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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完了,从此以后,我就忘了有这个事了。你放心,我柳春是个嘴巴紧的,不信你到外面打听打听,我干了这些年,何曾漏出去过一个字儿?”
三小姐看着大媳妇,心里明白了。难怪狮子大开口呢,原来是干惯这一行的。要是那些第一次干的,给个几十两银子的,早就打发走了。看来自己是碰到这么一个硬骨头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大媳妇干惯这一行,早就是个惯犯了,想必也以这样的方式找过买家要过很多银子,得罪了不少主儿。那样的话,她哪一天即便死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三小姐淡淡道:“这样就好,你在门外等着,我去取银子给你,马上回来。你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放心,银子我一个子儿不少,全给你。”
“那就多谢三小姐了。”大媳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这也算是她自干了这些事之后,讨银子讨得最顺利的一次,也是讨要数目最多的一次。没办法,谁想对方是个有钱的主呢?
在暮色的掩护下,赶车大媳妇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回到马车上。出去的时候,碰到方才出去的那个精瘦的老婆子正折回来。那个精瘦的老婆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底一寒。
她微微顿下脚步,那个老婆子已经擦身而过了。她想了想,摇摇头,暗笑自己的敏感,银子快到手了,还有什么好害怕,好担心的?有了那二百两银子,随便找个别人不认得她的地方,重新开始。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二百两银子,再加上这些年来赚的,加起来有三百多,够她娘仨富足地过上一辈子的了。
她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幸福的生活正在朝她招手,脚下的步伐也轻松起来。
她果然没等太久,那个精瘦老婆子过来了,手里头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直接塞到她的怀里:“银子拿来了,整整二百两。”
大媳妇喜滋滋地接过来,拎了一下,果然沉甸甸的。她正打算打开看看,精瘦老婆子一把拦住她:“你这个大媳妇,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这可是伯宁侯府的后门,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数银子,被人抓住的话,你说得清楚吗?”
大媳妇想想也是,但是这么多银子,要是不数一数的话,她放心不下啊。
精瘦老婆子似乎看出她心里面在想什么,朝那包银子呶呶嘴道:“这里面,一个子都没有少你的。你要不信,用手摸摸看。打开包裹看看也成。,”
精瘦老婆子这么一说,大媳妇马上伸出手来,在那包银子上抚了几下,果然是一锭一锭五两银子熟悉的菱角,当即放下心来,笑眯眯道:“打开看看……那就不用了,三小姐办事,我还是信得过的。”
精瘦老婆子低斥一句:“既然银子拿了,那还不快滚!”大有一番不甘心的样子。
大媳妇得了银子,当然比什么都重要,这个主子家的,要是发发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且更加坚定她相信那些银子是真的。失去了数量这么庞大的银子,想必三小姐心里不好过,把气洒到这些婆子身上,而这些婆子就拿自己来洒气了。
她笑呵呵道:“好的,我滚,我这就滚。”
大媳妇把那一大包救命银子小心地放到马车的车厢里,放在一个颠簸不太厉害的角落里,用东西压好,又叮嘱两个孩子看着。这才钻了出来,在车辕上坐好,挥起了马鞭子。
精瘦老婆子低声道:“记住了,别走大道。”
大媳妇笑了笑,也低声道:“看你这个老婆子罗嗦的,我当然知道不能走大道,这是谁都懂的道理。放心吧,我会专拣小道走,避开人群,避开官……”最后一个“府”字没有说出口,她已经挥起了马鞭,马低低地叫了一声,拉着马车绝尘而去。
精瘦老婆子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冷哼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该!”
精瘦老婆子走进后院,警惕地看看四周,小心冀冀地把院子门关上,然后,走入后门旁边的那一间简陋的平房里。
里面,三小姐静静地坐着,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婆子凑上前去,小声道:“小姐,事情已经解决了,您就不用烦恼了。”
三小姐抬起头来,看着老婆子,微微点点头,语气里含着疲倦:“贺妈妈,多谢你,多亏了你肯帮我,要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贺妈妈忙道:“小姐可不要这样说,折杀老婆子我了。当年你母亲在府里头的时候,跟我感情最好,还认了我做干娘呢。如今她入不了府,这照顾小姐的事儿,老婆子自然是责无旁贷的。”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从三小姐的语气里听出什么,蹙紧眉头道:“你屋里头的那两个丫头呢,她们怎么了,不听使唤了?”
三小姐摇摇头:“那两个不是我的人,是二夫人埋在我身边的眼线,专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来的。今天我要不是甩开她们的话,还不一定能过得来呢。”
贺妈妈怒道:“这两个死丫头,真是要逆天了,连主子也敢背叛了。”她抬头看看三小姐,“小姐,你放心,我这就去与你娘讨个主意,一定要好好惩治这两个恶奴,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不把小姐您放在眼里!”
