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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搜了两趟,总算在正厅的小柜子顶上找到了仅剩的三桶。小粮儿乐滋滋地给余老太递了一根:“阿太,吃。”
余老太乐的见牙不见眼的:“阿太不吃,阿太牙口老了,咬不动了。宝贝自己吃。”
小粮儿看了看余老太那硕果仅存的七颗牙,点头,咬了果子爬下凳。
“好久没吃过阿母的腌菜了,嘿嘿嘿嘿。”移步到正厅,余程松抱着茶碗笑。
“那明日也过来吃吧,过几日上任了也再几坛去。”余老爹想起那三大碗米饭,很是可怜余程松:可怜的大哥啊,都做什了,吃的这么多,害俺的真儿只能下面吃。
“几坛?你当你阿母是卖腌菜的啊??”余老太正和小粮儿闲聊着呢,一听,火了。
“阿母,这不是自己做的嘛,再说大哥也念的紧呢。”余老爹摸了摸头,看着暴火龙一样的余老太,纳纳地。
“弃,念的紧还叫俺先给他拜年啊?大年初一本就是小辈给长辈拜年的,哪有长辈给小辈先拜年的理啊?江浙那边都这样的??”余老太插腰。
“那不是玉儿想着一起守夜,在我家睡一晚,等弟弟来了再一起给先人扫坟呐。”余程松放下架子安抚余老太。
“她不知道俺认床的,媳妇当到这份上,你家的,”余老太竖着一大拇指,“独一家啊。”
“是是是,她不懂事,我也说过她了,回去再训训。”余程松递了碗茶给余老太。
“哼。俺就说了,江浙那边有这规矩的怎没见别人用过。”余老太接过碗吸了一口。
“嗯嗯,对了,我去给恩师拜年,怎听说粮儿和阿德家的小子定亲了?”余程松转移话题。
“恩师?哇,谢老先生,他,他都知道了?”余老爹惊讶了:俺们还没说呀,怎就传到别人耳朵里了,还传的这般远?那,还有几个不知道的呀?
“老谢头?!”小粮儿擦了擦嘴,想想阿进那闷葫芦一般的小嘴,应该不是他说的,“哇,噢,是小谢去说的,一定是小谢说的。”
“小谢?”余程松和余老爹异口同声:怎又扯出个小谢来?等等,小谢不是你先生吗??怎就直呼先生的别号啊?
“是啊,他们是一家人,肯定要一起吃饭的呀。俺和小谢说过,等俺嫁人了就不去学堂的。”小粮儿点头。
“宝贝啊,你--”余老太和余老爹无语了。
“既然大伙都知道了,阿德也不是那种攀高门的人,我们粮儿乖巧又可爱,等他回来了好好去说说,早些定下来也好。”余程松摸了摸那不安定的小脑袋:唉,怎就挑了个这般远的夫婿啊?你阿父阿母有的孤单了。
“俺有给公爹写信,公爹说回来给俺带礼物呢。”小粮儿晃着小胖腿,悠哉。
“嘿嘿嘿,俺家宝贝就是讨人喜欢。”余老太很是高兴:哇,宝贝真能干啊,这般小就自己安排了呢。
余程松头痛的看着那傻乐着的一老一小,看着乐呵呵的余老爹说:“好好教教,要不请个嬷嬷来?以前教过娟姐儿的那个还不错,要不要我写封信去?”
“不要。”余老太和小粮儿好似看到了一古板凶狠的老太婆敲着教鞭指挥着可怜的小身影跪坐行礼。
“不要吧。”余老爹也喊,想了想,又说,“再说吧,阿德家什表示还不知道呢。”
“阿进就喜欢俺这样的。”小粮儿补充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趴到余程松的膝头:大伯,求求你不要叫嬷嬷啊,把俺给改了,阿进就不要俺了呢。
“就是就是,守礼规矩的姐儿京里多的是,看上俺家宝贝就是喜欢宝贝这个样的。别叫了别叫了,大过年的也不叫人安生。”余老太把碗放到桌上,拍了一下大腿,定案。
余程松看着一窝的大小阿斗抽嘴角:俺给上封拜年请安都没这般累啊!
