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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都是从哪来的?怎么寻到了这里?”段云苏问道。
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抬头见段云苏站在人群中,眼中无丝毫他猜测的那些不屑与厌恶,心中的忐忑稍稍放下,回答道:“我们都是刘家村里的农户,距离这庄子不远,昨夜听闻小姐治好了庄子管事的小儿……”
“听何人说起?”段云苏看了一眼身后的下人,这是昨夜才发生,这般快就被传了出去?
一丫环约莫十五六岁,身穿青色衣裙,听闻段云苏的话,直接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不安:“是奴婢,奴婢的父亲身患重症,大夫们都说没法子了。陈管事的儿子不也是说没治了么,奴婢见小姐这般厉害,便起了心思……”
小丫环磕了两个头,声音有些哽咽:“奴婢自知有错,可还是偷偷传了消息回家,没想到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任由小姐处罚!”
若是这般倒还说的过去,段云苏看着太阳底下的农户,心中涌起一阵心酸。当年随师父义诊时,遇见的也是一些穷苦患者。他们没钱治病,只能苦苦熬着,饱受折磨却依旧辛苦劳作着,也不过是为了能把日子过下去。所有的种种且先不计较罢,她便当做是在古代义诊,造福百姓罢?
段云苏瞥了一眼那丫环,方才回头说道:“那位老人家,和那个抱着孩子的婶子,你们且先进来。其余人先回去罢,明日我去刘家村义诊,到时候你们再过来不迟。”
那些农户楞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心中乍喜。原本他们也打算只是试试,连被打出去的准备都做好了,如今这般矜贵的小姐可是答应帮他们治病了?
被点到名的老人家和妇女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被领了进去,瞧着屋里的装饰气派,有些不知所措了。
段云苏端端坐着,示意那妇人坐下,伸手号上方才那小孩子的脉,瞧了他的舌苔和眼睛,没一会功夫便得出了结果。
小孩子只是发烧,幸好来的早,只需喝上几帖药便可痊愈。她“唰唰”地列出方子,突然想到这熙国有些药材并无齐全,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药方交与那原本随同回府的小厮,说道:“你且先去宋宅禀告一声,还有那些药材,全取过来罢。”
那些药材是段云苏画了图让人上山采回来的,她这般说外祖父应该也会明白。
“孩子只是发烧,因身子弱所以迟迟未好,婶子你且先将药给孩子吃上几剂,好生照顾着便成。”段云苏道。
那妇人急忙起身跪谢,段云苏一把拦住,转身又去看了那位老人家。
老人家年近七十,脸上尽是一辈子奔波劳碌的沧桑,身子瘦削,此刻正无力地被一男子扶着。那人面容周正,虽是庄稼汉,却也瞧出了几分气魄,段云苏不禁多看了两眼。
“原本只是染了风寒,可是把药断了?否则也不会这般。”段云苏号完脉便问道。
那男子神色羞愧,他抬头看了一眼段云苏,急忙又低下头,一股脑瞧着脚上那早就露出了脚趾的布鞋:“大夫,父亲病了我也抓了药,只是家里穷,服了几贴便没了银两。家里就我与父亲两人,我要忙活着赚些药钱……”
大夫?这称呼可是许久未听见了。段云苏看着他内疚无奈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唏嘘,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医馆见不着药费,怕也不愿抓药罢?
“那你如今药费可凑齐了?”
“不曾……”那人怕段云苏不愿给她父亲开方子,急忙苦苦哀求道:“大夫,只要您能治好我父亲,我也您当牛做马都可以!”
“你且……”段云苏的话才刚出口,便见原本安安静静呆着的赵贺辰突然蹦了起来。
“不可以!苏苏,这人不要留下来!辰儿不喜欢!”
段云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伸着纤纤玉指一把戳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自己原本就没这个打算,只不过想说先让他等一下,送他几副药罢了,这呆子一惊一乍的干嘛呢!
