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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个胡海此刻却是镇定自若地道:“怕什么,跑了也就跑了,只要没人有证据说我们引狼入室,那姓沈的能拿我们怎么办?再者说,这一次海盗袭港,正好也可以推到姓沈的身上,就说他这钦差刚到泉州,便惹得这里天怒人怨,许多船商不忿,纠集海盗袭城,至于那些教唆海盗的海商随便捏造几个出来就是了。总而言之,要让朝廷知道,姓沈的再留在福建路这边,将来还要出大事。朝廷那边再请诸位大人出一把力,皇上难道还会冒着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任他在这里捅娄子吗?”
胡海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镇定下来,张公公道:“对,按这个意思办最好,姓沈的杀不杀都没干系,只要让他滚出福建路,什么都好说。”
崔简定下了神,犹豫了一下,道:“就是不知道那沈傲跑到哪里去了。”
经他这么一说,胡海脸色一变,霍然而起:“兴化军”
张公公也吓了一跳:“杂家要是他,八成也是往兴化军那边跑。”
堂里霎时嗡嗡议论起来,许多人脸色越发难看,胡海道:“真要让他跑去了兴化军,让他控制住了兴化水军,依着他往日的行径,肯定是要引水军过来的。”
崔简呆呆地道:“绝不能让他控制住兴化军。他是昨夜走的,兴化军距离泉州最快也要三四天时间,他们没有海船坐,若是走海路,只要一天就可到达。快,拿纸笔来,我去给兴化军指挥再写一封信,直接了当地和他说,叫他无论如何,也绝不能上了姓沈的当,只要有自称钦差过去,立即先拿了再说。”
崔简草书了一封书信,叫人立即传递去兴化;事情全部做完,才吁了口气,对众人道:“大家不必担心,姓沈的没有通天的本事,只要我们提早报了信,那兴化军指挥还会没有防范?只要有防范就好,姓沈的翻不了天。他就是过江龙,咱们福建路也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听崔简这么一说,众人多少安心了一些,熬了一夜,哪个养尊处优的人吃得消?一个个已经打起了哈欠,纷纷告辞出去。
待人都散了,崔简将崔炎叫到边上来,打量了这侄儿一眼,慢吞吞地道:“你去给你父亲写一封书信,把这事儿的经过都和他说了。”随即叹了口气,道:“都说那沈傲滑头,想不到果然是个属泥鳅的,也罢,先放他一马,只要他肯乖乖回京,就不和他计较了。”
崔志笑了笑道:“在京城的时候还经常听人说他有多么厉害,到了这泉州却是落荒而逃。”
叔侄俩说了一会话,也就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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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yin雨霏霏,兴化大营水寨靠近宁海镇,这宁海四处都坐落着营盘,不远处更有码头、栈桥,时有水师战船出入,只是今日下雨,才没有战船出来。兴化军是大宋为数不多的海上水军,除了一个涟水军,便只剩下兴化军了,兴化军满编是八千人,只是将领们也吃空额,因此真正的人数未必有这么多,再加上战船大多年久失修,历代的指挥也无心顾及这个,因此越发残破,偶尔剿一点零散的海盗还差不多,真要拉出去就真正伤筋动骨了。
水寨里头都是懒洋洋的,这雨似是无穷无尽的下来,闹得水军兵丁们一个个也没多少心思,偶尔出来站哨的,只是抱着手里的刀枪在风中跺脚呵气。
至于大营里头就更散漫了,喝酒的赌钱的到处都是,当官的反正也不管,更抽不出身来管,比如那指挥大人,清早就从宁海镇叫来几个营ji在大帐子里头作乐,那靡靡之音,听了教人心痒。
指挥大人这般,下头的人也乐得如此,他不管事才好,反正不必操练,大家自己寻些乐子。
这些水军也顾不得什么,都是三群成群地在帐子里,也有发生口角的,于是便从帐子里出来,在泥泞地里打个你死我活,其他人追出来淋着雨拍手叫好,热闹非凡。
在兴化军做水军与它处不同,不说别的,水军的待遇虽说比不上禁军,却比厢军要好得多,再加上平日还有油水,当官的非但不克扣军饷,有时还会发点零散的钱下来,所以大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倒不至于窘迫。
毕竟水军油水厚,不像厢军,没什么地皮去刮,水军就不同了,出去转一圈,天知道能捞到多少海商的孝敬,偶尔出去,四下无人看到落单的海船就是去抢一下也没有人管,到了指挥这一级更是如此,非但能从这里头捞钱,泉州那几个大海商,每年还要送一笔常例银子来的,比朝廷的锋利还准时,每月三千贯,一文不少。
大家有钱,这赌就风靡得快,福建路这边赌钱的风气也重,所以那边架打完了,大家拍拍屁股便又各自回帐子里赌,连那打架的两人方才还面红耳赤,下一刻也都气鼓鼓地参与在赌局中。
坐庄的是一个都头,这都头肥头大耳,总是笑眯眯的,比那奸商笑得更浓,手里摇着骰子,口里还在大叫:“都买定离手了,陈二,快下注,犹豫什么,大家都等着你呢”
众人也都骂那陈二,陈二下了注,骰盅放下还没打开,那边有人匆匆进了帐子,对都头道:“大人……有……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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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绝户
第五百四十四章:绝户
都头喷吐着酒气骂骂咧咧的道:“叫……叫唤个什么?没看到大爷正大杀四方,就要赢钱了吗?”
