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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婆媳第二日一大早就起来打扮了,带着玉润、玉溪、敏葭、敏茹进宫,几个小的都留在家里,玉沁也有五年没见姐姐,听小太监跑回来报信,玉沁带着宫人迎出来,拉着玉潭的手哭了又笑。
方夫人郑氏见过皇后、杜怀素也过来见礼。
皇帝守孝不能大摆筵席,摆了茶点心,又有各色水果,凤仪宫这边热闹起来。
皇帝散了早朝,推开那些公务召见方子意、方子颀兄弟,周蕴含笑招呼着,“姐夫你都晒黑了,二哥风采依旧。”
方子意兄弟要跪下来磕头,周蕴一把拉住了,“赶明儿到朝堂上磕去。”
周蕴穿着宽大的玄色大提花道袍,领口袖边镶嵌了明黄,头上戴着黄金冠,脚下是宽口软缎子布底鞋,满面春风的笑着,方茞悄悄的看一眼,心里有点失望,他还以为皇帝有多威风呢,原来皇帝除了长得好看,半点威风也没有。
他爹真没有眼光,把皇帝夸成了一朵花,皇帝哪里比得上二叔的俊朗非凡,方茞又悄悄的看看皇帝,在心里比较着,二叔有男儿的气概,皇帝娘娘腔。
周蕴不会读心术,见方茞偷偷的看他,过来给他磕头,周蕴含笑让他起来,伸手摸着他的头笑了,“小狸奴都这么大了。”
皇帝的手白皙如玉,扳指闪着幽幽的蓝光,这双手拿绣花针还差不多。
方子颀又含笑问太子好,方子意一点也没客气,把小青钰抱起来,青钰是太子,问声好就是有礼貌了,青钰笑着摸方子意的胡子,“姨夫你长胡子了。”
青钰好奇的看着方子颀,“方二伯你也长胡子。”
太子童言稚语,方子颀听了一笑,“我们长胡子很奇怪吗?”
青钰迷惑的笑着,“宫里的人都不长胡子。”
方子意听了小太子说话觉得好笑,“宫里的太监哪里会长胡子了。”
青钰似懂非懂,“我父皇也不长胡子,父皇不是太监。”
周蕴照着青钰的屁股拍一下,方子颀呵呵笑了,“陛下该留须了。”
周蕴真不想留胡子,他不留胡子,连那些大臣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了,宫里的消息传得缓慢,传出去也走了样,皇帝不近女色,莫非有难言之隐,就有进献丹方的人了,皇帝一发怒撵了出去。心里懵懂的那些人也明白了,都为皇帝忧心。
怪不得皇帝把小太子带在身边呢,周蕴除了在肚子里骂娘,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蕴看着方子颀笑道,“朕不想留须。”
青钰好奇的看看方茞,方茞一点也不想和太子玩耍,在心里撇撇嘴。站在方子意身边一动也不动。小青钰觉得方茞这孩子好生没趣儿,就跟那些小太监似的,他也不愿意不找方茞玩了。小手拿个九连环摆弄着。
周蕴深知言多语失,这几年越发的深沉内敛,再不是小时候那幅轻狂模样,这回谈笑风生起来。青钰好奇的看着父皇,手里的环也忘了解。
方子意在陕西任上又待了两年。说着陕西那边的风土民情,又说山里的野果,当地人都叫毛梨子,周蕴笑道。“姐夫有了美味也不想着兄弟?”
方子意笑道,“不过是山里的野果子罢了,也算一方特产了。山民摘了换点油盐,我原说送你一筐。潭儿还不许,她还说你什么没吃过呢,野果子未必合你心意,我觉得味道好,昨儿二弟尝了也说好吃,岳父临走还带了一筐。”
方子颀顾盼左右,好悬被大哥蠢哭了。
周蕴叹口气,“二姐姐生了气了,我处处为她想着,她一点也不肯体谅我。”
“潭儿她还惦记妹子呢,她哪敢生气了。”方子意连忙补救。
周蕴看着方子颀笑道,“瞧我姐夫说的这话,二姐姐惦记着妹妹,她就不惦记着我这个弟弟了?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叫了那些年的二姐姐,有一两件事不合她的意,她就和我别扭起来了,连个野果子也不肯送我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原来不信,二姐姐这样,我倒有些相信了。”
方子颀笑道,“陛下何必这样说?我嫂子哪敢不尊敬陛下?”
