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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说让你为我杀人，你可会？”惜然见他不正面回道，又咬唇问道。
“惜儿这是要杀谁？”离若晨皱眉，她的问题奇奇怪怪的，下午还哭倒在街上，不知又怎么了。
“你回答我。”惜然野蛮地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也不能随便杀人。”离若晨淡淡地道。
惜然眼里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王爷，你若不娶李如眉，她只会嫁给离若瑾，未来高位上的那个人。”惜然凝着他，提醒道。
“李相想必今天也向你表示了这个意思。”惜然道，心里堵得慌，可是在皇家，早就知道要面对这些。
“总还有别的办法。”离若晨道。
两人正为李如眉的事情发愁，那边宫里派人来请惜然入宫。
离若晨执意要跟着进宫。
玉贵妃见两个相偕而来的人，叹口气：“晨儿，你等在外面，我有话和惜然说。”
离若晨握着惜然的说道：“母妃，有什么事情非要背着我的？”
惜然侧首，软语道：“王爷，你先在外面等我吧，别让我为难。”
离若晨不情愿地走了出去，站在外厅里。
“惜然，想必你也知道母妃今天请你来是为何事吧？”玉贵妃目光盯着她脸上的轻纱，听闻她是受伤，伤了脸，可是那双眼眸还是灵动迷人，象极了年轻时的楚夫人。
年轻的楚夫人羡煞了天下人，随侍在那个丰神若玉的男子身旁，最后却选择远离皇家和楚凌过民间的生活。
她睑目，压下心底的思绪，呷了一口茶，不愿意再回想往事。
“惜儿不知。”惜然轻轻地回道。
“你嫁入皇家日子也不短了，现在皇后要为老二选妃，最佳人选是李相女儿。”玉贵妃道，“你应该知道一旦李如眉成了瑾王妃，你就可唤她一声二嫂。”
她顿了一下又道：“更重要的是，皇上为了社稷稳定，会毫不犹豫地立老二为太子。”
惜然低头听着，袖子里的手紧握在一起。
“一旦老二登上高位，李如眉就是皇后，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晨王妃，她会放过你吗？”玉贵妃冷声道，“女子嫉恨心一旦生起来，有多可怕，我想不用我告诉你。”
惜然颤了下身子，李如眉进晨王府，自己也不会好过呀。
玉贵妃睨她一眼，转而柔声道：“若她嫁进晨王府，我保你平妻之位，而且你先进府，让她唤你一声姐姐，凡事敬你三分。”
惜然心底苦笑，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也许等瑾王爷登上高位时，自己早毒发身亡了，哪容得到李如眉来下手。只是她也怕死，舍不得他，想着他一人游离在兰亭苑，她就舍不得死。
玉贵妃放软了声音，道：“再说了，王爷对你的心意你懂，早些生个皇子，以后有你享不尽的尊荣。”
委屈求全
惜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乐呵呵地去成全……
她的心其实很小，小到他对别的女子稍好些，她都会混身竖起尖锐的刺来，现如今脸毁了，她更在意。琊残璩午
也许是因为她自小的环境，不比皇家子女自小被教育须接受三妻四妾。
“母妃，娶不娶李如眉，那是王爷和母妃做主，惜然断不敢有异议。”惜然低声道，掌心已掐出血来。
玉贵妃微怒：“晨儿若是肯听我的，早把李如眉娶进了府，还容到现在这样的境地？楫”
“母妃的意思，惜然明白了，我会劝王爷的。”惜然道。
“要快，否则皇后求得圣旨，一切都改变不了了，这样右相是老二的舅舅，左相是岳父，加上皇后，老二自己还有兵权，还有谁能撼动老二太子位半分？”玉贵妃沉声道，“这也关乎晨王府的兴衰。母妃亲历了夺帝的惨烈，为晨儿多活了二十几年，其中的艰辛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惜然怔了怔，望着至尊至贵的她，岁月特别优待她，一举手一投足那种美让人移不开视线，可她为何如此说诘？
惜然想到玉贵妃和娘亲差不多年纪，娘亲也绝美，可是爹爹的案子让她老了许多。
她能体会做娘亲的心思，她又何尝不希望晨王府兴旺呢。
“惜然明白了。”惜然福了福，退了出去，缓缓走到离若晨身边。
离若晨转身，揽住她，她身子轻颤：“母妃逼你了？”
惜然摇头：“回去再说。”
离若晨在马车上扯掉她面纱，他很不习惯看不到她的脸色表情，那样让他很慌。
“母妃逼你了？”离若晨搂着轻轻颤抖的她。
“没有。让我休息一会。回府再说。”惜然虚脱地央求，她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以后又多一个人来分享这个怀抱，她竟然生出些不舍来。
离若晨阴沉着脸，母妃肯定给她施加压力了，母妃亲历了二十年前的夺帝之争，心中难免害怕。
他抱紧她，骄傲如她，怎会愿意和别人分享丈夫，何况她的心本就不全在这里……
他当然知道娶李如眉好处很大，得到了李相的支持，在朝中就可以和离若瑾相抗衡。可是若因此惜儿离开自己，要那高位又有什么用？
可是若没那高位，能否全身而退呢？能否保住她的命？像她这样的女子，又何止是离若宏想要得到呢？
他轻抚她脸上的疤痕，虽是难看，可是魅力却不减……
他眉间纠结，一时拿不定主意，从下朝被母妃叫到景阳宫一顿数落，再到李相管家的造访，他就一直纠结不堪。
他也想过一种可能，把李如眉娶进门，不闻不碰，可是终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一路上马车里寂静，他纠结不堪，她心神俱乱，只是拥在一起……
天气闷热，烤得人虚脱。
马车停在王府，他抱起她，低头望着她，眼神复杂深邃。
他把她放进床里，在她身边躺下，挥手放下层层床幔。
她侧身望着他：“王爷，李如眉很喜欢你，你若娶了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离若晨幽黑的眸子盯着她，怔忡出神，她急着把自己推给李如眉吗？还是母妃说了什么？
