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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唇瓣,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剧毒。
“青衣!”
她从地上爬起来,便从胸口摸出仪器和针具,便扯开嘴巴大声叫道。
空中静默了几许,不一会儿,青衣悄无声色的来到荣骅筝的身侧,单膝跪地,恭敬的道:“夫人?”
“你现在立刻到帐营去收拾好弦儿和竹儿的东西打包好。”
荣骅筝边说话的时候边用力的撕开秦书影心脏处的一角衣袍,然后快速的拔出秦书影胸口那一根已经黑了三分之二的银针。在银针拔出来之后,一股浓黑的血从针孔处不断的涌出来,不一会儿秦书影胸口那里已经染满了血花。
青衣有一瞬间的不明所以。
将两位小殿下的东西收拾打包好?为何?
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儿,夫人要让两位殿下离开自己身边?
荣骅筝也不回头看青衣一眼,却还是能够轻易的解答青衣的疑惑,“嘉华公主在郢西河四周散布了黑蝎蛊,这个地方即将会被病毒覆盖,而且病毒非常猛烈,秦副将不过是在那里站了片刻便中毒晕厥。弦儿和竹儿还小……”
话说到这里,荣骅筝的声音便轻了起来。青衣听了,脸色甚是凝重,眼神也有一点复杂。
两位殿下身份尊贵,自然不能随便送去一个地方了,也就是说……夫人打算将两位殿下送回京都了?
三年多了,隔了三年了啊……
“……夫人可也打算……回去看一看?”
荣骅筝快速的动作闻言一顿,眼睫颤抖几下,“我送你们到河城。”
送他们到河城?
河城和京都相隔不过三四座城池,夫人使用空间移动是直径式的,可以超越任何障碍,无需像他们这般走弯弯曲曲的路径,也就是说,虽然只是三四座城池,然而对她来说不过是几百公里的距离罢了,只需一两次空间移动,便能到达京都,到达皇宫……
而那么短的一段距离,夫人竟然也不打算回去看一看么?
青衣心里有些许难受,但是也知道这些事还轮不到他来管,所以尽职的也不多问,规规矩矩的道:“什么时候出发?”
“最迟半个时辰后。”荣骅筝想到什么,心一颤,“你无需备马车,现在将弦儿和竹儿接回我的帐营,然后让他们和你一道收拾东西。”
“是!”
青衣颔首,身影倏地消失了。
这些年来,因为需要,她已经能够将大郢的每一个城池的地理位置,每一个城的面积这些情况记得清清楚楚,河城和京都之间对一般人来说,即使是驾着血汗宝马也要走上三四天,然而,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罢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
想到这个问题,她垂头瞟一眼毫无生气的秦书影,唇瓣紧接着抿出一抹苦笑——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够回去?
不过,她有些庆幸,庆幸青衣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如果青衣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三年多了啊,没有人比她更想回去看一看。
她,想他了。
三年来,只要脑海一浮现那一张俊颜,荣骅筝总会心头一热,紧接连带着眼睛也会变得酸涩。眼睛因为水汽越来越模糊,看着秦书影伤口的视线也模糊起来了。
“真没出息!”她手臂的衣袂抹了一把眼睛,低声骂自己,然后然后快些动手将秦书影胸口的血引出来。
秦书影几乎全身上下都被毒给感染了,虽然如此,荣骅筝却还是有办法将毒给排出来的。
之前她在秦书影身上脾脏部位用手按的时候,就知道了,黑蝎蛊作用最厉害的地方便是心脏,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秦书影的心脏早已经被病毒感染,变得全黑了,不然也不会心脏的跳动如此的缓慢而沉闷。
不过,只要还能跳动,就还有希望。
她拿出两颗保命丹塞到秦书影的嘴巴,秦书影这时候已经不能够吞咽东西了,荣骅筝花了好大的力气捏着他的下颚才让他将保命丹给吞了下去。
“上将?!秦副将?!”
就在荣骅筝伸手用力的想要将秦书影胸口流血的缺口变得更大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几个年轻的声音。
她没有回答,那几个士兵便自动自发的凑近荣骅筝身边,看到秦书影那脸色和他胸口大片污浊的黑血时,脸色变了几下,那黑血腥臭难闻,士兵们一嗅,差点儿吐了出来。他们憋住气,憋得满脸通红的问道:“上将,秦副将看起来非常严重,需要小的帮忙么?”这大冬天的,在雪地上进行医治好像不太好啊。
其实他们会这样问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看到荣骅筝的肩膀瑟缩了几下,现在走近了看到她的衣袍几乎湿透了,忍不住开口,“上将,您的衣袍都湿了,这天气冷,要不小的替你拿保暖的衣袍来?”
他们认为荣骅筝是因为冷才发抖的。
“不用,你们留下一个人来帮我便可,其他的人则去多找几个人来,通知诸位将军过来庆礼将军的帐营来。”荣骅筝说话时头没有抬起来,动作利索的放着毒血,“记住,务必每个将军都通知,而且无论他们正在做什么,都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但是荣骅筝话语确实严肃,心头觉得可能有大事儿出发了,这战场上所谓的大事儿除了关乎国家安危便是个人安危了,而无论是那一样,他们都承担不起,遂,也不多想,赶紧的跑着办事儿去了。
他们走后,好片刻,荣骅筝才抬起头来,眼睛很干净,水盈盈的,开口对留下来的那一个士兵道:“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刀片给我拿出来。”
保命丹最先作用的是心脏,希望它能够让心脏重新有活力起来,这样她在排掉那些黑血之后能够重新养出新的血出来,让秦书影不至于失血过多而亡。
士兵赶紧照做,利索的将刀片拿出来,在荣骅筝抬首伸手拿过刀片的一霎那,那个士兵觉得上将水盈盈的眼睛特别好看,但是不知怎么的,却觉得那些水汽多了些,总觉得那些水汽随时会变成泪珠滑出眼眶似的。
上将……在伤心?
