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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叫百姓挨苦。”唐风华扬眸,微微勾唇,划出清冷弧度,“我只要名正言顺的皇商权利,自此提供金朝大军的粮饷。”
花无欢扁嘴,可怜兮兮地道:“那我不能做得太绝了,不然引起朝廷反弹,你就拿不到皇商之权了。”
唐风华笑望他一眼,道:“狠决的时刻,还未到。”
金朝和源朝迟早会开战,那时才是真正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时刻。
“风华……”花无欢从椅子里爬起来,软弱无力地靠住她肩膀,诉苦道,“我日夜奔波,疲劳辛苦,你要如何犒赏我?”
“你想要什么?”唐风华用手指抵住他越靠越近的额头,轻哼道,“别再来以身相许那套,换点新词。”
“我要的不多,只要一点点。”花无欢站直身子,两只手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嘴角弯起一抹坏笑,“这里,一下下,当作慰劳,可好?”
他嘟起唇,意思十分明显。
唐风华屈指,毫不留情地弹他额头,旋了腰身就走。
花无欢捂头哀哀痛呼,心下一发狠,猛地扑上去,抱住她的细腰!
“无欢,放手。”唐风华平静地开口,没有回眸。
“不放,打死不放!”花无欢耍赖地揽紧她,口中极其无耻地道,“你要是舍得,就打死我吧!”
“我不会打你。”唐风华轻轻绽唇,眸中黠色一晃,突然扬声喊道,“大白,来,咬!”
一只银毛闪亮的小狼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咻地飞扑到花无欢脚边,咬住他的裤管,威胁着他放开唐风华。
“见鬼的!”花无欢惊得跳脚,低头看那小狼眼冒绿光,寒意森森,心头不由发凉,却还是不肯松手,整个人贴在唐风华后背,呼救道,“小白!小白!快出来把你家大白抱走!”
厅堂珍珠帘子后面,一个小小男娃蹲在地,支肘托腮,津津有味地看戏,嘴里还催促道:“小花师父,你快亲下去呀!大白等着呢!”
小狼虎视眈眈,小孩唯恐天下不乱,花无欢满腔悲痛愤怒,双手勒紧唐风华的腰,壮士断臂般地吼道:“拼着腿断的危险,我今天也要一亲芳泽!”
吧唧一声,唇印上唐风华的侧脸……
在他张嘴的时候,小狼同时也张口,白牙森洌,咬上花无欢的小腿肚。
“啊啊啊!”花无欢顾不得形象,满屋子单脚乱跳,悲愤欲绝地咆哮,“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男人吗?扑心扑命,换来一口狼牙印!”
唐风华揉揉脸颊微温的那处,转回身,淡笑凝望他:“你是不是希望换来另一人的一口牙印?”
花无欢眼光一炽,饱含祈望地回望她。
唐风华往帘子后一瞥,玩笑道:“关门,放小白!”
“娘!”唐柏不满,挥手大叫道:“娘欺负人!小花师父骗人!大白才不会随便咬人,我也不会随便咬人!”
花无欢撩起裤管,忿然哼道:“你自己来看,你家大白留痕了!”
一圈浅浅齿痕,没有破皮,没有流血。唐柏不屑地嗤了声,不爱搭理他,抱起小狼,自个去后堂玩儿了。
花无欢再度悲愤,确认地喃喃道:“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悲惨的男人了。”
唐风华摇摇头,也转身离去。
这时,府门外来了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太监,手捧圣谕,叩叩有声地敲响了门环。
第十五章:初次进宫
一纸皇帝手谕,宣召唐风华进宫觐见,并无半句絮絮赘言。
花府外停着一顶墨蓝色的宫轿,颜色和样式都很低调,唐风华在老太监的虚搀下踏入轿内。
稳稳起轿,一切进行得安静有序。唐风华坐在阴暗的轿厢里,心忖,轩辕澈果然堪透先机,知她有所异动。这一去,还不知是怎样剑拔弩张的景况。
轿子进了宫城,未走正宫门,经由僻静的侧宫门通行。这次是皇帝私下召见,而她又无名无分,也非朝臣,不得高调张扬。
唐风华一路静坐轿里,没有机会观赏皇宫的尊贵气派,直到内廷,她才被请下宫轿,引入两仪殿。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大殿之中金砖光可鉴人,唐风华缓步走至中央,身后深重的朱色殿门便哐地阖上。殿内光线蓦然暗沉了下来,隐约可见高台宝座有一人端坐,默然无声,却有威严凛冽的气息散发出。
“参见陛下。”唐风华站得笔直,没有行跪拜之礼,只微微颔首。
沉稳的脚步声迎面而来,轩辕澈绕下高台,一袭明黄帝袍在幽暗光线中辉泽闪耀,高贵霸气一展无遗。
“风华。”他站定她身前,目光如帝袍上的金线一样灼亮迫人,“今日屈就你从侧门入,你可有不甘?”