“把你们家野果子献上来,我就不与二姐姐计较了。”
周蕴一推方子意,“快回去拿一筐来,朕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
方子意笑道,“赶明儿我就让人送进来。”
“姐夫赶紧回去取了吧,别让朕等急了。”又看着青钰笑道,“你还不招呼小狸奴?”
青钰看看方茞,“那你和孤过来吧。”
方茞不情愿,眼睁睁看他爹走了,只好嘟着嘴跟在太子后面,回头看一眼二叔,二叔似笑非笑的摇着手里的羽扇,方茞和太子进了东次间,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屋子的玩具,很多都是没见过的,他看上了攻城的云梯,舍不得移开眼光。
也不过一会功夫,两个小孩子说起话来。
周蕴和方子颀压低了声音密谈。
“案子还得着落在二哥手里,原来以为是赵家,我心里始终疑虑。”
方子颀翻看着这些资料,“这人隐藏在朝堂,收买工匠,安插太监,赵家全盛的时候也没这个能量,一般的大臣做不到这点。”
要知道工匠都是身家清白的,祖上几辈子都清楚,这人连工匠都能收买,私自做了隔断暗窗,这是要杀头的,偷听的太监也有两下武功,长期潜伏着,不知道听了多少,也许就是二十年前的神秘势力?
九江府的密帐,方家遭遇的阴谋,还有牛尾胡同的密道……
“二哥你也知道,张顺是雷大总管的人,雷大总管让张顺上报我的消息,我故意留了些把柄,侯府的公子买凶杀了亲姨娘,幕后的人若是找人做事,还有比我更好拿捏的人选?他们对我还有兴趣,我的消息三天就得上报,也不知道为什么,雷大总管始终没找我。”
周蕴笑道,“莫非他们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方子颀目光微闪,“陛下有些猜测?”
“最开始知道我身份的,我父皇身边的贺公公,乐善郡王,黄老先生,还有陆大人,黄老先生不是一般人,他是九江王府的太医,知道很多隐秘,我的消息就是他报上去的,贺公公跟随父皇多年,乐善郡王得了我父皇的意。”
周蕴淡淡的笑道,“二哥查查乐善郡王。”Y
☆、第三百零五章 “有毒”
湖心小岛美不胜收,坐了小船过去,远远的看到小岛上一片火红,蔚蓝的天空下湖水是那样湛蓝,方子颀站在船头欣赏湖光山色,长身玉立,空荡荡的衣袖临风飘飘,周蕴背着手站在他旁边,也看着这浩淼的湖波。
小船靠了岸,周蕴看着方子颀笑道,“此处景色如何?”
方子颀淡淡一笑,“不过是些民脂民膏罢了。”
周蕴冲他瞪眼,“二哥惯会煞风景,你们家不也有个静月湖?”
笑意晕染上了眉梢,方子颀含笑看着周蕴,“我们家那个也是些民脂民膏,连我们家的宅子还是开国初年朝廷赏赐的,万岁爷忘了不成?”
周蕴指着紫宸宫笑了,“二哥和我查看一番吧。”
紫宸宫布满灰尘,清凉殿里连那天桌上的瓜果都在,枯萎腐烂了,有些小蒙虫在飞,方子颀看了一圈,又看着银冰鉴,还打开看看结构,周蕴笑道,“这东西也是民脂民膏,先不说夏天耗用的那些冰,这柜子也用了不少银子,还有那些缕空的工艺。”
方子颀正色道,“万岁不该如此安逸享乐,赏赐了微臣如何?”
