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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小肉团子,也长成了男子,或许是小时候吃的太过圆滚滚的缘故,他不似一般男子那般清瘦,而是略显壮实。
看的出来他对穆行烟极好,甚至亲自伸手扶了妻子下马车。
惹得小吴氏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
“木尹楠给老祖宗,侯爷,侯夫人请安,见过二爷二夫人,二姑娘。”木尹楠上前,依次称呼道。
陈景瑞在京城独自开府,如今李静柔又诞下了下一代,侯府的主子们自然辈分就高了起来。
木尹楠的称呼,是按照陈景瑞的辈分来的。
鸳鸯照样也说了一遍。
“姓穆?”陈侯下意识看了二儿媳妇一眼,莫不是她家的姑娘?“你是?”
“我是将军的义妹,木秀于林的木,与二夫人不是同姓。”木尹楠笑道。
陈侯倒是没多想,只点了点头,倒是被称为老祖宗的陈卫氏,猛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老爷远道而来,想是累了,先进府里歇一歇吧!”鸳鸯连忙接话道。
“也好。”
小吴氏听见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义妹,又不见李静柔的身影,不由尖酸道:“景瑞媳妇太不懂事了,怎么让个丫鬟带着个莫名其妙的什么妹妹来见我们?”未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闭嘴!”老夫人瞪了这个媳妇一眼,这么多年了,她死命拘着她,也没能让她学乖吗?
陈侯也恼道:“你若是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瑞儿媳妇在宫里,你以为宫里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么?”
木尹楠笑笑,她当然知道小吴氏是个什么德行,自然不会去同她计较。
鸳鸯却没有那么好涵养了,忍不住面色微变,听了老夫人和陈侯的话,方才好些。
“老夫人,侯爷,公主吩咐过奴婢,等二位歇好了,再请二位入宫。”她故意没有提到小吴氏,算是对她先前出言不逊表示自己的不满。
小吴氏便是不高兴,却也莫可奈何。
203 考验与选择
小吴氏明显不喜欢她。
当然,木尹楠也没有看到她真正喜欢某个人过,似乎除了她的一双儿女,就连对老夫人,也只是畏惧加上一点点的愤恨,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恭敬。
这个女人的一生,都围绕着一个男人在转,而所有企图跟她分享这个男人的心的雌性动物,似乎都被列为了敌对对象。
哪怕是他的母亲,亦是如此。
小吴氏面色不好的从她面前走过,甚至还瞪了她一眼,她只当没看见。至于她身边的陈景秀,似乎整个注意力都在将军府上了,根本没留心她这个多出来的“义妹”。
木尹楠扬着笑容,这一点都不让人奇怪……因为就连走在前面的老夫人,陈侯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分明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她又何曾把他们放在眼里过?
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你是大哥的……义妹么?”反倒是走在最后的陈景安,走过时略略顿了顿,问她一声。
“是。”他长大了,目光却依旧清澈。
一点都不像是小吴氏养大的儿子。
“那我就该是你二哥了,我叫陈景安。”他笑了笑,指着静静走在他身旁,斜斜留出半步远的俏丽少妇道:“这是你二嫂,她娘家也姓穆,不过是肃穆的穆。”
“二哥,二嫂!”他算是这一家子难得单纯的人了吧?还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释出善意,木尹楠眉眼里带了几丝轻笑,毫不吝啬的唤了两人一声。
陈景安立时便眉飞色舞了,他不是没有妹妹,光是堂妹表妹就一大把了,但不知怎么的,眼前这个少女,却总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还分外的熟悉。
木尹楠也看了他两眼便转过头去看穆行烟,却不料对上她只是定定望着自己的双眸。
那双眸子,出奇的亮。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特别的。
“烟儿……”陈景安也奇怪,不禁轻轻推搡了妻子一把。
他今年方才十七……满打满算,也只能说是有十八了。
形容上,他还略带稚气,男子总比女子晚熟一些。
三年前定亲的时候,他还是个天真无忧无虑的少年,他从不担心自己的婚事对女色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他愣是比旁人都要迟钝一些——至少寻常人家的少年,十四岁的时候,也许已经有了妻子,最起码,也有了心上人。
他却浑然不觉,平生最快乐的事,就是有的吃不用成天坐在案几前奋笔疾书。
祖母突然说要给他定亲了,对方还是个比自己年长的女子。
原本,母亲和他都是不乐意的可是听说对方是穆国公府的嫡女,母亲马上就变了立场,甚至劝说他接受。母亲说这婚事极好,别看大哥尚了公主,其实还不比自己娶个贵女来的实在。
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要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成婚了,他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扬州离京城很远,而且未婚夫妻定亲后是不宜见面的,是以,他与穆行烟是在洞房花烛揭开盖头的那一日,才真正看清彼此。
那一日,他才恍然觉得,自己知道心动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穆行烟这样的女子,生的本就如花般灿烂,在京城时就有不少贵族少年围绕在自己身边。她十分有心计,对那些人,一直都保持着距离,又不至于让人反感,而且,还从中琢磨出了一套应对男子的方法,颇为有效。
至少,对付陈景安这样的初哥是绰绰有余了。
能把略有些纯真保守的陈景安,哄得如此亲昵的唤她“烟儿”,这其中的本事,可见一斑。
“妾身失态了。”丈夫的声音,勾回了穆行烟的神智,她冲着他甜甜一笑,温柔可人。
木尹楠看得真切,她回神的那一瞬间,璀璨闪亮的眸子瞬间便变化成了温柔似水般的波光,粼粼的望着陈景安时,能将他整个人都融化了去。
竟是这样的转化自如,连一点儿的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你老是这样。”陈景安低声说了一句,却马上就笑了起来:“这爱走神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这样不好吗?”穆行烟眨了眨眼,一脸疑惑的问道:“相公你明明夸我可爱的……”
当着外人呢!陈景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一张脸渐渐染上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
这货还是穆行烟吗?木尹楠无语望天,这还是那个曾经连任性都能伪装,能忍常人不能忍的穆家二小姐么?
