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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织女歪歪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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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本是智多星,    
      灵宵殿前侍王君。    
      蟠桃宴上排座位,    
      三界巡察传美名。    
      天王见我打拱手,    
      星官见我笑脸迎——”    
      太白金星唱到这里,重重地叹息一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那酒用马料酿成的,味道比马尿好不到哪里去。    
      “是啊,您老大名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别说是天王和星官,太上老君与您老都是称兄道弟呢!”抱着酒瓶在一旁侍候的马屁仙为金星满上。    
      “这酒怎么这么苦,比马尿还难喝!相当年我太白金星在灵宵宝殿供职,逢年过节就有御酒赐下来。”    
      马屁仙诌笑着说:“大人说的是,总有一天您老会官复原职的。灵宵宝殿之上,除了玉皇大帝,运筹帏幄,决胜千里,谁比得上您老?”    
      “官复回职?谈何容易!”金星又是一饮而尽,继续唱:    
      “悔不该——    
      错看了孙悟空,    
      招安一计惹是非!    
      天尊罚我管马厩,    
      从此做个弼马温!”    
      “您老别灰心,就您老这长相,广额慈眉,气宇轩昂,怎么看也不是守马厩的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天尊就差人来调您了。缺了您,关键时候谁给天尊出谋划策?”马屁仙一边沏酒,一边拼命拍马屁。    
      “说得也是……可是……自从齐天大圣闹天宫之后,三界太平无事,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头子去出谋划策了……”    
      正在这时,御马监里的天马们一阵狂嘶,声若霹雳。    
      “大人,未时已到——”马屁仙陪着小心提醒道。    
      “噢,噢,牧马,牧马——老夫差点忘了!天天喝酒,越喝越糊涂了?”金星用拂尘敲敲脑袋。    
      “大人是仙界奇才,原本不是干这等闲杂差役的料!”马屁仙巧舌如簧,“您放心,这等小事属下自会安排妥当。”    
      “你这张嘴真能说,守个马厩真是委曲你了。哪天老夫复职,一定会提携你的。”金星送个空头人情,吩咐马屁仙说,“快去牧马!”    
      “下官遵命!”马屁仙退下。    
      马屁仙刚走,天牛监的割草力士就来了:“启禀大人,牛大人请您老赴宴——”    
      “一个喝酒没意思,去去去!”金星放下酒杯就走。    
      自从离开灵宵宝殿,太白金星失去了往日作为资政大臣的风光,门前冷落鞍马稀,更别说有人请吃了。弼牛温有请,老星翁自然是欣然前往,走出大门来才想起应该问问请吃的缘由:“牛大人可有什么喜事?”    
      割草力士答道:“老牛结了牛黄,牛大人特别高兴,设下酒宴,请老大人同贺。”    
      “原来如此,的确值得庆贺。”金星卖弄道,“欲话说,‘千牛一黄,得之不易’。牛黄味甘性凉,归心、肝二经,有清心、豁痰、息风、解毒之效,能治热病神昏,中风痰为,惊痫抽搐,咽喉肿痛,口舌疔疮,是一味极好的中药啊。”    
          
      到了天牛监,主宾落座,一个是喜上眉梢胃口大开,一个是贬谪之臣借酒浇愁,弼牛温和弼马温频繁碰杯,杯杯见底。    
      面红耳热之际,弼牛温问道:“小仙得了这块牛黄,如何处理才好?是献给天尊还是献给王母?”    
      金星沉吟片刻,给弼牛温出了一个好计策:“牛黄是药,药到急用才是宝,用不着的时候送药是不祥之兆,反遭人恼。牛黄就留在老牛肚子里好,取出来不易保存,在牛肚子里可以继续长大呢。等到宫里什么时候急用,你再取不迟!”    
      弼牛温连连点头,信服地对着金星竖起大拇指:“高,高,果然是高!来来来,再干一杯牛角酒!”    