可是因为秦副将?
这个念头在士兵的脑海里一出来,士兵脑子顿时砸开了一锅粥,立刻伸手重重的掴了自己一下。呸!龌蹉思想!
上将可是有两个孩子的!
“没事掴自己耳光作甚?”荣骅筝闻声觉得有些奇怪,头也不抬,手下的动作快速的问道。
“小的……”士兵才想要回答,然而,眼睛往下垂,看到荣骅筝握着刀一下一下的快速的划着,那发着寒光的刀锋不是在割猪肉或者其他走兽的肉,而是在秦副将的身上的肌肉上不停的划!
一刀一刀,下手毫不迟疑,每一刀下去,那看着非常结实的肌肉边咧开长长的一个缺口,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每划一下,咧开的缺口紧接着就会有大量的黑血涌出来,浓腥,恶臭,那味道钻进鼻腔,感觉像是嗅着死尸的味道,非常难闻。在眼珠子掉出来之前,士兵的胃部首先剧烈的抽搐起来了,唇瓣颤抖几下,‘恶’的一声,转过头就大肆的狂吐了出来。
荣骅筝暗暗叹息,却也没有说什么,这气味的确难闻了些。
士兵虽然经历过战争,但是因为他们有大炮的缘故,身边的弟兄鲜少有死亡的时候,所见血腥也少。
而且,亲眼见着人握着刀像是在割走兽似的宰割这人,士兵看着,头皮便不断的发麻,只要一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就吐得越来越厉害。
就在一个人快速的握着刀划肉放血,一个跪在雪地上大图特吐之际,一个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丫头,怎么回事?秦副将怎么了?”庆礼将军看到两人吃了一惊,一是想不到荣骅筝会如此快回来,二是秦书影现在这模样太糟糕了,他赶紧附身在他的鼻翼处一探,松了一口气,“气息虽然薄弱,到底还是有点呼吸。”
荣骅筝在出发之前将自己的行踪交代给军中的几个将军,并仔细的交代过她不在的那几天军中防卫工作等一切事务。所以,居于上者的人都知道荣骅筝会离开军营几天,而且,荣骅筝还特意说明了,如果发生战事她会立刻赶回来,如果没有的话,她烧粮草的计划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然而,今天才第二天,敌军也没有再度来袭,这丫头怎么就回来了?
而且,武力还算不错的秦副将怎么就中毒回来了?
庆礼将军察觉到秦书影有些呼吸了?
荣骅筝心里松了一下,方才她几乎都不能够感觉到秦书影是有呼吸的,兴许保命丹正在发挥着作用了。
“庆礼将军,这事儿说来话长,请容许我待会儿再说明。”话罢,她看划肉也差不多了,赶紧用器具将那些还混有大量黑色毒素的血清从秦书影的体内吸出来,让后再用自己研制的药水清晰
那些缺口,不让它们再度感染干净的血清。
在所有的伤口都清理一遍之后,她让士兵穿针线。
士兵吐得脸色都白了,但是听到荣骅筝的吩咐什么都不想了,一个大老粗赶紧的穿针引线。在将穿好的针线交给荣骅筝,脑子突然多出来一个问题——上将这个时候要针线作甚?
他这个问题一出脑海,立刻的想弄明白,然后视线赶紧的看向荣骅筝,却见她用针戳进秦副将那裂开的肉,像是缝衣袍那般将那缺口用针线缝合起来!
“恶!”
他脑袋一扭,头皮一麻,赶紧的再次大吐特吐起来了。
庆礼将军见过沙场各种死亡的,见此也忍不住别开了眼睛。
这丫头,怎么净做一些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呢?
在荣骅筝动作快速的将秦书影身上的毒都派出去,将他那些伤口都处理好,一个个将军便也都来了。
虽然,这个过程中,荣骅筝所用的时间连十分钟都不到,然而秦书影身上却被划出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伤口,缝合和处理伤口过程中,十分钟的时间都不用,其速度,根本就是一般学医之人不敢想的。
而且她身边的的器具根本就不算多,而且是不齐全的。
在最后用绷带将秦书影包扎好的时候,荣骅筝微微叹息:“虽然不知道毒素排尽了没,不过幸得有保命丹的作用,无论如何,应该还不至于会丢命子了。”
其实,如果是在上辈子,在设备齐全的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更愿意‘换血’而不是如此大费周章的‘排血’,排血根本就不能保证血清的全部是干净的,而且这样失血实在太多了,就算秦副将这一次没事儿,也要花好一段时间来调养身子才不会让身子留下后遗症。
荣骅筝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时间胡乱想这个了,秦书影的毒她算是尽力了,连为数不多的保命丹都给了他两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她连工具也不收拾了,让各位将军现行进入帐营,然后她对身边的士兵道:“让人将秦副将小心的送回他帐营去,之后你将这些东西和这些黑血都处理了吧,注意不要让黑血进入口腔,也不要让它碰到你有伤口的地方。”
话罢,看到士兵说了一声是,她才踏入庆礼将军的帐营。
在进入帐营之后,她将事儿一一和大家说了个明白,其中包括她所知道的,所想的,所做的,全数毫不保留的说给了大家听。
在座的人都对荣骅筝的能力有一定的了解,因为大家都曾比试过,却没想到荣骅筝的能力万万不止那一点程度。当然,最让他们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她说的那一件事,简直像是往湖心扔去一块巨石,惊起了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