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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子转了转,岳媒婆又开始推测起这位神秘的柳府十小姐来,是不是貌若天仙,这才让世子爷如此惦记?明日若是有机会,可得好好的瞄上一眼才不枉此行。
岳媒婆姗姗进了玉瑞堂,见了柳老夫人,行了个礼儿,堆上一脸的笑:“老夫人,今日早上起来,贵府的喜鹊有没有叫?”
柳老夫人笑着回答道:“我也在奇怪呢,今日一早,就听那喜鹊叫你不停,感情真是有喜事呢,莫怪那鸟儿名字叫喜鹊,真是有灵性,准准儿的给人报喜!”转头吩咐曼珠:“赶紧给岳媒婆看座,沏茶!”
岳媒婆坐了下来,那管事妈妈把那个礼品篮子放到她脚旁,向柳老夫人行了个礼儿便退了出去,才出门便远远的见着柳大夫人、柳二夫人与柳三夫人朝玉瑞堂这边赶了过来,心里一阵感叹,这三位夫人的耳朵可伸得真远,才这一会功夫的事情,两个人就知道玉瑞堂这边来媒婆说亲了!
回头看了看玉瑞堂里边,因为外边光线明亮,从外边往里边看,岳媒婆的眉眼已经看不清了,只见到她鬓边别着一朵大红的绒花,在这暗色里挺扎眼,笑着啐了一句:“爱俏的老货!”咧嘴笑了笑便转身走去了前院。
刚刚出了内院的门,却见英亲王府家的世子爷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管事妈妈心里一愣,难道岳媒婆今日又是给这世子爷来说亲?柳府适龄的小姐只有六小姐和十小姐,可六小姐不是一件被英亲王府聘了去?英亲王府如何两兄弟娶两姐妹?
摇了摇头,心里想,或者这世子爷是来找老夫人有事情的罢,怎么想都不至于英亲王府还会来和柳府结亲,上一回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弄得大房好长时间都没面子,现儿五小姐总算是嫁了出去。离这位世子爷拒婚也才半年的光景,难道英亲王府又来上门提亲?管事妈妈心里嘿嘿了一阵,只觉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离奇。
乔景铉大步走进玉瑞堂,看着那大堂里坐着柳老夫人和三位夫人,倒是正主儿,自己的准岳母杜若兰没有看见。岳媒婆见着乔景铉走了进来,心里猛的一惊,上回这位世子爷追着来拒婚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莫非英亲王夫人又弄错了?这位世子爷心里记挂的根本不是这位十小姐,而是其余的小姐?柳太傅府究竟有多少位适婚的小姐?
现在看着英亲王府这位世子爷又跟着来了柳府,岳媒婆直犯嘀咕,心里想着,世子爷,你到底是看上柳家哪位小姐了,麻烦你也说个准信,不要拿我岳媒婆开心,跑来跑去的也挺麻烦!
柳大夫人和柳三夫人见乔景铉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心里却是有些欢喜,昨日被柳老夫人骂了一通,心中还有些愤愤不平,很是盼望着乔景铉又故技重施的来闹上一场,让她们心里也痛快下。
柳老夫人盯着乔景铉看了又看,心里也在琢磨着他的来意。按道理他不是来搅局的,昨日可是他亲口说要遣人来向媚丫头提亲,可他今日来柳府又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该避下嫌吗?就这么一马平川的杀了进来!
“老太君,我母亲有些疏忽,纳礼那篮子拎错了,景炫特意追着来给纳礼添头的。”转身看了看岳媒婆脚下的篮子,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还好,没有错过这道礼儿。”说罢伸出手把篮子上那层红布掀开,从袖袋里摸出两样东西放了进去。
岳媒婆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旋即又好奇起来,怎么找机会看看这位柳府十小姐呢?看乔世子这般紧张,追着来在纳礼篮子里添值钱物事,看起来这位小姐实在不错,否则乔世子又如何会这般重视!
