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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俏儿一早起来,还来不及反应自己怎么会在公子房里,被子一掀,便跑去看阿楚。可是阿楚并没有醒来,倒是先前的高热都褪去了,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冻伤药也起了作用,她脸上的不少水泡都已经消了水,只是还肿着。
小俏儿打了水来,细细替她擦洗了一下,然后又替她又涂上一遍冻伤药,阿楚这次没有再闹腾,只是眉头皱的紧。
“唉,你说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捉妖有什么要紧,难道大过你自己的性命去?捉不到就回你师父身边去嘛,大不了被他笑一回,回去好好再学两年,偷了他一身本事再出来不是一样?傻姑娘。”小俏儿一边替她捋直手指擦拭手心,一边忍不住地数落。虽然知道她也许听不到,可是仍然想要说。
阿楚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明艳艳的像朵喇叭花。虽然聒噪,又脾气大,嗓门大,可是心肠那么好,陪着她回家乡,保护她,逗她开心。在她心里阿楚一直是那个绑着道童髻英姿飒爽的姑娘,背着一柄威风凛凛的长剑。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阿楚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想起两人第一次相见时,阿楚将她当做妖怪,不由分说便将黄表纸做的符咒往她脑门上贴,神气十足,对了对了,她还垂涎小芦花来着,被戳中心事却还嘴硬,嘴巴撅得老高:“嘁,谁稀罕!”
回忆里阿楚笑盈盈的脸庞如繁花灿烂,可如今的她却一直在床上昏睡……
小俏儿将她的手放回被子底下,鼻头一酸,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窗外传来庆余睡意朦胧的牢骚:“这鬼天气,下雪下出瘾了还是怎的……到现在还不肯歇一歇……”
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好像是他被人甩了个脖拐。果不其然,响声刚落便听得他抖擞精神哇哇大叫:“死华余!你打我干嘛!”
“少罗嗦,还不快去看看小俏儿房里的炭火炉!她房里有病人你忘了?”华余倒是越来越有样子。
小俏儿在房中听得清楚,赶忙将眼泪擦擦干净,起身去将炭炉子里的剩下的两三块快烧完的木炭搂了搂,又将炭灰掸到底下的铜斗里。
叩门声起,是庆余抱了木炭进来,肩头上落满雪花,耳朵冻得通红,身后大雪盈门,却还不满足似的依旧洋洋洒洒。
庆余将怀里的木炭放在地上,搓着耳朵埋怨:“这雪怎么一直下,这可是往年从来没有过的境况呢,正经算起来,瑞兴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北方来着。”
“这几年的天气一直都古怪得很,先是大旱,后来南方又涝灾,瑞兴多下这一场半场的雪与之相比,也真算不上什么蹊跷事了。”小俏儿将两块稍大的木炭拿到门旁边,用小铲敲成小块,然后才丢进炉子里。木炭块头太大的话不好烧,若是受潮,更难点着了,庆余做事情就是这么不仔细,她也懒得再数落他什么,反正有华余甩他脖拐。
炭火很快又重新旺起来,房间里暖洋洋的,庆余蹲在炭炉旁边不想走,眼巴巴地瞅着小俏儿。小俏儿手边要做的差不多也都做完了,没什么要避嫌的,也就随他自便去。
不过华余可没小俏儿这么好心,拉开嗓门在外边吼:“庆余庆余!你死到哪儿去了!前面铺子里的炭火灭了!快来添柴!”
庆余想要装作没听见,老头似的伛偻身子,堵着耳朵专心致志烤火。小俏儿忍不住笑了,对他道:“华余比你大,也能算做你哥哥,你得听他话,学着多分担些事情。”
庆余扁着嘴站起身:“好了好了,我就去!”
