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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房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苏玉如受惊了一般蹦了起来,冲到房门口径直推开了门,却只有一缕夜风扫过,屋外空无一人。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苏玉只觉得心头更加急切,又一声门响之后,苏玉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却见到负责夜间看护高晟的叶责轻轻推门进了屋来。
狠狠揉了揉双眼确定那并不是幻觉,苏玉站起身来窜到叶责面前,低声问道:“如何了?可是宫里或者校场那边传来消息了?”
“是。”叶责也压低了声音道,“秦大人回来了,说老爷已经拿到了太后的懿旨与牙璋,此刻正在赶往校场的路上。”
听到叶责的这句话,苏玉只觉得原本满腔的担忧化作了一阵呼之欲出的如释重负,浑身的血液叫嚣着往额头上涌。深吸一口气平复,苏玉问道:“秦大人还说什么了么?”
“秦大人已经备好了马,让我告诉二小姐他正在苏府门口等候与你一起去苏家校场。”
“好,我知道了”苏玉道,“那高晟那边便劳烦你继续帮忙照看了。”
“本就是我的职责。”叶责憨厚一笑,“更何况现在高校尉已经清醒了,还会拉着我讲讲边疆那些风俗习惯,十分有趣。”
苏玉笑了笑:“你先回去罢,高校尉虽然醒了,但是伤势可没有好,莫要让他说太多话才是。”
“二小姐放心,我会看着他的。”叶责拍了拍胸膛,这才出了房门。
叶责的关门声带起一阵冰冷夜风,苏玉打了个寒噤,转身飞快入了里间,将放置衣物的檀木箱柜打开,抽出一件厚实的胭脂色对襟披风。将它抱在手中,苏玉抿了抿唇垂头想了想,又掀开旁边的箱柜,里面竟赫然躺着一件月白色的男式披风。
将两件披风抱在手中,苏玉疾步走到了外间,将睡得纹丝不动的冬儿轻轻推了一把。
冬儿被吓得一个机灵,猛地一个翻身起来,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正巧与一双潋滟如水的眸子直直对上,瞬间睡意全被吓没了,张开嘴就要尖叫,却被苏玉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别叫,是我。”苏玉低声道。
正在“呜呜”哼唧挣扎的冬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怔了一下,用鼻腔哼了一声:“小姐?”
苏玉放开了捂住冬儿嘴的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姐这大半夜的是要做什么?”冬儿亦低声问道。
“我现在要出个门。”苏玉道,“你当做不知道此事,明天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我一清早就去校场了,莫要让他人知道我今晚不在府内,记住了么?”
“记住了。”冬儿表情怪异看着苏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小姐您……”冬儿嗫嚅道,“这个时辰出去莫不是要与谁私会罢?这样可不行,对姑娘家的名节不好呀!”
苏玉气笑了:“快停了你的胡思乱想,我确实是有事要做,你只管记得我的吩咐就好。”
冬儿叹了一口气:“我帮小姐瞒着便是,小姐你也要早些回来。”
“我会的。”苏玉敷衍一应,抱着两件披风匆匆推门,步履飞快也无声地跑了出去。
章节目录第四十五章
凌安的夜风如同浸过一层寒水一般;吹得人浑身上下一阵战栗。
苏玉出了房门便将自己的那件对襟披风裹在了身上;以最快地速度跑到苏府大门口处;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大门的门栓。一声细小的“吱呀”声划破了宁静夜色;苏玉闪身而出合了大门;一扫眼前,却怔在了原地。
秦砚呢?苏玉将自己隐藏在苏府门前葱郁树木的阴影里,方才叶责不是说他在苏府门外等候么?
