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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了。
但崔之放却知道,比起满圃各式各样值钱的名花名木,这一片最不起眼最不值钱的凤仙花,才是沈凉心里的宝贝,才是整个花圃她最看重的东西。
只因早年她刚过门时,家里穷得几乎连饭都要吃不上,自然更谈不上能给她置办脂粉首饰之类,然爱美之心却是人皆有之的,沈凉也不例外,他瞧了出来,于是背着她为她种了十数株凤仙花,待得花开时,才带了她去看。
崔之放永远忘不了当初沈凉乍见那十数株凤仙花时,那激动、欣喜和满足的神情,就好像她已拥有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就好像她已拥有了全世界!
以致她在之后的几年里,不论有多忙,不论拥有的银子已能买多少好东西,她都一定会亲自种植打理凤仙花,绝不假任何旁人之手包括他!
可是如今,凤仙花还在,她却早已不在,果真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是只有等到失去,才能明白其到底对自己有多重要吗?
崔之放不由颓然的坐到地上,将头深深埋进了双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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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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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杜氏正两眼放光,连比带划的与沈添财说上午在西宁侯府的所见所闻,“……你是没瞧见,连门口守门的婆子都穿的是绫罗戴的是金银,就更别说那些在主子屋里近身服侍的人了,竟比素日里与咱们家有往来的几位举人太太孝廉太太还要体面!就更别说那位二奶奶了,啧,光她戴的那支大簪子上的吊坠,就足足有这么大,若是换成银子,只怕都够咱们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还有屋里那些摆设和吃的喝的,只怕皇后娘娘的排场也莫过于此了!人家这样,才真真是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呢,也不知道我还要投多少次胎,才能有那样的好命?”
但沈添财这会儿却明显更关心另一件事,“侯府二***奶娘真说侯府二爷要‘再纳一个身家清白好生养的女子进门,哪怕嫁过人都成,只要能生儿子’这话?还有那位二奶奶是不是真个不能生了?”
沈添财虽一辈子都平庸无能,在钻营和无耻方面,却是算得上天赋异禀的,才一听完杜氏的话,脑子里已形成了一个主意。爱豦穬剧。请记住本站
杜氏见问,忙道:“这可是那位文妈妈亲口与我说的,还能有假不成?你是没瞧见那位二奶奶有多风光体面,那位二爷又待她有多好!我听文妈妈说,他二人原是青梅竹马,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只因二奶奶父母双亡,家道中落了,所以才委屈做了二爷的二房,但就是这样,两个人已能厮守一辈子了,二爷仍为她退了父母为他定的大官家的亲,又专房专宠她,还扬言只要她生下儿子,立刻就扶正了她,让她当真正的侯府二少夫人!也就是她运道不好,孩子怀到三个月上时滑了胎,如今不能生了,不然只怕这会子她早已是侯府堂堂的二少夫人了!”
顿了一顿,稍稍压低了声音又道:“我还听说那位二爷虽行二,上头有个大哥,下头有个弟弟,但那位大爷是个残废,不能承爵,那位三爷又是个小妇生的,更不能承爵,所以侯爷的爵位,最后只会落到二爷头上,二爷待二奶奶又是那般深情,二奶奶偏又不能生了,若是旁的女人能生下二爷的儿子,侯爷的爵位岂非板上钉钉要落到那个儿子头上了?”
说到最后,杜氏的声音已因激动而不自觉带出了几分颤抖,眼睛里的贪婪更是满得要溢出来。
杜氏虽没有明说,沈添财却被她说得万分心动,在心里认定沈冰便是那齐少游和周珺琬要找的能生儿子的不二人选了,不然为什么偏巧是他们,而不是别人得知了这件事?
想想罢,冰丫头才跟姓崔的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在一处一次,便有了身孕,——沈冰是借着崔之放醉酒了才有身孕之事,旁人不知道,沈添财与杜氏却是知道的,沈冰其时急需二人为她做主,事情的经过瞒着谁也不会瞒着他们。
可见她那副身体跟她娘一样,是极能生儿子的,他们夫妇不就生了三个儿子?若是他们能把握住这次天上掉下来的绝佳机会,还愁后半辈子没有泼天的富贵荣华可享,还愁后半辈子不能成为人上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敬着?
到那时,他崔之放又算个什么东西,哼,还敢不把他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他倒要看看,等他发达了时,姓崔的将会怎样趴在他的脚下摇尾巴!
沈添财拿定主意后,索性与杜氏把话明说了:“你觉不觉得咱们冰丫头就是那位二爷和二奶奶要找的最合适的人选?你想啊,冰丫头是你生的,你又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可见冰丫头也是个能生儿子的。更难得的是,那位文妈妈可是说了的‘只要身家清白,哪怕嫁过人都成,只要能生儿子’,这不是在说咱们冰丫头又是在说谁?而且咱们冰丫头还没嫁过人,还是个大闺女呢,生得又好,虽做不成侯府的少夫人,做二房奶奶那还不是绰绰有余的?”
这话正是杜氏心里想的,只不过她说不出来罢了,闻得沈添财把她想说的话说了,正中下怀,因点头道:“凭咱们冰丫头的人品才貌,做个侯府的二房奶奶那还不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话虽如此,冰丫头腹中到底还怀着崔之放……崔家的骨肉,那也是咱们沈家的骨肉,可该怎么样呢?总不能,让她带到侯府去罢?只怕那位二爷和二奶奶未必会答应……”
不是‘未必会答应’,而是铁定不会答应,侯府的二爷又不是冤大头,会傻到帮别人养儿子?!
