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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硬撑,我终于可以不再坚强。缓缓闭了眼睛。
凌文只觉怀里一沉,一滴冰凉的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
承麟二年八月,昆亲王领众宗室大臣以清君侧为名弹劾领相穆轻扬祸起萧墙,圣英皇太后偏袒领相引发东风宫乱。广阳王兴兵平叛挽社稷于危难,加封广阳亲王。
叛贼尽诛圣英皇太后积劳成疾同年十月于章永宫薨逝。太宗罢朝十日,痛悼之。尊圣母皇太后遗旨自此圣朝万民平等,不再以门第取士,不再有寒士之别。丧仪从简,国丧仅一月。九凤朝阳大礼服随先帝清霜剑入殓,太宗命随侍含蕊自尽殉葬追随而去。天下之人无不唏嘘其简德。国丧过后,神像入太庙,永昭万世子孙。
十年征伐,十年宫斗,九鸣丧钟响彻圣朝天下。一代倾世红颜香消玉殒。
*
是什么在轻轻摇晃,我这才觉得全身似是酸痛。用力抬起手臂服上额头,是什么在晃。昏昏欲睡,我无力睁开眼睛。好像是晚上,想到这里又觉眩晕,我才笑自己,我不是死了嘛。
想是鬼差送我去见先帝吧,闭上眼睛轻轻动动手脚。
好似又睡了很久才渐渐清醒,真的是在摇晃。我用力睁开眼睛一道光亮让我猛然清醒,我强打精神起身看看四周才终于明白我在一辆车上,我没死。我居然没死!
深深呼吸全身又有了些力气起身掀起车帘,一个男子背对这我。
“小姐醒了吗?”我一把扶住他一看竟是少卿,转头看向车外这是一座城池。道路整齐因为天色尚早门市都还紧闭。“少卿。”我不知该从何问起,我难道不是死了吗?
这时觉得渴嘴里干涩难忍发不出声音,车内一个羊皮袋我拉开口将水倒进嘴里又差点吐出,真是苦涩难奈。一大口都喝了进去虽是解了渴却苦得轻咳。
他还是背对着我“好了,喝了这一副就差不多了。”
我刚要开口问车就停下了。我正疑惑,少卿就将我抱下了车。“大人说只是将小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喝了水也渐渐缓过来,脑中还是混混沌沌的。正四下看着有些熟悉,就见少卿已经策马离去消失于街角。我惊慌之际也无可奈何,定神细看才突然觉得这怎么像是家的样子,我沿着熟悉的路走着,果然就走到一座府邸前。这不是,不是赵园吗。烫金的大字牌匾已然不见,可是依旧朱门鲜红,铜环闪亮。我在做梦吗?
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院子里空无一人,落叶翻卷尘土微蒙。我站在门口忽的笑出来,原来这不是梦。皇上和凌文放我走了,让我离开了。我低头看看自己朴素的衣裙,腰上还系着一个荷包,我打开一看竟是那一方丝帕。
我缓缓走着,看着这院子,这屋子。空无一人也好,只要能远离那宫廷哪怕是茅舍草屋又如何。
一步步慢慢走,后院里有我的闺房。我穿过前庭,却见后院的门半关着,里面似有响动。
我走过去提着心神。到了门口从门缝一看,见一粗布男子正在铲着院土。我缓缓推开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清风吹过带着淡淡兰香。那男子背影忽得一顿,我站在门口不敢相信这一切,那男子听身后半晌无声转过头来。
我猛地被震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眼中似是陌生,站起身来拍拍手里的土“你怎么来了?”
我颤抖双唇,悲喜交加,泪水不住涌出半晌才强压心神。“我,我来嫁给你!”
他眼中带着戏谑“既是出嫁,可有嫁妆?”
我狠狠咬唇“一国凤玺,四国凤冠,可够?”
