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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寺,朝堂上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保家卫国,那些都是男人们该做的事情,轩儿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让你代他出征呢?他这样做根本就是推卸责任,非男儿所为,母后的意思是,让轩儿和你一起去,这样才能振奋我军的士气啊。”
“这是我的意思。”
弦月松开宫少华的手,坐直身子,冷声道。
她盯着宫少华,夜里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宫少华的五官也跟着晃动,那高贵端庄的笑容和另外一个人的笑容重叠。
她真的搞不懂,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的不是吗?明明是亲人,为什么还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现在,曾经,兰裔轩的心里是不是很难过?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恨极,又怎么会非要报仇不可呢?
“兰公子和我说过很多次,想要和我一同前往,是我没有同意。”
宫少华听说兰裔轩是想和弦月一起去的,眼底闪过流星般的喜色,听弦月说不同意,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握紧,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一贯亲切的笑容,万千的情绪在灯光下摇曳,弦月看的清清楚楚。
“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想些什么,轩儿想和你一同前往,你为什么不同意?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告诉母后。”
宫少华像个仁爱亲切的长辈,轻轻的拍了拍弦月的手:“轩儿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亲近,我一直担心,你知道母后看到你们两人在一起,有多欣慰吗?你这一走,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轩儿怎么办?还是让轩儿和你一起吧,你们大婚才没多久,难道就要那么快分开吗?”
弦月盯着语重心长的宫少华,脸上扬着的依旧是乖巧可人的笑容,任由宫少华握着自己的手,听着她的那些话,有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悲伤的,无奈的,还有愤怒的,甚至是仇恨,她想要咆哮,歇斯底里的质问,到底是什么让兰裔轩变的孤僻?
他们两个说说笑笑,展现恩爱,她当然欣慰了,得到的越多,将来失去的时候就越痛,他们两个现在越是幸福,真相揭露的那一天就越是痛苦,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这不就是她宫少华想要的吗?战场上发生意外吗?会吗?会那样吗?刀剑无眼,会那样的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是不是就能解放了呢?留下哥哥还有兰公子吗?让他们两个痛苦一生,她不舍得。
是呀,从大婚到现在,前后不过才三个月的时间,就要分开了,不知道这次分开之后,今后还会不会再见面,还能不能再见面?她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的吗?她也不想啊,不想和兰裔轩分开,不想这么快就和幸福分手,但这是她能决定的吗?柳心悠是可恶,但是宫少华,明明知道这一切,却依旧推波助澜的你,不是更应该被唾弃吗?
“母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脸上的笑容未变,弦月的声音却有些生硬,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宫少华已经抢先开了口:“你这孩子,什么叫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是说了吗,轩儿那孩子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为什么你要让他留在兰国呢?你们一起去战场不就好了,夫妻同心协力,早日凯旋归来,这样不就好了吗?”
弦月低着头,静默不语,离别的日期一点点逼近,因为离别,她的心已经开始变的燥乱。
“傻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一走,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逼轩儿立妃怎么办?男人呐,都是朝秦暮楚的,月儿不是应该清楚吗?你父皇那么爱你的母后,你母后一走,还不是很快就三宫六院了?轩儿毕竟还小,心性不稳,要是他看上别的女子,你该怎么办?”
弦月吸了吸鼻子,心里瑟瑟的,难受的厉害,她不担心兰裔轩会移情别恋,他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她心里还能好受一些,喜欢上别的女人,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别的女人身上,对于可以舍弃生命的自己,如果离开的话,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但如果你们一起出征就不一样了,并肩作战,患难与共,天下间,这样的女子就只有你一人,你在他心中的位置是谁也取代不了的,你不是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只有这样,他这辈子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好孩子,轩儿虽然是我的孩子,但母后也心疼你,心疼你才和你说这些话。”
弦月一脸心疼的宫少华,点了点头,她的这些话,确实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也确实让人动容,如果她不是知道了那日的事情,或许她会改变主意,一个女人,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心爱的男人。
弦月笑了笑,视线越过宫少华的肩膀,看着她身后的悬崖,黑呜呜的一片,仿佛要将人吞没。
她现在就已经觉得累了。
“母后。”
弦月低低的叫了声:“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吗?”
弦月突然转移话题,宫少华自然是不愿的,不过关于弦月的这个问题,她却是有一肚子的话说要说。
“你不是看到了吗?”