柳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心知乔景铉是怕梁府的礼物送得不够丰厚,柳府会看了不喜,于是笑着对他说:“乔世子,这纳采礼也只是个名头儿,我们柳府倒不讲究这礼物的价值,只要你以后能好生对待媚丫头那也就是了。你且放心便是。”
乔景铉向柳老夫人一拱手道:“如此,景炫谢过老太君宽厚。”
岳媒婆喜气洋洋的把那篮子送到柳老夫人面前道:“若是老太君同意英亲王府的提亲,就请接下这篮子礼物罢!”
柳老夫人眉开眼笑的点点头,叫曼珠接了过来道:“乔世子,我许了。”
乔景铉满面春风道:“多谢老夫人成全。”
看着乔景铉那诚挚的眼睛和欢喜的笑容,柳老夫人一阵开心,这乔世子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少年公子,得此良人,自己的媚丫头也算不委屈了。叫瑞珠把那篮子摆到玉瑞堂的桌子上边,掀开那红布,让大家围观纳采之礼。
那篮子上边有一对水晶雕成的冰雁,交颈缠绵。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乍生变故
阳光照了进来,落在那水晶双雁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芒,晶莹剔透,点点落在玉瑞堂的屋顶上,就如万点寒星一般。
在大陈的习俗中,纳采时必须要有雁,因为在大陈人心目中,雁为候鸟,顺阴阳往来,象征男婚女嫁顺乎阴阳。乔景铉早就在珠玑坊定制了这对水晶双雁,昨日与明媚说了一阵子话回去以后,忽然想起这冰雁的事情来,他派香笔去询问英王妃,是否将纳采礼准备好了,要不要将冰雁送过去,谁知道香笔回来回话说,夫人已经把那纳采礼交给岳媒婆带回去了。
心里一阵气闷,想着这纳采礼上若是少了这雁,便显得不那么正规了。看着自己母亲那副不赞成的样子,他担心母亲根本没有叮嘱岳媒婆去买一对活雁带去柳府,所以打定了主意,今日一早就赶到柳府来看看。
进了玉瑞堂看着岳媒婆脚下有倒是有一只篮子,可却没见一对活雁的影子,心里清楚,就把那对冰雁拿了出来放在纳采礼的篮子最上边,放好之后还心里庆幸,幸亏自己来得及时,否则柳府说不定还会埋怨英亲王府不诚心,纳采礼里边连一对雁都没有。
看了看那对水晶双雁,躺在那些礼品上静静的折射出各色的光芒,柳老夫人不由得明白了乔景铉为何这般亟不可待的跑到柳府来,原来竟是这样,不由得为明媚一阵担心,看起来英王妃并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可转头看了看站在那边,一副庆幸模样的乔景铉,心里又暗自点头,虽说婆媳关系是很重要的,但是有了夫君喜爱的女子,只要自己稍微聪明些,那紧张的婆媳关系自会迎刃而解,更何况是自己这冰雪聪明的媚丫头!
同柳老夫人一样,柳家三位夫人自然也知道那对冰雁的来历,也就明白了为何乔景铉会这般烟烧火燎般的跑来柳府的原因。柳二夫人柳三夫人倒只是心生羡慕,感叹自己的女儿怎么就无缘见着这样一个如意郎君,而柳大夫人却是怒火中烧,一想到自己可怜的艳儿,心里一阵发颤,不时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真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就抓住那对水晶双雁摔到地上去。
这时就听玉瑞堂门口一阵响声,众人抬头一看,就见杜若兰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身后还跟着两个,慢慢悠悠的跨了进来。
“老四媳妇,你这是何苦,我不是说过不要你来玉瑞堂请安了吗?你本来身子便弱,又怀着双身子,何必过来呢!”柳老夫人赶紧吩咐着曼珠给杜若兰搬了张软垫的椅子,然后关切的注视着她坐稳了身子,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老四媳妇,你以后就给我在青莲院好生呆着,不要到处乱跑。”
杜若兰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道:“媚儿的大事,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来看看。”
柳老夫人点点头道:“方才已经行过纳采礼了,那礼物就在桌子上边,英亲王府委实客气,竟然用了一对水晶雕琢的冰雁来求娶呢!曼珠,你把那篮子拿过来给四夫人看看!”