他轻哼一声“小小女子口气倒大,如今国丧你可说话小心些。”
我哭笑不得“你若不信,我这就回去给你取去!”说着转身欲走,才迈出一步就被一只铁手钳住手臂带进一个怀里箍住。“还敢走,看你从今往后往哪里走!”
我喜极而泣,靠在他怀里又哭又笑。接着我止住泪,将那丝帕扔给他“你为何要拿这个给我!”
他笑意更甚“你欺负了我这么久,还不许我报一回仇。既然没绣完拿回来绣完便是。”说着将我拦腰抱起飞奔上楼,转身进了我的闺房将我放在床上,我忽的惊醒。
“你们,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西北皇上他。。。”
“西北哪有什么匪盗,要不这样怎么骗得过昆王,骗得过你。”我猛然坐起“那我。。。”
“含蕊给你下药不久皇上就察觉了,给你药里掺得是吴刚环蛇胆,皇上早有放你我归田之意。皇上如今早已是英君明主,你就无须再操心了。我们若不如此,你怎么肯放心离去。”
我又惊又喜,重重捶他“好啊,你们,你们居然串通起来。。。”话才一半就被他堵住嘴唇,我还未挣扎就淹没他一片深情中,跌落粉纱罗帐。
从此只有这人世间再没有叱诧疆场的宁王,也没有权倾朝廷的圣英皇太后。有的只有我和他一对平凡夫妻的旖旎柔情。
番外
承麟五年,一辆乌蓬马车沿着洛水缓缓行进。新修的驰道已经将全国贯通,马车行驶于上平稳非常,真是莺飞草长的时候,处处春色。
车外一个年轻男子策马驾着车,车里一个玉袍男子倚靠在丝垫上半睡半醒的看着书。忽的青黑骏马放缓脚步,一个头戴蓑帽身披草笠渔夫模样的人立于道中,挥舞着手里的鱼篓溅出些许水来。
年轻男子侧头轻唤“相爷,前面有人拦车。”
车里的男子睁开睿目轻挑车帘,忽的倾倒众生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必管她。”
马车还是在那渔翁几步外停下“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
“日暮已近,自是回家去。”
“既是日暮已近,一个女子怎么在此敢拦男子的车。你怕我们是匪盗歹人吗?”
那渔翁摘下蓑帽甩干水背在肩上,才露出一张倾国颜色的脸“如今四海生平,天下富足,哪里来的匪盗。若说匪盗,我可是比匪盗厉害百倍,我家里倒是有个专门剿匪的却整日被我剿的鸡犬不宁。”说完清朗笑声响彻深涧小溪。
“上来吧。”那年轻男子伸出手去将那女子拉上车,那女子毫不拘束拿起身边点心匣子里的东西就吃。边吃还边品头论足“上次带的好吃,这次的太甜了。”
那年轻男子看着他笑笑“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捉鱼啊。”那女子含着半块点心,因为饿极也顾不得甜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你们每次都是今天来,我倒是想不知道。”吃了几块又放下,看来突然又不想吃了。
蹭完嘴,女子转头看向那青年男子“人都说宰相家的厨子五品官,你都是宰相家的管家,也是个三品。怎么还让你驾车啊?”
那年轻男子微微笑笑“我家夫人想小姐了可是身子重,让我来看看。”
女子皱眉“还说,锦儿才两岁,你怎么能送到凌文那厮那里。他连皇上的老师都当不好,把皇上教的叫苦连天,你还敢造次。两岁的孩子话都说不全呢就教认字,这种损招就凌文想得出!”
说着那年轻男子暗吞一口气头偏向车内讪笑一下。
“你且看他教得教不得,要是教不得赶紧送到我这里,我教他捉鱼。”女子一本正经地说罢就轻敲车框“车里的,你说是不是啊?”
