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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又变得安静了,我左右转着,在黑暗里喊着:“别走啊,你们都别走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喂,有人吗?”
那团红色又出现,它一直往前跑,我又发狂一般追了过去,越跑越亮……
“喂,你已经在这里睡上半年了,该醒了!喂,醒醒了!”有人拍着我的脸,将我从美梦中惊醒。
“你烦死了!”我一把推在我耳边呱唧的人。
“烦死了,你吵什么!”我伸了一个懒腰,全身却是一冷,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湿答答的,再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桶上。
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留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灰色衣衫,留着一小撮胡子的男人弯身站在缸前看我。
“呵,醒了?”他环胸站起,带着一丝让我不太舒服的笑意。
我发呆,我不记得我认识他啊。
我从缸里奋力爬出来,小胡子离我远了几步,只一味看着我也不拉我出来。
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味道,我终于像掉进水池里的猫一样吃力地爬了出来,打量着这陌生的一切,一间稍微昏暗的屋子,简单的器具,而我全身都滴着水,衣服似塑料薄膜一般裹在了身上。
我走到小胡子面前,左右上下打量他,撩开他的头发,他的脸上有些脏,我用手指给他蹭了蹭,盯着他道:“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他看了我还给他蹭脸的手,很古怪的打量着我,探问:“你是谁?你又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问我刚才我问你的问题。我是……”脑袋里一片空白,我甩甩脑袋,里面还是一片空白,又敲敲头,自问:“我是……我是……”我抬头看向他,“我是谁?”
“想不起来了?”他一脸关心的问道,我点点头:“那个,我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想不起来就对了。”他拍拍我的肩膀,似是在安慰我,“因为你失忆了。”
“失忆?”我眨巴着眼,却没有多少的痛苦,“我失忆了?”
“想不起自己是谁就是失忆,你就是失忆。”他很肯定的回答我。
我努力努力去想,头却一阵的痛,我又抬眼看他:“那你总该知道我叫什么吧?”
“你叫……”他吧唧嘴一下,回道,“不知道。”
“我叫‘不知道’?好奇怪的名字。”我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熟悉感,“那你又叫什么?”
“桀炎,你的救命恩人。”桀炎又笑着说,我只记得一句话……我是桀炎的媳妇。
“你……”我一把拽着他的胳膊,万分激动道,“我是你媳妇!”
桀炎整张脸都僵掉了,我小心的问:“我是你媳妇不?”
“呵呵。”桀炎又笑了,“谁告诉你,你是我媳妇?”
“到底是不是?”我捏着他的手臂,桀炎疼得呲牙咧嘴:“我不是,放开!”
我放开他,他揉着手臂,我又靠近几分,他却离开我几步远:“站在那里,别再过来!”
“为什么?”我就一直靠近,他就一直退,直撞到了墙上。
我凑了过去,两手一堵将桀炎禁锢在我的范围内,我凑近盯着他,他跟铁条一般忽然不动了,我靠过去低声问:“我到底是不是你媳妇?”
桀炎盯着我一句话不说,见他喉头滚动,我盯着他的喉头看,伸手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啥都没有,我捏着他的脸:“我是你媳妇,你是我相公?”
哗啦门开了,一个很胖的女人拿着一个馒头茫然的看着我们,然后馒头落在了地上:“你,你们……你,你醒了?鬼伯爷爷,她醒了!”
一声尖叫,几乎立刻就有几个人涌到了门口,大眼望着我们,一脸的惊讶,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你们是谁?”又转头看向桀炎,“说,我到底是不是你媳妇?”
门外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桀炎推开我,说了一句:“我不是。”
嗖……就不见了踪影。
“喂!”我刚要追出去,一白须白眉的老人截住我:“丫头,那小子只不过是把你弄了回来,你不是他媳妇。”
“可有人对我说,我是他媳妇啊!”我不依不饶,老者一笑,指了指那胖女孩儿,“你听是不是她跟你这样说得,小凝再说一次,她是桀炎的媳妇吗?”
小凝点头说道:“她是桀炎的媳妇吗?”
脑袋轰隆隆,即使在迷迷瞪瞪中,这个声音还是记得,老者拍拍我:“想起来谁对你说得吧?小凝,你先找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丫头换上,再带过来让我给你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若不是桀炎的媳妇,我又是谁?
小凝拉着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挠着头:“这是婉姑姑的衣服,我的衣服都太大了,你肯定穿不了。以后,我带你去做两套衣服。”
小凝很胖,我两眼发愣的盯着她,莫名有些熟悉感,小凝问道:“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询问道。
小凝一惊,咬着手指:“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啦?”
我点点头:“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知不知道?”
小凝拨浪鼓一般摇着头,拉着我往外颠:“你别急,鬼伯爷爷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到那个小屋子,小凝喊道:“鬼伯爷爷,你快看看,她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坐定,鬼伯给我把着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小凝在一旁问道:“鬼伯爷爷,她怎么样了,怎么会和我一样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呢?”