“再说吧。”三小姐的神情有些沮丧。
“小姐,您可不能泄气啊。”贺妈妈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你这些年在府里头的苦可不会白受的。这些年来,夫人在外头也没有闲着,现在她已经抓住了二夫人的一些把柄了,只要再假以时日,就一定可以揭穿那个恶人的真面目,到时候,你就不用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这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听到贺妈妈这么一说,三小姐才精神了些,她点点头:“贺妈妈,你回头告诉我娘,说我在这个府里头很好,叫她不要担心。她尽快做她的事情,一定要把那个恶人拽下来,这些年来,她也嚣张够久的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行动
“小姐,您就放心吧,这些年,夫人的苦可不是白吃的。”贺妈妈说道。
两人又再说了一会话,三小姐这才离去,折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那两个丫头居然还没有回来,看来真不把自己当主子了,三小姐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这两个死蹄子,看来不好好地治她们一下,分不清谁才是她们的主子了。
外面陆续响起脚步声,还有丫头们细碎的说话声。看来是打晚饭的时间到了,三小姐看看桌上的食盒,那两个丫头还没有回来,她们当然不可能忘了现在是打饭时间,那就只有一种解释,眼看自己要落魄了,存心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三小姐唇边笑意更冷。自己还没有真正落魄呢,这些死蹄子就这么耐不住了,一个个拼命要朝外跑?看来这几年的主仆情份算是白给了。
夜幕完全降临,三小姐也不点灯,一个人坐着想事情。这时,外面一个小丫头在门外探了探头,叫了一声“小姐。”
这个丫头是院子里的粗使丫头,身份低贱,依府里的规矩,粗使丫头只可以在外院听候使唤,是不可以进屋的。所以,这个丫头在外面探头进来看了看,不敢真的走进来。
三小姐微微讶然,看来还是有人想到她这个主子的。她抬头朝外看去,依稀认出是外院的粗使丫头婉儿,于是道:“婉儿,有事吗?”
婉儿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小姐,您一定是在等小莲和小菊姐姐她们吧?两个姐姐出门的时候。告诉我说,她们到二小姐的院子里帮忙去了,二小姐屋里的两名丫头废了,人手不够。所以她们都去帮忙了。”
三小姐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两名丫头还真是人精,眼看情势不对,等不及自己真正落魄,这么快就依附上二小姐了。
想那二小姐,是二夫人的掌上明珠,人手不够,二夫人难道不会从别的院子里调人吗?用得着自己院子里的这两个丫头去献什么殷勤,看来,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看到三小姐沉默着。小婉想了想,又道:“小姐,你饿了吧,让奴婢去给小姐打饭吧。”
三小姐笑笑:“婉儿,你进来吧,从今往后,你不用干粗活了,就留在我身边伺候我吧。这事儿我回头跟母亲说。”
婉儿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问,居然升级成了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心中一阵惊喜。忙跪下磕头:“多谢小姐。”
三小姐淡淡道:“起来吧。”
婉儿站了起来,看看外面苍茫的夜色,打饭的时辰好像要错过了。“小姐等着,我这就给小姐打饭去。”婉儿进屋,拿起桌上的食盒就出去打饭了。
婉儿很是尽职,不一会的功夫,就打来了饭菜。由于去得晚了,打回来的饭菜都凉了。婉儿在一旁站着,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三小姐。
三小姐明白。要是往日。因着自己与二小姐的关系,不管自己去得多晚。大厨房里总会给自己留好一份饭菜,而且还专门在锅里热着,根本不会有冷饭冷菜这一说。看来这府里头的人的鼻子都是极灵敏的。嗅到自己要落魄了,所以对自己也就怠慢下来。
三小姐并不介意,或者说,三小姐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她看了看放在桌子上,婉儿打回来的饭菜,转头对婉儿道:“我不饿,你拿下去吃吧。”
婉儿讶然道:“小姐……你不能不吃饭啊,会饿坏自己的。”
三小姐淡淡道:“二小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没有心情吃饭,你拿下去吃吧,不要浪费了。不然的话,传了出去,又要授人以话柄了。”
婉儿也是个聪明的,转念一想,马上明白了三小姐的意思。三小姐因疏忽迟报给二夫人,差点害了二小姐,府里的风向急转。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小心谨慎,等到被人拿了诸多把柄来栽赃陷害的话,就来不及了。
婉儿看看桌上的食盒,一则她是个实诚的人,二则她也的确饿了。
伯宁侯府规矩多,小姐的食盒与下人们的有着开壤之别,特别是嫡女。即便是冷掉的饭菜,对于婉儿这样贫苦出身的农家女儿来说,已经是美味佳肴了。
于是,婉儿再不客气,谢过二小姐,捧着食盒下去吃了。
三小姐笑了笑,走入房间,找来一条厚厚的裤子穿上,然后拿过一叠厚厚的绒布,垫在膝盖处扎紧,这才走出门去。
循着夜色,三小姐一直走到二夫人的院子前,也不用人通报,直直就跪了下去。
其实,三小姐知道二夫人并不在院子里,只不过,这个程序一定是要做的。
二夫人不在院子里,当然到了二小姐那里去了。自从二小姐侥幸归来后,二夫人就一直守着自家女儿,生怕一转眼的功夫,自家女儿又不见了。
二夫人是当家主母,她的院子在整个府里头是最热闹的,来来往往的丫头,还有前来办事的人,一个个走进来,再走出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三小姐。
三小姐不管不顾,依然跪得笔直。
很快,三小姐跪在二夫人的院子门前请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第。
当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二夫人的耳里。
坐在竹韵院东院的二夫人,看着累极的二小姐酣然睡去,伸手替自己的宝贝女儿掖了掖被角,面无表情地听着下面丫头的汇报,挥了挥手,让前来禀报的丫头下去。
谁要敢谋害她的宝贝女儿,就是跟她作对,不管是谁,她绝不姑息。她要保证自家女儿身边一点风险都没有,保证自家女儿安安全全的。
至于三小姐,她想,应该是无心之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