“前面铺子里的鱼都娇贵,你烧炭火的时候可注意点,木炭记得敲成小块,烧的才旺。”小俏儿看他毛手毛脚的,忍不住又叮嘱他。
“知道了。”
小俏儿看着他往外走,右手里拿着火钳子想要再夹两块木炭丢进炉子,一个没留神,手背碰在烧的通红的炉子盖上,“刺啦”一声,一阵钻心的疼。
小俏儿下意识丢掉火钳子,抬起手来。却见手背上燎起一层皮,隐约可见血肉,疼痛难忍。
庆余没走两步,见状立刻又折回来:“怎么了怎么了?”
小俏儿将手背捂住,摇头道:“没事,在炉子上碰了一下。”
庆余将信将疑地走了,小俏儿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身去小药匣里找烫伤药。可翻来覆去,只找到一瓶早没了药效的药膏,揭开封口,什么药味都没有,大概涂了也没什么用。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手上燎起火泡,阿娘都是给她涂麻油的,她便将剩下的木炭先收拾停当,然后去了厨房找麻油。
在暖和屋子里待久了,一出门便打了个寒颤,雪花灌进领子里,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昨天堆好的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样子,变成一个高耸的雪堆。小俏儿走过去,凭着昨天的印象,在大约是雪人脸孔的地方拂了拂,那一双深蓝的琉璃珠眼睛便重新露了出来。
小俏儿望着那双眼睛,粲然一笑。
在厨房里找到麻油涂在手上,轻轻地揉了揉,看看天色,便开始做起早饭。
清晨,苋苋离开沉睡的倚微,走出房门来,悄无声息地自缩在门口瞌睡的蜜九身前走过,一直走出了桃花醉。
后半段的店铺因为下雪的缘故几乎都歇业了,只有前半段的一些商铺还寥落地开着,整条前街都显得意兴阑珊的样子。
苋苋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前走,朴素的衣着混在匆匆的行人中很不起眼,她走到前日买蜜饯的小店铺门前,店铺没有开张,她略有些失望:“本想再买些的啊……那只馋嘴的蜜蜂有够能吃。”
略站了一站,她终于还是继续向前走去,却走过了去后面巷街的路口,反倒是向城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城门底下的雪地总是最早被破坏掉的,早起的人们虽然稀稀落落的,但拉着各种车马来来往往,地上也早已满是车辙,苋苋皱了皱眉。
她一路走到城门洞里,城门洞很深,没有多少积雪,她跺了跺脚,将毡靴上的雪抖掉,左右看了看,门洞里空无一人,她才蹲下来,一手按在地上,指尖迸射/出点点淡粉色的光芒。
“果然,她没有死。”苋苋眉间的一点菱花痣若隐若现。
忽然不远处有辆牛车驶来,她便立刻起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向回走。走至前街与后巷的路口,她略迟疑了一下,拐进后巷里去。
不知为何,那仙人设下的结界今日看起来弱了不少,可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原地,暗自思忖。
此时,庆余被华余打发出来清扫堵门的积雪,苋苋眼前一亮,冲着庆余清亮亮地叫道:“那位小兄弟。”
庆余疑惑地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正望着自己笑,挠了挠头,指着自己鼻尖:“姑娘是在叫我?”