“好处就不说了。”离若晨淡淡地道，“怎会没有坏处？”
“她爱你，自会全心全意为你。”惜然声音带着颤音，以前为了自尊不喜他身边有莺莺燕燕，现在为了他好，却要退让，要这样的委屈求全。
离若晨抬起她下颌，望着她如水美眸，俊眉紧锁：“惜儿此刻是否也全心全意为我？”
惜然一怔，淡淡地笑，眼里却灰暗一片：“也不全是，你不是说等你登上高位，天下财富都是我的吗？”
离若晨眼睛微眯，手指摩擦着她光滑的下颌：“可是我不愿意委屈了你。”
“我还是晨王妃，何来的委屈？”惜然笑道，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母妃必定是许李如眉平妻……”离若晨唔定地道。
“平妻，那我也是先进来，我也比她大。王爷这点你不必为我考虑。”惜然唇间有些苦涩。
“你不在意，我在意。”离若晨如黑潭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我心目中的妻只有你一个。”
“可是王爷你想过没有，若是李如眉嫁给离若瑾，哪天你和我的命都未必在。”惜然听了他所说，心底感动，她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但现实在那里，不得不面对，她活不长了，不怕死，但他还有锦绣前程。
“不一定，总会有办法。”离若晨心思百转，他还有时间，总会扭转局势的。
“王爷！”惜然深吸一口气。
离若晨堵住她的嘴，他已有了主意，喃喃地道：“别说了，我会和母妃解释的。”
她一天被面具男一番话弄得心神不宁，几分相信，几分疑惑的；又被玉贵妃一通威逼利诱，心情沉重，自无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
他却百般不放过她，她受不住他的温言软语，在他怀里似痛苦又似极致的快乐，呜咽出声，控制不住伸手回搂他，她心底叹息：自己在玉贵妃眼里就是一个祸害吧，若不是自己，他会更顺利……
因为楚家，离玄冽对他多了几分嫌隙，因为子嗣问题，离玄冽对他多了几分失望……
惜然整天担心被玉贵妃招进宫去问话，还好几天都没什么动静，想必离若晨和玉贵妃沟通过了……
她还是怕呆在府里，整天如惊弓之鸟，加上前段时候绸缎庄被白忆雪弄得人心慌慌，惜然的心思自然放在上面多些，还好独孤辰派了人来帮忙，一切都慢慢上了轨道。
这日，又过去和陈叔商量绣坊的事情，刚出了绸缎庄门口，就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玄色华服的人。
惜然只要瞄一眼，就知道是墨子轩，她急急地往另一边走去。
“惜儿！”墨子轩唤道。
惜然低头，直想快点离开他的视野。
只是墨子轩几步就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惜儿！”
他脸色阴沉：“你不用这样躲着我。”
惜然回视他，他瘦了，她觉得心底酸涩，曾经相爱的人，落得现在如此尴尬境地，真是造化弄人，几年的光阴，所有的事情都步入不同的轨道，有些情再也不可能，有些不可能却不知不觉深入骨髓，再难改变……
“错认你是我的错，可是我们分开那么多年……”他解释道，语气里浓浓的悲伤，惜然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子轩，我没有怪你。”惜然唇间扯出苦涩笑意，很多时候错过就错过了……
“惜儿，我想带你回紫玉国，回到那些我们走过的地方。”墨子轩握住她双肩，恳求道，他和她曾经有一段很开心的日子。
惜然摇头：“子轩，我的家在大齐。”心底百感交集，她是离若晨的妻，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了……这就是缘份吧，不管走得多远，命运又把她和离若晨系在了一起……
“你没有回紫玉国看看，怎知那里也可以是你的家？”墨子轩皱眉，她总是以这个理由来搪塞他。
她掰开他的手，耐心地劝道：“子轩，年少没有牵挂，我去过很多地方，现在不一样了……”
她千言万语卡在喉咙不知如何表达出来，怕伤了他，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也纠结过是否要把白忆雪的事情和他说，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怕他发疯，她怕白忆雪血溅晨王府，她更怕因此两国起争端。她只求快点把白忆雪送走，眼不见，心不烦，在紫玉国，他们如何处理白忆雪，那是他们的事情。
墨子轩黑眸闪过伤痛，她对他这样的冷漠，就仅仅是因为错认她吗？还是时间真的改变了一切，她心里只有离若晨了？
他望着她走远，心中刺痛，一掌挥在一旁的树上，树应声而裂。
惜然听得后面树倒下的声音，微顿，旋即又继续往前走，当断则断，否则反受其乱。
她拐进另一条街，有人唤她，她目光望着精致的马车，李如眉探头出来。
“姐姐，上马车。”李如眉微笑道。
惜然怔了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如眉，不知她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还是偶遇。
惜然微笑道：“谢谢妹妹好意，我随便逛一会，自己回去就好了。”
已有了决定
李如眉撩起门帘下了马车，拉着她：“姐姐和我怎么生分起来了？我们姐妹好久不见，现在碰上，正好可以叙叙旧。琊残璩午”
惜然没法，被她拉上马车，同时也担心墨子轩追上来……
自从水夫人事件后，李如眉再没来过晨王府，事隔这么久，惜然也是再次见到她。
“姐姐，听说你受伤了？”李如眉望着惜然脸上的轻纱，她刚听说惜然受伤时，心情真的很好，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拭问哪个男子不喜欢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