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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那场意外倒是意外的替这对父子打掉了那层冰冻已久的隔阂!”瘦削男子眯起了眼说。
“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楚桀从不曾开口向他老子要求过什么,不过,据说他在二十一岁生日那一天,破天荒的主动向他父亲要了二十一年来的第一份礼物。”
“什么样的礼物?”秃头男子急切地问着。
“由你方才的话意不难联想礼物是个人?而且是——女人?”
见首座的男人点头,秃头又抢着发言。
“女人?这几年来,咱们见楚桀哪天不是左拥右抱的?女人对他而言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根本不重要。”
“能将一个女人一藏就是七年,你又作何感想?”
“这——”秃头男子这时哑口了。“难道她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这时,不甘被冷落一旁的瘦削男子蓦然叫了起来。
“够了!你们两人一来一往的,到底这女人是被藏到了哪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嗯!我也想知道。”秃头男子点头附和道。
“在他的别墅。”三人之中为首的男子,微微敛起不悦的目光。
“为何我们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一对比老鼠还要狡猾的双眼充满了怀疑。
秃头也皱眉了。
面对两人的逼视,只见西装下的肩头耸动了一下。
“你们不该怀疑我的,我也是最近才获得线报,而这就是我召集你们来此的目的。”
瘦削男子沉思的敲着桌面。“那么,想必他的别墅戒备非常森严了。”
“百密终有一疏。”为首的男子长长的吐了口烟。
“而我们就是乘隙而入的人。”双手环胸,秃头胸有成竹的露出一口不甚整洁的牙齿。
于是三人会心地逐渐笑了开来——今晚他们首次有了共同的表情。
“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碰面,下次我们得另觅他处。”为首的男子抛下一句话。
于是,历经一个小时又十分钟的地下会议悄悄地结束了。
欲从那些粗壮的高个儿面对通过原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提是头顶上那些密密麻麻、精密繁复的现代科技了。
心中暗叫不妙!他吃惊地矮身避开头上险些教自己给撞上的红外线,苍白着脸的低吁口气,今晚不甚明朗的月色倒给了他几分便利。敛回心神,他继续前进。
顺利!太顺利了?
站在乌漆抹黑的大厅里,他不禁要怀疑起是自己的身手进步了?还是对方的防备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严密?
从自己所得的资料中显示,他要找的人就在二楼由右边算起的第二个房间。
于是他循路上了楼。
森严的警备线皆奈何不他,更何况是区区一个房门锁。
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扑了个空!
他的神情有些愕然。经过一番搜寻后,他走回门边,在黑暗中朝走廊的另一头皱起了眉头。
也许,她在他的房里。
不过,可能吗?就他们对楚桀的了解,他从不让任何女人在他房里过夜的,可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或许自己应该改变一下原来的目的——算了,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既然他历尽艰辛潜入这里,假如消息正确无误的话,他不认为自己有理由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于是他又转回房里。
可是,当他再次确认房间里空无一人时,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他妈的!
装了消音器的枪管猛然高高举起,对着羽毛枕狠狠的连发两枪,霎时漫天棉絮飞扬。
可恶,若不是消息错误,那就是这男人太狡猾了!
最后他诅咒一声,忿忿地离开了现场。
始终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一对冷然冰眸,一直到那魁梧的背影完全消失于眼底,这才敛起那嗜杀的目光。
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如影拨了手机。
“哦!看清楚对方了吗?”电话另一端回答。
“不,他戴了面罩——”
“好,先让他走,别打草惊蛇——过几天再过来和我会合。”楚桀说。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最后的那句话其实别具深意。
“唉!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急事,让你这样大半夜的折腾我这身老骨头!”陈妈不禁轻声抱怨道。
“陈妈,对不起,明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非出席不可。”
“那也毋需劳师动众,把我们也请了去嘛!”陈妈咕哝着。
“我只怕我的出现已为别墅招来了危险。”
“哦?有人能躲过你天罗地网的部署吗?”陈妈笑问。
“不,百密终有一疏,谁也不敢保证,就像今晚侵入的毒蛇一样!”
陈妈的视线落在刚被楚桀搁下的手机上。
“嗯!不过这条小蛇尚构成不了威胁。”楚桀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半睁开眼的柳雪晴。
“路还很长,继续睡吧!”为怀里的她拉好毯子,他的语调不觉得跟着低柔起来。
柳雪晴的双眸掠过陈妈,仍徘徊在梦境边缘的她,轻叹了声。“陈妈,怎么你也在房里……”声音消失于唇角,她又跌回了梦中。
“你该在她的睡袍里多加件衣服的。”陈妈担心地敛起笑容。
楚桀无奈的道:“不,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瞧柳雪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陈妈不禁微笑地叹道:“看来又有个无辜少女,轻易的教你给攻陷了心房?”
闻言,楚桀不以为然地扬眉。“陈妈,你何时见我对女人费心过?”
停顿了下,陈妈思索的又道:“少爷,我喜欢这女孩,你别又让她伤心了。”
陈妈不禁想起了楚桀的母亲。依稀记得他母亲打从嫁进楚家的那一刻起,便终日以泪洗面。
她明白夫人深爱着老爷,但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无法让自己再继续过着那种为他担心受惊的日子,最后终于崩溃的走上自杀一途,留下她五岁大的幼子——
冷肃瞬间罩上了那张英气非凡的俊容,陈妈只得挥挥手地改口。“唉!就当作我什么都没说。”
算了,这小子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第八章
宇天科技大楼
为了将原设于海外的宇天科技总部迁回国内,楚桀不惜耗费钜资建造了这栋气势磅礴的二十八楼高科技大厦。
“欢迎您的进入!”
