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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然披衣起来:“住客栈?王府随时为你开着,几时回府,也没侍卫拦着你。”
婉宁头低得更低,摆弄着手中的丝帕,红潮爬上脸,娇俏可人,惜然怔了怔。
婉宁微笑,拉着惜然的手。
惜然转首,望着她半晌,直到婉宁跺脚一声四嫂,惜然才回过神来。
惜然心底叹道:墨子轩啊墨子轩,你不仅害了白忆雪,难不成还要去为害婉宁不成?
惜然想让婉宁离墨子轩远点,可是没有任何理由。若是白忆雪知道婉宁和子轩在一起,不知又要如何的癫狂了。
“就我们两人去鸣泉寺?我去过一次,近来也无所求。你若是想上香,我让侍卫陪你去?”惜然道。
“还有子轩。”婉宁甜蜜地笑道,“子轩说鸣泉寺有个僧人是他旧友,善治病,也许有解你毒的灵药。”
“我改天让王爷去请了来府里就好了。”惜然讪讪地道,她才不想三人一起去鸣泉寺,这应该多尴尬的事情。
“这个僧人脾气古怪,怕是四哥也请不来。”婉宁拉着她,央求到。
“我有些累,想再睡一会,你们去吧。”惜然拍拍她的手道。
她说的是实话,很累,心累,身累……
离若晨一夜都未放过她,好似在证明和紫萱公主没关系,可是一早上,依然守约陪公主出去了。
“四嫂,你若不去,子轩会怪我的,他很关心四嫂的病,你可在马车上再睡一会。”婉宁摇着惜然的胳膊,央求道,她也奇怪子轩为何对四嫂的病这么上心,他一般不给人看病的。
惜然受不住婉宁的软磨硬泡,无奈地道:“好吧,我是觉得没用,四嫂这毒怕是解不了了。”
“四嫂,你别灰心,子轩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婉宁对子轩很有自信,继而婉尔笑道,“四嫂,你舍得扔下我四哥?所以无任如何不放过任何机会,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试一试。”
“舍不得?”惜然喃喃低语,摇头苦笑。
墨子轩在外面有些烦燥不安,怕她不去,他才请了婉宁来叫她,她的毒总是要解的,等了许久,才见两人出来,一个阳光明媚,一个面罩轻纱,飘然若仙。
婉宁放开惜然,奔过去:“我把四嫂请来了。”
墨子轩扶了两人上马,他自己骑了马,在后面跟着,他和僧人说好了,带她过去看看有没什么法子。
接受指控
到了鸣泉寺,墨子轩带着两人进了禅房,见到一个僧人,施礼道:“这就是我说过的朋友,她中了奇毒,你看有没有办法。7”
僧人见惜然罩着面纱,身姿若柳,也不多问,想必是哪家的富家女子吧。
把完脉,惜然紧张地等着僧人的回答。
“施主,你身含两种毒……”僧人话未讲完,被惜然打断,“大师只管说有没有办法。”她并不想婉宁知道得太多。
“这种解药,怕只有在紫玉国才能找到。”僧人道榻。
惜然面色一沉,站了起来,冷冷地道:“既然大师也没有解药,那我就先告辞了。”她只道是墨子轩又使什么法子,目的就是让她随他回紫玉国。
“惜儿,听大师把话说完。”墨子轩拉住她。
婉宁有些错愕,凝着墨子轩拉着惜然的手,及那一声“惜儿”,如情人间的亲密呼声,在离家,只有四哥如此亲昵地唤四嫂‘惜儿’憋。
惜然脸缓和下来,微点头:“谢谢大师的好意,紫玉国路途遥远,我想就不必了。”
“既然如此,这里有一瓶玉露丸,施主拿着,有些解毒功效。”僧人递过一瓶玉露丸。
惜然脸色微怔,难不成上次宫里给她玉露丸的是子轩?
她伸手接了过来,道了谢。
墨子轩跟在后面,出了禅房,眼眸幽深如海,凝着她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她为何这么排斥回紫玉国?那里也是她的家呀。
婉宁抬头见寺里万倾荷花,真是美如仙境,放下心中的疑惑,宛尔笑道:“四嫂,子轩,我们去湖边走走吧?你看那荷花多美呀。”
不待惜然说话,婉宁已是拉着惜然往湖边走去。
惜然侧首望着婉宁,开心快乐的样子,真是羡慕,无忧无虑的。
惜然从湖里摘了一朵荷花,放在鼻间,轻香扑鼻,她记得多年前在逸名湖畔,也是这样的季节,她贪玩,和爹爹走丢,也采了这样一朵荷华,感觉到身后有目光一直追随她,她吓得赶紧跑开了。
她当时躲在远处,偷偷回头,发现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凝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感觉飘然若仙,她猜是不是自己摘了荷花,惹得荷仙来问罪的?
她正沉浸在回忆里,噗通一声,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噗通的一声。7
她搜索着声音的来源,婉宁来到她身旁,指着远处道:“那里有人跳下湖里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惜然的脚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好似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吸引着她的脚步。
湖边很快聚集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热闹。
离若晨被紫萱吓得不轻,在上面好好的,突然就往下跃,不知是失足,还是怎么的,急剧往湖里坠下去。
他也跟着跃入湖中,想拉她起来,可是她抱住他,喃喃地道:“阿晨,你在乎我的是不是?”
离若晨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一时在湖边的人看来,两人在湖里相拥,引起阵阵起哄声。
惜然待看清楚,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婉宁扶住她,急道:“四嫂,也许四哥只是救紫萱公主。”婉宁为离若晨辩解道。
墨子轩抱起惜然,冷冷地道:“有这样救的吗?”
他低头,面色柔和下来,柔声道:“惜儿,你还对他抱着幻想吗?”
