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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堂一双眼眸倏然睁大,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听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份不伦不类的答案。
秦砚安静地注视着于明堂原本激烈挣扎的动作渐渐颓废下来,缓缓开口道:“方才得了寒铁的治愈方法太过喜悦,我竟然险些忘记了此番前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一句话毕,秦砚没有留给于明堂时间反应,紧接着继续道:“于老先生在外潇洒了这么久,应该还未忘记自己的儿子于思远罢?”
于明堂身体一颤,缓缓抬起头来,面上表情森然可怖道:“你这个时候提他做什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思远自始至终都不知情!你若是真的牵连到他,我于明堂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秦砚摇了摇头,看着于明堂笑道:“于大人当年为了一己私利进言屠杀别人满门的手段,我还不屑于去学。于思远不仅不会被此事牵连,相反,待到我们班师归朝之后,于思远怕是还要被太后重重地赏赐。于老先生怕是不知道,当初若不是于思远将你与睢阳王暗中勾结的信件呈上来,我们怕是不能这么快地将你揪出来,睢阳王也不会如此轻易兵败,如今下落不明。在这件事上,于思远可是立了大功。”
于明堂被因为挣扎而被勒出血痕的手腕颤了颤,随着他的头一起缓缓垂了下去。肮脏的头发将他面容挡住,让人看不清神情,于明堂口吻带着悲怆道:“原来……真的是他……”
秦砚神情寡淡地注视着面色颓废满口碎念的于明堂半晌,转身毫不犹豫地出了牢笼大门,在那铁锁重新在面前扣上的那一霎那,秦砚终于忍不住阖了眼眸,轻叹了一口气。
“一百六十七人。”秦砚的心中默念,原本清凉的瞳色渐渐荒芜了起来,如无底的深渊一般,“一百……六十七人……”
作者有话要说:哇,谢谢shaoss和小妍子的祝福,么么哒一百遍!≧w≦
第一卷第一百一十章
苏玉离开关押于明堂的监牢;本想先去军帐中将秦砚的话告之苏逍与萧致彦,再差人去伤兵军帐向白青传话。未想到甫一掀开军帐帐帘,便看到白青正在苏逍的床榻旁为他喂药;而萧致彦则坐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小桌上,单手托腮;定定望着苏逍与白青二人,眸光如染了一片迷雾一般,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听见苏玉进帐的声音,这三人的视线霎那间都紧紧锁向苏玉;就连方才还姿态懒散的萧致彦也端正了坐姿;张口急匆匆问道:“结果如何?小砚子可从于明堂那边得到什么消息了?”
苏玉合了帐帘,喉咙微微一动,最终绽出一抹欣慰笑意道:“秦大人已然询问到了寒铁之伤的治愈方法;我特意先回来知会你们一声,他过后便到。”
这句话话音一落,在场的人皆不由舒了一口气。就连苏逍的眸光也忍不住颤了颤,似是觉得不可置信。
苏玉一面向卧榻上的苏逍身旁走,一面对着手握着白瓷勺激动地不知该往何处放的白青道:“秦大人还说让你提前将他常用来配药的器皿准备好,他稍后便要用到。”
白青面上的笑容凝了凝,一张带着少年青涩的圆润脸庞亦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平日里秦砚与制药有关的一应物事,皆是他亲自打理,每次使用完毕之后就会顺手将它们规划打理好,哪里还需要自己再另外去准备?
白青抬眸偷偷瞧了一眼正在与萧致彦一问一答的苏玉,见她面上并无异样,便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是”。
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苏玉,白青站起身对着屋内的三人道:“那我这便下去准备着,这汤药虽然只有止血化瘀的功效,但是多多少少可以起到缓解伤口出血的作用,还请苏二小姐趁热喂着苏少将军服下。”
苏玉张口还未说话,便听到苏逍的声音从锦被中闷闷地响了起来:“我自己又不是没手,喂喂喂,喂什么喂!”
