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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九狐疑地望着她。
苋苋便将之前白小俏如何救她的事情说了一遍。蜜九听完之后,方才释然,只怪自己多想,欣然指路给她。
苋苋有了路线,便自去了。
蜜九一直目送她离开,忽然脑中有白光一闪而过——她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万一又遇上之前纠缠她的两个无赖可怎么办?
难道说她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可这连他都想得到了,她难道比他还傻?呸呸呸,哪有说自己傻的!
可是这事情,他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要不……干脆去问一问倚微?
但想想倚微没什么好脸色的样子,他莫名抖了一抖。还是……还是暂且不要了吧……
蜜九觉得自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难题,无比纠结。
而此时,手里握着那一小块银子的苋苋袅袅婷婷地走在前街上,全然不见方才的狼狈模样,自然得好像就是一个出门来采买的寻常姑娘。
甚至连方才凑在人堆里看热闹的几个摊贩也没有认出她来。
她嘴角微微上翘,步履轻捷,在一间卖蜜饯的小铺子前略停了停,离开时手上便多了两个纸包。
突然她拐入一条窄巷,巷子尽头正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殴打她的两个地痞。而此时两人直直地立着,神情呆滞,好似木头人一般。
苋苋向他二人走过去,在两人面前一步之遥处站定,而后手臂一挥,指尖迸出两点绿色的光,两点微光分别刺进两个大汉胸膛,此二人便瞬间微缩,待再看时,却已经化为两个白纸剪的人形。
苋苋走上前将那人形纸片捡起,拿在手里对着天仔细看了一下,淡然笑道:“还真是运气好,没被那两个人撞见这障眼法。”
而后将那两张人形纸片塞进袖袋之中,若无其事地走出巷子,疾步向后面的街道上走去。
眼瞅着将要来至莲鲤斋门前,苋苋却刹住了脚,不再往前走。
她不是不想往前走,而是不能走。
整座莲鲤斋之外仿佛被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她只是站在外围,便已经能够感觉得到那股逼人的压力。
她抬起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微微歪着头,皱眉道:“莲鲤斋……果然不愧是仙,呵呵,竟然连结界都已祭起了。”
她在原地又略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暂时先观望一下吧,毕竟连结界都祭起了,说明他也已经有所察觉,也许若不是眼下这凡人身子碍事,他早已经出手了。
不过,天算不过人算,他不能离开那凡人身,便处处都是她下手的机会。
反正她又死不了。
苋苋微微笑了,打开手上的纸包,拣了一颗水晶蜜枣放进口中,一口咬下,满嘴甜蜜蜜。
唔,真好吃,那只蜜蜂应该很喜欢甜味的东西吧,带回去给他吃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又消失了。。。
过敏君逆袭,很难受。。。
为毛都木有评。。。。难道是因为我更新太不勤快,所以乃们都不爱我了。。。掩面痛哭。。。
47
47、水底 。。。
小俏儿坐在合欢树底下筛豆子,一边筛一边撇嘴。
刚刚又被公子数落一顿,唉……真委屈,明明他自己还跑去找倚微来着,凭什么连她去个前街都不许?再说了,她还不是只匆匆看了倚微一眼,连话都没说上半句……她见义勇为了也没被赞许,还白白搭了两个大地瓜……
这样想来,小俏儿顿时愈发气馁,手上筛豆子的动作也愈发有气无力起来。
唉,不知道苋苋在倚微那儿过得如何,虽她们两人也只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但是遭遇何其相像,都是一样受过苦的人,这便好像是一道引线,将她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而今她已经脱离那捉襟见肘的境况,便自然而然地亦希望苋苋如她,能找到一户好人家落脚,是以少不得替苋苋多担上一份心。
不过倚微既然答应她能够留下来,想来应该也是会待她不错的吧。倚微又不像公子,当初在红苏县,待人都是和颜悦色的。
她胡思乱想着,一不留神,指尖刺痛。她忙抬手瞧,只见右手食指上冒出豆粒大小的一粒血珠子,便将手指放进嘴里允血,另一只手则探进盆中扒拉豆子,寻找罪魁祸首。
在圆滚滚的豆子中间来回捞了两下,便捞出一小块像白瓷一样的碎片,一边的碎痕像是圆月般圆润的弧度,边缘还带着淡淡的血迹。
因为这样的干黄豆大多是在场上将豆荚晒裂,然后用扫帚扫起来的,并没经过筛选,之中混杂一些杂物也是常有的事,小俏儿也并没多在意,顺手就把那碎瓷片扔掉,碎瓷片脱手的瞬间,在傍晚摇摇欲坠的薄阳中折射出一道光,晃在小俏儿眼中。
小俏儿心里一顿,莫名地划过一阵痛楚。那碎瓷片划出的光弧,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也许那是不好的记忆,她心里好像在本能地抗拒着。
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好像要炸开一样。她好似听见遥远的声音,像絮语,却又像什么乐器被毁坏时的嘶吟尾音。
她丢下竹筐,一只手用力按住前额。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碎瓷片静静地躺在院角,只是白白的一个点,却莫名显出些阴森的气息。
她强按捺住心里恐惧的念头,冲过去一把抓起那碎瓷片,跑到另一边与外街相连的墙下,用力将它丢了出去。
可心里那种奇怪的恐惧感并没有消失,仍旧绵针一般刺着她的心。她觉得自己脸上凉凉的,抬手一抹,才发现已经全是眼泪了。
哭什么呢?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什么自己却莫名其妙地流泪了呢?心里的恐惧渐渐转化为连绵缠绕的难过,撩拨得她眼睛愈发涩痛难忍,眼泪更是无法停止。
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要和公子分开了呢……
那眼泪好像不是自己的,一直在流,她擦也擦不干净,只能任它汹涌。她用力闭上眼睛,却也无济于事。
万般无奈,她索性转身就跑。
她要看见公子,也许见到他,便能心安了吧。
公子此时正站在后院池塘边的栈桥上,面色冷峻。
眼前的水面如若明镜,连一丝水纹都没有。他隐在袖中的右手忽然向前倾了倾,食指一勾,池塘中心便好似被投入一枚石子一般,有水珠如同被溅起一般跳跃出来,复又落回水体,荡起一波一波的水纹。
他微微皱了眉。
他依水而生,所有仙法中最擅长的也是御水之术。原本,水在他手中可化出万千形态,即便是最柔软的形态,他也能使它杀机四伏。
可是现今一切都被这濒临崩坏的身体所阻挡。这个身体显然已经不能够支撑他再使用任何稍大型的法术,且不说能引发天罚的大宗仙法,此时的他,甚至连一般的召唤雨云都做不到。
他眼下这个样子,能拿什么来保护白小俏呢?