“正是。”
庆余诚惶诚恐地笑:“姑娘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位叫做白小俏的姑娘?”苋苋怯怯地笑,绞着手指,好像很是不安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打算写个蜜九的番外,写一写这个小笨蛋是怎么遇上倚微的。
53
53、番外 蜜九 。。。
阳春三月天,蜂涌而出花间忙。
蜂巢里的大长老今日下了令的,谁采不够一整格的蜜,就不许吃晚饭。这命令端的苛刻,众蜂子均不满腹诽,一时间蜂群中窃窃嘈嘈,非议四起。
大长老阴鸷地四下扫眼,头顶两根鞭须绞在一起顺甩,“叭”的一声响,一众小蜂均吓得噤了声。
大长老十分满意自己的威严如此,挺了挺大肚子,迈着四方步回蜂巢去了。
为了晚饭,每只出来采蜜的蜂子都显得格外卖力,哦不,有一只除外。
蜜九垂头丧气地扑棱着翅膀,黑油油的脊背也看着没有一点生气。
昨天他就被大长老训斥了一番,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大大前天——唉,不必说了,每日一训,什么“不思进取”、“好吃懒做”、“最会做的事情便是拖族群的后腿”……唾沫星子淹得他睁不开眼。
其实他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了,自问勤勉敬业,但是采蜜这回事,他真的不擅长。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他。
蜜蜂是择强而崇的族群,从小他就因为体弱而不被看好,即便是生在王室巢穴里,却还是被扔在蜂巢最外围喂养。说起喂养,那怎么能算得上是喂养?他就像是族群里的乞儿,讨要着过活。所以他自小生得便比一般蜂子瘦弱,虽继承了王室蜂群的体格,却羸弱不堪风吹。
好像所有的蜜蜂都是热血而精力丰沛的,只有他被抛弃在那种情愫之外,他从小就追不上大家的步子,采蜜也慢,酿蜜也慢,常常被呼来喝去,谁不高兴了都能踢一脚。
无人教授他采蜜酿造技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偷偷学来,因为不得要领,所以常常做错。但是为了能融入族群,他只能这样磕磕绊绊地学习。
大长老早背地里威胁过多次要把他丢出族群去,可到底还是吝惜他这半份劳力,迟迟没有下决定。所以每每只是训斥得他睁不开眼,威胁也只是威胁,没有真的出手。
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境况维持不了多久,等严冬一到,存储的蜂蜜万一不足,那么为了能让自己多分一杯羹,那些蜜蜂们是一定会把他赶出去的。
蜜九叹一口气,扑棱着翅膀,努力追上前面的蜂群。蜂群里有几个是惯常爱欺负他的,此次见他追上来,便偷偷用翅膀甩出两个气流的涡旋,直直向他甩过去。
蜜九不察,差点被那涡旋打折了翅膀,在空中连栽几个跟头,惹得蜂群哄然大笑。他怒不敢言,又羞赧难抑,索性扭了头,离开蜂群,自己去找花丛。
离了那些冷嘲热讽,他倒也落得耳根清净,专心致志地四下寻找起花丛来。
反正跟着蜂群也一样,鲜花繁盛的地方他从来都捞不到,每每留给他的只有一小块背阴的山坡,几朵稀稀落落的花,即便他速度能快些,也根本不可能采够花蜜的。为了尽可能地多采蜜,他往往要飞得比其他蜂子更远,路途艰辛自不必说,有回还遇上蛙人埋伏,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不过就这样一路走过来,他倒也习惯了。反正自己就是个拖别人后腿的烂命,他也不求翻运,就这么过下去,等这八九年世事一过,他两眼一闭,总算有个交代。
只是有时候会想起最早在王室温暖的巢穴里时,他曾经那样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蜂巢里的大长老,使蜂群久盛。
到底还是幼时不懂事啊,他叹一口气,俯身飞得更低一些,已经隐隐嗅到了花粉的气味,真希望这里没有被其他蜂子占据。
屏息落在一片宽大的草叶之后,他先伸直了头上的触须,四下里探了探,并没有发觉有其他蜂子的气息,这才放心地从草叶后边晃晃悠悠地重新飞起来。
此时他才看清,眼前竟是一片他从未见过的繁茂林地,仔细观察一番,他判定这应该是夕颜山的腹地,既如此,那么便不能久留了。
夕颜山的腹地是他们这些微小的灵体不能随便进入的,一则仙家威严,二则腹地中总有那么些不友好的精怪是喜欢吞吃灵体的。虽他这么小小一只,连塞牙缝都不够,但保不齐就有什么喜欢品尝新鲜小点的精怪呢?
为了小命着想,他决定速速离去,
可这密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几乎不透天光,他又慌不择路,急急忙忙地来回转了好多圈,简直筋疲力尽了,却忽然发现一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