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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北没去看,太子已立,遗旨也不会有什么偏差,大概就是传位给明寻,而后令顾丞相辅政了。
他现在就看着床上这个老头子。
说老其实也不老,他才四十多岁,可是那脸皮上都有斑了,眼角皱皱的条纹一道道,头发也是花白。
为这皇位,他已经是操碎了心。在位这么多年,也没能去掉朝堂背后放着的屏风。
世家为大,接下来就要看太子怎么做了。
“你过来一些。”皇帝朝他招手。
顾朝北一脸麻木地走过去,在床边跪下,伸了脸过去道:“是不是想摸着我的脸说‘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皇帝一愣,眼里有些呆滞。
“我不是傻子,早知道了,您也甭那么大心里负担。”顾朝北吊儿郎当地道:“您在我八岁那年不是去过丞相府嘛?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也都明白。”
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人,喃喃道:“八岁…”
八岁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
“北儿这样健康,朕就安心了。”当年的皇帝坐在丞相的书房里,叹息道:“本是龙子,却要更名换姓在你的庇佑下过活,朕也真是对不起婵娟。”
“皇上不必难过,微臣会将皇子看做自己的亲生儿子。”顾丞相道:“以后平凡一生也好,总不至于在皇室厮杀。娘娘也会安心的。”
窗户外头抓着蟋蟀的小人儿将话听了个完全,蟋蟀从手里跑了都不知道。
八岁开始,顾朝北便顽劣不堪,再也难成大器。丞相怒其不争,一边斥责,一边维护,只求不负皇帝的信任。
“倒是朕小看了你。”一脸病容的皇帝轻笑道:“没想到你那么早就懂事了。”
顾朝北翻了个白眼:“自小没娘的孩子懂事都早。”
他其实很想问问自己的生母是谁。不过现在也大了,生母一天都没在过身边,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不如就别问了。
“是朕对不起你。”皇帝闭了闭眼:“等朕死了,你就好好过下去吧。”
说得轻巧。顾朝北皱眉道:“你现在两腿一蹬是简单,太子怎么办?要是登基也是羽翼未满,不还得和你一样,在那个老妖婆的监视下上朝?”
皇帝被他这话说得咳嗽不已,精神倒是好了些:“生死有命,朕也不想的。”
“那你再挺一段日子,慢些死。”顾朝北别开头,闷声道:“现在死了多不划算,孙子都没抱上一个,儿子也快死完了,江山还在老婆手里。你这样窝囊的皇帝,历史上也就这么一个了。”
“你这孩子…”皇帝笑着摇摇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道:“今日朕也累了,你与丞相一起,将遗旨放在朝堂的匾额后面,便回去吧。”
顾朝北看了他一眼,抿唇:“知道了。”
顾丞相在外头写遗旨,里面的话是没听见的。只是感觉顾朝北出来的时候心情不太好。
“你怎么了?冲撞了皇上不成?”顾丞相皱眉。
“没有。”顾朝北摆摆手:“我只是在想,宫里的御医是干什么吃的,好端端的人病了,竟然查不出原因。”
顾丞相抿唇:“这些事情不该你管。”
顾朝北淡淡一笑,好像是不该他管,他不过是丞相的儿子而已。
放了遗旨出了宫,顾朝北没去校场,回去北院闷在床上。
沈归燕看着他这神色,上去替他锤了锤背,柔声问:“怎么了?”
顾朝北道:“不相干的人要死了,我不太高兴。”
沈归燕挑眉:“若当真是不相干,你怎么会不高兴。能被人影响心情,说明那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顾朝北一愣,臭了脸:“哪里重要了,这么多年都是我自个儿扛的,什么事情都没做,还指望我觉得他重要?”
浑身上下散发着别扭之气,看得沈归燕笑了。这人真是,偶尔孩子气起来,叫人哭笑不得。
“若是不重要,你为什么不高兴?”沈归燕拍拍他道:“想不明白不要紧,不愿意承认也不要紧,时间会给你答案的。等多年之后你再回头,总能看清当时你看不清的东西。”
顾朝北深吸了一口气,闷头在被子里,眼睛竟然有些酸。
顾朝东出府去另建府邸了,顾朝南谋了个太常寺的职位,最近也开始忙碌起来。府里没什么人,就只有许梦蝶偶尔来找韩江雪和沈归燕说话。
“梦蝶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沈归燕看着她这神色问了一句:“二哥不是谋官职了么?”
许梦蝶勉强笑了笑道:“不是你二哥的问题,他是好的,不好的是我。这么久了一直没能再怀上身孕,大夫说,我有可能是因着上次小产,再也怀不上了。”
两人听着都是一愣,韩江雪都连忙扯着她道:“怀不上了?这可是大事,你赶紧去看看啊!”
“看了有什么用?”许梦蝶苦笑道:“相公大概是该立正室了,我只愿他娶个好生养的回来,圆他这子嗣梦。”
韩江雪看着许梦蝶,不知为何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虽然她不是因着子嗣的问题,但是也一样与宇文厚德再难破镜重圆了。
想起宇文厚德,韩江雪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这几日他几乎每天都来的,今天却不知是为什么,现在了还没出现。
宇文厚德是遭报应了。
本来是带着东西要来顾府的,哪里知道半路竟然遇上一伙子贼人,将他逼进胡同里,眼看着就要置他于死地了。
“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宇文厚德看着这些人道:“在下与各位无冤无仇,今日不得个说法就丢了性命,那在下就算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面前都是些地痞流氓,拿钱办事的,闻言便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地就出卖了主顾:“是个漂亮的姑娘嫌你碍事要除了你,死了可别怪咱几个弟兄,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漂亮姑娘?宇文厚德脸色一白,瞬间想到了寒露。
她竟然会对自己下狠手?宇文厚德心里直骂那小婊子,眼下却是冷汗涔涔,想着法儿要走。
无奈,路被封死,他今日性命休矣!