第110章
余家小院里,俩小的趴在小几上吃着前天余下来的小圆子,边上放着几个刺儿球,太阳暖暖地照着,俩人边玩边吃的闹的欢。
“呀,元宵不是都过去两天了,你们怎今日才吃圆子呀?”如春风般的男中音从院门处传来。
俩小的齐扭头:“杨三叔!”
杨浦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大箱子,蹲下身接过跑过来的俩球:“不错不错,还记得三叔呢。”
小粮儿搂着那白玉一般的脖子拼命的揩油,还嫌不够似的拿自己的脸蹭杨大帅哥的脸:“记得记得,三叔在俺心里第四个。”
陈晶可没小粮儿的猥亵,只是拉着杨浦的手嘿嘿乐:好看,就能老少,男女能吃不变的定律。
“第四个?阿太阿父阿母后面就是三叔了?!”杨浦稍花了些力气把小粮儿往外推了推,见余老爹正好走进来,故意大声的问。
小粮儿拼着全力却还是被推离了一点的时候,嘟着不满的小嘴刚好轻轻的擦过杨妖孽的薄唇,顿时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小脸红的像小手炉里烧的旺旺的红炭一般。顾不得回话,只是拼命的点头。
“你就祸害吧,俺家小宝贝还没断蛋羹呢。”余老爹黑着脸,把像木头一般杵着的小粮儿一把抱起,看了看迷糊着的陈晶,空出一只手一起拉开了朝屋里走。
“你阿父的胸口啊,就这么大。”杨浦伸着两个手指比了比,朝钻出脑袋看自己的小粮儿笑。
小粮儿很配合的‘嘿嘿’了两声,又红着脸缩了缩脑袋:三叔的小嘴,好嫩啊,脸还这般好看。
余老爹很讶异宝贝闺女的异常,摸了摸小脑袋:“咦,今日这般乖呢,都不吵着要三叔抱了啊?”
小粮儿把脑袋藏在余老爹怀里,拱了拱小屁股:抱抱算什,哼,俺已经进了一大步了。
“不许和三叔亲,粮姐姐要嫁我哥哥的噢。”陈晶突然冒出了一句。
“小叔子。”小粮儿坐在自己老爹的胳膊上,居高临下地瞪了陈晶一眼:当着俺初吻情人的面,你怎这般拆台啊,哼。
“哈哈哈哈哈。”余老爹和杨浦听了俩小的旁若无人的‘过家家’,乐的哈哈笑。
“小丫头。”余老爹顶了顶小粮儿的脑袋,习惯了小粮儿时不时的‘小叔子,小叔子’的,反正是里长夫人教的,自己也不好插手再教育,省给小宝贝给搞混了。
“呀,粮儿什时候定媒的呀?怎都不叫三叔来瞅瞅侄女婿呀?亏三叔还千里迢迢地带好玩的来呢。”杨浦一脸的‘受伤’,忍着笑。
小粮儿瞅瞅眼前这超级无敌帅的脸,又想想陈进那虽有些眉目,却还稍带些婴儿肥的帅脸,对着小手指喃喃:“俺不知道呀,和阿进玩着玩着就对上眼了呗。”郁闷地想:为什那时候这般冲动啊,这人外有人的,日后碰到更帅的,比三叔还超级无敌帅的可怎办呀?俺要是出墙的话会摔跤的呀,墙这么高,摔了不得痛上几个月啊?啊呀。晃了晃脑袋又想:可是等俺长大像桃花一样了,三叔这般超级无敌帅的也会变成阿舅一般的中年美男了,俺才小花骨朵,配中年美男太亏了呀,要配也配花样美少年呀。算了算了,就阿进吧,再挑就没人要了呀,虽然阿父阿母巴不得俺不出嫁,可是,这是俺奋斗了一生的梦想啊。唉,庄子小啊,老爹的堂兄弟们都太难看了,生的娃娃挑都没法挑。唉,俺家的老老老老阿公为什光生丑儿子啊?!
“哈哈哈哈哈。”余老爹和杨浦又是一阵笑。余老爹老怀心慰:到底是俺的宝贝,玩着玩着就抓了个侍郎的公子呢!
