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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那小宫女慌张逃走的背影,倾暖愣了愣,呐呐道:“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
回到宁寿宫,太妃虽然醒来,整个人的精神却大不如重前了。而倾暖一人闷闷地坐在廊下,托着下巴看着白茫茫的雪花,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崔嬷嬷以为她是又被人推了出来,安慰了好一阵子。倾暖却突然说道:“嬷嬷,在宫里,能说实话吗?”
崔嬷嬷哪里晓得倾暖为何突然问这些话,她一辈子跟着太妃,在这宫城之中过着被人遗忘的日子,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经历少的可怜,在旁人看来,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是怎么也求不来的福气。崔嬷嬷早已没了那些折腾的心思,待人对物的方式也很是柔和,她对倾暖说:“年轻时,太妃曾对我说过,要想在宫内好好活下去,就要做一个看不到听不到的人!”
倾暖自己品着这句话,这样一坐便是天黑。娴妃果然没有食言,晚膳时分,有一中年太医提着药箱踏进了宁寿宫的门。崔嬷嬷怎么也不敢相信,却也不能这个时候问‘太医怎么会来?’这些问题,忙把太医引进内殿来。最后送太医出去的是倾暖,出了宁寿宫门,太医让倾暖留步,可是倾暖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太医狐疑地看了倾暖一眼,道:“姑娘为何一直跟着微臣!”
太医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倾暖听了出来。她停下步子,埋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道:“翊坤宫的贵妃娘娘可还好?”
那名太医面色一变,再次打量了倾暖一番。那样的目光仿佛是带着芒刺的,让倾暖觉得浑身不舒服。此时恰有一阵冷风卷着雪花吹来,迷了那太医的眼睛,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看着前头巍峨壮丽的紫禁宫殿,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第五章 好生面熟的宫女
脚步声渐行渐远,倾暖看了看前头的路,又回头看了看后边的路。她不知不觉地竟然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路过宁寿宫后边的小道,她感觉身子被人拖住,本能地她想要尖叫,可是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突然静下了心来。这是一个三面环石壁的隐秘角落,也是倾暖和他时常来的地方。倾暖自己个儿扶着一旁的石壁站好,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对他道:“今儿个没写,你不用送了!”
男子从怀里逃出一枚精致的玉佩来:“无妨,这是他让我带来的,你好生收着。”
接过玉佩,倾暖福了福身子就要离开。男子却叫住她:“翊坤宫的事儿,你不要沾惹,那不是你能左右的!”
她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男子道:“可我看到了,若是我能去作证,贵妃娘娘就不会被人冤枉!”这话说完,她听到了背后的一声悠然叹息,没来由的倾暖竟然犹豫了一下。她不知这一刻的犹豫与这名男子有没有关系,反正她是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住了,她还是怕的,即使看到了贵妃那满头的鲜血,她还是没有勇气站出来。
手里的玉佩触手生温,很是名贵。她拿着玉佩在景阳宫门前等了很久才见霓裳从里头出来,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霓裳让倾暖觉得很是紧张。霓裳一出来,拉着她就往偏僻人少的地方去,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那日我瞧见你了,你去那里做什么?不管日后如何,这几日你还是别出来了!”
她怎么不知霓裳这样说是为了她好,可是她自己个儿心里就是不舒服。难道那样的事儿,真的是不能说的秘密?倾暖皱了眉,把手里的的玉佩塞给霓裳,对她道:“哥哥带给你的,若是有朝一日你出了宫,定要好好对待哥哥!”
霓裳看到玉佩很是开心,笑的眼睛弯弯的。这几日宫内紧张的气氛下,没人能够尽情的笑一下,尽管那样的事儿与自己无关可她们还是不敢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心情想法,所谓的谨言慎行在宫内用着一点都不为过。常说的如履薄冰更是非常贴切的形容。景阳宫门前的笑声被落城看在了眼里。而倾暖是最先看到落城的,她自知不该在此时露出这样的表情,故而忙拉着霓裳跪地请罪。
落城的石青色的披风被风吹得飘起,仿若花丛中的灵动的蝶,让人痴痴地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倾暖时常听霓裳说陆贵人是多么的温柔体贴,那时听霓裳说陆贵人时,倾暖竟然最先想到了蝶。这次也是倾暖头一次听她说话:“如今宫内是何形式?霓裳你怎能笑的出来?若是被人瞧去,会怎么看待咱们景阳宫?随我回宫,这几日你再也不许出来了。”
这样柔婉的声音,真的如同舞动的蝴蝶一般,即使是发脾气,也让人怨不起来。霓裳忙认了错,匆忙往宫内去,落城站在那里并没动,她打量了倾暖许久,并未说什么。
景阳宫门再次紧闭,倾暖才撑着起身,忙往宁寿宫去。可宫内的落城却一直锁着眉,见棠儿端来热粥来给她喝,她也是恹恹地拿了勺子搅了搅,疑虑道:“今儿个这个宫女好生面熟,棠儿,你替我想想,可是咱们在哪里见过她?”