刀落下来的时候,宇文厚德闭上了眼睛,心里只有些后悔。他不该一时鬼迷心窍,不仅辜负了雪儿,还赔上了自己。
☆、第92章 平安喜乐最是难得 钻石加更闪亮亮
缠斗不敌准备受死,宇文厚德把眼睛都闭上了。个策次屋皮可是等了一会儿,那刀子竟然就从他鬓发边飞过去,只带走了他一缕头发。
就算不是美女,宇文厚德也终于是得了英雄所救。正提着点心盒子的顾朝北恰好路过,以为是什么流氓欺负小姑娘,急吼吼地就过来救人了。
谁知道救下来一看,是宇文厚德。
睁开眼睛看见顾朝北的时候,宇文厚德都快感动哭了。怪不得那么多女子被人救了就吼着要以身相许呢,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这人竟然从天而降给了他生机。
真是想给他跪下磕几个响头。
这边的顾朝北十分郁闷,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燕儿念叨着想吃街头好福来的点心,他想着顺便散散心才出来的。结果还遇见这么桩子倒霉事。
好吧,也不算太倒霉,他本来就想拉拢宇文厚德,找好的打手都在路上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比他先行动,要杀宇文厚德灭口,那就相当于把人往他这边推了。
那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两人合力解决这五六个地痞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顾朝北身上挂了点彩,被人的刀子给划了口子。逃出小巷子走到大街上,那几个地痞就不敢追上来了,宇文厚德就扶着顾朝北一路狂奔回了顾府。
“怎么回事?”
人一进门胳膊上就流着血,把沈归燕吓得脸色惨白,上前扶着顾朝北,皱眉道:“买个点心而已,怎么流这么多血?”
宇文厚德将顾朝北放在椅子上,满脸愧疚地道:“都是被在下连累,顾大人是挺身而出救了在下性命。”
韩江雪也过来了,眼角扫了宇文厚德好一会儿,确定他没事才松了口气,又急忙去找大夫拿药。
顾朝北头一次有了英雄的感觉,虚弱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燕儿难得有了表情的脸,心里暗爽。
还以为她不会心疼,看这反应,这一刀子挨得也值。可惜是给个臭男人挨的,太不完美了。
沈归燕等着大夫来,开了伤药,处理伤口,又给他换了衣裳,里里外外忙活了一阵子,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顾朝北爽够了,笑着开口道:“娘子不必太担心,为夫没有大碍,那几个流氓地痞才惨呢,被我打得脸上都青一块一块的。”
沈归燕深吸一口气,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你一个人出门,也敢去和一群流氓地痞打架?”
“嘶——”顾朝北倒吸一口冷气,脸都了,没想到沈归燕下脚会这样狠,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道:“我可是提辖出身,现在又是堂堂副将,区区几个地痞…”
对上她微红的眼睛,顾朝北将剩下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沈归燕有些后悔,说什么他不适合读书,适合铠甲战马。现在真当了武将,以后她是不是日夜都要提心吊胆的?万一他有个什么岔子,她怎么办?
处理好了伤,宇文厚德还没离开,而是怔怔地坐在位子上。看沈归燕出去扔带血的白布了,才扭头看着顾朝北道:“顾大人是个好人,只是这回在下被人盯上,那人靠山太硬,怕是前头都难逃一死。”
“你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被人追杀?”顾朝北看着他道:“把东西吐出来,不止你一个人知道,不就不用死了嘛?”
宇文厚德一拍大腿,对啊,说得有道理!
可是,他知道的这个秘密也跟顾家有关,说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更有可能的是,顾家人也不会放过他。住夹助血。
想了一想,宇文厚德还是决定说一半藏一半。
“既然这样,那在下就不妨直言。”宇文厚德垂着眼睛道:“大人可知前些时候进了太子府的那位歌姬?”
“知道。”顾朝北道:“不是你安排的么?”
宇文厚德轻笑:“与其说是我安排的,不如说是她让我安排的。那是个有心计的女子,懂得怎么一步步往上爬。自己去卖身醉花阴,又借着我的财力嫁进太子府。最可怕的是,那是一个死人。”
顾朝北被他吓了一跳:“死人?”
“大人还记得顾家大少夫人吗?”宇文厚德道:“她本来是该死了的,却换了个身份,重新活过来了。”
顾朝北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寒露是顾大少夫人?”
“是,只是大概认识她的人还没机会看见她的脸。”宇文厚德笑道:“她聪明得很,已经想好,以后就算是被你们看见,也会装失忆。只要她不承认,你们又没有证据,就奈何她不得。”
好一招金蝉脱壳,顾朝北都忍不住要夸沈归雅了,原先还以为她是个胸大无脑的,没想到动起脑子来还是有点本事。这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子的宠妃,太子一旦登基,她岂不是成了皇妃了?
真是顶好的算盘,而且太子竟然还真吃她那一套。
“这世上知道她这秘密的大概就在下一人,所以她迫不及待想除掉我。”宇文厚德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料到女子会有这样狠毒的心思。”
顾朝北轻笑:“你当谁都跟你家那傻夫人一样好骗?你贪恋美色,她便将你耍得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