曼珠应了一声,便走到那桌子旁边,拿了篮子往杜若兰这边走来,就在她经过柳大夫人这边时,柳大夫人朝月妈妈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暗暗用劲推了一把站在自己身边那个柳二夫人的贴身丫鬟,那丫鬟吃了个惊吓又没站稳身子,直直往曼珠撞了过去。
曼珠本是托着篮子一心朝杜若兰那边走,被她如此一撞,篮子脱手飞了出去,自己人也和那丫鬟一道摔在一起。眼见着那篮子直直儿往杜若兰那边飞了过去,整个玉瑞堂的人似乎都傻了一般,只有乔景铉及时反应了过来,飞身飘了过来,两手一抄,那篮子便稳稳当当的托在了手里,里边的礼物也没有掉出来。
柳老夫人这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对曼珠怒喝道:“曼珠,你素来是个心细的,为何今日如此粗心?若是这篮子砸到四夫人肚子上,你可还想有活路?”
曼珠用劲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丫鬟,跪倒在地直磕头:“老夫人,奴婢方才是被慧芳撞倒在地上的,奴婢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拿四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爷开玩笑啊,请老夫人明察!”
那慧芳懵懵懂懂的坐了起来,听到曼珠攀扯到她身上,心里也是一阵发慌:“老夫人请明鉴,奴婢方才是被人推了一把,这才跌倒的,奴婢与四夫人无冤无仇,何必要去陷害她!老夫人您素来火眼金睛,自然不会偏听偏信,求您调查个清楚!”
“那你可知是谁推了你一把?”柳老夫人盯住慧芳,心里也在想这丫鬟若是众目睽睽下,自己摔倒去害老四媳妇,未免太傻了些,这绝不是二房下的手。
“回老夫人话,奴婢也不知道是谁,方才忙着在看那个篮子,却没注意到身边站了什么人,更不知道是谁推了我。”说到这里,慧芳害怕得嘤嘤哭了起来:“老夫人,在您眼皮子下去害四夫人,奴婢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再说了,奴婢和四夫人又无冤仇,怎么会去谋算四夫人!”
柳老夫人脸色铁青,哼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好大的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耍起花招来了!金花妈妈,喊几个人来,把这块儿站着的丫鬟婆子们都给我捆起来!”
杜若兰见这局面,知道查来查去会是一桩无头公案,因为方才这人来人往的,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慧芳身边站了些什么人,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板子打下去,也怕会冤枉了好人,让无辜的丫鬟婆子们寒心。只恨自己大意,没有盯紧点大嫂那边,要不是自己也能指证了。
想到这里,杜若兰开口道:“母亲,既然乔世子已经伸手把这篮子接住,儿媳也没被砸到,看在今日是媚儿的好日子的份上,就请母亲放过这些丫鬟婆子罢。”
柳老夫人听着这话,知道老四媳妇是在帮自己解围,若真抓着那些丫鬟婆子一顿板子打下去,少不得会有人怨言连天的,自己虽然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手段狠辣,可却还是不想让那些无辜的遭殃,叹了口气道:“老四媳妇,你也太仁慈了些。”
“母亲,媳妇也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们积点福,就请饶过这堂上的丫鬟婆子们罢!”杜若兰柔声说,接过崔西送上来的帕子擦擦汗,匀了口气儿继续说:“若是真有人竟然如此恶毒想要谋害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儿,我势必不能放过她。她若是还有些神智在,就该放手,若再是这样下去,就是我不惩治她,老天爷也会看不过意,帮我来惩治她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只想着自己肆意妄为,也该想着有天谴这一说法,做恶事做多了,老天爷迟早会给报应!”
杜若兰说到后边,声音凌厉,眼睛直射对面柳大夫人,看得她一阵心虚,听着杜若兰的那般诅咒,更是觉得脖子后边凉风嗖嗖的,一阵心惊肉跳。
四弟妹这是在用神明压着自己呢!一想到这些年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