“有……有人来了,说是钦差,就在辕门外头,黑压压的随从不少……”
听到这个消息,这都头再也坐不住了,捂着骰盅道:“谁也不许开,等我回来。”
本想去知会指挥大人一声,可是那边叫门甚急,指挥大人还在寻着乐子,便一面命人去知会,一面带着几个人去了辕门,到了辕门,这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便看到拒马之外,果然是一列列被雾水打湿了衣甲的校尉肃然搭着刀在外头站着,为首的一个骑着马,穿着紫衣,系着玉带,头上顶着七梁进贤冠,大声道:“快开营门,有圣旨”
都头犹豫了一下,也知道钦差这一趟来福建路是做什么的,昨个儿指挥大人还说起过这事儿,说是钦差已去了泉州,教大家伙儿这几日不管听到什么消息也不必理会。
下头的人已经大怒:“好大的胆子,敢抗旨不尊?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祸,速速开门。”
都头还在为难,恰好几个虞侯过来,大伙儿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还得指挥大人拿主意,立即又叫了个人去催,咬着牙,只当外头的人的话没有听见。
辕门外骑马的人只是淡淡一笑,朝身后的几个校尉努努嘴,慢吞吞的道:“看来有人不信抄家灭族的后果,来人,给本官念一下。”
“遵命”其中一个嗓门大的校尉抱了个拳,随即拿出一本花名册来,一个个的念道:“黄乖官,漳州人士,家有父母,子三,现居漳州龙溪,周大海,南剑州东津镇人士,有母一人,兄弟七人,子二,女一,兄弟分布泉州、南剑州,妻子现居龙溪……”
这一个个名单念过去,把上至指挥下至虞侯的背景念了一个遍。
都头听到一半,竟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自个儿的父母妻儿都被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一个字都没有漏下,心里不由一凉,那边几个虞侯吓得面如土色的过来:“都头,开门吧,不开门就是抗旨,抄家灭族的。”
“人家是太傅加国公,又是钦差,更带了圣旨来,现在不开门,到时候他调头回去带兵去拿咱们的家眷,这可怎生是好?”
都头稍一犹豫,立即明白了厉害关系,泉州那边的事,虽说水军这边每年都可以拿些海商的孝敬,可是和一家老小的性命比起来,实在屁都不是。
下头已经有人喊了:“我数三声,再不开门,本官立即走,只是到时候不要后悔”
“一……”
“二……”
辕门大开。
沈傲大手一挥:“入营”
三百名校尉拥蔟下,沈傲勒马步入营中,这时水军们听到了这边动静,纷纷挤过来,自动为沈傲让出一个通道,新奇又畏惧的看着这位钦差,再看那钦差身边的校尉,一个个手搭在刀柄上,铁壳范阳帽在阳光下闪闪生辉,每走一步,便有金属摩擦声传出来,哗啦啦的很有威势。
几个都头和虞侯纷纷过来:“见过钦差大人。”说着半跪在沈傲马前,大气都不敢出。
沈傲看都不去看他们一眼,脸上漠然的四顾了大营水寨一眼,慢吞吞的问:“指挥在哪里?”
“指……指挥大人……”
“去叫,告诉他,本官的耐心有限,只给他半柱香时间,延期不来,杀无赦”
这口气,真是比指挥大人还颐指气使,偏偏这些人只听这一套,你若是好声好气的说,人家说不准还小看了你,军令一下,立即有人乖乖的通报去了。
指挥黄乖官那边正搂着个官ji睡得正香,早有人来报,说是钦差来了,他陡然打了个激灵,忍不住问:“钦差……不是去了泉州吗?”
随即想了想,道:“不必理会他,这里是福州路,姓沈的算什么。”于是故意不出营去理会,到时候追究起来,大不了说自己不知道。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开了辕门,钦差大人已经进来了,黄乖官大怒:“没有本将将令,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开的门。”这时他再坐不住了,本想带人出去,可是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坐下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绝不能去听圣旨,听了圣旨若是不遵,那就是抗旨,不听,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黄乖官偷偷叫了几个心腹进营,正要吩咐几句,外头又有了消息,说是钦差大人请指挥立即过去,半柱香之内若是不到,杀无赦。
“杀无赦他算什么东西”黄乖官冷笑一声,自诩自己好歹也是统兵多年的大将,刀头舔血的勾当也没有少做,拿一个杀无赦就想吓自己,那姓沈的也太看轻自己了。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去,看他能如何。
过了半柱香时间,又有人过来,仍是催促黄乖官过去,黄乖官这边也纠集了几十个心腹,这些都是从老家带来的,给他们补了个缺,最是忠诚不过的人,这时候黄乖官也有了点儿底气,穿上衣甲,冷笑道:“走,去看看这钦差是什么模样。”
气势昂然的带着人到了辕门,这边已是黑压压的聚拢了人,水军们一见到黄乖官,呼啦啦的全部半跪下,纷纷道:“见过指挥大人。”
站着的只有沈傲和校尉,还有就是黄乖官和几十个心腹,鹤立鸡群的双方目视对方一眼,黄乖官哈哈一笑,负手踱步过去,口里还是很客气:“钦差大人驾到,黄某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沈傲不说话。
黄乖官带着心腹继续往前走,口里继续道:“据闻钦差大人督办泉州海事,怎么会有兴致来兴化军,咱们这兴化军比不的泉州,是个穷地方,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万望钦差大人海涵。”
沈傲仍旧不说话,一双眼眸漠然的盯着黄乖官。
“钦差大人不说话,可是不满意?”黄乖官这时候已经确认,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钦差也不过如此,放肆大笑一声,距离沈傲几丈之遥的时候,声音骤然变冷:“钦差大人,咱们到大帐里坐坐,卑下给大人接风洗尘,如何?”
沈傲这时候开口,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