肩上突然被人轻轻一拍;苏玉心中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压住那只手转身;右手成爪径直袭向那人咽喉处。
掌下温润细腻的肌肤是如此熟悉,在凄寒夜色中带来一缕淡淡的温热。还未看清那人的脸;苏玉便松开了手;将手收了回去;苏玉蹙眉道:“你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从背后拍人肩膀的,习武之人十个中有九个会反手掐住你的喉咙。”
秦砚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颈部,无奈苦笑道:“以前不知道,这次是真的受教了。”
苏玉向秦砚身后看了看,只有两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正甩着马尾打着响鼻立在那里,问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一道前去校场?”
“嗯。”秦砚将马从树木丛中牵出,“因为事出紧急,出兵的时刻定在了今日清晨,苏老将军已然先一步赶去校场宣旨,我想你应该也想去送苏少将军出征,便转回来叫上你一同前去。”
苏玉目露感激之意:“多谢秦大人好意。”
秦砚将缰绳递给苏玉:“上马走罢。”
“等下。”苏玉一手接过缰绳,一手将那件月白色的披风扔给了秦砚,见秦砚抱着披风兀自有些怔神,苏玉抿了抿唇,解释道,“夜深露重,这般没有遮挡御马行路一般人会吃不消,我那边正巧有一件你以前留下的披风,便顺手给你带过来了。”
说话间,苏玉已然翻身上马,却轻抚着身~下汗血马背上柔顺的鬃毛并不看着秦砚。
秦砚清俊的眉眼弯了弯,将披风穿戴完毕后跃上马背。
苏玉率先一鞭子抽了下去,狂奔的马蹄在砖石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哒哒”之声,秦砚随后跟上,由后方紧随的位置逐渐追成了两人并行。
凝视着苏玉专注与前方道路的侧颜,秦砚温声笑道:“这披风是我们以前一同出游时被你划了一道口子的那件罢?当时你将它拿回去说要替我补好,事后却撒娇耍赖怎么都不还了。”
苏玉尴尬一笑:“其实也不是我故意不还你,你也知我不善女红,补完了之后才发觉针脚歪七扭八的,又懒得再改,索性便将它丢一边了。”
秦砚闻言单手御马,另一只手掀起披风内侧一看,果然有一道针脚诡异的线痕蜿蜒其上,看起来异常丑陋。
抚了抚那道缝痕,犹如轻触最为亲近的恋人那般,秦砚嘴角温润笑意漾起:“也幸好你当时没有将这披风给我,否则以今夜这般疾驰的速度,若是没有一件抵御风寒的衣物,怕是真的会经受不住。”
苏玉将手中缰绳拽的更稳了一些,问道:“说来今日你与父将入宫,是如何劝说太后同意此事的?”
“有了苏逸少将的那封手书,自然一切都好办许多。”秦砚顿了顿,继续道,“再者如今两国交战,睢阳王尸位素餐,派出援兵去边关本就是理所应当。”
“即使现在边关驻守的是苏家军?”
秦砚毫不犹豫点头:“不管现在镇守边关的士兵出自哪个军营。”
苏玉沉默。
“我知你在担心,也知那些安慰的空话并不会让你更加好受。”秦砚道,“但睢阳王一事今日太后得知的时候非常震怒,两国交战期间私通外寇残害忠良,本就是叛国的大罪,太后定然不会轻饶于他。今晨出兵的不只苏家军一支,萧山军亦接到了懿旨,两军联合一起出征,相信苏逸少将必定可以化险为夷。”
“萧山军?”苏玉神色微动,“太后也同意了萧侯今日出兵?”