见段云苏不说话,赵贺辰更是急的,他一把搂住段云苏,防狼似地看着前面男子,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嘴巴更是撅的老高,奈何这般模样却无半分威胁力。
那汉子见此有些奇怪,原来这公子是个傻子?他安静坐着时自己可一点都瞧不出来呢。两人这般亲密,不知是何关系?
他苦笑一下,这有钱人家的事,自己还是不要好奇了罢,省得惹事上身。
“大夫,这……”汉子有些为难道。
“这位大哥不用多想,这药我这会送上你几副,你父亲的病也莫用忧心。辰辰心智小,还望你不要在意。”
054 小两口
刘家村里炸开了,今日居然有大夫愿意到村子里来义诊,听说还是个貌美的女大夫!刘家村世世代代皆是种田为生,日子并不富裕,有个什么病痛的可不还是自己扛着?今日居然还有大夫愿意过来!
“大夫可真的来了?”
“可不是,一早就到了,就在咱乘凉的那棵大树底下呢!”
“……这大夫瞧病真的不用诊费?”
“那是,听说连拿药都不用钱呢!这可真真是善心人呐,你家老伴的脚不是一直不利索么,都这时辰了,你还不赶紧去瞧瞧?”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原本安静的刘家村可真是热闹开了。
大槐树下,只见一男一女坐在一字摆开的木椅上,女子静静地给对面之人号着脉,那男子托着腮只顾瞧着那女子,神情好不专注。身后安置了一些药材,有两人正在捡着药。
看着前面的队伍,段云苏嘴角轻抿,这种感觉好久不曾体会到了,自来了这时空,能这般专注地干着自己擅长之事,撇开那深宅中的恩恩怨怨,这青山绿水稻花香,实在是让人心中舒坦。
“大娘,你这手怕是被虫子给蛰了,虽是肿痛,但并无大碍,且先去取药敷在患处,不日便好。”
“谢大夫!谢大夫!”大娘放下心来,脸上也有了笑,瞧着一旁的俏公子,问道:“大夫,这位公子是你的……”
这男子从头到尾眼睛都不离这姑娘,相公?也不对呢,大夫不是还未盘发么,还是一姑娘家的装扮呢。
不等段云苏回应,那赵贺辰回头朝大娘一笑,霎时间桃花绽放、万物顿失颜色:“大娘,苏苏是我娘子哦。”
段云苏的笔一顿,墨迹染开。
“原来如此。”大娘笑眯着眼,怪不得呢,敢情这是对还没成亲的小两口?
段云苏瞧着大娘笑得开怀的脸,额角黑线蔓延,这赵贺辰,从今早到现在,每当人问起这问题都是这般回答。现在好了,怕是全刘家村的人都这般认为了罢?好家伙!现在她都懒得解释了,一开始她还好生跟他说着,结果却还是一样,唉……
那大娘见段云苏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了,便甩了一个“大娘我懂”的颜色,笑着离开了,剩下段云苏一旁轻揉额头。
又一人坐了下来,却见是一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身穿褐色布衣,料子虽旧却是收拾的干净,段云苏伸手把脉,动作再自然不过。
赵贺辰却是不依了,眼睛带火死死地盯着那手,似乎要把它燃烧殆尽:“苏苏,咱只治女的好不好?”
