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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慧儿的脸唰的红了,只是她人在阴暗处,并不能看出来:“傻丫头,秋表哥与我们什么关系?这世上只有爹爹最心疼我们,所以肯定是爹爹先找到我们。”
“姐姐好无趣!”向玲儿塌了肩膀,下巴磕在膝盖上,闷闷道:“这里无聊死了,你又不跟我讲些有意思的话,我快要疯了疯了!”
“傻丫头!”向慧儿笑出声来,揉着她的脑袋,待要安慰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响起纷乱的嘈杂声,不由一惊:“玲儿,你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第22章 第 22 章 暴露
喝斥声、尖叫声穿插成一片,伴着重物倒地的声音,硬脆物事被击碎的声音,还有闷闷的拳头陷入皮肉声,种种纷杂声交织在一起,听得暗室里挨肩而坐的姐妹俩渐渐坐不住。
向慧儿攥紧向玲儿的手,身体止不住地发颤:“玲,玲儿,你说是不是爹爹,爹爹来救我们了?”
爹爹?黑暗的角落中,向玲儿的眼睛发亮,她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声响,也不去管快要被向慧儿掐断的手掌,尖声道:“爹爹!肯定是爹爹!爹爹来救我们了!”
她说着便要站起来,拽得向慧儿一个踉跄:“玲儿!先莫冲动!”是不是爹爹还要另说,她心想,此时看不清外面的形势,万一冒冒失失地冲出去,发现来人不是爹爹怎么办?
向玲儿被她强按在身边,左扭右动,躁动难耐。向慧儿也是心急火燎,只在心底拼命祈祷来人一定要是爹爹,千万要是爹爹,必须要是爹爹!若不然……她低低呜咽一声,险些控制不住,就要崩溃得哭出来。
她与向玲儿不同,向玲儿年龄小,胆子大,又不管不顾。而她却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安与慌乱,她要做妹妹的靠山。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向玲儿难受时还能踹踹门踢踢墙以作发泄,她却必须得忍着。
外面的嘈杂声仅仅响了不到一刻钟,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姐妹俩面面相觑,心底弥漫着浓浓的紧张。向玲儿想壮着胆子喊一声“爹爹是不是你呀”,但是她张了张口,却发现根本出不了声。两人正值紧张之时,五感全部放大数倍,短短几息的寂静也被放大至一刻钟。因着当“嚓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姐妹俩的心都跳到喉咙眼!
“叮叮”钥匙碰撞的声音响起,向慧儿几乎可以感觉到一只粗糙的手掌摩挲在铁锁上,轻轻地把钥匙塞入锁孔。
“咔!”铁锁内部的弹簧被解开。向慧儿与向玲儿死死握住对方的手,全身紧绷,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吱嘎——”骤来的白亮光线轰然涌入,向慧儿与向玲儿禁不住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这么一挡,一时之间便没有看清来人。不过由于这一下缓冲,心里的紧张反而散去不少。
就在她们适应强烈的光线时,站在门口的晏秋也看清了缩在角落里的“佳人”。他皱了皱眉,微退两步,显然不能适应从暗室里涌出的异味。
“咳!”晏秋准备了无数开场白,都被眼前的震撼场景生生压死在腹中。他脑子急转,觉得原先的计划有些不妥,应当适度改变。于是他一面整理着措辞,一面缓缓开口:“慧儿,玲儿——”
“表哥?!”向玲儿最先放下手臂,迎着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就要跑过去:“表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向慧儿此时也压下了最初那一刹那的惊讶、惊喜与不敢置信,缓缓放下僵硬的手臂,看着门口那一挑细高的人影,想扯出一抹笑来却是不能:“表哥,你,你怎么来了?”
她真的笑不出来,她与玲儿不同,玲儿心思纯净,欢乐欣喜都能畅快表露出来。她却是想到,我在这样污秽的地方待了这许久,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异味,表哥岂不会嫌弃我?
于是就在向玲儿已经扑到晏秋身边时,她将将站了起来,脚步迟疑,一步也迈不开去。
“表哥表哥,玲儿与姐姐受了好多委屈,呜呜!”向玲儿冲到晏秋怀里,将一把一把的眼泪涂抹在他身上,“表哥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可恶,他们——”她脑子里轰隆一闪,想起自己这些天的遭遇,猛地红了脸,一把推开晏秋:“对不起,表哥。”
她低下头时,看见了自己本是粉色的外衫变得灰不拉几,土蓬蓬,尤其下摆处,沾了令人羞臊的污渍。
“表哥你抓住那些坏人没有?!我要将他们送官!!叫他们也尝尝牢房的滋味!!”她厉声叫着,眼珠子四处乱转。忽然间,她面色一变,指着离她最远的一个婢女,颤抖地叫道:“阿兰?!”
这是怎么回事?!阿兰怎么会在这里?!向玲儿惊疑不定地看着阿兰,又看看晏秋:“表哥,你,你为什么绑了阿兰?”
晏秋一下子头痛起来。原先他是想着,叫她们看清楚她们老爹都对她们做了什么。可是后来在暗室门口看到饱受折磨的她们,又有些不忍,便叫叶山他们蒙住这些人的脸。可是事出匆忙,仍然叫她发觉了!
他揉着太阳穴,看见了暗室门口的向慧儿。向慧儿显然也看见了脸色涨红的阿兰,她一言不发地走近,眼光掠向院中十数个被绑了双手跪在地上的人。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将他们脸上匆忙之间覆上的腰带一一摘下。
“晴儿?!大壮?!蓝衣?!小林子?!梅姨?!……”随着向慧儿摘下一条又一条覆带,被绑的众人的脸也一张一张地暴露出来,向玲儿吃惊地念着一个又一个她熟悉的名字,不敢置信地看向姐姐,见她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茫然,心一下子沉得无影无踪。
不,这不可能!
