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好,他是个男人。
“还不错,你呢?”她光棍的承认,迎着他深邃的目光,微微一笑。他怎么可能过得好?那张绝美中透着清瘦,眉宇间藏着丝丝阴霾的脸,早已告诉了她答案。
如果他过的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与从前那个明朗单纯的他判若两人——他果然是长大了,学会了如何作为王府世子生存,学会了如何带着面具在这个世上活着。
他手中的面具,不过遮掩了容貌,他内心的面具,却遮挡了阳光。
“如果不是这么凑巧,你想躲到什么时候?”李靖和挑眉,随着这么细小的一个动作,他黑黝黝的眸中透入了阳光,那眉宇间隐藏的阴云,也在这一刻尽皆散去。
“我也不知道,也许没多久,也许五年、十年,就那么过下去。”木尹楠不再看他,他们的动作已经很引人注意了。
他没有冲上来喊她妹妹,已经令她十分意外了。如果是从前的他,应该会那样做的,然后给她和王府都会带去无穷的烦恼。然而他没有……这意味着他已经懂得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意外的同时,也有丝丝心痛和懊恼。她知道,逼着他成长的人,其实正是自己。
她不愿再回侯府,也没有回到王府,不就是因为,她不相信在那个地方,有人能够保护自己吗?她宁愿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他。
木尹楠心里清楚,李靖和何尝又不了解?
听了她的回答,李靖和沉默了一会,方才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
回哪里?侯府,还是王府?亦或者,是她哥哥的大将军府?别开玩笑了好吗?
她无奈的摊手:“我暂时还不能走。”不说其他,就是她刚刚才发现的二狗子这个大麻烦,还没有解决掉呢!
“为什么?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走。”木尹楠撑着下巴,手肘搁在船桅上,眺望着湛蓝色的海面:“当年我没有回去,有我的不得已,如今我是回不去,依然有我的不得已。”
不回去,和回不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不回去,是因为当初的她,并不能确定想要伤害自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最大的可能自然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些人,他们一直未曾露面。就算她依靠着安心,这么多年,却只是摸到了一点点线索。而另一种可能,李长青想到了,他跑到宫里问了一句,然后决定相信那人。
因为那是他的亲弟弟,所以他可以选择轻易相信,但是别人可以吗?
木尹楠并不是一个多疑的人。
但那件事情,本来就对李长乐更有利。要不是那些人明显不是想置她于死地,她也会更偏向于皇族要斩草除根这个想法。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木家遗留下来的血脉……这件事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不管是对谁,只需要一个借口罢了,他们说她是,她就是,说她不是,她就不是。
事实上,她甚至有些怀疑真的有那么凑巧吗?那一连串的事情,虽然中间耗费了很多年,但不得不说,更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一种氛围。
张氏的确是张秀才过继的孩子,但她的出身却还是在张家,并没有知道她在过继之前,还是别人领养的。当然,这事也可能是真的,因为据说“领养”张氏的那家人,也是在她七八岁的时候才搬去扬州的。
而后便是卫嬷嬷。
张秀才家的境况,并不能说是特别好,勉勉强强不过是小康罢了。用得着特地给她找个奶嬷嬷吗?毕竟过继的时候,她都已经那么大了,就算没有乳母,也没什么大碍。
卫嬷嬷的来历也很神奇,王妃暗示过,卫嬷嬷有可能是那些人送来的,前朝宫中的老人。但以卫嬷嬷的年纪而言,即便她是,殷王朝灭亡的时候,她也不过才是个刚刚入宫的小宫女,对前朝的公主能有多大的忠心?若说她是公主身边婢女的后人,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未免也太忠心了。她一个嫁了人的妇人,难不成还有光复旧主的念头?
木尹楠也想过,卫嬷嬷应该是为人所迫,但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一点还有点商榷。
再来就是张氏与陈俊。
他们是如何相识的?张氏应该没有听卫嬷嬷说过自己的“身世”,那么一个秀才家的女儿,至少也是识文断字,熟读女戒的吧?她怎会做出与人苟且,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情来?
相比侯府来说,张家的家世,其实根本不值一提。一个是乡下落寞的土绅,一个是扬州独大的权贵,孰高孰低,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而对这么一个做了丑事的女子,陈家竟还以贵妾之礼迎娶——不觉得奇怪吗?
好……就算陈俊对张氏情深意重好了,若是如此,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哪怕她真的有前朝木氏的血脉,何至于冷淡至此?说实话,他们父女比起陌生人也好不老多少了,但她曾在过去的某一天,和陈俊面对面单独见过。
这个是她爹的男人看着她的眸光里,有着深切的愧疚。
那是她第一次怀疑,她是否真的是陈家的血脉。
但,是不是,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像先前所说那样,有些人希望她是,她就是了。
就是这么简单。
渐渐长大之后,她发现自己与父亲陈俊,与大姐长相上有很多共同点,虽说人有相似,但更多的的确是因为遗传因素,她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也许她的确是陈家的女儿。
这个疑问至今无解,她不知道答案究竟是什么。
李靖和深深的看着她,没有问为什么。
他走到她的一边,和她并肩站着,那样的两个人,一个锦衣华服,一个布衣粗衫,看起来那么不搭调,又意外的和谐。
看的二虎和吴刺都有些愣怔。
这是什么状况?
