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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顾千城叹了口气,求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程蕊要是能守住自己,也不会如此。
“程家的事你别管,明日本王去程家。”发生这样的事,秦寂言也不想顾千城去程家找不自在。
程家也许不会怨顾千城,但这个时候绝对不想见到顾千城。
“好。”顾千城也不想在这个当口去程家,大家都尴尬,何必呢。
秦寂言见顾千城轻锁眉头,便道:“你也别担心,在去北齐之前,本王会尽量把事情安排好,你只管坐镇即可,神女塔的案子你也别太心急,左右今上没有给你定时间。”
去北齐的事已经定论,秦寂言之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发生顾贵妃
一事,秦寂言心里便多了一分担忧,忍不住提醒道:“你若得空的话,多关注顾贵妃的动向。在宫里有皇后盯着,顾贵妃翻不出风浪,可顾家就不好说了。如果本王猜的没有错,顾贵妃这次肯定会借机,要皇上请顾老夫人进宫陪她。依五皇子此次立下的功劳,皇上不会拒绝。”
而老夫人要进宫,就一定要回顾家。到时候……
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夫人回了顾家,顾千城想要再把人弄出去,那就比登天还难。
“我猜到了,老夫人只要活着,顾贵妃不会放任老夫人一直呆在庙里,毕竟是贵妃生母,要常年呆在庙里,顾贵妃颜面何在?更何况,顾贵妃在后宫,想要对付我鞭长莫及,让老夫人出手最好不过。”
顾千城并不意外,在秦寂言说顾贵妃复宠时,顾千城就猜到了,见秦寂言面露担忧,顾千城笑了笑,“你别担心我,在顾家老夫人即便回来,也不能拿我怎样。”
真当她还和以前一样,母亲的坟被人挖了,也只能忍着?
“你心中有成算就好,本王相信你不会在那老妇人手中吃亏。”顾家后院的事,秦寂言不宜插手太多,不然让人知道又是一桩丑闻。
“殿下真看得起我。”顾千城摇了摇头,见天色不早,便站起身来……
秦寂言,该回去了!
☆、354祸水,药不够怎么办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在秦寂言来顾家用宵夜时,带伤忙碌了一整天的言倾也回到了平西郡王府。
一进门,平西郡王妃就扑了过来,“倾儿,你怎么样了?你哪里受伤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你个混蛋小子,受了伤都不知早点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娘我担心死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即使早就习惯自家老娘,时不时就脱线的言倾,也被平西郡王妃吓了一跳。
“娘,你又胖了。”言倾伸手推了推平西郡王妃,却没有把人推开,无奈的道:“娘,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这么抱着我行吗?”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人当成小孩子抱着,真的很丢脸。
“死小子,你说什么呢?”平西郡王妃围着言倾转了一圈,确定言倾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总算安心了。
“一点小伤也兴师动众,让人家给你送药,你出息了你。”不愧是她儿子,就是聪明。
平西郡王妃在言倾身上捶了一记,脸上隐隐有得意之色,拉着言倾就往里走,“快进去,你爹虽然什么也没说,可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书房。”
“让你们担心了。”言倾脸色微赧,低头认错。
平西郡王妃忍不住一笑,随即又酸酸的,儿子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这是好事。
平西郡王妃把言倾送到书房外便停下来了,她一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即使这个家里她里里外外都有话语权,可平西郡王妃也从不越雷池半步。比如书房,她就不会进;外面的事言家父子不说,她就装作不知。
言倾和平西郡王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外人不得知,只知道半个时辰后,言倾一脸严肃的出来,全身绷得紧紧的。
平西郡王妃本想打听一下,他和顾千城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言倾严肃的样子,平西郡王妃立刻打住,默默的为言倾准备干净的衣物。
言倾抹上药,换上干净的衣服,片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带着亲兵出府,平西郡王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问。
言倾急着出去做什么旁人不知,可一直关注他的景炎却知道了。
言倾调集人手,全力排查京中有没有人种草药,查这半年来,进出城的草药登记,在查有伤药的人家,外伤药的用量,在查……
顾千城的药,送给了哪些人。
真正的地毯式搜索,真正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就连国子监也不放过,凡是这两年入京的人,全部要求脱衣服检查。
东林书院所处的位置偏远,还没有查到这里来,可景炎却先一步收到了消息。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万一言将军查到书院来了怎么办?”景炎的小厮惴惴不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景炎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事情可办好了?”
景炎的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精神却尚可。
“办好了,那些药我全部拿走了,留了一半给天字组的人,剩下的全部放在庙里。”小厮见言倾半点不急,也跟着冷静下来。
“很好,让玄字组的人引几个替死鬼过去,弄一点动静出来。”景炎双眼微闭,轻描淡写的道。
“公子,你要是……”小厮嘴巴大张,一脸吃惊。
景炎轻应一声:“皇上要凶手,我就给他一个凶手。”
祸水东引!
“小的明白,”小厮精神一震,脸上闪过一抹惊喜,随即担忧的指了指景炎的腹部,“可是,公子的伤怎么办?”
