。
「好吧。」为求办事效率,天水一色也只好退一步,「这回,事成这后,功劳全都归你如何?」
说到这个左刚就更是有气,「当然归我!」每回流血流汗的都是他,可宫运亨通年年往上升的人却是天水一色,都几年了呀?这教他怎能不恨不公平吗?
「哪,眼下我手中有两条线报,一是他们躲藏在蚀日城西郊,另一是他们躲在吞月城以东的山里。」为免他反悔,天水一色打铁趁热地问:「你打算从何找起?」
左刚皱眉地想了想,在脑海中忽地晃过某人的身影后,他果决地作出决定。
「朝东。」
天水一色有些纳闷,「东?」以他来看,他是认为西郊的可能性会较大。
不得不迷信的左刚点点头,「我家那个算命的,三日前在我出门时曾对我说,东方大吉。他还说,说不定,我在三日后还会遇上我命中的真命天女。」以往他是不信邪,更不信什么术士所言,但,就在他家那间客栈住进了某号住户后,他就再也不敢铁齿了。
「嗯……」天水一色搓著下巴,「他这神算向来是都算得满准的。」
再次灌光一碗茶水,也顺手塞了一颗馒头进腹后,觉得已休息得差不多的左刚,一脚跨出门外,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瞧著仍在考虑的天水一色。
半晌,决定这回也试着迷信看看的天水一色,捞起搁在椅旁的佩剑。
「好,咱们就往东。」
「再……再说一次。」
晨雾尚未散尽,天才蒙蒙亮,大清早的,才刚准备开店就一肚子怒焰的东翁,紧捉着手上的字条,火冒三丈地将它拎至丹心的面前,要她再清楚的说一回。
「呃……」虽是不太想被怒火波及,但又不能不依着住户的吩咐照办,身为本馆管家的丹心,有些为难地瞧著东翁眼底那两蓬烧得正炽的怒火。
「你说,这是啥子玩意?」情绪激动到已经很想抄把菜刀去砍人的东翁,面色铁青地伸出一指指向她的鼻尖。
「地字十号房住户所开出来的菜单!」丹心深吸了口气,不畏恶势力地再次大声宣布他手中之物为何物。
东翁两眼死死地瞪著那一长串会让他吐血的字条。
菜……菜单?
到底是哪门上的菜单啊?
他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血燕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