婉宁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一堆的疑惑,呐呐地道:“你们?”
墨子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再不说话,抱起惜然,往马车里走去。
婉宁望了一眼湖中,离若晨和紫萱已是往岸边游,她追上墨子轩,眼睛来回在子轩和惜然身上转来转去,无法接受。
墨子轩把惜然放进马车里,自己也在一旁坐下来,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地道:“惜儿,和我回家,回我们的家好吗?”
婉宁钻进马车,震惊的无以复加:“墨子轩,你说什么?”
墨子轩冷冷地瞪视她:“惜儿是本王的王妃,被你的好哥哥设计抢了来。”
婉宁跌坐在马车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墨子轩,还有靠在墨子轩怀里的惜然。
惜然垂着美眸,隐藏了所有情绪,恍若未闻,脑子里只有刚才的一幕,离若晨和慕容紫萱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在大家的注视下拥抱在一起。
婉宁伸手拉惜然:“四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惜然抬起眸,疑惑地望着婉宁,她不知婉宁问什么?
墨子轩掰开婉宁的手,复又搂紧惜然,冷冷地道:“惜儿多年前就应该是本王的王妃了,可是你卑鄙的哥哥把她抢走了。”
“四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婉宁声音已是带着哭声,摇着惜然,大声地问道。
惜然叹口气,怕是瞒不住了,婉宁终究被牵扯进来。
惜然坐直,推开墨子轩,靠在马车上,缓缓地道:“几年前,我爹爹被你父皇判了死刑,我在大婚前夕赶回大齐,后来嫁给了你皇兄。”
“不,我知道,可是子轩不是紫玉国的庆王爷,不是的。”婉宁不相信,她怎么那么傻,以为惜然美貌,子轩对她多一份青睐也正常的。
子轩从来不救别人,可是为了四嫂救了水夫人,去给三嫂看了病,婉宁都没有多想,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傻。
“原来,墨子轩你就是庆王爷,你为什么要骗我?”婉宁脸上带着笑,一样明媚的笑颜,眼里却是死灰,了无生趣:“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利用我。”
墨子轩冰冷的脸闪过一丝内疚:“我没有故意要骗你,我没有必要向全世界宣布我是庆王爷。”
婉宁只是笑:“是的,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热脸贴着你,都是我的错。”
“四嫂,我对你一直敬重有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婉宁笑着道,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她一直很喜欢惜然,亲同姐妹,想不到自己爱的人,却是惜然当年要嫁的人,让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惜然不知如何安慰婉宁,她警告过墨子轩,让他不要去招惹婉宁,不要伤害婉宁,她很在乎和婉宁的感情,在皇家这是多么难得的姐妹情:“婉宁,是四嫂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就冲四嫂来吧,你不要难过了。”
“四嫂,我恨你!”婉宁冷冷地道,她被骗了这么久,被自己爱的两个人骗得像傻子一样。
惜然心里刺痛,婉宁恨她,她又失去了一份友谊……她记得婉宁所有的好,大雪天下山来陪她,怕她一个人在王府孤单寂寞,很多很多……婉宁天真,活泼,她和婉宁在一起,也开心起来……可是现在却走到这样的地步。
感情的事情她帮不了婉宁,就像没人帮得了她自己一样。
“四嫂,你这样对得起四哥吗?他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千依百顺,为了你屡次顶撞母妃。”婉宁眼里都是恨,恨不能撕烂了她,她怎么可以和子轩有那样的过往?
墨子轩暴怒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够了,你亲爱的皇兄就是那样爱惜儿的?他刚刚还和别的女人当众搂抱在一起,你亲眼所见。”
婉宁被墨子轩的暴怒吓了一跳,心里一瞬间窒息,继尔怒视着惜然:“都是她,她一而再地推开四哥,这么多年,从来不像一个妻子,到如今都不肯为四哥生一个孩子。”
惜然无声地接受婉宁的指控,她确实不是一个好妻子,以前也不想要孩子,当想要个和他的孩子时,却中了毒……生命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毒药侵蚀掉……
她只想能再多活一天是一天,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可是都不如意。
“你知不知道惜儿若是怀孕,会要了她的命。”墨子轩冷冷地道。
“停下马车,我要下去,我不想和你们这样自私的人呆在一起。”婉宁哭道,冷冷地扫过两个人。
马车停了下来,婉宁跳下马车,哭着往远处跑去。
“子轩,快去追她回来,快去。”惜然撑起身子,推墨子轩,她真担心婉宁想不开。
“可是你呢。”墨子轩也觉得有些过份了,可是他放心不下她,离若晨怎可以如此一而再地伤她的心。
“我没事,你快把她追回来,婉宁是个好姑娘,你不要再伤她了。”惜然祈求地道。
墨子轩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撩起车帘,追婉宁而去。
勿找勿念
“把我送回王府。7”惜然对着车夫道,墨子轩守在婉宁身边,她也就放心了。
婉宁低着头往前奔,只觉天地一片昏暗,明媚的阳光被乌云遮蔽,知了单一的声音穿透光晕刺进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婉宁被墨子轩追下,她站定,擦去眼角的泪水,冷冷地望着墨子轩:“墨子轩,离我远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婉宁,你听我说。”墨子轩拉住她,希望她能听他解释。
“我不听,你们都骗我。”婉宁吼道榭。
墨子轩叹口气,拉着她,坐到一旁的石椅上,拉下她抚着耳朵的手道:“你听我说完,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我和你四嫂一见钟情,后来我求父皇下旨让两人完婚,大婚前你四嫂回了大齐,后面的事情你比我清楚了。”墨子轩道。
“我日夜思念,后来见大齐为太后求医,所以我就来了,想见见你四嫂,看她过得好不好,也一解相思。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