第一卷  第六章

    云房。    
      云房不是一间房,是一个很大的院落。院子里摆着七架织云机。七姐妹坐在织云机前,灵巧的双手熟练地操纵着机杼。银梭快乐地在纱线间飞来飞去。各种颜色的云锦从织云机上飞泻而下,形成华丽的瀑布。    
      七姐妹织云多快啊。    
      可是不管她们织得多快,云锦都不够用。天空那么辽阔,无边无际,再多的云锦也铺不完啊。    
      一个可爱的小仙女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在五彩缤纷的云锦之间,在吱吱嘎嘎的织云机之间跑来跑去。她甜甜的笑脸像初绽的花蕾。她清澈的眼睛像阳光下的露珠。她帮这个整整云锦,帮那个理理纺绽。这个阿姨累了会叫她捶捶背,那个阿姨渴了会叫她递递水。    
      “朱朱,唱个歌吧。”七姐放下银梭,从腰间解下丝巾,擦拭额上细密的汗珠。    
      “好啊!”朱朱拿着金子做的裁云剪唱起来,红唇皓齿像熟裂的小石榴:    
      “嚓嚓嚓,    
      嚓嚓嚓,    
      裁云剪子嚓嚓嚓——    
      剪了朝霞剪晚霞,    
      剪了彩虹挂天涯。    
      长大我要织云锦,    
      个个把我手艺夸!”    
      “唱得好!”    
      “朱朱的歌真好听!”    
      “再唱一个?”    
      ……    
      织女们都停了机杼,纷纷夸奖。    
      大姐问七姐:“七妹,是你教朱朱的吗?”    
      七姐笑着回答:“朱朱自己编的呗,织云这么忙,我哪有闲心编歌?再说,我就是想编也编不来的。”    
      大姐若有所思地望着朱朱:“小丫头这么聪明,不知道她父母到底是谁?”    
      七姐回答道:“谁知道啊,都十年了,她父母碰到她也认不出来了……”    
      朱朱耳朵可尖了,她甩着两个小辫子跑过来问:“大姨七姨,什么是父母?”    
      “父母就是生你的人罗!”大姐哑然失笑。    
      是啊,朱朱整天和云锦打交道,云房里又没有家庭,她怎么知道“父母”的含义呢?    
      “我不是父母生的,我是云里捡来的!”朱朱摇着小手,认真地“纠正”大人的错误,“阿姨们都是这么说的,大姨你弄错了!”    
      “是的,小乖乖,小宝贝蛋,你是阿姨们从云端捡来的……”七姐把朱朱拉过去,把小脑袋抱在怀里。    
      “用不要骗她了,她已经长大了。”大姐对七姐说,“总有一天她会问起这事的,还不如早点告诉她。”    
      其余五姐妹都停了机杼,关切地望着朱朱。这让朱朱惶惑起来,她怀疑自己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是不是衣裙弄脏了?朱朱低头看衣裙,前看后看却没有发现问题,她不知所措地拉着七姐的袖子说:“七姨……”    
      七姐叹了一口气,对朱朱说:“阿姨们在云端发现你时,你还是一个胎儿,所以你一定是胎生的,是胎生的,就有父母……”    
      朱朱又问:“什么叫胎生?”    
      七姐顿时憋红了脸。    
      大姐假装生了气:“小东西别问啦,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朱朱十分委屈,低着头,再也不说话。    
      七姐离开织云机,弯腰搂住朱朱,爱怜地抚摸着朱朱的小脸蛋:“不是姨不告诉你,姨也不知道你的来历。不过,等你长大了,你一定要去找你的父母,他们是世界上最最痛爱你的人。”    
      谁是世上最最痛爱我的人?比七姨更痛爱我么?他们为什么不把我带在身边?他们长得什么样子?他们叫什么名字?好多好多问题一下子冒了出来。朱朱有些慌乱,她含着泪,望着七姨,只问了一句:“我的父母在哪里?”    
      “七姨也不知道啊。”七姐拿着朱朱胸前的玉鱼,若有所思地说,“这块玉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你要好好留着。”    
      七姐还想安慰安慰朱朱,这时大姐大声说:“妹妹们,时辰到了,我们去西边的天空布置晚霞吧——朱朱,跟阿姨们布云去吧!”    
      几位健妇拉来锦云车,把织女们挑选的云锦装载上去。    
      云锦多是红色和黄色,那红千变万化,桃花红,宝石红,胭脂红,玫瑰红,草莓红,石榴红,(又鸟)血红,珊瑚红,樱花红……那黄变化莫测,有迎春黄,柠檬黄,葵花黄,桔子黄,稻穗黄,沙漠黄,琉璃黄,芥子黄,镏金黄……还有紫罗兰、孔雀蓝、天灰、绀青等色,是晚霞常用的搭配色。美丽的色彩堆积在锦云车上,华光闪闪,令人炫目,一下子就驱散了朱朱幼小心灵中的朦胧的悲伤。    
      “布云了,布云了!”    
      朱朱开心地爬上锦云车,在五彩缤纷的云锦上又笑又跳。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这丫头,真是一个开心果!”七姐嗔怪道。    
      大家拥着锦云车出了云房。    
          
      西边的天空,织女们拉着云锦在空中飞来飞去,很快就将云锦铺满天空。夕阳照耀之下,晚霞光彩夺目。    
      “多么美丽的云锦!七妹织的最漂亮!”    
      “姐姐们织得也很漂亮!”    
      “我们从事的是多么美丽的工作啊……”    
      “你看我织的怎么样?这种迎春黄是我第一次织的。”    
      “真好看,我很喜欢!”    
      ……    
      织女们在美丽的晚霞中徜徉,满心的喜悦。这一刻,所有的抱怨都化为了甜蜜,所有的劳累也似乎得到了报偿。    
      朱朱呢,她在想每天在天河边放牧天牛的小哥哥了。放牛的小哥哥为什么还不来啊?他每天傍晚都会赶着牛群从这里路过的。他的笛子吹得可好听了,飞翔的仙鹤会悄悄滑落在云头,敛翅聆听;路过的神仙也会放慢脚步,侧耳倾听。    
      今天小哥哥怎么不来了呢?他没有出来放牛吗?还是提早回去了?    
      朱朱踮着脚尖向天河的方向眺望,没有找到牛群,却发现一群天马正向这边狂奔。    
      天马跑得那么快,“的得的得的得……”,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敲鼓似地在耳边鸣响。嘶鸣声如同惊雷一样响彻云霄。刚刚布置好的晚霞被践踏得七零八落,云屑纷飞。    
      牧马力士们大声嚷嚷着,骑着驯马,手执套马杆在马群后面紧紧追赶。马屁仙跑在最后面,他的官帽都歪了。    
      “马惊了,快闪开!”    
      “快闪开!”    
      织女们花容失色,健妇们也吓坏了,大家蹲在云车后面,瑟瑟发抖呢。    
      “哇哇……”朱朱吓得张口大哭,她想跑,可是脚像钉住了一般,不能移动。    
      “朱朱,快跑!”七姐向朱朱招着手,万分焦急。    
      这时马群离朱朱很近了,打头的那赤兔马迈着铁蹄向朱朱冲去。    
      “哞——”一头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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