“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他问。
木尹楠想了想,道:“说不上喜欢,但确实很自由。”
“那么……”他忽然转过头,看着她:“我也留下来。”
她莞尔一笑。
在他认出自己的这个瞬间,木尹楠就知道,她瞒不了多久,也逃不了。
“行了,别闹了,最多不过一个月,我就会回去的。”她笑着,温婉的望着大海,仿佛那是她的情人一般:“你告诉我哥哥一声,说我见过他了,回去,我会先去拜见大嫂的。”
“什么时候见过的?”李靖和一愣,又道:“你要去将军府?”
“在樊城见了一面,我估计,他这会应该察觉了。”她笑:“是啊,我要去将军府。”
“原来那个时候我看的人真的是你……”
179 她要走了
如果说在码头青楼里晃过的惊鸿一眼曾让李靖和激动莫名地直追而出,那么这一刻的确认,却在他心底搅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他曾质疑过自己的直觉。
移步到了李靖和暂居的客舱,无论是美观度还是舒适度而言都比船少们狗窝一边黑暗的船舱要好了不少。纵然在海上没有任何凭借,小王爷的身份依然不容许他的手下让他住在丝毫没有任何布置的船舱内,他们极尽可能为他布置出了看似简单实则奢华的暂居地,这也可以被统称为人类的智慧。
“啧啧,”安心扫视一圈后感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不过这屋子里的角落里至少隐藏了十七八个暗卫,他们是怎么上船来的?”
木尹楠不觉得有任何解释的必要,恐怕在李靖和上船之前这些黑暗的影子就已经潜伏在这里了,而她和安心却一无所觉。人类的潜力和爆发力都不是科技可以完全理解的程度,这东西没法解释,只能归结于安心没有安装红外线扫射以及热源感应装置,只能感应类似金属之类的硬通货,又或者是含有能量的物质。
本来安心是可以通过船体的吃水深度来判断重量的,但随着大量的玉石原矿被装入底仓,这个概念就模糊了不少,至少拥有超高智能的它不至于吃饱了没事干去称量那些看起来跟石头没什么区别的原矿。
对于它对过日子的感慨,其实木尹楠很怀疑它是不是真的明白什么叫做“生活”。享受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但真正的人生并不只是享受就够了,否则它就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就目前而言,木尹楠觉得,她即将失去的自由比任何奢侈品都要来的珍贵。
“少将大人,容许我提醒您,这儿不是联邦,是古代人类社会。”对木尹楠无声的鄙夷安心状似叹息了一声,而后一本正经的提醒。
好吧,看来安心对这个时代的适应度比她更为良好。
帝王强权统治的时代真的有自由这种东西吗?就算是在联邦,真正的自由也是极为可贵的。
“主子是怎么了?为何对那个臭小子这么客气?”门外传来刺头儿渐行渐远的抱怨声,即便刻意压低了声量,他的大嗓门依然不容小觑。
“嘘,想不通就闭嘴,猪脑袋!”到底是跟随了李靖和很长一段时间的,二虎对这位小王爷的言行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这世上能让小王爷主动摘下面具的人,不超过两只手。
而那少年分明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就只有那种可能了。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有了这种猜想,他是绝不会将那个少年和那位联系起来的。但也正是如此,他方才觉得,原来他初时见到那少年的瞬间,会突然有一阵茫然的感觉,是因为觉得熟悉。那并不是外貌上的熟悉感,而是气势上的冲击几乎和那位一模一样。
只是,他下意识地忽略了。
明白小王爷的顾虑,是以二虎没有去向任何人证实这种猜测也不需要去证实。
他相信小王爷。
这种信任没有由来,只是一种习惯,而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这种习惯很有保持的必要。
楠小子在贵客的房间里呆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众人只知道,贵客似乎很欣赏楠小子,有意要提拔他。
而这一次,楠小子似乎并没有拒绝。
很显然,这样的招揽对阿楠而言,绝不是第一次遇到。她突出的体能力量,往往会吸引许多势力的注意,比如那个军需官不就是如此吗?只不过让二狗子给鱼目混珠了而已。一般来说,大伙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她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所以听说了木尹楠的决定之后,大伙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不相信。
“小楠哥,你真的要走了吗?”这几天,二狗子一直对木尹楠跟前跟后,那眼巴巴的样子,分明就是怕木尹楠丢下他。
“是啊,等到了闽江之后,我就会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了。”
“小楠哥,你不是说会给我娶媳妇的吗?”二狗子委屈的望着她,提醒她先前许下的诺言。
“二爷会帮你把一切都办妥的。”她笑笑,拍了拍二狗子的脑袋:“以后你要听二爷的话,知道吗?”
“小楠哥……你就不能带我一起走吗?”二狗子摇头,二爷什么的,他才不认识呢!
“抱歉,真的不行。”木尹楠摇头。
二狗子难过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转身离开。
他走的十分坚决,所以没有回头,是以并没有看见木尹楠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与自嘲。
是啊,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傻子呢?
在途径的码头短暂的补给过后,征得了荣二爷的同意,木尹楠正式成了李靖和的人——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在众人的理解中,相当于和那个吴刺头一样的差事,算是护卫,但不入正式的编制。而后行船之日,她便再也没有回过自己原先的舱门。
大伙还是会一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