明显埋怨的口吻。
“无论做什么事情,旁边都有人看着,行动也没有自由,想出去看看都不行,每天在眼前晃的都是那些姑子,来来回回的看的人心都烦了,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清静罢了。”
对于宫少华的回答,弦月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不顾忌说出这样有失她身份的话来,在她看来,这个地方没什么不好,因为比这个更冷清的梨花斋她都呆了十年,这天下间,还有什么地方是她呆不下去的,只是对她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来说,每日听着那些诵经的声音,是会觉得烦躁的吧。
“我和先王三十多年的感情,他明明知道我的个性,死后却让我到这样冷清的地方来,完全不顾念我们半点的夫妻情分。三十多年啊——”
“我照顾了他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宫少华的声音平静,可那平静的声音,藏着的却是如波涛般汹涌的怒气和怨恨。
三十多年啊,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对宫少华,兰王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三十多年来,给了她富贵荣华,给了她权势地位,给了她至高无上的荣宠,是呀,三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什么不想想先王为什么会将她送到这个地方,就因为有一件事情没顺到她的心意,就将之前他为她付出的那些通通抹除,弦月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揪着兰裔轩不肯放,这根本就是一个依靠怨恨生活的人。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比女人还甚,所以啊,月儿,现在这个时候,你一定不能和轩儿分开啊。”
弦月笑了笑,挣开宫少华的手,站了起来,背对着她:“我真没想到母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人,不是神,再对着那双满是恶毒算计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来,就像她现在一旦想起柳心悠这个人,就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一样,她会那样做,真的会那样做,如果让她在碰到柳心悠,就算是拼了性命,她也会要了她的命。
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为什么要毁掉那些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呢?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心底的怒火仿佛要将她燃烧,但是她只能压抑着,生生的压抑着,不能对兰裔轩发泄,更不可以身后的那个人发泄。
“母后,我已经决定了。”
弦月挺直脊背,不容任何置喙。
“我不同意。”
宫少华站了起来,走到弦月跟前,态度是弦月预料之内的坚决。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和轩儿必须在一起。”
强势的命令口吻,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对于宫少华这样的坚持,弦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母后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吧,为什么我们两个必须像绳子一样绑在一起,不过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为什么不可以呢?母后总该给我一个信服的原因吧。”
两人的视线直直相对,弦月清亮而又锐利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压迫,像是一面镜子,在星辰下折射出淡淡的光,直到她的内心深处,仿佛藏在心底的秘密也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理由?当然是有的,但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在悲剧还没有发生之前,她也不会让她知道,她要让这个她不知道的秘密,成为她一生的痛。
轩儿还是想要和她一起吗?她的轩儿,该有多爱站在她对边的这个女人?
“兰国的军队当然只能服从兰国君主的调配,怎么能听从凤国女王的指挥?我们兰国和凤国不一样,这个地方女人是不能轻易干政的。”
这是威胁吗?弦月在心底冷笑,确实,兰国和凤国不同,她要是贸贸然就领兵出征,届时,有人拿这个事情在兰国煽风点火,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她才会来见宫少华,有那个本事,也会那样做的兰国先王后,如果兰裔轩可以在这个地方只手遮天,她今天根本就不会到这个地方来,用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她放弃执念。
“这就是母后对我的关爱?”
弦月的笑容冰冷:“母后为后三十多年,阅人无数,心里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要是和其他的大臣一样怀疑我会兰公子的情谊,我也无可奈何。让母后守在这个地方,是先王的意思,若是兰公子公然违抗,那就是不孝,不过毕竟遗旨没有言明要监督限制母后,我刚刚还在想,回去的时候,撤掉那些羽林军。”
“月儿。”
弦月这样说,宫少华自然是开心的,像她这样高傲的人,自然不会甘愿被别人监禁着生活,如果那些人只是普通的羽林军那还好说,碍于她的身份和在兰国的威望,事事都会给些方便,但是不是,那些人都是兰裔轩亲自挑选的,是对兰裔轩绝对忠心的人。
“我不远千里从凤国嫁到兰国,是母后亲自迎接,我的母后早殇,师傅对我又十分苛责,我从心底爱戴母后您的,但是我也说过,如果要在母后和兰公子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兰公子,如果有一天母后伤害兰裔轩的话,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弦月话语恳切,双目真真的望着宫少华。
就算是讨厌,就算是憎恶,就算是痛恨,这个时候也只能把所有的不满都偷偷的放在心底,她所有的情绪只是因为她对兰裔轩的不公,她不知道她对他种种恶行,所以必须压抑住心底的恨意,像个局外人那样,表达自己的看法。
“母后知道你对轩儿的情谊,既然你们两个彼此相爱,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呢?”
宫少华握住弦月的手,弦月低头,寂静的夜里,只听到滴答的声响,晶莹的液体打在她的手背上,那样冷,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在她的手背上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晶。
寒意,从脚底不停的上冒,弦月看着自己被打湿的手背,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的眼泪也会让她如此恶心。
“兰公子要是和我一起奔赴战场,兰国怎么办?兰国的百姓怎么办?满朝的文武大臣谁来管理?”→文·冇·人·冇·书·冇·屋←
弦月的话还没说完,宫少华就打断她的话:“我来,兰国不是还有母后吗?”
话刚说完,宫少华就察觉到了不适,拍了拍弦月的手,两人在方才的位置坐下:“母后的意思是,轩儿是我的儿子,他不在的话,我会替他好好守护兰国的。”
弦月直接挥开宫少华的手:“母后刚刚不是才说,兰国和我们凤国不同,女子是不能轻易干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