他烦躁起来,长袖一挥,水面好似被无形的剑劈开,水花四溅,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水面映出一角渐渐趋于黑暗的天空,又快要到夜晚了。
他抬起头去看那布满阴霾的灰暗天空,阴霾的边缘后仿佛有赤红的光,那赤红的光如同他曾经无比熟悉的眼睛,一只垂下眼帘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曾经被这样一只眼睛注视过,但是他却读不懂那其中的感情。
“公子。”听见这声音,他猛地转过身去。
下一瞬,那个瘦瘦小小的身体便扑进他怀里,细瘦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好似用力到微微发抖。
他听见她轻轻的抽泣,那抽泣声仿佛天生羸弱的草茎,不堪攀折。他心里顿时溢满温柔的情愫,使得他亦伸出手,回抱她。
“公子……”她忽然又从他怀中抬起脸来,指着自己红肿的眼睛神色慌乱,好像一头迷了路的小鹿,“公子,我一直流眼泪,我怎么了……”
他抬手替她拭去眼泪,而那眼泪却即刻再次涌出。
他一怔。
她愈发地慌了:“你看你看,就这样,一直都流不止……”
他皱眉。眼泪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种他操控不得的水吧。
小俏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泪不止,心里那一股绵密如针刺的疼痛亦不休,反倒愈发地猖狂,逼得她不得安宁。
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已被他抱起。
他要做什么?
意识的下一瞬,便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种奇异的感觉中。她亦听见水声,水的触感亲切地弥漫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脚下没有坚实的土地可以踩,栈桥头在她眼里渐渐远成一道影子。
这里是哪儿?难道他带她来到水中了?
可为什么她依旧呼吸自如?她所有的依靠便是身后一直揽着她的那一双手,她紧张得紧紧抓住,不敢有半刻的松懈。
身畔有怕羞却又好奇的鱼儿一闪而过,鱼尾带起的水流轻轻拍打在她手臂上,轻柔绵细如绸缎滑过。
她渐渐看清了周遭,像是眼睛上蒙上了一层淡蓝的纱,变幻成各种奇异的色彩。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那一双墨色的眼眸在水影的粉饰下,变成深邃的蓝。他不再像平日里的他,他的五官变得凌厉而坚毅,眉端眼角却还带着几分妖冶,周身散发着不同于凡人的气息。
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这样才更像他。
水温微凉,将她眼眶里的燥热悉数抹净,他的手指覆上来,声音轻柔却又好像格外遥远:“你看,眼泪不见了。”
她愣了愣,而后笑了。他莫名想起那一晚,倾盆大雨里,独自坐在合欢树下摆弄铜钱的她,那一双眼睛便与如今一模一样,墨黑的,如同独角仙发亮的脊背。
他终于情难自已,轻轻揽过她后脑,双唇覆上。
会好的吧?一切都会好的吧?只要过去这些时日,他便可将一切逆转,什么丢失的记忆,什么无法解开的咒,全都阻挡不住他。他会带走她,带她去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他心中充溢着对她的爱恋,这无处可抒的情意转化为一波一波无法克制的欲/望,驱使着他,将怀里的她箍得更紧些。她被箍得有些不舒服,难耐地发出一声轻呼,呵出的气息萦在他眼睫下,变成无数晶莹的水泡,他轻轻一眨眼,那水泡便逃也似地向水面上飞去。
她的眼神有一瞬的呆滞,傻傻的表情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婴孩,他不由加深了亲吻,唇舌缱绻,慢慢地慢慢地,感觉到她笨拙的回应。
不够不够,这样还不够。他不满足,为什么总感觉她的腰肢柔软如水藻,即便他再如何用力紧握,却还是会有好像随时离开的不安?
不要,他不要这样。明明只要留在他身边,眼泪会不见的。她要留下,她得留下。她会是救赎他的那一道光吧?
他扶住她一直向后退缩的头颅,不许她再后退,同时加重那一直不曾放开的亲吻,而另一只手,放在她腰间,寻找着腰带上的结。
她有觉察,但是她不想管,她已经完全陷入他的包围,并不愿再离开。她的手紧贴在他胸膛,手底下他的心跳清晰而有力,那触感自她掌心一路传上来,好像连起了她的心跳,两处心跳渐渐地,渐渐地,交融在一起。
她只剩了一个念头。他们此时是如此亲密无间,衣袂相叠,青丝交缠。
多好。
从一开始,她便是臣服于他的,所以她愿意被他带走,随便什么地方。
而此时他终于寻到了那一条恼人的衣带,解开,抽/出,衣带便像水藻,招招摇摇地,向幽深的水底一路飘去。
她的衣裙散开,淡淡的粉色被水影镀上蓝绿的光,像一朵绽放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