玉袍男子假寐,车内一时寂静无声。车外两人对视一眼都笑出声来。
不一会马车就停在一座府邸外面,里面灯笼闪动,一片祥和。车内男子刚要进门,女子就伸手拦住面露难色“眼下还有些麻烦,你先在前庭稍待。”
说完就如一阵烟似的提着鱼篓冲进后院。
这时一个眉宇英朗的男子正在二楼面对窗户,手指杂乱的轻敲桌面。女子没有了刚刚的耍笑,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站着。
终于一声脆响“你是要我的命吗?我才出去买菜那么一会你就消失不见,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西北调兵找你了。”
女子抬起脸庞,男子一回神突然僵住,一把拉过那女子,眼里忧惧之色尽显“你怎么这么湿!快脱下来,着了凉可怎么了得。”
说着就去雕花橱里取出干衣“你若是再敢这样我就禁足!”
女子满不在乎渐渐脱下身上湿透的笠衣“你禁足何时有用过,这是我家我想出去怎么都出的去。”
男子暗吞一口气,强压下恼怒“你何时能不这般任性,你可知如今你身子不是一个人了,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
女子接过衣服件件换上,一件浅绿裙子却在她身上穿出了无限风情,俨然一个俏丽妇人。她端坐镜前理着头发,插上发簪。男子无奈,叹一口气低头为她换下鞋袜。“你可小心些,我担心不要紧,你可千万容不得闪失了。”
那女子对镜轻笑“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男子抱住她的脚手指轻扫脚心,女子轻呼一声连忙告饶“别闹,凌文来了。”
这时男子才放过她,收拾停当二人一并下楼。
堂上的人苦等了片刻就自己去找茶喝,好在这里还熟稔尚知道茶在哪里。直到茶都凉了二人才姗姗来迟,两个让山河失色的男子于堂上相见都还挂着含蓄的笑容,女子却忽的惊呼“糟了,我的鱼!”
说着就冲进厨房,那玉袍男子刚要开口阻止为时已晚“我还是等会,你也去吧。”
那男子也无奈一笑,坐了个请便的手势就跟着那女子追到厨房,玉袍男子取出没看完的书强忍着饿又坐回了椅上。
直到月上半梢,堂上才终于又有了人气。除了花灯闪耀,还有一桌子的丰盛佳肴。
女子眉眼带笑目露期待,紧紧盯着那青袍男子的筷子。这时他玉袍男子含一口气眼睛看了看身边嘴角带笑的男子才沉吟半晌终于举筷。
一块鱼肉送进口中却半晌不曾咀嚼。女子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他才下定决心般的嚼了起来,终于鱼肉艰难下肚,女子迫不及待“如何?”
男子忽的露出笑意“真是美味,他要是再抱怨我就把你接回去专门给我做饭。这阵子喜事多,湖月总说我都见胖了,你来了正好我也可少吃些。”
女子闻言喜不自胜,击掌手肘一撞旁边惊诧男子“你听见没有,听听人家凌文。。。”此刻才看见两个男子脸上强忍的笑意,终于明白过来,一下将筷子放在桌上。这时两个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开来,女子气不过自己夹了一筷放进口,轻嚼了两下也不再做声了。
“笑笑笑。再笑罚你们两个一人一半把这条鱼都吃了!”话毕果然见效,两个男子收了笑容,相互劝起酒来。
说着,居于上座的男子将一边的菜放在正中“凌兄一路必定辛苦了,多吃些吧。”
女子也不再戏谑,将鱼移到一边,吃起那些还算美味的菜肴。“湖月还好吗?”
那玉袍男子轻轻点头“就是害喜厉害,还说要和玉娇来见你。”
女子笑笑“不必,路远的,你们府上也离不了。我在这里很好,让他们不用挂心。”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国家大事和内眷的事都一同说了,倒是稀奇。
接着堆满一桌的礼物,女子也都微笑收下。“皇上说你身子到底弱,千万小心些。”女子羞愧一笑“怕我也永做不到你们说的小心。”
月上中天“好了,少卿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我这次说是官差明天还要去府衙。”
女子上前一步“每次都来去匆匆,今天就住一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