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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周均杰气愤的从椅子一跃而起,怒气冲冲的上前,弯身从地上抓起她的风衣后,硬是一把将它塞在她露出粉色胸罩的前襟上,咆哮道:“穿上!”
“为什么?你不是想看吗?”泪水刺痛了她的眼,但她无所觉,她只知道她受够了!
他咬咬牙,刻意压下那在看到她盈眶的热泪时,心脏猛地揪痛的不舍,讥讽道:“看到你前襟的胸部曲线就够了,我的经验告诉我,你的身材绝对比不上我特意挑选而出的二十多位妙龄女郎!”
这是天大的谎言,因为他根本不曾将目光停伫在她的胸前,他怕自己会抵挡不住在乍看她解开钮扣时,全身莫名被唤起的狂飙欲火,而当场要了她。
闻言,她的神情再次苍白如纸,她揪紧了风衣,哽声咬牙问:“你非得这样羞辱我吗?”
他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心软,“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用风衣摀住脸后,闷声啜泣。
他咬咬牙,努力的将那股沉甸甸的伤心抛诸脑后,“这儿不是让你哭的地方,出去!”
她是该出去了,可是她全身沉重无比,根本动不了。
“你走是不走!?”他怒声咆哮,听她那恍若控诉般的伤心哭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跟着伤悲起来?
当初是她狠心的放开他,不是他离开她……她无声的抽噎,努力的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后,拿开风衣,露出那张虽红肿着双眼却已覆上一片冷霜的丽质,低下头,僵冷的双手缓慢的扣起衬衫钮扣。
“够了吧!”周润沧苍劲有力的声音陡地响起。
室内的两人飞快的将目光移到门口,从他沉痛、泛着泪光的老眼,他们这才惊觉到他可能站在那儿好久了,只是都没人发现。
深吸口长气,周均杰大步的走到他面前,“爷爷,你何时来纽约的?怎么没有通知我?”
老人家怒视他一眼,再看着七手八脚忙着整理自己衣衫的韩之莹,“我是放心不下之莹才跟着来的,只是没想到你用这种态度对她!”
周均杰俊颜一凛,“我不以为我的态度有错。”
“均杰!”
“爷爷,这是我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周均杰不打算让爷爷成了韩之莹的说客。
“你就是这种驴子脾气,我好不容易劝动之莹过来,你非得这样伤害她吗?”
“是她自己搞不清楚状况,我要的是情妇,不是保镖。”
周润沧无奈的指控,“你答应我要找个保镖的。”
“我已经很尽力在找了。”
“是找情妇还是保镖?”
周均杰仰头翻翻白眼,爬爬刘海,捺着性子回答,“爷爷,我的事我自己来决定好吗?”
“这一次不行!”周润沧一脸没得商量的模样。
周均杰将目光放到聪明的噤声不语的韩之莹身上,“好吧,我认真的找个保镖,但谁都行,就不要她!”
闻言,韩之莹脸色再次泛白。
“你是担心她跟在你身边也会有生命危险?”
“胡扯!”他拒绝承认自己对她有这样的心态。
“那她哪里不好?我记得你说过选个保镖总得赏心悦目,毕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相随。”
“比她美的女人多得很。”他撇撇嘴角,一脸不屑。
“但像她一样有敏锐的观察力、对危险有直觉的第六感,甚至身手矫健的女人又有几个?”周润沧已是说得吹胡子瞪眼了。
“我相信也有很多!”周均杰口是心非。
“就像是你安置在帝国饭店那二十几个说话嗲声嗲气、全身像是没有骨头的女人吗?”周润沧气呼呼的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周均杰被驳斥的无话可说,从爷爷的话听来,他一定去过饭店了。
“我在来这之前已经去鉴识过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眼,所以要张伯各开五万元的支票给她们后,全叫她们走人了。”
他浓眉一皱,“爷爷,你无权这样做。”
“我已经这样做了。”
周润沧怒视着自己疼爱的独孙,自从儿子和媳妇二十年前在一次空难丧生后,他便独立负起养教孙子的责任,他的独霸及狂傲自是来自于他,所以要比强硬时,姜是老的辣,他怎么会输给这个孙子?
韩之莹看着这对怒目相视的祖孙,不想因自己的关系而破坏他们的祖孙情,穿好衣服后,她向前一步,对着两人道:“请你们别为了我伤了和……”
“闭嘴!”两人的沉喝声同声响起。
韩之莹吞下已到嘴边的“气”字,转身看向窗外,她忘了他们两人的脾气一般硬,她怎么管得了呢?
“均杰,这件事我管定了,而且之莹到南非及东非的机票,我都依照你的行程替她订好了,她当定你的随身保镖,你明不明白?”周润沧气呼呼的道。
周均杰清楚自己无法忤逆爷爷的意思,不然,他何必去搞了那么一个广告,可是他真的恨,爷爷明知她对自己的伤害,为何还要站在她那一边?
