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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宁没在说什么,此刻,即便他说肯用半壁江山来换她,她也不会相信。
她说她累了,君宁对这两个字莫名恐慌,因为那一天她说累,之后就没再醒来,他怕极了那种眼睁睁看着她逝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惠儿想让本王去哪儿?这是本王的宫殿,你是本王的妻子。”他说完,抱着阿芙躺在床榻之上,孩子躺在两人之间,睡的十分沉稳。
惠儿的手掌覆盖在孩子身上,轻阖着眼帘,但君宁知道,她并没有睡。她自从醒来之后,性子变得极淡漠,对一切都是漠不关心的,无论对于连玉墨,还是林侧妃,她都不曾过问过半句。
惠儿,很快就结束了,都结束了。君宁将沈惠轻拥在怀,心中默念道。
……
在忐忑之中,飞澜终于等到了启程的那一日,她被宫中的侍从带入中殿之内,君宁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一身杏黄蟒袍,头戴八宝紫金冠,神情也格外的凝重。
“可以启程了吗?”飞澜淡声询问。
君宁一笑,伸手指了下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终于可以回到他身边了,很开心是吗?”
“是。”飞澜毫不避讳的回道。
君宁又是一笑,笑靥竟没什么温度,“愿意和本王打个赌吗?”
“不愿意。”飞澜回答的同样干脆。她很快就要回到君洌寒身边了,她没有必要再和君宁打赌,何况,他唇边冰冷的笑总让她觉得不怀好意。
“连玉墨,你觉得你有的选择吗?”君宁冷然的笑,“本王答应君洌寒将你归还,但也可以随时后悔。”
“殿下不会的,除非你不想要沈浪的命。”飞澜不温不火的笑。
“沈浪的命值钱,还是你的命更值钱?难道还要本王提醒你吗?本王可以当沈浪已经战死沙场,可君洌寒能当做你已经死了吗?”
“君洌寒,难道你要置你妹妹的幸福与不顾吗?她已经知道了沈浪还活着,你刚刚给了她希望,就要让她绝望吗?”飞澜厉色道。
君宁哼笑着端起桌案上的茶,“胧月的事便不劳你费心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本王的赌约,现在可否敢兴趣?”
“赌什么?”飞澜咬牙问道。
“赌你和君洌寒爱的究竟有多深,若本王记得不错,你和他相识的时日并不多。”
飞澜手握成拳,她现在着实没心情陪着君宁玩儿。“用十五座城池换一个女人,难道还不够爱吗?君宁,你究竟懂不懂什么是爱,爱上一个人,往往只需要一瞬间,若不爱一个人,就算耗尽一生,同样不爱。”
“你既然如此笃定,又何必怕与本王赌上一回呢。”
飞澜隐忍着怒气,看来她若不赌,君宁是绝不会轻易将她送回圣朝的,反正也没有选择,所幸听他一说。“如何赌法?”
君宁单手托腮,不温不火,似乎在等着什么。飞澜正是狐疑之际,只见胧月推门而入,面带急切。“大哥,我们可以启程了吗?”
君宁点头含笑,“当然可以,不过启程之前,本王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胧月一脸错愕。
但飞澜心中却了然了几分,原来君宁在等胧月,只是,她究竟有什么阴谋呢?
“来人,给她们上妆吧。”君宁微一摆手,对两旁侍从吩咐道。
飞澜与胧月一同被搀扶到软榻之上,年老的嬷嬷开始动手,分别在她们的脸上贴上了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待两人再次站在铜镜前时,彼此都不由得震惊了,原来,飞澜被易容成了胧月,而胧月的脸上是一张属于飞澜的面孔。
胧月不可置信的抚摸着脸颊,“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让我这个样子去圣朝吗?沈浪看到认不得我了怎么办?”
“你住口,若还想随本王去圣朝见沈浪,就给本王老实些。”君宁厉声一吼,胧月顿时消了音。
“这就是赌局吗?”飞澜眉心微锁。
“玉墨,你很聪明。不过,本王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内,你不许开口说话,更不能暗示君洌寒你的身份,一但违规,你就输了。如果他这样都能认出你,本王就会彻底放手。”君宁婉婉道来。
飞澜与胧月的身形相差无几,只要她们两人都不开口,绝对难以分辨,若君洌寒如此还得认出飞澜,他输的心服口服,那么,就证明这个女人真的不属于她,但君洌寒若没有认出,他便会放手一搏,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带她们去车上吧,本王随后就来。”
飞澜与胧月出去后,沈惠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手中一碗温热的清茶递到君宁面前,“太子殿下喝杯茶吧,惠儿亲手泡的朝露清茶,虽然及不上姑姑的茶有意境,却是一片心意。”
“怎么又说如此客套的话呢?惠儿,你是不是又在责怪本王?”君宁握着茶杯,连同着握紧了她冰凉的手背。
“没有,惠儿也不敢。”她温温的一笑。
他们自幼相识,君宁在想什么,又如何能逃过沈惠的眼睛呢,他有些无奈的苦笑,紧牵住她的手,“惠儿,本王的确有些不甘心。”
“你不必解释,我懂。”沈惠点了点头。“只是,胧月只怕不懂。”
君宁温笑,手臂用力,便将她拥入了怀中,“惠儿,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懂本王,即便胧月是本王的亲妹妹,她还是不懂本王的心意。她曾对君洌寒动过心,本王不过是想让她顶着玉墨的容貌,被那个男人好好的宠过,疼爱过,如此她此生便不会再有遗憾了。”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沈惠温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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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相见不相识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沈惠温笑着说道。
“可是,本王不是一个好丈夫。”他轻叹着,指尖随意穿透她柔软的发丝,“可是,本王会努力的。”