那么大的伤口,又不肯用药,就怕有药味让人发现了。
“让地字组的人,给我弄一块假皮。”景炎在腹部按了按,长吁了一口气,顾千城的药很好用,最主要没有药味。
“公子,假皮很容易看出来。”小厮担忧的道。
“按我的命令办。”景炎合上眼睑,掩去眼中的算计。
小厮不敢再多言,乖乖去办,当天晚上就取了一块假皮,景炎将其粘在伤口处。那一块地方凹凸不平,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厮欲言又止,看景炎一副珠在握的样子,最终还是乖乖地闭嘴。
当夜,东林书院存书楼起火,景炎冲进去救书,不幸被火油泼伤,左手、腹部皆严重灼伤,伤情严重……
太夫连夜赶来,言倾收到消息后亲自带人来东林书院,先一步把东林书院勾出来检查。
言倾让人先把东林书院和火灾现场全部查了一遍。东林书院没有什么不对,存书楼起火实属意外,受伤的人也一一看过,全是烧伤没有刀剑的伤口。
带来猎狗到处嗅过,书院也没有藏药。
同时也将书院的人都寻问,书院所有人都有人证,可以证明自己在皇上遇刺那天没有人外出。
言倾轻轻点头,他知道顾千城有一个弟弟在东林书院,本想去看看他,可还没有开口,手底下的人突然来报,“将军,城外破庙有异常,发现血迹和药味。”
“走。”言倾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带人离开东林书院,赶往发现异常的破庙。
院子里,让大夫上过药的言倾半躺在床上,小厮小心的上前,替他把假皮揭了。
假皮遇火融化,粘在言倾的身上,揭下来时生生揭掉一块皮,好不容易长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血肉糊在一起,看上去好不吓人。
“公子,你这是何苦。”小厮眼眶泛红,景炎不叫疼,他却替景炎疼。
腹部是实打实被火油泼了,烧得血肉模糊。现在又揭掉一层皮,景炎腹部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总要见见他,有些仇……要亲手报。”景炎双眼紧闭,靠在床头,气息微喘。
“公子,你以后别再冒险了。要是让老主人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他一定会伤心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老主人着想,老主人还指着你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小厮拿着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吸着腹部的血水。
吸掉腹部的血水后,便给景炎上药,可景炎伤得这么重,顾承意那点药根本不够用,“公子,药不够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355功劳,他们是不是被人耍了
药不够怎么办?
“去……”景炎怔了一下,正想说去找顾千城时,门外响起仆人的声音,“公子,承意少爷来看您了。”
承意?
景炎没想到顾承意还敢撞上来,嘴角噙着一抹笑,“让他进来。”
可是,顾承意却站在门口道:“景炎大哥我不进去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顾承意虽然没有景炎聪明,可也不是笨蛋,景炎摆明有问题,他是犯傻才会进景炎的房间,他来是为了给景炎送药。
顾承意将用木盒包起来的药,给了门外的仆人,“这个给景炎大哥。”
留下这话,顾承意头也不回的离去,等到天亮,就去找书院的院长。
他要请假回家。
这个时候京城虽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可也不是不让人出门。因贤隐居士一事,书院上下都知道顾承意现在不同,他在东林书院受了伤,想要回家休养,院长也不好强留,派了两个强壮的大汉护送顾承意回去。
景炎收到消息时,顾承意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景炎眉头紧急,不满的道:“你们怎么让他走了?”
“公子,小的一时疏忽,实在不知承意少爷会突然回家。”小厮苦着一张脸,面露不安,“公子,要不要派人阻止承意少爷回去?”
“不必了,人都走了,再回来图惹人怀疑。”景炎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你让顾家的探子盯着承意,别让他有机会找千城说什么。”
景炎上次在顾家借住,顺便在顾家收买了几个下人,多少人能帮上一点小忙。
“小的明白。”小厮躬身退下,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景炎受伤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言将带出来的兵,个个谨慎细心,言倾带兵赶到破庙时,破庙仍然维持原样,没有一个人擅入进去破坏现场。
“将军,只有血迹和用剩下的伤药,人不见了。”一副将见到言倾过来,上前道。
“嗯。让猎狗闻了味去寻人。”言倾一挥手,亲兵便牵了四条猎狗上前。
这四条猎狗是言倾特意从西胡人手上弄来的,经过专门训练,在寻人上很有一套。
猎狗在破庙里四处嗅了嗅,然后便带西北方向跑去,言倾命人寻过去,而他自己则在破庙转了一圈。
破庙不知荒废了多久,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打个哈啾也能落一层灰。
破庙里根本没有人呆的痕迹,这些伤药和血滴看似不经意落下来,却又像是刻意。
言倾没有急着走,摩挲着下巴,盯着那几滴血滴发呆。
“将军?”亲兵小声的上前,言倾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恢复如常,招了招手,示意亲兵上前,“去,把御林军统领找来。”
“啊?”亲兵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明显立功的机会,将军居然找人来分,将军傻了吧。
言倾脸色一沉,“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是,是。”亲兵再不敢多言,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因为走的太快,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了。
言倾转身走出破庙,对外面的士兵道:“你们,把这座破庙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来。”
“遵命。”上百号人齐声应是,言倾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