彷佛看出他眸中的怨怼,周润沧拍拍孙子的肩膀道:“之莹受的苦不比你少,你该试着去发觉、试着了解。”
“那个将痛不欲生的人拒在门外的不是我!”他忿忿不平的握紧拳头。
韩之莹咬着下唇,她明白他对她哥的死感到愧疚,可是当时的她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他,她将醉醺醺的他挡在门外,不愿听痛哭失声的他的沉痛伤心,甚至还说了残忍的话,她要他滚,她不想死,她不要像她哥一样,平白无故的成了他的替死鬼。
但上天明鉴,就算恨他,她还是想独自承担当时所有的错,才说出那样狠心的话。
她恨!恨自己没有揭穿哥扮成他替身的事,恨他当时为何让哥扮成他,他明知道死神下了死神帖,一定会有人死的,不是他就是别人……咽下喉间的酸涩,韩之莹知道眼眶再次盈满无声的泪。
其实她最恨的还是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傻傻的跟着哥演戏,一定是她的自私,她只要均杰活着,却没有考虑到哥的安危……所以千错万错,全都是她的错。
面向她的周润沧没有错失她偷偷拭泪的举动,他喟叹一声,看着身材挺拔的孙子道:“给之莹一个机会吧。”
“不可能!”周均杰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再考虑清楚,当然,你是绝不可以动之莹的,我指的是什么你很清楚,因为她已经有一个论及婚嫁的男友了。”周润沧故意下了一记猛药,扔出一颗惊骇人的炸弹。
瞬间,四周的空气变得凝滞不已。
周均杰的呼吸当下为之一窒,他既惊且怒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那飞快回头,一脸错愕的韩之莹。
周润沧对两人的反应很满意,继续扇风点火,“那是她公司的合伙人史维比,我和他洽谈这次的Case时,发现他很爱之莹,所以我也没跟他提死神帖的事,因为我百分百确定,他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之莹接的。”
“好,真好!”周均杰频频冷笑,看来她这五年过得也很精彩嘛!
“爷爷,你为何……”韩之莹额冒冷汗,她不明白周爷爷为什么要提及这会令周均杰更加气愤的事?
而且史维比的爱是单方面的,她根本不爱他。
周润沧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语重心长的道:“我将你们放在一起,是要你们误会冰释,也让彼此摆脱过去的阴影,从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霾下得到解脱。”
周润沧这话说得心虚极了,因为他最希望的还是两人能重燃爱火,恢复旧情。
周均杰并没有认真的听他说话,他的目光及心思一直放在韩之莹的身上。
她有爱人了?
呵!既是如此,他为什么不将她放在身边?
反正他和死神这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死神真的去见上帝,算算时间,他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不是吗?
如果他仅有这样的短短人生,若不尽情的将这些年来的怨恨情仇从她身上加倍的要回来,他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日后,她有大半人生可以享受另一个男人对她的真心疼爱。
思考至此,他的心就像被上万根针刺到,疼得令他无法呼吸。
“均杰,你还好吧?”周润沧注意到他俊脸上突然泛起的苍白。
“没事。”他冷笑一声,看着韩之莹道:“你去准备行李吧,我们五天后飞南非,一个半月后到东非,时间总共是三个月,只是……”
“只是什么?”对他突如其来的妥协,她真不知该喜该愁。
他扬起一道浓眉,“这段行程中,你可能是保镖也可能是情妇。”
“你──”她柳眉一蹙。
“均杰──”周润沧也“意思意思”的皱了眉头一下。
“爷爷,就这样决定了!”周均杰冷漠的打断爷爷的话后,再将目光定视着韩之莹,“你还有选择权,五天后在机场没有看到你,我会一人飞南非。”
语毕,周均杰走到周润沧的身边,挽着他的手朝电梯走去,“下班了,我带你去吃晚餐。”
周润沧点点头,明白孙子已做了让步,而且孙子的那一句“你可能是保镖也可能是情妇”的话,也正中他的下怀。
只有天知道,他为了这场“鹊桥会”可是煞费苦心啊!
不仅偷偷的取出那张孙子压在书房抽屉里长达五年的死神帖,还找了专家,从纸张的质料到笔?都以那张死神帖?蓝本,伪造了一张一模一样,只是换了日期的死神帖。
所以,他真心的希望他发出的那张假死神帖,可以让这对有情人再凑在一起,终成眷属。
他老了,没几个五年可活,更不愿意让自己这一生都错失含饴弄孙的机会。
周润沧祖孙一离开,苏伦就苦着一张脸,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之莹,你得帮帮我,不然,我今天回不了家了。”
她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还不是我家那口子埋伏在办公室的眼线打电话给她,说我带了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子进了办公室,还轻声细语、小心的不得了,气得她刚刚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去跪算盘。”
闻言,回忆快速的闪过韩之莹脑海,当年苏伦的女友蒂娜在周均杰的朋友圈里,可是出名的醋?子,每回吵架时,苏伦常得跪算盘才能让蒂娜消气呢!
韩之莹忍不住漾起一丝笑容,“你和蒂娜结婚了?”
“可不是嘛!”他搔搔额头笑道,“都生了一个顽皮小子了。”
“恭喜你们!”
他耸耸肩,但难掩脸上的得意,不过,下一秒,笑容便又收敛了,“现在不是说恭喜的时候,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家一趟?我跟蒂娜说到我办公室的女人是你,她说她死都不信,还说我说的是全天下最大的一个烂谎话。”
“也难怪她会这样说。”她愉悦的神色也黯淡下来,连她自己都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出现在周均杰或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的亲友面前。
“呃,我刚有偷偷听到你和均杰达成协议了,五天后上飞机不是吗?”
“嗯。”她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你还没有订下榻的饭店吧?”
她再次点头。
“那就住我家吧!”他爽朗一笑。
“这──”她犹豫了。
“走吧、走吧!我敢打包票蒂娜看到你时,一定惊讶到眼珠子都跳出来。”
她露齿一笑,明白他故意夸张的逗她笑,“好吧!”
见她同意,苏伦迫不及待的拉着她搭电梯后到地下停车场,开着他那辆黑色奔驰直奔纽约近郊的两层楼洋房。
只是车子一入车库,两人尚未下车,蒂娜的大嗓门就尖锐的传来,“你这没良心的!公司的人又打电话告诉我你载了女人……”
蒂娜的声音在见到韩之莹下车的身影时,倏地住了口,她哑口无言的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