“小姐……”向家的家丁仆婢倒比她们反应快些,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伺候了十几年的小姐,平时都是搁在心尖上疼爱着的,此时这般相见也是一个比一个没脸。因而俱都垂下了头,羞愧地闭上了眼睛。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晏秋挥挥手,叫人把他们都放了,然后对最近的女婢说:“你去给你家小姐拿两套干净的衣衫来。”
“哎,是!”阿兰低着头对两位小主子福了一福,连忙匆匆去了。其余人虽然被松了绑,然而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仍旧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场面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丁柔本来就是看戏的,而且身份尴尬,站在晏秋侧后方沉着不语;晏秋倒是想说话,然而见向慧儿与向玲儿满脸尴尬,也觉得不宜开口,索性缄默起来;向慧儿与向玲儿站在一处,互相牵着手儿,低低垂着眼眸,没人想说话。
就这样,沉默一直持续到阿兰气喘吁吁地跑来。
“向叔知道吗?”晏秋趁着姐妹俩避开换衣服的空当,唤过阿兰问道。
阿兰摇摇头,面上羞愧的神色没有消减一分:“回表少爷,老爷不在家,并不知道。”说完,她满含希冀地看着他,希望这个足智多谋的表少爷能救他们脱离这种困境。
很显然,向慧儿与向玲儿都晓得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而她虽然怪晏秋多事,破坏了老爷的计划又害得他们被小姐记恨,但是心底或多或少松了口气。在她看来,小姐们本不该遭受这样极端的方式对待。因而她几乎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他身上。
晏秋看懂了她的祈求,但是并没有表态。
他对向老头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极为期待。于是他状若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捉过丁柔的手轻声地说道:“柔儿,我们走吧。”
“好。”丁柔在心中赞叹了一把,柔顺地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
如此一来,诸位跪在地上的向府的家丁仆婢们不干了:他一走,叫他们怎么办?小姐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再将她们塞回小黑屋里关着显然不合适。那么带回府里?老爷不打断他们的腿才怪!
“表少爷慢走——”年龄最大的被向玲儿唤“梅姨”的女人惊惶地膝行两步,跪倒在晏秋脚下,心急之下拽住了他的衣服下摆:“表少爷,您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晏秋微微一笑,目光盯着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语调微冷:“你家小姐会知道怎么办的。”说着,眼光掠向一处屋角。
梅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处屋角后面飘着一块梨花白,正是阿兰刚刚递给小姐的衣服。她心中一酸,没再坚持,收回了自己的手。晏秋勾勾唇角,牵着丁柔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待一行人参差不齐的步伐消失在远处,向慧儿方带着向玲儿从屋后走出:“回府。”
她看也没看地上跪着的愧疚又不安的下人。
第23章 第 23 章 质问
从那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出来之后,晏秋与丁柔并没有往回走,而是就近挑了间茶楼,双双走了进去。两人靠窗坐了,又叫伙计提来一壶茶水,便观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静静啜了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过他不提,丁柔便没有问。学着他的样子,拇指、食指、中指托起小巧的茶盅,转着圈儿小口小口地饮着。
丁柔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在想什么,想来也离不了身家利益。她暗中盯了他三年,早摸清他的脾性。这人的心肠比夜还黑,心思比山岳都重。或者说,这就是个没有心的主儿!
她这时才回过味儿来,她不相信,他对向家姐妹的藏身之处没有一丝一毫的听闻。他在向天齐身上吃过那么多次亏,又几次险些丧命在他手上,又怎会一点警惕都没有?不知是做给谁看!
她垂了眼睑,心想他还真是不放过一点点可以利用的机会。这次推波助澜叫向家姐妹吃这些时日的苦也就罢了,偏解救两人时还惺惺作态,居然叫人遮了那些下人的脸!难道叫人遮了他们的脸,向家姐妹就不追究了吗?向玲儿是多么灵透的人,向慧儿又是那样的聪慧,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表现自己无辜又大度,尊敬长辈、孝顺恭谨罢了!
她对向家的一对姐妹颇有好感,因而想起晏秋的所作所为不由为她们不值。她自幼没有朋友,而向慧儿与向玲儿娇贵而不骄纵,漂亮又清纯,实在叫她喜欢得紧。
只不知这件事情过后,两姐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再替她们不值,再替她们可惜,也阻止不了两人接下来的路。只希望上天积点德,莫叫这世上再枯萎两朵珍贵的娇花!
她脑中缓缓转过这许多念头,杯中的水已经进了肠胃。晏秋笑着按住她的手,轻柔地夺过她空掉的杯子,一面续满了水,一面低低道:“柔儿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没想什么。”丁柔摇摇头,“你说,慧儿和玲儿这次回去之后,向天齐会怎样安排?”
“慧儿?玲儿?”晏秋闻言挑挑眉:“柔儿何时同她们这般亲近?”
丁柔一怔,旋即好笑的摇摇头。想了想,又有些伤神:“我其实很喜欢她们。只是年纪大了,不好和她们交往。”
晏秋一听也明白了,哪里是年纪大?向家和他有仇怨,她分明是不想他为难!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歉疚:“柔儿,你——”忽然间,他脑中划过一道白光,蓦地想起一件事情:好像,似乎,她并没有交好的朋友?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没有?
似乎她一直比较孤僻,从不爱与人交往?他记起叶山给他的资料上说,她初来之时常被嬉皮混混骚扰,搅得名声俱损,没有良家男子与好人家的闺女与她来往?虽然之后她表现得很安分,又靠医术成名,但是仍然没有同龄人同她亲近。
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