苏玉垂头看了看手中还剩了大半药汤的白瓷碗,柔软指腹一触碗壁上的温度,已然半温不热,想必就方才那么一点药,白青也花了很大功夫才给苏逍喂了进去。
白青蹙了蹙眉,颇为不赞同地反驳苏逍道:“苏少将军背上有伤,这血好不容易才止住,若是自己动手可能会再一次牵扯到伤口。”
苏逍依旧将脸埋在被中,这回却闷不做声了。
苏玉无视了苏逍无声的抗议,端着药碗径直走到苏逍的床榻旁坐下,用白瓷勺熟练地搅了搅碗中的药汁,仰起头来对着白青道:“你且放心,我定会看着他将这药汤一滴不剩地服下去。”
待到白青退出军帐之后,苏逍才从一团散乱的锦被中抬起头来,轻舒了一口气道:“我本以为秦砚那小子已经够讲究的了,没想到他这小跟班比他的事情还要多。”
一旁坐着无聊把玩手中砚台的萧致彦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小砚子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平日里那副清高温润的模样完全是假象,这也是你与他厮混熟了,他才会如此关怀于你。否则任你怎么逗,他都懒得搭理你的。”
苏逍轻哧一声:“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带着你的兵蛋子们在山沟里面挖野菜果腹呢。”
萧致彦无所谓一笑:“起码我与他相处地比较融洽,也没有隔三差五的揍他。”
苏逍还要再开口反驳,却蓦地被人从侧旁灌了一勺带着浓浓甘苦味儿的药汁,猝不及防将它吞下,苏逍的脸立时皱成了一团。
苏玉将手中的白瓷勺从苏逍的嘴里面拔出来,又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道:“你有这闲话的功夫,这药早就能喝完了。”
苏逍偏过了头去避开那勺药汤,愁眉苦脸道:“我的小祖宗,你让我自己端着喝可好?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喂真的是折磨人。”
这句话毕,苏逍还不忘蹙着眉头瞪了萧致彦一眼,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般。
面对苏逍眼中显而易见的谴责,萧致彦将手中的砚台放回到桌上嘲笑道:“莫要看我,白青喂你的时候你不喝,我说要喂你你又闹别扭,如今有人能治住你,我偷着乐还来不及。”
苏玉将手中的白瓷勺又向前伸了伸,直接送到了苏逍的嘴边,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将药灌了进去:“你还是乖乖趴好不要再乱动为妙。军营之中这么多人记挂着你的伤势,你若是自己不将它放在心上,才会寒了我们的心。”
苏逍拧着眉头将那一口药汁咽下,被苏玉这顶大帽子扣得有些头昏眼花:“我保证趴好不乱动,你将药碗给我,我自己往下灌。”
“给你药碗你趴着用舌头舔?”苏玉用瓷勺在药碗的边缘轻轻碰了碰,将勺底多余的药汁刮掉,挑眉问道。
苏逍被这{;文;}句话说得{;人;}一噎,便被{;书;}苏玉趁机{;屋;}灌下了第三勺。
白瓷药碗中的汤药渐渐见底,苏玉扶着苏逍重新趴好,将他身~下的床铺垫得更加绵软一些,这才从他的榻边起了身,看向一直坐在矮桌边的萧致彦问道:“萧将军今日怎么一直呆在帐中,难道不用去参加庆功宴?”
