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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司徒湛派出的人找到了养春堂来送信,白溪儿就在心中有了一番思量,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所以在来到司徒湛别馆之前,她就私下吩咐了四大护法率领在养春堂内隐藏的烟族族民全都撤离到了先前他们遇见的破庙里。
自然的是,会愚弄了一番司徒湛,她也是有所准备的,毕竟这里是北拓国,对于权势半边天的司徒家,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找出一个蒙面的女子,就算躲在再角落里也能把她揪出来。
而且因为出了几天前的‘刺客事件’,整个京都内戒备森严,加之华谊大赛在即,四国之内不论是来参赛的还是慕名来观看的,人蛇混杂,所有要出入北拓国京都之内的来往之人,全都要经过严密的搜查。
所以她借助救白轩的事,就顺便盗用了司徒湛的玉佩,在等司徒湛两个时辰后成功解开了穴道,然后气急败坏的带了一帮人来养春堂逮人的时候,整座养春堂早就人去楼空,连一只苍蝇也找不到了。
而白溪儿则是更快一步利用这块好用的出奇的玉佩,不费吹灰之力的带着众人出了北拓国京都,然后将所有族民全都转移到了郊外的村庄,全都在一夜之间化为普通村民。
而她则是独自一人返回了京都内,悄然的寄住在望江楼内,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想打探皇宫内最快的消息,望江楼是最合适的地方,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君澈,他的病离不开她。
珠帘轻纱妙曼相隔,随着窗口吹进的软风,隐约可以听见从飘抚的软纱后传出细语软哝,渗着浓浓的甜腻还有几分掩藏不住的担忧。
“念儿,你确定没事么?”君澈微微低下头,轻抚上柔躺在他腿上的绝美脸儿,细细的摩挲着。
白溪儿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咪,半睁着朦胧惺忪的眼儿,似睡非睡,姿态慵懒,酥媚入骨,她贴近君澈温腻的大手,满足的轻叹一声:“玉佩昨晚上我已经放回司徒湛房内了,还有所有人都转移出去了,除非轩辕昭愿意派出禁卫军出城搜寻,不过,我猜想就是轩辕昭愿意,司徒湛也未必愿意。”
想到那被自己摆了一道无辜的司徒湛,白溪儿一阵心情大好,水润的樱唇扬起一抹颠倒众生的浅笑,只是欣赏的人只有君澈而已。
望着眼前这张美的不真实的脸儿,即便相处了几天,君澈仍是失神了半晌,他宠溺的点了点她的俏鼻,轻笑道:“你呀,越来越会整人了,明知道司徒湛会因为好面子而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他因为女色而被你摆了一道凉在亭中两个时辰,甚至被你偷了贴身玉佩,就算他有那个胆子,一气之下禀了轩辕昭,轩辕昭也是不可能调出禁卫军出城搜寻一个女人。”
白溪儿翻了一个身,从仰躺转为俯身,她微微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张爱恋的脸儿,甜甜的笑了:“澈,也只有你最与我心意相通。”
君澈扬起嘴角,只是甜宠的话还未出口,全都转为了一串轻咳。
绝美的柳眉瞬间拧成了一捆,衣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眨眼间,白溪儿已经立于地上。
她绷着脸,看了君澈好一会,终于忍耐不住,转过身,走向桌边。
“不可以,念儿……”心口一急,又难忍的涌上几分咳喘。
白溪儿一声不吭扬起手,雪白的袖子顺势滑下,她抬手,在雪白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
“以你血为我药引,你是在减我的寿命。”君澈按着胸口,奔到桌边,急急的用轻纱布按住白溪儿正在淌血的手臂,温润深邃的眼中全是浓烈的心急和懊恼。
早在他们相认后,白溪儿并没有因此断掉给君澈送药,但是她了解这个深爱她的男人,宁可自己难受减寿也不可能让她受到一分伤害。
所以她只有利用御风瞒下他,每三日给他照常送药,但是睿智无双如君澈,以他的头脑怎么可能不对两人隔三差五神秘的互动起疑,在第二次送药的时候御风就招架不住君澈的‘严刑逼供’,全都如实招了。
自然,知道真相的君澈懊恼心痛之余,严禁下令不允许白溪儿再流一滴血为他治病,就算他只有最后一口气也不行。
时日过去不少,但是君澈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北拓国气候干燥,风沙较大,不比暖和湿润的东晏国,更容易引发哮喘病情,也因为这样,君澈的病情频发率增大,用药时间却在减少,导致身体不仅没有好转,还常常在夜间清晨时分咳喘的越发厉害,照这个形式下去,等到华谊大赛,君澈肯定吃不消。
他不忍看她伤害自己流血为他治病,但她又何尝愿意看到他因为病情的折磨而痛苦强忍。
眼下,她是忍无可忍了,就算君澈再阻止,她也非要治好他的病不可。
白溪儿抬起手,顺着君澈的大手,按住自己的手臂,然后对上他焦虑心痛的黑眸,拧着眉淡淡说道:“看你强忍病痛却无济于施,也是在减我的寿命。”
“念儿……”君澈有些恼怒的轻喝。
白溪儿回视他的怒意,意志力出奇的坚定:“你若不愿服下,我必会将三日引血之期缩短为每日,你就看着我每日失血而死算了。”
这话虽然说的有几分赌气,但同时也在赌君澈最后的意志力。
果然,在两人汹涌的对视中,君澈总算妥协,输给了爱她的心,明知道她是在说气话,他却仍然无法无动于衷,这个女人,就是他毕生的劫。
他拿起眼前染红的被子,当着她的面饮下了这深红的液体。
白溪儿满意的露出笑意,仰起头,纤手轻抬,缓缓抹去他嘴角遗留着的一抹深红,俏皮的勾起嘴角:“你我血肉相连,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分不开了。”
君澈温眸闪动,倏地伸手,紧紧的将她拥进怀中:“念儿……”他闻着她淡淡的发香,深情低喃。
“澈,你又忘了,我现在叫白溪儿……”她也抬手,紧紧的抱住他,还踮起脚凑到他耳际,小声的再次提醒纠正,她的所有事早就对他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君澈的反应是轻叹一声,更加收紧了手臂。