“如假包换的,亲。”最近从春分那儿学会了淘宝体的安心又开始蹦跶:“而且人家敢肯定,穆二小姐认出您了哟,亲!”
木尹楠无视了聒噪的安心,只当她什么都没听见,包括那对诡异小夫妻的对话,自顾自的说道:“二哥、二嫂,快进屋吧!”
两人点点头,见老夫人等人已经走得快要看不到人影,也就不在大门口多做停留。
院子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左右将军府的空院子多的很,随便捡个院子都能把这一大家子人给塞进去——包括他们带来的下人。
办完这件事,木尹楠便离开了,剩下的自有林姑姑安排,鸳鸯逮不着空向林姑姑询问,只得从木尹楠那儿取了信,直奔宫中。
一点没耽搁的把事情跟李静柔一一禀报。
“你说什么?”李静柔满脸不可置信,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立时消散的一干二净,心中的怒气盈满于胸:“他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奴婢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是以也不敢留在将军府伺候老夫人,马上便进宫来了。”
“做得好!”老夫人他们总有人伺候的,李静柔并不担心:“不是说楠儿让你捎了信进来?”
鸳鸯忙掏出那封保存的好好的信件,递给李静柔。
李静柔随手接了过来,并没有立即就看。
若不是鸳鸯伺候她多年,早对她的习惯了解的一清二楚,此刻恐怕也不会注意到,她急剧起伏的胸口。
原本就因为生了孩子而显得越发伟岸的胸脯,随着呼吸幅度极大的起起落落。
若是将军回来之后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公主心里只怕要留下芥蒂了。
“你先退下吧!”李静柔将薄薄的信封拍在桌上,对鸳鸯道。
宫女在先前鸳鸯回话的时候就已经屏退,此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主仆二人在。
鸳鸯毫不迟疑的告退,木尹楠既然叮嘱了要烧毁这封信件的话,其中自然有什么秘密,是不方便让旁人知道的。
在这深宫里,最不能有的,就是好奇心。
她能成为七公主的心腹,绝不是心无城府之人。
鸳鸯走后,李静柔死死的盯着那普普通通的信看,似乎只是这么看着,它就会消失一般。
自己的丈夫……竟然还给别的女子也写了信。
她甚至有种立时就将信件撕毁的冲动!
对于女人而言,这一生最在意的,不过是两件事。
一是丈夫的心,二是自己的儿女。
哪怕是再高高在上的女子,也会忍不住落入这个俗套之中。
李静柔是公主,但她也只是个女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颤抖的,将厚厚几页的信纸抽了出来。
“景然吾妹:见信安好否?一别多年,你是越发精灵古怪,竟连大哥都瞒了过去……”
信写的直白简单,让人一看就懂,通篇几乎都是白话,但凡是个识字的,都能看的明白。
从看第一行字开始,李静柔就有些神游太虚了。她是聪明的,是以连愣神的时光都没有,就已经明白了为何木尹楠会叮嘱她看过之后要毁去这封信。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丫头,未免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欺君啊!
信件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陈景瑞就是用诙谐有趣的语调,抒发了自己对妹妹的思念之情。
看的出来,他们兄妹的感情是真正极好的,好到他从头到尾,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只是担心她是不是过得好。当然,在结尾的时候,也提及了自己和家人,但仅仅是半张纸的内容。
相比起用了几页书写的那些啰啰嗦嗦对木尹楠的关心,那顺带的提及,就显得格外刺眼。
李静柔真正放下心来的同时,又难免有些吃味。
总觉得这个世上,对陈景瑞最重要的不是旁人,也不是自己,只有那个妹妹。
当然,她也明白,这只是自己一时的小性子。
她也开始猜想,那封真正给自己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会不会……也告诉了自己那个少女的真正身份?
李静柔面色骤然巨变。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刚才鸳鸯说的信件遗失事件,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而手中的几页信纸,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紧紧的攥着那信纸,心中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按照木尹楠说的那样烧掉,还是拿去给父皇看……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对她来说,选择哪一边,都不容易。
木尹楠明明可以瞒下这封信的。
她……是在试探自己吗?
可她知不知道,这种试探,对于她来说,何其艰难。
李静柔目光闪烁,呆呆的枯坐了很久。
良久,耳边忽然传来婴儿稚嫩的哭声。她整个人猛地一怔,犹豫的目光骤然变得坚定起来,站起身,拿起搁在角落的火折子,将信和信封一起点燃。
那红彤彤的火光,映衬着她略显圆润的脸庞,分外妖冶。
204 讨人厌
隔了几日,春分上门来看木尹楠。
“楠儿,一个人呆在屋里做什么呢?”叩门的时候,春分心中掠过一丝古怪。方才叫人通传时,她便已经知道屋里只有木尹楠一个人,可大白天的掩着门还是很奇怪。
二妞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