秦砚摇头:“萧侯年纪渐长,这几年已然逐渐将手中的权力下放到他几个嫡子手中了,这次带兵出征的便是他的嫡长子萧致越,亦是此次出征的主将,此人骁勇善战,苏二小姐应该听过他的威名。”
“我们苏家兄妹几个是自小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大哥向来崇拜与他。”苏玉合了合眼道,“如此的配备,确实能让人松一口气。”
秦砚笑道:“既然是苏老将军亲自入宫去与太后议事,自然不会让苏家吃半分亏的。”
苏玉侧过头来瞥了一眼秦砚,竟然从他那惯有的怡然笑意中看出了隐隐的赞赏之意。
夜间策马行路因为看不清脚下,本就比白日里要慢上许多,待到苏玉与秦砚二人来到苏家校场,天边的墨云微微露出了太阳的上半部分,深处已然被红霞一丝一丝晕染开来。
校场门口依旧有人驻守,看到苏玉与秦砚之后端正行了一礼道:“苏老将军与少将军正在给弟兄们训话,估计马上就能出来了。”
苏玉抿了抿唇:“那我们便在这里等他们。”
话音刚落,便从校场内传来一声高昂的呐喊,声音激昂有力,苏玉一下便听出那是苏逍的声音。苏逍的口号声刚落,一声接着一声的“杀——!”便在清晨寂静的校场中回荡,声音响彻云霄,震破山河,带着对于生的敬仰与死的抗争,饱含数万士兵们对侵入者与背叛者的血海深仇与厌恶鄙夷!
驻守门口的几个士兵们亦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整齐转向声音的来源处,一面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一面与校场内的士兵一同嘶喊着。
“杀——!杀——!杀——!”一声声怒吼将浓重的夜幕撕破,燃烧着清晨氤氲的雾气,将曙光从黑暗中狠狠拖拽出来。
苏玉不是第一次见到士兵们喊口号的场面,她与苏逍巡视校场时,几乎天天听到士兵们喊着口号在场地里操练,却头一次因为这样的场面而深深的动容。
直到身旁的秦砚轻轻拍了拍苏玉的肩膀,苏玉才回过神来,便看到校场的大门已然被人流堵满,走在最前方的便是苏世清与苏逍,他们身后的苏家军正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校场。
苏玉吸了吸鼻子,挥手喊道:“父将!大哥!”
苏世清对着苏玉点了点头,而苏逍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在苏玉面前立定,苏逍笑道:“幺妹你竟然也来送我们了。”
因为方才嘶吼得太过激烈,苏逍的嗓子有些破音,带着不同于往常的沙哑。
苏玉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哥你定然会旗开得胜将二哥带回来的!”
“莫哭,莫哭,我的小祖宗哟!”苏家大哥瞬间慌了手脚,原本的意气风发变成了手忙脚乱,一阵抓耳挠腮之后,苏逍索性将苏玉一把拥到了怀中,苏玉的头刚好靠在了他的肩膀,湿湿热热的。
苏逍动了动肩膀,在苏玉脸上胡乱蹭了蹭,口中道:“来我帮你擦擦眼泪!”
苏玉破涕为笑,一拳捶到他后背上,却依然将脑袋靠着他的肩头没有移开,闷声闷气道:“不管怎样的情景,都能被你这不正经的样子毁了。”
苏逍笑着轻轻抚了抚苏玉的后背:“这次捶得比以前捶的轻多了。”
苏玉将苏逍一把推开,嫌弃道:“这不是看你马上就要出征了,若是将你打伤了,你还如何为国效力?”
苏逍摸着鼻子一笑。
秦砚清冷的声音从旁传来,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在其中:“你们俩这是道别完了么?往前方看,萧山军也来了。”
苏玉与苏逍闻言侧过头,越过苏家军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的方阵,果然能看到不远处一个部队的急行军正在向这里赶来,带队的是一位约莫着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刚毅的脸上带着肃然的神情,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那是萧致越,此次出征的主将。”苏逍的语气有些激动,面上却分毫不显,“我听过许多他的故事,今日却是头一次见他。”
苏逍又向那列军队中扫了一眼,笑道:“哈!三弟那小子也来送行了。”
苏玉闻言顺着苏逍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了萧致墨一身青色的锦衣,正站在萧致越的战马旁与他说着什么,似是感受到了苏逍与苏玉的目光,萧致墨回过头来,又对着萧致越说了什么,萧致越点了点头,便见他向着苏家兄妹所在的地方奔了过来。
“苏兄!苏二!”萧致墨边跑边道,到了近前又瞥了秦砚一眼,不太乐意唤了一声,“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