“体内还有一些毒没清净,需要继续吃药。”鬼伯说。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更关心这个问题,鬼伯缕了缕胡子:“丫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鬼伯爷爷知道我是谁吗?为什么我会这样?”我抓着鬼伯摇晃道。
“丫头,你轻点儿!”鬼伯被我摇得全身得瑟,“丫头,你来的时候身中四种世间罕见的毒药,就只剩下半口气了,就连我也不能保证能救活你。我就将所有的药材熬成了汁,把你泡在了里面,泡了整整半年,你今天才醒过来。你的毒虽然解了,但在解毒的过程中,它也会让你的身体发生某种变化,比如失忆,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就是一种后果,是你活下来可能出现的后果。丫头,听懂了吗?”
我摇摇头,想了半晌说道:“你是说,我中了很深的毒,虽然现在解毒了,但我解毒的过程中丢失了以前的所有记忆,也就是失忆,这意思?”
鬼伯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丫头,想起来又如何,你来的时候生不如死,不如忘了重新开始。”
“可是我总要知道自己叫什么啊!我怎么又会中了四种毒?你们都不知道吗?”我揪着头发很惆怅。
小凝拍拍我的肩膀:“你是被桀炎带过来的,他从来没说过你叫什么。”
“丫头,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既然不记得过去,叫什么也就不重要。小凝,你也失忆了,开导开导这丫头吧,我和你禹大叔去采药。”鬼伯语重心长道,起身离开。
我继续抓头发,我就不信把毛儿都拔光了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曾听你念叨什么瓜,什么雪,还有什么猫狗,你以前一定是卖菜,家里有过猫狗。”小凝拖着腮帮子道,“是桀炎把你搬回来的,他应该知道你是谁。”
“对,我要去找他,他一定知道,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霍就站起来,小凝拉住我:“这里这么大,他一定又躲在哪颗树上睡觉,你就在这里等他好了,你是他弄过来的,他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你叫小凝?”我问道,这个女孩儿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其实叫云凝,不过他们都喜欢叫我小凝,你也叫我小凝好了。”云凝倒是很开朗的说道,“你不用担心,失忆了也没什么不好,我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云凝,记得还是不记得,我们一样要活着,所以不记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来这里的时候,就像鬼伯爷爷说得一样非常惨,我想你过去的生活也一定非常惨,忘记了没什么不好。”
云凝,脑袋又是一跳,我捂住头,云凝连忙问:“你怎么了?”
“头疼。”我道,云凝将我扶到床上躺着:“你好好睡一觉,你在缸里已经泡了六个月了,肯定很累很困,我去做饭,等饭熟了再叫你。”
我点点头,云凝出去,我盯着房梁发呆,我过去真的很悲惨吗?
我,到底是谁?
我又怎么会那么惨,竟然身中四种旷世奇毒,我以前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只有被人人痛恨,我才可能混得那么惨!
迷迷糊糊睡着,梦中又是一片红色,红得耀眼,红得心似扎了一般,依旧一团模糊。
转眼,我就在莫山呆了又将近一年多,桀炎自那次出现之后,再不见踪影,但每个月某一天出去就在门外看到一个包袱,里面放着一些衣服首饰,还有一些小玩意。
对桀炎的避而不见,我也开始慢慢习惯,身体经过一年多的调养也渐渐好了,就连发暗的皮肤也渐渐恢复正常颜色。我每天都在莫山上跑步,偶尔躺在地上仰望湛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伴随着鸟叫,惬意而舒适。
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也不再那么执着,我还是一样要活着。
小凝说,我被弄回来时,面无血色,奄奄一息,仅从身上中的毒,就可以看出我被多少人憎恨,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可也相信我一定是招人恨的!也许,我以前杀人越货,无所不干?
更奇妙的是,我和小凝都失忆了,她还记得自己叫什么,我只比她差一个档次,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看她这么快乐的活着,我也被她感染了。
因为记不记得,一样要活着。
而且我也渐渐稀饭上了莫山,这里让人心安。春天已经道来,枝桠上长处浓绿的叶子,遮住一片片阳光。
这莫山的人都给我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比如鬼伯,小凝说他是威震江湖的鬼毒的师兄,能杀人于无形,可给我却很平和,没有狠辣的感觉,大抵高人都是这么高的吧。平时莫山的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最常见的就是鬼伯、猎人禹叔还有小凝。禹叔每次出去都能带来很多好吃的东西回来,问他去做什么,他说去打猎卖钱,可一次也没见他在山上打过猎。
更让我惊诧的是,我发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因为有一次我徒手用力一拍,一颗小树就折断了。鬼伯说这是毒解了的另一种后果,四种毒是最剧烈的毒,但亦能转化成巨大的力量,鬼伯说那些毒在我体内转化成了力气,他说我的力气可能会越来越大。那么,不是一拍人就死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搓着手,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小瓜!”小凝在远处喊我,吭哧吭哧的跑过来,“你躺在这里干什么?婉姑姑回来了,我要带你去见她。”
小瓜,小凝给我起的名字,说我梦里都在喊瓜,难道我的名字里真有瓜?冬瓜、黄瓜、西瓜、南瓜、木瓜、傻瓜、呆瓜?我名字若真这么菜,我也可能是个打杂的小丫头。
婉姑姑,我记得醒来的时候就听小凝提过,后来又提了几次,貌似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位。
跟着小凝来到一个屋子,屋子里站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粗衣的已婚妇女,我脑中时常冒出一些这样的词汇,亦不知道从哪里而来。
“婉姑姑!”小凝一喊,那粗衣女子转过头来,笑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