段云苏对他的小心眼见怪不怪,淡淡回了句:“那以后辰辰生病,苏苏也不用帮辰辰治了。”
赵贺辰脸一垮,幽怨的小眼神不依不饶对上那人,揪着衣角不吭声。
看他的样子都不像有病,一个一个都要过来,真是讨厌!苏苏也是的,明明没病的样子怎么就偏偏能诊出病来呢,赵贺辰心里碎碎念着。
瞧着那眼前之人脸色有些发黄,轻微有些浮肿,段云苏问上几声,心中已有定论:“这位大哥,你的肾有些炎症,如今病情稍轻。记得要按时服药,不然情况会越发严重,那时可不好治了。”
老槐树下依旧有人三三两两地好奇张望着,前来求诊的人也不多了,有位老妇人瞧着天色渐黑,便向前说道:“好孩子,这时辰也不早了,且回去罢,莫让家里人担心了。”
段云苏报以一笑:“谢老奶奶关心,我明日再来一日罢。平日无甚毛病的,也可过来瞧瞧,且求个安心。我不日便要离开了,到时候可没这般方便。”
一日很快便过去,待第二日在来之时,老槐树下站满了人,见段云苏果真如约而至,众人纷纷向前。
“大夫,咱们家里穷,给不起诊费,这些个都是自己里种养的,还望大夫莫要嫌弃。”
不少人手中提着瓜果蔬菜,还有那一篮子的鸡蛋,甚至还有好几只被绑住脚的鸡。
段云苏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感动,这些人心地最是淳朴不过,这怕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罢?
她接过一妇女手中的篮子,瞧着那时不时扑腾一下的鸡,说道:“这些鸡还是拿回去罢,下了蛋还能给家中老小补补身子。”
“大夫,这般怎么能成,我家老伴几十年的顽疾,还是大夫有了法子。您若是不收,我这心里面过不去啊!”
那些人怎么都不肯,段云苏正推辞之时,耳边传来“哒哒”马蹄声响,却见一人骑马赶来,“吁”的一声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哪位是大夫?”那人身穿蓝衣,骑在马上俯视着众人,手执马鞭往人群中指了指,语气可一点都不客气:“赶紧随我到李家一趟。”
这人是来请大夫的?能骑得起马的,也就只有富贵人家了,大伙儿瞧着来者的眼色都变了。这般态度来求医,实在是太嚣张了罢?有钱人家又如何,有钱的就能高人一等了不成?看你一个传话的,也不过是个入了奴籍的下人罢了,说到底还比不上他们这些良民呢。
段云苏看了那人一眼,往昨日那看诊的椅子上一坐,不做声。这人请大夫还请的真是有个性,这模样,可是把她当作是他家中的下人了?
那人见没人理会他,不禁恼怒了:“谁是大夫?赶紧随我去,要请你的可是我家小姐!李家知道不?到时候给你的诊金可不会少!”
李家?老槐树下的人悄悄禁了声。有大夫愿意给他们治病,他们自是欢喜,可是……这城里的李家可是大户,这大夫怕也要给上几分薄面罢?听说李家的少爷还是当官的呢,怪不得这人这般嚣张了。
“李家?不认识呢苏苏。”赵贺辰睁大着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样子憨憨的可爱之极。
段云苏理理他的垂发,轻轻笑着,满眼温柔:“苏苏也不知道呢,苏苏只认识京城里的大户人家。”
两人的对话在这安静是人群中可谓是突出,再一看,这两人衣饰虽是简单,但长得可谓是上佳,在这一群农户之中尤显突出。小小村子怎会有这般人物,那骑马的小厮高傲地一抬头:“你们两人可知那大夫是谁?赶紧给我指出来。”
段云苏斜睨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就你这态度,还想请的了大夫?”
“怎么就请不了了?”那小厮哼声道:“李家多少诊金都付得起!”
“那可不好意思了,本姑娘对诊金没有一丁点的兴趣!好走不送!”段云苏牵着赵贺辰施施然地坐下,村民见此皆是哈哈一笑。以为你李家有钱就了不起了?看见没,咱们的大夫不稀罕!
赵贺辰呵呵地咧嘴笑了:“苏苏,那人好傻哦。”段云苏好笑地戳戳他饱满的额头,就你这模样,还知道别人傻了?
听了此话,原本还稀里糊涂的小厮,见段云苏就这般帮别人把起了脉,终于明白了过来。敢情大家都把他当猴来耍呢!不去?且让我回去禀告一声,到时但愿你可别后悔怜!
“你且等着!”说那小厮沉着脸骑马转身而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