“惠儿相信。”她反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胸膛中。
“阿芙呢?”君宁又问。
“我刚刚将她哄睡。轺”
君宁轻轻的放开她,牵着她的小手向内室而去,“本王去将她唤醒,这丫头真是没长心,她爹要远行,也不来送送。”
对于他孩子气的话,沈惠十分无奈的摇头失笑。
君宁将小肉团从床榻上抱起,动作温柔的轻晃着,“阿芙,爹爹要离开一段日子,你要乖乖听你娘亲的话,知不知道?暗”
小东西自然听不懂他的话,她刚刚吃饱喝足,真睡的香甜却突然被自家老子弄醒,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顿时张开小嘴巴嗷嗷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爹爹还没走呢就开始不听话了。”君宁抱着小肉团,有些手足无措。
沈惠唇角的笑靥越发无奈,她从君宁怀中将孩子接过来,小肉团舒服的趴在母亲柔软的胸口,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看看我们阿芙是舍不得爹爹离开呢,哭的这么可怜。”沈惠有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抹掉孩子脸颊上的泪。
“阿芙真乖,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爹爹可舍不得和阿芙分开太久。”君洌寒低头在孩子的小脸上吻了又吻,当真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他转而又在沈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温声道,“惠儿,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我很快就回。”
“嗯。”沈惠点头,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车行月余,终于进入了圣朝帝都界内,马车摇摇晃晃,车内飞澜与胧月二人相对无言。越接近帝都,胧月唉声叹气的次数越多,而飞澜自然明白她在担忧什么。
“玉墨,我,我有些怕,他,他不会把我当成你,而对我有什么越矩之行吧。”胧月颤声开口道。
飞澜淡淡的牵动唇角,“你曾经不是很喜欢他吗?若真有个什么,他必然会纳你为妃的。”
“玉墨!”胧月惊呼一声,“你明知道我已经嫁给了沈浪,一个女子怎么能嫁两个丈夫呢。”
飞澜漂亮的眉心紧蹙着,此刻,这也同样是她担忧的事,他们分离的太久太久,君洌寒对她的渴望不言而喻,他怎么可能仅仅发乎情止乎礼呢。
“我不敢保证什么,若他真想对你做些什么,你就一直哭,也许他会心软的。若还是没用,那也只能实话实说。”飞澜轻叹着说道。
“可是,大哥会骂死我的。”胧月嘀咕道。
飞澜随意的耸肩,“那你觉得是守住清白重要,还是不被你大哥骂更重要?”
胧月抿了抿唇,她心中自然已有了答案。
马车在宣武门前缓缓停住,飞澜没想到君洌寒会亲自出宫来接,她和胧月刚刚被侍女搀扶着走下马车,一道明黄便快速的掠过,他与她擦肩而过,他结实的手臂将胧月紧紧的环抱住。
“澜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他深情而忧伤的在她耳侧呢喃,多日不见,君洌寒的俊颜憔悴不堪,他抱着胧月,就好像抱住了他的整个世界一样。
一旁,飞澜苦涩一笑,是啊,此刻在他的眼中,胧月才是飞澜,而飞澜是胧月。
“即便是要秀恩爱也不急于这一刻吧,还请圣朝天子放开连小姐。”君宁从高大的白色骏马上翻身而下,大步来到三人身旁,他唇角含着一丝邪魅的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飞澜。
君洌寒缓缓放开怀中的女子,而胧月如受惊的小兽般,踉跄的退后两步,低敛的眸光左右闪躲着。
君洌寒却三两步走上来,再次牵住她的小手,丝毫不肯放开,“你回来就好,朕不会再放开你,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再分开。”
无论他说什么,胧月都紧低着头,而飞澜将一切看在眼中,唇角一抹苦笑,眼前逐渐的模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肯给她。对于君洌寒的钟情,她真不知道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们回宫吧,你离开之后,广阳殿一直有人打扫着,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君洌寒对胧月温柔一笑,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褐风的背上,然而,原本温顺的褐风却突然惊了,前踢扬起,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胧月尚未坐稳,就被褐风甩了下来,身体径直飞了出去,好在君洌寒手疾眼快,施展轻功追逐过去,将胧月稳稳的接在怀中。“你没事吧?”他褐眸之中尽是担忧之色。
胧月不停的摇头,挣扎着脱离他怀抱。
君洌寒有些恼火,对身旁御林军道,“将这畜生给本王拖下去,鞭打二十,让它好好长长记性。”
飞澜将一切看在眼中,泪在眸中不停的打转,连褐风都认得出那不是她,可是,她深爱着的男人却认不出。褐风!她在心中低唤,脚步下意识的向前,想要阻止褐风被鞭打,然而,君宁却突然伸出手臂挡在她身前,冰冷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飞澜没有再上前,所以,她眼睁睁看着御林军粗鲁的牵着缰绳,将褐风拖了下去。然后,是君洌寒将胧月抱上了另一匹骏马,两人共乘一骑,扬长而去。
“伤心了?”一旁,君宁冷嘲热讽道。
飞澜冷眼扫过他,“不过刚刚开始而已,我一定不会输得。太子殿下该担心的是胧月公主,她似乎很不开心呢,殿下一片好意要圆了她的梦,可惜,她并不领情。”
她说罢,从一旁侍从手中牵过骏马,翻身利落的上马,啪的一声甩响马鞭,策马而去,一系列动作干脆而潇洒。
君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离去的身影,剑眉紧蹙起,若有所思。
而另一面,君洌寒一路将胧月抱入乾清宫中,宽大的龙床之上,他轻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