杨浦心酸:原来聪明伶俐的都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唉。
“三叔,礼礼礼。”陈晶见大家都忘了大箱子,忙提醒到。
“对了,前段日子去了一趟西北,那边的牧民送的。”杨浦笑了笑,叫姜大找来小锤子,‘乒乒’两下,把里面的小玩意拿了出来,放到小几上。
小粮儿忙挣扎着下了地,和陈晶一起扑了过去:呀,小铜人。
杨浦把俩小铜人放好,拿起几上的茶缸往铜人背上的大袋坑浇去。刚浇到一半,铜人就动了,‘咔咔’地撑了撑手,伸手,出拳,挥掌,缩手,再挥拳,稳稳地慢动着,袋坑里的茶水只是晃晃,并没有洒出来。
“哇--哇--”俩小的看的目不转睛的,兴奋的叫声引的余老太,李氏,桃花都出来围了过来。
杨浦看着那两张惊讶,欢喜的小脸,暗道:总算没白跑一天的路。
“西北那边荒凉,民风彪悍,还是少去的好。”余老爹拍了拍杨浦的肩,闷闷的。
“做了这行还能由着你挑地方啊?!无事的,再说那边牛羊多,好多还是那边学来的呢。”杨浦不在意的笑笑,对这第一个肯定自己,无条件地相信自己,拿出家畜无条件地支持自己,让自己一介商户的出身,却能吃着皇粮,住正经的官衙的老友,真是做什都觉得无以为报啊。
余老爹见他说的轻松,也不多语,拍了拍:“出门在外的,多和上官一起,别一根筋地钻人少的地方。日后大哥调回来了,叫他帮个忙,把你也调回来,也好早日成家。”
杨浦笑了笑:“那边挺好的,天高地阔的,自由着呢,日后再说吧。”
小粮儿揪了个小铜人过来抱了杨浦的大腿蹭,两只乌溜溜的大眼闪亮闪亮的:“三叔,三叔真好。俺们给小人的屁股也装个袋坑吧,那样他就能跳舞了呢。”
“啊?哈哈哈哈哈--”院子里满是笑声。
快近晚饭了,陈进来接玩的乐不思蜀的陈晶。
“阿进,来,来。”小粮儿一见,忙招着小手要陈进进屋。
陈进看了看还趴在桌上看铜人的弟弟,跟着小粮儿进了屋,笑:“粮妹妹,什事啊?是不是三叔又带了好吃的大果子啊?!”
等陈进进了屋,小粮儿捏着小手指,微微笑地看着他。冬日的太阳下山的早,此时屋里被晚霞折射进来的光衬的红红的,小粮儿看着眼前这温文尔雅的少年,就着眉宇间的淡定,好像能看到意气风发的青年,经过了岁月洗礼的儒雅中年。突地一笑:俺捡到宝了。
陈进也就着红红的晚霞看着前面这胖乎乎的小娃娃,可爱的胖娃娃,活泼爱笑的少女,倔强却温柔的少妇,娴静柔美的妇人。也跟着笑了一下,拉起小粮儿的小胖手,半弯了身用脑袋碰了碰那小小的脑袋:“粮妹妹,想什呢?”
小粮儿仰着头,冲陈进笑了笑,伸出‘喜欢犯罪’的小胖手,颠起小脚,搂了陈进的脖子,‘啾’的一下,正中目标,‘啊哈哈哈哈’地豪笑,蹦跳着出了门。
陈进抚着自己的嘴唇,红了红脸,听着那匪婆收获一般的笑,又黑了黑脸:这色丫头,真的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相处啊!!不过,挺有意思的不是吗?!至少是个可爱的小人儿,每天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每天都是新鲜的,有着新的期待。真的有点盼着阿父阿母早些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温暖,好温暖,写的我自己都麻麻的。
亲妈啊!!
世上只有妈妈好!!--名言。
第111章
开了春,天气渐渐地暖和起来,阳光也好似比冬日里明媚,照的人都睁不开眼的。地里渐渐地解了冻,佃农租户们在田间地头把冬日里留的枯草烧了当灰肥,余老爹和姜大到处看地肥,备种子,做农具。陈德夫妇回了家,余老太,李氏,佟氏都忙了起来,连周姨娘都忙着帮小粮儿做新袜。只有小粮儿还是幸福地上午到学堂,下午在家逗弄着披特的孩子,时不时的跑几趟里长家献个殷勤什的。
“宝贝,来,快来。”李氏拿着件粉粉的绸衣朝院里喊:自打两家老太太跟陈德夫妇说了俩小的事,陈德倒是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