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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数量。听说剩下的五匹,已经送进了皇帝的宫里。
断九墨走的不急不慢,时不时和身边的小厮说上几句,“这布匹沉吧?”
“少爷,别说一匹布,就是十匹八匹,只要能讨齐家老爷夫人的欢心,小的也扛得动。”
“鬼扯,别说没有十匹八匹,有的话,也不能让你这么扛着,岂不是让人看我们断府虐待你似的。咱断府还是有马车的,还没沦落到把你当马使的地步。”断九墨笑着从小厮的怀里掏出那锦缎包着的步摇盒子,夹在自己胳膊下。
“少爷,小的说笑呢。不过恕小的多嘴,我们两家既然已经定了亲,少爷你干嘛还要下这么重的礼?是不是有些浪费?”小厮认为,既然是一家人,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能省则省,毕竟花的是自己家的钱,留着干什么不行啊。
断九墨道,“浪费?不嫌礼轻就不错了。”
小厮忙插嘴,“怎么可能?齐老爷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断府待他们家一向不薄,怎么会嫌弃礼轻?”
又走了一会,这齐府可算是到了。
路程倒是不远,只是这路上的积雪甚多,两人走得都有些举步维艰。
下雪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谨慎过。太阳一出,也没把几天的积雪晒化多少,相反的,倒是照的路上的冰面剔亮剔亮的。
两旁的屋檐上,挂着长长尖尖的冰棱子,针尖朝下的吊在那边缘上,等待哪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刻,砸在某些人的脑袋上。
断九墨再齐府门口跺了跺脚上的积雪,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呼哈着热气的门童开了门,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吆,这不是三姑爷吗?快请进,老爷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断九墨领着小厮从半开的门中走了进来,有些震惊。
不知道什么原因,几个小婢女正撩了裤腿,赤着小腿跪在院子里的冰面上,脸色发白,嘴角发紫,显然是冻了好一会了。
扛布匹的小厮扯了扯断九墨的衣袖,示意他看过去。
开门的门童开了口解释,“三姑爷别见怪。这是常有的事情,丫鬟不懂事,惹得小姐夫人不高兴,总要惩治一下的,不然怎么树立府上的规矩,您说是不是?”
断九墨一点头,没有接话。身后的小厮咽了口吐沫,缩了缩脖子,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大厅上的齐老爷,面色红润的和身边的牡丹花似的。
这大冬天的,能在屋里养出开花的牡丹,还能开的这么红艳,可见这背后得下了多少的功夫。
断九墨行了礼,客套完,把礼物呈给齐老爷过了目,交给齐府的管家,才找了最偏远的一张凳子坐下。
齐老爷玩弄着手指上的扳指,对着那边低头的断九墨说,“我说贤婿啊,听说你爹的身子不行了?”
断九墨点了点头。
“你爹对着门亲事还满意吧?”
断九墨继续点头。
“那贤婿啊,你看我们什么忙时候张罗一下你们的婚事?我昨夜看了看黄历,下个月初十不错的日子,诸事皆宜。不如就早早的办了吧,也能趁早了了你爹的心愿。”齐老爷话语中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虽是商量的口气,却是带了决定的意味。
断九墨也没多想,离开座位一作礼,“但凭岳父做主。”
出了府,外面的太阳还挂在天上,没有因为自己内心的阴暗有丝毫的偏差。
又走到了那天醉酒的墙边,断九墨打发走了小厮,一个人在哪里徘徊。
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或许是个人,或许是个答案。
树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下来,雪沫子飞了漫天,断九墨眯了眼,看着那太阳雪里出来一个自己记忆中的影子。
“你是在等我?”
☆、第二十五节
蔡郁垒穿的火红的毛大衣,看不出是什么的毛,只觉得整个身子被那毛茸茸的东西包裹着,显得他倒是娇小玲珑。尤其是那张小小的瓜子脸,从断九墨的角度看过去,精致的有点像是画上抠下来的,多一份太过,少一分太冷。
地府近来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天气的骤冷,好多没有家的流浪汉,冻死在荒郊野岭,无人认领。每日站在桃止山上,看着那些饿得皮包骨头的魂魄,被鬼差牵着过鬼门关,蔡郁垒看的有些胃里反酸水。好不容易闲,想来这外面逛逛。现在的地府,真正的做到了苛下松上,当官的想要出去,不用打招呼都行。小鬼要想出来,就要这手续那手续的办一大长溜,等办完就已经累去一半的力气。
蔡郁垒从判官那里打听到,这断九墨的老爹,快要完蛋了,心想着来看看他那张哭丧的脸,找找乐子。
还没到断府,就看着那少年拧着眉头在墙根踱过来踱过去。想到自己那一夜就是在这里和他说的话,他难道是在等自己?难道我那颗珠子没让他忘掉一切?
蔡郁垒有些怀疑,自己的法力是不是低了,怎么会没抹去他的记忆。这要是传回地府,自己的俊俏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结果真如他所料,那少年一抬头看到自己,就扑通跪了下去。
“求大仙成全,小人想要修仙。”
蔡郁垒手里正拿着两只小纸鹤,捏在手指尖赏玩。这一跪,没吓到他,只不过他说的话,确实让他震惊了一下。
这小子竟然真的记得,他难道真的有点本事?