☆、第六章 你是伺候太妃的
宫内向来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即使表面没人提,私下里那些事儿还是被人添油加醋的说着,如此乐此不彼,仿佛这样嚼舌根才能打发她们在宫内的寂寞时光。太妃神智清醒之后,也不常说话,几个人同时坐在那里发呆的情景也很是壮观。而倾暖也在那日午后,再次听到了关于贵妃和秀贵人的消息。听到消息之后的倾暖再也坐不住了,她想要去皇上皇后面前把那日自己见到的一切都说出来,可那股子冲动的热血褪去之后,她想若是她就这么去了,恐怕根本到不了皇上皇后的前头的。
而太妃染病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宫内各处,先是慈宁宫的宫女来问过之后。长春宫也有人来问好,这样热闹的场面,在宁寿宫这个地方确实难得一见。崔嬷嬷瞧着这样的情景,眼角湿润,悄悄对倾暖道:“仿佛回到了康熙二十年。”
本以为这样的热闹场面会在长春宫的人离去之后就消失不见,可是不知怎的,就迎来了养心殿的人。倾暖和崔嬷嬷规规矩矩地跪在道路两旁,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喘口气,都不敢用力。倾暖微微抬了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金灿灿的靴子,那至高无上的君王才能享有的颜色,尊贵无比。
可倾暖砰砰跳动的心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她对这个至高无上的君王的畏惧一时间全部都变成了鄙夷与不屑。他这是在做样子吗?怕被天下人诟病他对圣祖康熙爷不敬吗?若是真的关心太妃,怎会连太妃重病都不闻不问?怎会让宫里的人一听到顺懿密妃这几个字就如同见到了虎狼豺豹一般的害怕?这个天下之主,可不是始作俑者?
太妃见弘历走来,眼里的泪花突然就涌了出来,她朝弘历伸出干枯的双手,哽咽着说不出话。弘历靠着太妃坐着,忙拉住太妃伸出的手,宽慰了几句。太妃张了张嘴,可最终没发出声音。后来,或许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说一个字显然是浪费的,太妃才说了一句很是让人费解的话:“皇上没挑错人!”
倾暖一震,抬头朝廊下看去。弘历的侧脸很是俊美,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一个帝王,只是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个温润的男子和心中的那个心胸狭隘的小人联系在一起。出奇的是,弘历听到太妃说这些话并没有生气,他反而微微一笑,说:“您好好养身子,今年除夕朕让十六叔带着弘暧来给您请安,弘暧那孩子,朕看过一眼,很是可爱。”
太妃怎么也忍耐不住了,死死地拽着弘历的手哭出了声。老泪横流的太妃很是让人心疼,倾暖知道,太妃想要向弘历求情,请他宽恕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无法张这个口。反而弘历很是体贴的说了出来,了却了太妃的一桩小心事,若是这事儿一直搁在太妃心中,那定是要积下病的。
弘历离开的时候,倾暖有想要冲上前去拦住的冲动,她确实也超前挪了一下脚,可是却没有再跨出一步的勇气。殊不知,她的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引起了弘历的关注。弘历在她面前停下来,问她道:“你是伺候太妃的?”
倾暖一直垂着头,弘历的威严与温和很好地柔和在了一起,让她更加看不清这个帝王的真实面目。他到底是刻薄无情的人,还是方才自己看到的温润体贴的男子?
☆、第七章 只有皇上能听
那幽幽帝王香气在倾暖的身边缭绕不散,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
弘历轻轻一笑,预备要转身离开。倾暖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伏地叩了个响头,道:“奴婢有事儿禀告!”
崔嬷嬷急着干跺脚却也无法帮上分毫。弘历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沉默着,吴书来要张嘴呵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毕竟这个宫女是伺候太妃的,皇上都如此给太妃颜面,他怎敢在太妃和皇上面前作威作福?这个院子站的人有几十个之多,可是却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那令人心身通泰舒畅的帝王香,不知怎的突然浓郁的让人窒息。
沉沉的声音在倾暖头顶响起,弘历道:“你说!”
愿意听听下头的人说话的帝王还不算是太坏,最起码应该是比较民主的。倾暖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可她却抬头,直视着弘历对他说:“奴婢要说的话,只有皇上您一个人能听!”
弘历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听的话意味着什么?而眼下这个宫女又知道些什么?弘历心里微微一慌,他本是要发脾气的,这样一个小小宫女如此挑战一个帝王的忍耐极限,实则该罚。可他却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女孩的内心,不由自主地他说话的语气也柔缓了下来:“你随朕来!”
身后的吴书来怎么也不放心,忙劝弘历:“皇上,这……”
吴书来的话,在弘历面前自然是没什么震慑力的,弘历的一个眼神,吴书来便噤声不语了。之后倾暖随着弘历往太妃的寝殿去,身为一个宫女,倾暖自是时时不忘自己的宫女职责,躬身掀帘,端茶倒水一点也不差。弘历接过倾暖递上来的茶水,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掀起茶盖,饮了一口水,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弘历便问她:“这似乎不是茶水!”
倾暖屈膝行礼,答道:“宁寿宫后院的枣树结的大枣,奴婢去了核,晾干了,如今皇上您喝的正是花枣茶。宁寿宫拿不出好的茶水来招待皇上,还望这花枣茶皇上不要嫌弃!”
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弘历又饮了一口,缓缓放下,注视着倾暖:“你这是在责怪朕苛待了太妃?”
倾暖忙俯下身子,很是恭敬地说:“奴婢不敢。”
弘历的眼睛很是温柔,即便他背对着外头的日光坐下,那精致笔挺的五官,那满是柔情的眼睛依然熠熠生辉,他道:“你且说来,什么话是只有朕一个人才能听的!”
随着倾暖的言语落下,弘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从床榻上坐起,冷冷地看了倾暖一眼,对她道:“抬起头来!”
这样的语气才真真的是一个帝王该拥有的,她果然小看了这个天下之君,他即便是露出再温和体贴的模样,骨子里的皇权思想让他不得不处处小心翼翼,天下皆兵。弘历的温柔瞬间破碎,那眼睛里的霸气与威严直击倾暖的心脏:“你可知自不量力四字是如何写的?”
倾暖忙垂下了头,不再言语。这时只听弘历又问:“你叫何名字?”
聪明如倾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