“咚咚咚……”门上传来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温情的气氛。
“何事?”君澈仍旧没有松开怀中的人儿,出声问道。
门外,传来御风不带感情的平静声音:“主子,倾月公主来了,说要见您。”
颀长壮硕的身躯微微一怔,也只是瞬间,君澈仍然紧紧的揽着白溪儿,不肯松开分毫。
御风没听到回答,只怕干等在门外,怀里的白溪儿认命的微微挣开一点,仰起头打趣道:“好歹是个美人,给个面子呗。”
英挺的眉微微一拢,君澈的双手仍然像铁箍一样拢在她腰际上,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她只好抬手,一点一点的将他掰开,然后眨眨眼,神色稍转认真:“大事要紧。”
好半晌,君澈始终绷着的脸色总算极度不愿的点头,然后恼怒的看着娇柔暖软的纤躯退出自己的怀抱,走出门外。
他坐回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着,脸色瞬间恢复如平时般的温润儒雅,只是那一双深邃无底的黑眸下隐藏着的尽是一片沉冷如冰。
没一会,在御风的领路下,粉嫩的身影缓缓迈进房内,跟在身后的御风看向主子冷凝的背影,多年的直觉立刻让他心下一蹬,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那个今日装扮的格外粉嫩如花的美人儿,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君澈站起身,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先坐吧。”
再次见到一心痴恋的心上人,倾月公主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像君澈这样的男人,必定不喜欢被别人操控着的婚姻,但是她却挡不住爱他的心,恋他的情,情难自禁,这个男人勾走了她全部的心神,就连茶饭之间都难以将他忘记片刻,以至于她放下所有的矜持,只为成为他的妻。
哪怕她听很多人说过,离王爷与前王妃情深意重,哪怕她明明知道这婚期延期一年的意义不单单只是华谊大赛之后这么简单而已,更多的是为了寻找那个至今还没有搜到尸首的前王妃。
但是她太过自信,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以她绝顶的美貌和地位,只要到了他身边,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被她的柔情所化,成功填补了他内心的空缺,忘了那个女人,然后爱上她。
虽然,那日在望江楼中他的绝情让她心伤难忍,但是此刻再次听到这痴恋无比的声音,她的心瞬间便软了。
她不禁欣喜的暗暗猜测起来,兴许他并没有那么讨厌她,那日不帮她解围只是不方便参与他国纠纷。
想到这,本来还枯燥的心头,顿时像盈满了甜润的蜜糖,甜的几乎要溢出来。
她羞红了粉颊,用最优雅的姿态缓缓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坐下,近距离的看着这张俊美无涛的侧脸,她再度情不自禁的沉溺。
“三公主?”看着发呆的明倾月还有那双描的精致的大眼中毫不掩饰的痴迷,君澈眸色一眯,闪过极快的厌恶之色,清冷的唤道。
明倾月在西凉国排行第三,因为生的貌美,取名倾月,顾名思义,连皎美的月儿都比不上她的美貌乃至羞愧倾倒,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直呼她倾月公主。
但君澈却不同,若不是非要正面相对,他甚至希望与她永远不要正面相对,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一直都是以这种透着疏离的称呼唤她。
听到这疏离不带感情的称呼,前一刻还被甜蜜包裹着的倾月公主立刻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她脸色一沉,轻咬薄唇,盈着几分难受,抬头之间又被隐藏的干干净净。
“澈……我来北拓国之时,父皇特意交代过向你问一番,可有选定婚期定在何时?”
这句话自然不是西凉皇帝的交代,但是出自倾月公主之口,却是面不改色,丝毫不像谎言。
有时候,爱的力量是可怕的,它能改变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对一个人的痴恋越发浓重时,为了得到他,一个谎言又如何,在向父皇请求联姻的时候,她就已经抛却了所有矜持,也不怕多这一回了,明倾月抬起头,脸上全是无可挑剔的甜美笑容。
君澈的下颚狠狠一抽,绷得死紧,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想的到,一个皇帝会让自己的女儿去问自己的婚期?这种既不要脸又不要皮的话是个姑娘家都难以启齿,而这女人居然堂而皇之的用这么低劣的理由威胁他?
沉浸了好半晌,君澈扬起英眉,平缓的声音淡然如水,却冷然如冰箭:“事关婚姻大事,本王自会与皇兄商量妥当,还请三公主回禀你父皇,本王应下的事还不至于食言,莫非是西凉皇这么急着将公主你嫁给本王,连几日都无法等待了?”
“我不……”
“还有,请三公主懂得自重,你我并为成婚,未免造成误会,请唤我离王爷。”君澈的话根本不留丝毫余地,一字一句都锋利如利剑,径自斩断了倾月公主急着反驳的话,不给她留丝毫情面。
想威胁他,就要有所被反击的心理准备。
倾月公主脸色僵硬,渗的死白,急着反驳的她顿时吱不出半个字,她难堪极了,明知道君澈的话句句带刺,明面上说的是父皇心急,实际上是在指责她一个姑娘家不知廉耻问这种事。
就算他说的是事实,但她堂堂一国受人尊待以教养著称的公主,是不可能将这些羞人的想法表露出来的,如今却被君澈刻意挑出来针对,这等羞辱她长了这么大都未曾受过。
尽管开口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出自君澈之口,她依旧难受的如针扎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