沈添财只犹豫了短短的一瞬,便做了决定,发狠对杜氏道:“打掉!就这几天便打掉!他崔之放的儿子也配跟侯府二爷的儿子比?侯府二爷的儿子,将来可就是堂堂的西宁侯爷,崔之放的儿子算什么,撑死了也就一个芝麻小官儿,哪头轻哪头重,你自己算!咱们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又疾言厉色的吩咐杜氏道:“这事儿我不好去办,只能交给你办,你可得给我办好了,就这几日就得给我办好了!可别又心软,像上次大丫头……时一样!咱们两个老的也就算了,就算有天大的富贵,又还能再享几年?可咱们的三个儿子不一样,都还没成亲,还没给咱们生几个孙子呢,要是做了侯府的舅爷,还怕说不下好亲事,还怕后半辈子不能飞黄腾达,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姓崔的不是从不把我这个岳父和他们三个舅爷放在眼里吗?总有一日,我会让他悔青了肠子的!”
仅仅就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前,对崔之放这个举人老爷女婿,沈添财还满心都是畏惧,在他面前半点抖不起长辈的威风,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但一旦有了更好的出路更好的下家,沈添财便立刻抖起老丈人的威风,对崔之放横挑鼻子竖挑眼了,若是让他知道他们夫妇所图的很快就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道他还敢不敢这般硬气?
想到侯府那泼天的富贵,想到侯府那她想都不敢想的吃穿用度,杜氏又岂能不动心?那些可都是她亲眼所见的,比之沈添财只是听她转述的又更直观得多!
便是之前还有几分犹豫还有几分心软,想着沈冰怀的终究是她的亲外孙,如今都六个月,再过一个月生下来都能活了,这会子听了沈添财的话,想起三个儿子,那几分犹豫和心软也烟消云散了,重重点头道:“你放心,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一家子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心软的!只是……”
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道:“只是,那位文妈妈今儿个当着我的面儿,也就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万一,人家已经有别的人选了呢?毕竟堂堂侯府要选几个身家清白好生养的姑娘,想来还是不难的,咱们冰丫头再好,总归已不是原装,这要是贸贸然把孩子打了,那头又没能如愿,到头来岂不是两头都落了空?”
崔家虽远远及不上侯府,崔之放待他们的态度也远远称不上好,但比之他们以前的生活,已经是好太多了,至少衣食无忧还有下人伺候,这要是侯府那头未能成事,这头他们又把孩子打了,他们可就连崔家都再待不下去了!
杜氏的话,让沈添财正因想着自己成为齐少游老丈人后,该是多么的风光而一阵阵发热的脑子一下子冷了下来,他这才猛地想到,是啊,若是现在就把崔之放的孩子打了,明儿侯府那头又落了空,他们一家岂不是连崔家都再待不下去,铁定会被崔之放扫地出门了?不行,在侯府那边没定下来之前,孩子千万不能打!
因忙与杜氏道:“孩子还是先别打了,且再留一阵子瞧瞧再说!你不是说那位二奶奶与冰丫头很是投缘,一口一个‘妹妹’的唤冰丫头,临行时还送了她一对簪子吗?这样,你这两日再带冰丫头去侯府一趟见见那位二奶奶,探探她的口风,看她与她那奶娘是不是说的一样的话,若她们主奴说的话一致,你就再探探她对冰丫头的看法,顺道再提提你一气生了三个儿子之事,看她有什么反应,若是她心动了,那这事儿也就有几分谱了。去了那里之后,千万别吝惜银子,多打赏打赏二奶奶亲近的下人们比如她那奶娘,有那奶娘帮冰丫头美言一句,比你说十句百句都管用呢!”
杜氏也是这个意思,不然方才也不会先提出来了,只是一想到要花银子,就不免肉痛:“咱们哪里有什么银子?没有崔之放那个没良心的的话,我在账房上连一文钱都支不到……”
话没说完,沈添财已是恶狠狠一瞪眼,“你傻呀,这种事情,能去账房上支银子吗?你是想闹得人人都知道不成?没银子你不会当首饰的?等事情成了,你想要多少首饰便能有多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瞪得杜氏不敢再说,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暗暗盘算起该当那些首饰来。
章九十九
申时初刻,周珺琬去宜兰院给宁夫人请安。爱豦穬剧。请记住本站
就见不止齐涵芝姐妹四个在,不但祝姨娘与温姨娘在,亦连近来都在周太夫人处服侍奉承,能不踏入宜兰院一步,便绝不会踏入一步的冯姨娘也在,且打扮得比平日素淡得多,只穿了一件很平常的天水蓝暗花褙子,并一袭杏黄色的儒裙,头上也只简单戴了三二支珠钗,看起来倒比往日她总是盛装时顺眼得多。
周珺琬只怔了一下,便已明白了冯姨娘的心思,侯府如今是齐涵芝齐涵芳与她一道管家,她们三个都是宁夫人的人,且管家这阵子以来,处处都井井有条,让周太夫人压根儿抓不到任何错处,如此一来,周太夫人至少在这几年内想要夺回管家大权的希望已是几近于无,偏她又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可以说在与宁夫人这场况年持久的斗争中,至此她已是落了彻底的下乘。
周太夫人倒还好,夺不回管家大权,好歹还可以借孝道的名义压压宁夫人,她冯姨娘有什么?惟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齐亨的宠爱,可她日渐年老色衰又是不争的事实,在齐亨心里她从来不是惟一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不齐亨就这几日又收了一个通房,听说才十五岁,白嫩得跟刚出锅的豆腐一般,齐亨爱得什么似的,藏在大书房的偏院夜夜专宠,还以为内院的人都不知道,殊不知这府里手眼通天的人多着呢,别说他藏的是那样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老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