楚桀漠然地把手掌从鉴识器的萤幕上移开,昂首阔步的走进了直达他顶楼办公室的专属电梯,杨少华以及两名大汉则紧跟其后。
两名神色冷肃的大汉被留在办公室门外。
楚桀按下隐藏式的按钮,办公室的墙上一幅巴洛克时期的钜画立刻翻过身被一个液晶大萤幕所取代。
萤幕上显示的是今早最新的股市行情,他再按了一下,萤幕上又出现了他所要的讯息。
“联络王经理。”
丢下一句话,楚桀斜倚着巨大的办公桌,低首优雅地点燃了一根长雪茄。
杨少华已在一旁对着话筒迅速地下达了他的指令。
“还是一匙糖、一匙奶油吗?”杨少华走向墙隅那座美轮美奂的精致小吧台问。
“不,给我一杯和你一样的。”楚桀在办公桌后的牛皮沙发椅上跷起了二郎腿,翻阅着杨少华交给他的资料。
“林耀祖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让自己爬到了开发部经理的位子?”
一杯纯然的黑咖啡端到了楚桀面前。“也是我方这次计画的主要策画人。”
浓醇的咖啡香渐渐弥漫了整个室内,散布于空气中,几乎掩盖了雪茄的气味。
“我方预备开出一亿九千万,那部门竞标的华丰集团呢?”
“口风甚密,我们无从获得一丝一毫的消息。”
沉默的继续看完所有的资料,楚桀精湛锐利的眸光,笔直的射进了杨少华眼中。
“这块土地有无限大的发展潜力,宇天势在必得。”
“属下明白。所以,总裁对这或许会有兴趣——”杨少华从怀里掏出纸袋,放到了楚桀面前。“意外的收获。”
“这是……”
“照片里笑得合不拢嘴的是华丰集团的总经理,是属下在无意间拍到的,纯属巧合。”
乍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滞的气氛,仿如一道迅雷,划开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总裁,大家已经到齐。”秘书小姐简洁的通知。
搁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楚桀拍了拍衣服后站了起来。
“总裁?”杨少华讶异地跟着起身。
“走吧!”
“可是——”
“别让大伙久等了,少华。”
眼见他的身影已步出办公室,杨少华只能赶紧抓起资料跟上前去。
提心吊胆地经过冗长的两个小时,杨少华惴惴不安的心的在重回楚桀的办公室时,终于放松了。
“庆祝我们又一次旗开得胜!”
玻璃杯碰撞的轻脆声响让杨少华唤回神智,无法置信地望着朝自己举杯的楚桀。
忽视他唇角的嘲弄,杨少华不可思议地低叫道:“楚桀,你方才差点令我心脏停止跳动。你是何时决定更改价码的?”
“开标前的五分钟。所以来不及通知你和林经理,你瞧见他的表情了吗?”
“确实教人印象深刻。不过,华丰集团那些人的表情也不差。你想,有什原因能让林耀祖背叛宇天的?”
“当然是双倍的薪资加上更好的职位,你认为呢?”
“嗯!其实以他的表现看来,往后必是大有可为的——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经过这一次,这家伙以后在商业界是难以立足了。”
杨少华气愤的脸露出快意,他高举酒杯,露齿一笑。“敬你、也敬他,咱们痛快干了这一杯——”
正义会的总堂口就设在一栋濒临海口的建筑物里,宏伟的华厦以义大利花岗岩与玻璃建材构筑而成,南面临山,北面俯瞰辽阔无际的海洋。
雄伟傲人,犹如耸入云端般,这栋三十七层楼高的建筑物可说是楚老爷和他父亲、祖父三个人的毕生心血;当然,还有散布各地的大小分堂,其下的部属更是多得不计其数。
黑色加长型豪华轿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已有一段时间了,缤纷亮丽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映照在漆黑的车窗上,倒映出道路两旁的建筑物与熙来攘来的人群——
纸醉金迷的夜世界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皮衣、皮裤,以及长统马靴,有谁能联想到这一身劲装打扮、斜靠在车窗边的男人,在几小时之前还是宇天科技文质彬彬,衣冠楚楚的大老板。
颀长挺拔的身上没有任何装饰,楚桀漫不经心的抚着左手中指。
“那家伙向来与我水火不容,你说他约我面谈能有什么好事?”
“宴无好宴,谁教近来你企图缩减他的地盘。”杨少华低笑。
“哦!有这么明显吗?”楚桀抿紧的唇角,冷冷轻扯。
“日前你从他手中取回了酒店经营权,丢给了洪三爷,任谁都看得出来你在剥夺他手头上的势力。”
“那么想必这是场鸿门宴了?!”楚桀闪逝的眸光锐利如刀,透过玻璃射向了不远处鲜明闪烁的招牌。
“那家伙素来以火爆脾气闻名,他能忍耐至今,倒令我感到吃惊。”
“不错,酒店落在这样有勇无谋的人手中,迟早会为咱们惹来更大的事端,我已厌恶这样三天两头为他擦屁股了。”
“不错,这家伙一日不除,终究会是个祸端!”同样一身劲装打扮的杨少华,将装满子弹的两把手枪塞回了腋下。“至于之前让我们锁定为目标的飞虎帮老大黑哥与胡四爷,经过多日的调查已经被我摒除在名单之外,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嗯——原本我对这两人的怀疑度本来就不高,你的结果只是让我更加确定我的判断——暂且静观其变吧!”
猎人与猎物?到底谁才是前者!他希望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