唐风华本以为他要质问购粮之事,没想到他如此问话,略一怔,才扬脸清声回道:“皇家自有皇家的规矩,民女何来不甘?”
“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称民女。”轩辕澈勾了勾薄唇,喜怒难窥,淡淡说道,“你是军事之才,若为朝廷效力,开疆拓土,封侯称将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陛下之意,是想民女远赴边疆,莫再留于帝都碍眼?”唐风华语气恭敬,话锋却是犀利如刀。
“你从未经商,也对此毫无兴趣,何必勉强为之。”轩辕澈神情不变,云淡风轻地道,“如果你要投考女学,明翰必会为你搭桥牵线,无需半分钱财做敲门砖。”
“陛下或许十分了解曾经的唐风华,但未必知道如今的唐风华志趣何在。”她弯眉轻笑,笑意未达眸底,反有清寒冷锋绽起。
“你想为金朝军队供粮,我可有说错?”轩辕澈不再兜圈,声线沉冷了几许,硬声道,“不必奢想,我不会同意。”
“陛下宣召民女入宫,就是要说这些?”唐风华盈身一欠,神色不动地道,“陛下若无其他吩咐,民女便告退了。”
“唐风华!”轩辕澈终是动了怒,英挺眉宇透出一丝阴郁霾色,“你我的私人恩怨,莫拿社稷子民来牺牲!”
每次他动了真怒,就会连名带姓地叫她。唐风华凝眸不语,面上越发淡漠。
轩辕澈沉下胸腔里涌动的怒气,忽然转移话题,道:“你第一次进宫,可想四处走走?”
“陛下不怕人言可畏?”唐风华笑了笑,不冷不热地回道,“或是需要民女乔装成太监,掩人耳目?”
轩辕澈负手于背后,攥紧,又慢慢松缓开。
唐风华敛了嘲色,沉静说道:“若是方便,民女想去看一看衣冠冢。”
轩辕澈暗自一震,她还记得紫鸢说过的话?宫中密林禁地,是他这七年沉淀心灵的地方。每当政务烦扰,疲惫不堪时,他都会去那里静坐冥思。前两年源朝蠢蠢欲动,时常突袭边防,那时他总是不禁想,如果风华在生,她会有何反击良策。他已是一国之君,必须坐镇帝都,若她还在,他们之中总有一人可抽身上阵。
“若是不便,就罢了。”见他良久不言,唐风华欠了身欲告退。
“我命人备撵。”轩辕澈回神,看她一眼,淡然无波地道,“你在此稍等片刻。”
自此上次暗香事件后,他风邪入侵,发热咳嗽数日,直至这两天才完全康复。她为他招妓的行为,令他心寒。虽不憎她,却也难再做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宣了内侍太监前来,过小半刻,御撵已在殿外等候。
两人踏上撵车,严密锦帘低垂,遮去好事者的眼光。轱辘轴转,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离开殿阁辉煌的内廷,渐入幽谧宁静的小径。
唐风华本以为密林禁地是一片野树林,下撵才微吃一惊。长松修竹,浓翠蔽日,层峦奇岫,静窈萦深。除却满目苍翠古树,更有一池碧潭,池中红白菡萸万柄,素馨、麝香藤、朱槿、玉桂分列水底,满园清芬。
这哪里是林子,分明是皇宫中一处避暑胜地。
“衣冠冢在何处?”唐风华随手拈了一朵朱槿把玩着,一边问道。
轩辕澈绕过水源,往前走去,擦身时手一探,抽走她手中的那朵朱槿花。
“这么小气?”唐风华眉梢轻轻斜挑,跟上他的步伐。
园林深深,两人不作交谈,一前一后地行着。禁园尽处,是延绵无际的柏树林。林子侧角,一方土丘隆起,木碑高立,字迹清晰。
“吾妻之墓——轩辕。”
唐风华站定于衣冠冢前面,不由微勾起菱唇,似笑似讽。她“死”后,连名字都不能有,可算是无主孤魂。
轩辕澈偏过眸子望她,想解释,又抿唇沉默。他原是打算,一旦彻查清楚,就追封她元皇后之名,这个衣冠冢只是他一人独自凭吊的地方罢了。
大手悄然扬起,拂过她的发髻,一朵白瓣紫蕊的朱槿插于她发间。她喜欢素净简约,爱穿月白裙裳,不施粉黛,以前他闲暇时,便会摘朵鲜花为她戴上,赞她人比花娇。
这个动作,太久没做,竟觉生疏,心底隐隐恻然。
唐风华感觉到发上细微的动静,只作浑然未察,口中不着边际地道:“木碑上的字,是你亲手刻的?”