“我们此刻粮草不足,酒水亦无,将士们更是两夜三日不眠不休疲惫至极,这庆功宴哪里能办的起来?”萧致彦回答道,扫了趴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苏逍一眼,“更何况他的伤势也不知是什么情形,即便有庆功宴,我也喜庆不起来,还不如就在这里等到一切有了眉目,我也能安下心来。”
苏玉的眸光暖了暖:“有劳萧将军费心了。”
萧致彦大手一挥道:“苏少将军与我是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见外的话下次还是莫要再说了。”
苏玉勾唇一笑,指了指右手上的药碗道:“既然萧将军一直在此处,我便去将这药碗送回给白青,顺便看看秦大人那边究竟是何情况。”
萧致彦点头道:“你去便是,苏少将军这里有我照应着。”
苏玉出了军帐大门,端着药碗向着伤兵军帐方走了几步,脚下便生了几分迟疑。一来苏玉并不知晓秦砚是否已然从于明堂处回来,二来苏玉虽然这几日下来对营地的布局渐渐熟稔,却并不清楚秦砚平日里在何处煎药。这营地如此偌大,但若是想要在其中寻一人出来,怕还是要费一些功夫。
正在暗自思忖要不要重新回到帐中去询问一下萧致彦,苏玉便见到白青一人从放置军饷的军帐中钻了出来,手上拎了一个纸包,圆润白嫩的脸上带着浓浓不甘之色,一路埋着头步履匆忙地便向苏玉这边直直冲了过来,若不是苏玉躲闪的及时,两人怕是要撞到一处。
白青抬起头来,原本便有些发圆的脸颊因为气愤而涨得鼓鼓的,晶亮的眼眸还带着几分湿润,好像刚刚哭过了一般。
伸手狠狠揉了揉眼睛,白青在看清面前之人时,眼眶倏然睁大,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苏玉眼明手快将他扶稳,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白青飞快地甩开了苏玉的手,不管苏玉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大步向后退开了两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这才垂着头回答道:“没怎么,就是方才跑得急了眼里进了沙子,揉一揉就出来了。”
一句话毕,白青面上挣扎了一番,才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多谢苏二小姐关心。”
苏玉将手收了回来,蹙着眉头看着白青,开口怀疑道:“真的没什么事?我看你方才的样子,似是在与什么人置气。”
“确实是眼睛进了沙子。”白青一口咬定道,却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苏玉不动声色地将他发颤的背脊与握紧的双拳看在眼底,抿了抿唇,转了话题问道:“那你这是要去哪里?方才秦大人不是说他一会便来找你,你可见到他了?”
“不曾!”白青飞快开口道,“公子他还没有回来,我就是去替他准备了些平日用来煎止血药的材料。”
白青将手中的纸包向着苏玉挥了挥,而后道:“若是苏二小姐没有其他的事情,白青这便接着去准备了。今日的事情繁多,若是白青因为闲聊耽误了公子的事情,怕是要被公子责备。”
白青话一说完,竟然连别礼都未向苏玉行,便脚步匆忙地一路向前走去。
苏玉在秦府中便与白青相识,对他的性子也算是了解。这少年虽然有些时候执拗了一些,却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下人,断然不会随着自己的性子对人无礼给秦砚添麻烦。如今白青不耐的情绪表现的如此明显,要么是因为什么事情迁怒了苏玉,要么——
苏玉的眸光一闪,要么便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致使他对自己态度骤然发生变化的事情。
虽然心中猜不透究竟是因为哪种原因,但联想到方才秦砚刻意将自己支走的那个场景,苏玉注视着白青即将走远的背影,蹙了蹙眉头,张口将他唤住:“你等一下!”
白青停了脚步,垂了头转过身来问道:“苏二小姐可是还有事情吩咐白青?”
苏玉面上不动声色,举了举手上的已然空了的白瓷碗:“我就是想问问你,这药既然已经服完了,药碗该被送到何处去?”
“苏二小姐放回到帐中便是,待到白青将一切打理好,自然会去二小姐的帐中将它取走。”
苏玉“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随后对着白青挥手道:“那我便回帐中等着秦大人好了,你去忙你的罢。”
白青敷衍地向苏玉行了个礼,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起过,转身便向着前方走去。
白青如此的态度确实太过不同寻常。
苏玉在原地思忖了一阵子,待到白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将碗随手放在了地上,足尖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