周蕴顾左右而言他,“露明的是旁边的屋子。”
方子颀淡淡一笑,满眼的写意风流,跟随周蕴过来,也是一室的灰尘,还有乱七八糟的脚印,房梁上也有攀援的痕迹,侍卫就是从这里上去搜查的,方子颀拿起飞爪往上一抛,借着力纵身一跃到了房梁,周蕴一声喝彩,“二哥好身手。”
说话间周蕴也上去了。顶梁上漆黑,但见些檩子相互压着,方子颀往东北角移动,少了一只手,狭小的空间有些不方便,周蕴打着灯笼,艰难的爬到了边缘。方子颀摸索起来。终于找到了伪隔断,往里一拉,就像开了一扇窗。外面的阳光照进来,伪隔断空隙很小,从外面才看不出来,方子颀探出头去看了看。墙壁不起眼的地方有落脚之处。
周蕴伸手拉住他,“二哥下去不便。你不要下了。”
方子颀笑了,拿飞爪固定住,顺着绳索下来,周蕴也跟着下来。
“陛下好功夫。这些年也没搁下来。”
“二哥没了一只手,还有这般功夫,周蕴只有拜服的份了。”
方子颀脸上涌起一阵潮红。剧烈的咳嗽起来,周蕴想起来他当年肺部受伤。吸了些灰尘受不住了,轻抚着他的后背,“二哥坐下来歇息一会?”
方子颀调匀了气息,“成了半个废人了。”
沿着路径寻到小太监的住处,都是二十几人一铺大炕,少了一个人,和他同住人的会发现不了?周蕴命人关押,还没提审,这些小太监关了一个来月,每天吃了就睡,精神早就崩溃了,有人来问话,知道什么巴不得都说了。
方子颀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死的太监叫小四,影子一样活着,管着打扫的差事,划船的几个小太监嫌疑最大,岛上的消息想要送出去,离了船怎么传递消息,这几人神态不像作伪,都一脸的冤枉,周蕴也不在意,潜伏了那么久的探子,哪可能轻易留下痕迹。
这些事交给方子颀烦心去,周蕴换了衣服,拉着方子颀到看鹤楼观景。
阳光下的小岛美轮美奂,紫宸宫琉璃瓦重檐的屋顶,掩映在花树之间,有飞鸟在天空轻盈的掠过,湖边许多枫树,叶子半红半绿的,方子颀点头赞叹。
周蕴从石桌里取出来一样东西,两个连在一起的圆筒,方子颀见多识广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周蕴放到他眼前,“二哥你往远处看。”
远处的景物瞬间就被拉近了,能清晰的看到湖水那边的侍卫,淡定的方子颀难得激动了,伸手接过来往远处眺望,又拿到眼前摆弄,“此物大有妙处,万岁这是什么?”
“太府寺一个叫冯天意的小子做的,他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周蕴淡淡笑道,“二哥若喜欢,就送给二哥了。”
方子颀不由喜出望外,“臣谢万岁赏赐,此物如此奇妙,臣孤陋寡闻了。”
周蕴看着他笑道,“叫千里眼也没什么意思,朕想不出好的,二哥给个名字吧,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圆筒里面放了两块打磨的水晶,上好的水晶难得,也不是稀有的物件,这个东西值不了几两银子。”
方子颀又往远处眺望,“若军旅之中有了此物,岂非事半功倍?”
方子颀早年读书也是旁学杂收,“臣想见见冯天意。”
周蕴连连摆手,“这人你可见不得,满嘴的疯话,朕都被他气得够呛,看他还有些微的可取之处,容他活着罢了。”
方子颀激起了兴致,一心想要见见那个持才傲物的冯天意。
周蕴眉眼一弯,不动声色的笑了,方子颀酷爱读书,周脾算经之类的杂书多有涉猎,二哥也许能发现冯天意的价值,有些事靠他一人之力推动不了。
周蕴说起这个案子,方子颀收敛心神,一处处的推敲着,乐善郡王管着宗室、僧道,宗正寺也监管工程,工匠这块他能伸进手去,他最早知道周蕴的身份,因为这些怀疑他,周蕴也觉得理由太牵强了。
血缘疏远的闲散王爷,帝位无论如何也传不到他身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