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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弥暮色中,被翠色掩了一半的一个院子里,露出一角灯火。窗楹的菱花窗纸上,露出两个窈窕的身影来。
“嗯,不错,事情办得很好。”一个声音自窗下响起,显然是怕别人听到,声音压得极低。即便如此,也可以听得出那人的声音底气充沛。
“小姐,您亲自吩咐的事情,她们哪敢不尽心办呢?”一个听身份像是一个丫头的人轻笑道,同样也是故意压低了声线,“小姐真的是好计划,一箭双雕不仅把周家娘子打发了,就连萍儿也被小姐赶了出去。”
那位被唤作小姐的“哼”了一声道:“萍儿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她那副柔弱的性子,只怕到死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呢。我之前还有些担心周家娘子,毕竟她见的世面较多,怕她给我使什么诈,如今见她很爽快就离府而去,倒让我放心不少。”
另一人点点头,低声笑道:“小姐给的银子也丰厚,五十两银子,够她下辈子衣食无忧的了,何况她还有个当家的呢。她还图什么?!”话语里隐隐露出对周家娘子的羡慕。
“五十两银子,算是对得起她的了。这件事情她办得并不完美,若不是看在她也被烫伤的份上,我也不会给她那么多。”那位被唤作小姐的冷哼了一声。
那名丫环犹豫了一下,狐疑道:“小姐,奴婢不太明白,明明周家娘子可以毁了那位的容貌的,怎么反而失手了呢?难道她心软了?”
那位小姐摇摇头:“她有把柄抓在咱们手里面呢,她敢这样做,不怕我把她的底子给掀出来吗?我料想她绝不敢这样欺瞒我的。不过这样也不错,那位崴了脚,也总算替我出了气了。”
那名丫环沉默了一下,她觉得自家小姐出大价钱让周家娘子办事,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等了一会,那位被唤作小姐的恨声道:“上房那位也真是,明明书法写得很好,却还不满足,又要跑出跟周家娘子学什么菜式,想以此来讨好爹爹、嫡母与大哥,这不是要绝我的路吗?哼,她越要这样做,我越偏不让她得逞!”
那名丫头接过话去,声音里已透出笑意:“所以奴婢觉得小姐真是聪明,这一计可谓一箭双雕,既绝了上房那位的念头,断了她想学厨艺,好在老爷面前表现的机会。又赶走了让小姐看不顺眼的萍儿,果然是好计!”
那名“小姐”很得意地低笑起来,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夜色,更加浓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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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天厥街,两边的铺子大多数歇了业,唯有街头街尾处的两家酒肆客栈,依然热闹非凡,迎送着南来北往的客商。
突然,街头处响起一串清脆的马蹄声,一匹高头骏马如离弦之箭般急驰而来。镶了铁掌的马蹄有力的叩击青石板的路面上,“哒哒”有声。在食肆里吃着饭的客商抬头看出去,透过食馆折射出的昏暗的灯光,依稀可以分辨出马背上一个俊朗的背影飞速掠过。
临窗的一位秀才模样的人“咦”了一声,看了窗外的细长眼睛里透着迷茫:“刚才过去的那人是谁?”
饶他是这附近的住户,经常光顾这个食肆,对于这条天厥街的大户人家甚是熟悉,但是刚才过去那个人,他还是觉得面生得很。
“你这个穷酸秀才,每天只把头埋到书本里,当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了。”店小二很快走了过来,一边插话,一边顺手给那名秀才加了碟椒盐花生米送酒:“这位小爷,可是极有来头的,镇国侯李庭均李老将军,你总听说过吧?”
“镇国侯府上的?”穷酸秀才把本来就极细长的眼睛眯了一下,就更成一条线了。他思索一阵,摇头道:“是大公子?不对,大公子如今也有二十来岁了,年龄看起来不符;二公子?也不对,二公子今天刚过弱冠之年,刚行过成人礼,方才那位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
对面临窗而坐的一位老者冷哼了一声道:“我说王守成,你真的是读书读傻了,竟然连镇国侯府上的世子爷也不认得了?”
“你说的是三公子?”穷酸秀才王守成这才醒悟过来,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听说镇国侯府的三公子自小便上了天龙山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席话说得酒肆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晚上的酒肆,多是一些下层的文人雅士,这些人读的是圣贤书,对于朝中之事也最为敏感。所以,像王守成这般“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穷酸秀才还是少见的。
另一名张姓秀才打趣道:“看来王兄今年的乡试落第之后,就一蹶不起啊,竟然连天下这等大事也不知道了。”
王守成被人戳到了痛处,正要发怒,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最近,天下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窗边的老者再次插话道:“王守成,你只知道今年乡试出了个文科解元,难道你没听说今年也有一位武科解元吗?”