轩辕澈“嗯”了一声,道:“这个衣冠冢已无存在的必要,我会尽快处理。”
“留着它,可好?”唐风华转过身,举眸望住他,眸光莹润,清光点点。
“为何?”轩辕澈皱眉,坟冢终归不吉祥,她到底在想什么?
“每个人,都终有一日尘归尘土归土。”唐风华不欲多说,蹲下身子,用手指轻柔摩挲碑上入木三分的字迹。这衣冠冢,就像印证着她与他之间的决裂。裂痕未消,铲墓又有何用?
轩辕澈静静凝望,看她抚摸自己的墓碑,看她浅浅微笑,看她表情苍凉。
一阵清风穿林吹来,她发间的朱槿花摇晃欲坠,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那花儿随风飘落,跌入他掌心。
禁园外,他与焱烈间独有的长哨声响起,他顿时面色一凛,沉声开口道:“风华,焱烈有军情上报,你在这等我。”
唐风华没有抬头,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轩辕澈匆匆离去,唐风华凝看木碑须臾,掌风依稀运起,复又泯灭。算了,就让它留着吧,等到所有事尘埃落定,她才有真正的新生。
禁园中幽谧清凉,她慢步逛了一圈,便往出口走去。御撵已不在原处,也无宫人守候,她仅在附近走了一阵子,就被当空骄阳照得一额热汗。
禁园周围的卵石小径色彩缤纷,唐风华百无聊赖,干脆蹲身一块块石头研究起来。突有一方阴影笼罩,夹杂着浓郁的花瓣熏香,唐风华不急着抬头,只轻轻眯了眯眼。
“你做何在此挡路?”一名宫装女子站在她身前,不耐地用足尖踢了踢她的肩,叱道,“你是哪个殿的宫女?见了本宫还不让路!”
唐风华揉着肩头站起,缓慢地抬起脸庞,一双晶濯眼眸透射出冰玉般的寒光,与这炎炎酷热的天气恰然相反。
那女子一愣,惊诧于这个宫女的明艳容貌,更震慑于她锋利的眼神。
“你是谁?”女子仔细端详她,这才发现她并未穿宫服,愈发狐疑起来。
女子身后持扇伺候的侍婢附耳轻声道:“娘娘,她就是那个风蕴。”
女子又是一惊,定了定神,目光变得放肆高傲,从上到下地打量唐风华。
唐风华认出那叫小敏的侍婢,自然也猜出宫装女子即是谢蓝心,四妃之一的蓝妃。
“民女风蕴,见过蓝妃娘娘。”唐风华无意惹事,盈身揖了一礼,退到小径旁侧。
“你怎会在宫中?”谢蓝心轻皱细长柳眉,端起帝妃架子,斥责道,“皇宫岂是你能随便走动的地方,领你进宫的太监何在?如此失职,真当受罚!”
“领路之人让民女在这稍候。”唐风华不想和她纠缠,便道,“娘娘贵人事忙,民女就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