这个疑问也就是在脑海里浮上了眨眼的功夫,蔡郁垒就换上了招牌的笑容。
不知道怎么的,断九墨每次看到那笑,都会想到吐着芯子的毒蛇,好像在垂涎自己渴望已久的美食一样。断九墨浑身打了个冷战,抬起有些僵住的脸,一字一句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希望大仙成全。”
蔡郁垒笑得特别的夸张,整个上身都跟着往后面仰去,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笑够了,蔡郁垒又蹲□子,与断九墨的视线平行,挑起他的下巴。“什么代价都行?”
断九墨坚定的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要修仙了?”蔡郁垒问道。
“我不想十几年后,也同我爹一样,这么无助的躺在床上等死。他还有我这个儿子所牵挂,我却什么都没有。与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等死,不如赌一把,看看高于凡人之上的仙界是什么样的。”
蔡郁垒滚边的袖口处,两只金色的小花朵拂过断九墨的脸上,那声音还是带着冷冷的笑意。
“是吗?就因为这个?还是,你想成了仙后,把你的爹娘都安顿好?我告诉你啊,仙家是管不了这个的。你与其成仙,不如来抱我这个鬼帝的大腿,兴许我能帮你一下。给你爹找个好胎,让他下辈子少吃些苦头。”蔡郁垒贴近断九墨的脸,身上的寒气正直逼断九墨,冷的他不住的颤抖。
树荫下的阳光不多,断九墨又跪在雪地上,膝盖处一下子就如同扎进了几根又粗又长的钉子一样难受。
“我要修仙。”断九墨仍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啊,我教你。从今天起,每隔一晚一更时分,就在这棵树下,我来传授你成仙秘诀。你既然不想说为什么想要成仙,我就不问了。反正也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日你成仙,说不定还能帮上我的忙。这么只赚不赔的买卖,我当然是要做的。”蔡郁垒拿出一根短笛,古朴的有些陈旧,好像是从哪个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一样。断九墨一拿在手里,笛子本身的冰冷寒意就透过掌心迅速的游走在自己的全身。
“收好它,我来的时候它就会响,听到笛音就在这里站着不要动。我来了要是看不到你,呵呵,断九墨,你爹的下辈子,是不会好过的。”蔡郁垒冷飕飕的说完风凉话,乘着风消失无踪。
断九墨收好短笛,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佯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回了断府。
王掌柜已经量好尺寸走了,断老爷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满屋子的温暖。
断九墨乖巧的趴在断老爷的床边,任凭那双苍老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脸庞,眼角早就藏了泪水也没敢流下来。
爹,你等着,等我修成了仙,就把你们接来身边,我们一家子再也不分开。
断九墨的愿望,实在没什么新花样。从小就不做些虚实不定的幻想。别家的小公子还在想着怎么去偷老爹的银子买零食的时候,他就想着偷不如自己烤,所以领着大家爬树掏鸟蛋。别家的少爷想着如何挤到那烟花场里一饱眼福的时候,他已经下河抓了好几条鲜鱼,大摇大摆进了烟花之地的后厨,把鱼扔给了厨子,又穿过人群走了出来。当然,那脸上黑的发亮的锅底灰是少不了的,毕竟不能给断家丢人。
断九墨做过的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有一天能够饱读诗书,娶个又漂亮又有家世的大家小姐。没想着这梦想已经被他实现了。初尝甜头的他立马就又立了第二个目标,成仙。
他不知道这条路好走不好走,也不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他知道的是,自己别无选择。
让自己和他娘一样躺在冷冰冰的山头,坟上长满了野花野草。冬天淋雪,夏天淋雨。春风吹秋阳晒的。更不能忍受的是,那些个尸虫,在自己的身体里爬进跑出,自己却无能为力。想到那黄土包子地下的景象,断九墨就止不住的恶寒。好像这具身体的本身,就十分抗拒在那样的环境里长眠不醒。
他不是不信这世上有神仙,是他爹逼得他们不准信。
等到他被蔡郁垒拦腰带着在空中腾飞的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心中幻想的神仙,就在自己眼前。
看着自己爹的身体状况每日渐下,断九墨的恐惧感就越来越高涨。他虽然跟着和清学了很多控制情绪的方法,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失控,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纠结。他不想死,他不想看着他爹死,更不想有一天轮到自己。
这种强烈的反抗意识,好像是身体本身就带出来的,断九墨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天在山上,自己娘亲的墓前,明明只是黄土柏树,没有任何的不妥。自己却好像长了双透视的眼睛。一眼看到自己娘亲的棺木里,爬进去几只利牙尖嘴的东西,对着自己娘亲的脖颈就张了口。那好端端的脖子,才几下子就被咬得前后透了气。
断九墨腿一软坐在地上干呕,周围的人只当是他悲伤过度,并没有人觉得奇怪。但是他知道,他看到的,或许是真实的。
他想着自己不能再这么荒废时日下去了,要想不这么凄惨的躺在这,就要有本事,有能力保护自己,让自己活的长一些。
娘生前说过,有学问的人,会知道许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世界。那里,会不会有长生不老的秘方?
断九墨没有跟和清提起过,甚至于连自己的爹面前,也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学了这么几年,自己的书是念的不错,自己的生意也渐渐摸上了门道。可是那心中向往的长生秘方,还没有半点头绪。
尤其是自己的爹一病不起后,断九墨每天都要对着烛火研究一下自己的手,自己的脸。看看有没有长出皱纹,有没有出现什么新的异样。
这种紧张与日俱增,压的断九墨有些累。
可是一旦卸下那些杞人忧天的包袱,他娘墓里的景象,就会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走马观花的上演一遍。不得不逼着他又紧绷上那根弦,提高警惕的活着。
齐家的小姐,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