王守成不假思索道“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听说是一名李姓公子,就住在永风街的北门客栈,听说那位公子来到京城之后,就一直住在客栈里,听说来京城应考,没有打算要回去……”
说到这,他猛然顿住,不相信道:“难道这位李姓公子就是镇国侯府上的世子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窗边老者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所谓将门虎子,说的就是这位世子爷啊。听说这位世子爷傲气得很,把自己的身世背景全隐瞒下来,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就去应试了。即便如此,凭着一手精妙的精妙的剑法,当场便震住了所有的考官与应试者……”
王守成呆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喃喃道:“果然是将门虎子……”
张姓秀才冷冷一笑:“这算什么,我听说,就在武科乡试结束后的第二天,这位世子爷就直接进入了神豹营,这武解元的玉牌还要过几天才发,这位世子爷却已坐上了神豹营副统领的位置。而且,还听说前段时候陪着二皇子到外地办了一趟差事,想必是今天刚回京……”
王守成嘴巴大张着,似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过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神豹营啊……”眼里全是羡慕的神色。
第二十八章 面试
少年公子骑着骏马,一路风驰电制掣,转眼间就到了一座高大巍峨的府第面前。他猛然拉紧缰绳,骏马前蹄腾空,长嘶一声,竟然生生地顿住了。
少年公子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放松缰绳,拍拍马脖子。那马仿佛听懂了主人的意思,极其温顺地放下前蹄。少年公子跳下马来,动作利落潇洒。
夜幕下,这座大宅子朱门紧闭,门口处悬挂着的硕大的灯笼把门前一米见方的地面照得亮如白昼。正门两侧各矗立着一只纸约有半人高的麒麟,栩栩如生,不怒而威。
大门边两侧角门处,各有两名侍卫守于两侧,腰刀悬于腰间,手按其上,眼睛警惕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看到少年公子居然在府门前勒住马头,并且跳下马来。这四名侍卫的脸上都显出讶然的神色来。还是走在最前面,一位叫做李青的侍卫眼尖,马上认了出来,惊喜地叫道:“世子爷,你回来了?”
李云璧嘴角噙了一丝笑意,把手中的鞭子扔给李青,道:“你们这帮小子,这才半年不见,怎么,不认得小爷我了?”
李青忙伸手接着马鞭,顺便叫人开了角门,把马牵进去。他看看李云璧,陪笑道:“世子爷说笑了,我们怎么会不认得您呢?只是,世子爷极少回来,我们对于世子爷,可是想念得紧。最近听说世子爷夺得武科头名,我们几个寻思着世子爷肯定会回来,值守的时候就特别留意。没想到,二皇子府上却传来消息,说是要世子爷陪着到外地公干,我们也唯有等的份了……没想到世子爷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云璧执了宝剑,一边朝里走,一边道:“这一次办外差,本来预定要一两个月的,没想到办得极为顺利,不到一个月就办完了。于是,我就陪着二皇子回来了。顺便,回家看看爹爹与娘亲。”
李青忙一把扯住李云璧:“我说世子爷,我看你还是别去看老爷,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李云璧顿下脚步:“怎么,老爷还在生气?”
李青苦着脸道:“怎么可能不生气?世子爷你瞒着老爷私自报了武考,老爷得知后可是气得要命,就等着你回来好好教训你呢。”
“我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爱生气啊。”这回轮到李云璧苦笑,“这可是我的家啊,我总不可能有家不能回吧。”
他伸手拍拍一脸担忧的李青的肩膀:“别担心,没事的,我不也十年没回家吗?我爹又能拿我怎么样。”
对于自己老爹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
“可是……”李青还想说什么,可是李云璧已经大步流星朝里去了。他唯有轻叹一声,祈求自家公子能够平安无事,躲过老侯爷的雷霆之怒。
步入侯府,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座十分雄壮宏伟的影壁,在灯光的辉映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李云璧在影壁前肃立片刻。影壁上刻着老侯爷年轻时的英姿,金戈铁马,威风凛凛,是当今圣上对于老侯爷立下的汗马功劳最高的赏赐。
他微微扬眉,少年惯有的英傲便现于脸上。当年的父亲年纪轻轻便威震四方,他相信,将门无犬子,他一样可以做得到。
他抬脚转过影壁,身子刚过影壁,就听到左侧风声顿起,一股凌厉的劲风当面袭到。他身子一侧,堪堪避过,刚抬起头来,就看到黑暗中寒光一闪,想必对手持了宝剑正朝自己刺来。
李云璧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敢在镇国侯府行刺,这名刺客不想活了!
当下手中宝剑滴溜溜一转,握了剑鞘,也不拔剑,就这样直直迎了上去。
蒙面刺客怔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平淡无奇的一个剑鞘瞬时幻化出无数剑花,如千万箭雨般朝自己射来。他大吃一惊,忙持剑去挡。但先机已失,一时之间被逼迫得手忙脚乱。没出几招,长剑便脱剑而飞,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剑身犹自颤抖不已,发出“嗡嗡”的声音在黑夜中犹为清晰。
李云璧毫不犹豫,飞身而起。长虹剑出鞘,森冷的剑锋夹着雷霆之势直朝着那名刺客的喉咙刺过去!
“璧儿,住手!”随着一声断喝,老侯爷魁梧的身姿自暗处转了出来。
而李云璧的长虹剑在离刺客的喉咙约有一寸的距离处顿住,收放拿捏之准令人叹服。即便如此,也把那名刺客吓出一头冷汗来。
李云璧微微一笑,收剑归鞘,转身取回钉在树干上的长剑,交还给那名“刺客”,道:“孟将军,得罪了。”
“刺客”取下脸上的蒙巾,伸手接过长剑,脸上丝毫没有因败落而感到羞愧的神色,反而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朗声道:“世子爷好剑法,孟寒甘拜下风。”
孟寒为老侯爷贴身护卫之一,据说一枚长剑所向披靡,近几年来没有对手。
老侯爷呵呵一笑:“孟寒,你退下吧。”
孟寒无声退下。
老侯爷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英气迫人的儿子。几年不见,儿子又长高了,那张极其年轻的脸庞上依稀可以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初闻儿子背着自己夺得武解元的时候,老侯爷的心里面可是又是惊喜,又是气愤,还夹杂着一丝疑惑。惊喜的是自己的儿子出息了;气愤的是这么大的事情,这小子居然连自己的老爹也瞒下了;疑惑的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取的功名,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