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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了会儿,问道:“洛兄,无欢身边有一个虬须汉子,内功深厚非常,这样的人物却不曾在江湖中听闻,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这人名叫尉迟朗,在花无欢幼时曾经救过他,后来教导他习武,算是他半个师父。听闻花无欢对他十分尊敬,复仇的事大半交由尉迟朗打理。”
“原来是这样。”
“舰队已在海上一座小岛,接壤源朝国土,行船五日就可到竂城。”洛寒再道,没有隐瞒地说出收集来的情报,“他们迟迟没动手,应是花无欢和源朝两方还未商议妥当。源朝想要直接攻入竂城,而花无欢执意先攻打海上另一座海岛。”
“如此说来,关键是师父所在的海岛。”唐风华沉吟,“倘若百胜军先他们一步,上了海岛,或许可阻止无欢酿下大错。”
“话虽不错,但是万一源朝说服花无欢,直接攻来竂城……”洛寒拧眉迟疑,“一旦如此,花无欢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再也无法洗清。”
“明日我去会一会焱烈,再做打算。”唐风华饮尽杯中茶水,起身回内屋。她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接下来的日子必然奔波不停。
☆
第二日,是个艳阳天,阳光普照,蔚蓝天色和大海仿若连成一线,波光天光澄碧迷人,一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唐风华无心欣赏海景,一早就前往军营。
朝廷军队驻扎在城北的辽阔山地,一个个营帐如小山包,连绵不绝,分外壮观。唐风华怀揣轩辕澈的令牌,亮出给守营小兵看,便被恭敬地请了进去。
焱烈在主帅营里,埋头看着地图,听见禀告声,头也不抬的不耐道:“什么特使?没看见老子正在忙吗!”
小兵缩缩脖子,满脸敬畏。唐风华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退下,她自己举步跨入。
焱烈听着脚步声,更不耐烦,抬头一喝:“老子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一双笑意盈盈的明眸映入眼帘,他顿时怔了怔,烦躁怒气散去,多了几分悻悻然,撇嘴道:“是你啊。”
“焱大将军,别来无恙。”唐风华不疾不徐地走近,笑吟吟道,“你长期虚火旺盛,该找个好姑娘成家立室,阴阳调和,去去狂躁之气。”
“我呸!”焱烈毫不客气地瞪她,“老子哪来的狂躁之气,你这个不知羞的女人,什么阴阳调和,亏你说得出口!”
唐风华不跟他一般见识,低头看桌案上的地图,半晌,道:“你想派兵上千沙海岛?”师父便在那里,不知这么多年不见,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那座岛屿,是花无欢的目的所在。”焱烈直言不讳,“他投靠源朝,也不过是为了毁这一座海岛。我派兵守护,只是第一步。”
“那么,第二步是?”唐风华见他虎目炯炯,心里一震,忽道,“你打算从千沙海岛启程,水师攻向源朝,反被动为主动?”
“算你有点智慧。”焱烈耙了耙烈焰般的红发,神情狂傲,道,“从千沙海岛到花无欢屯兵的碧水岛,只要三日行程,我先灭了那小子的舰队,看他怎么和源朝联手作乱!”
“我朝虽有水师,却缺少实战经验,未必有胜算。”唐风华压下忧心,理性地分析,“你的第一步并没有问题,但第二步并非势必要进行。如果我劝服了无欢,此战就消弭于无形。”
焱烈哈哈大笑起来:“女人,你未免太小看陛下!源朝既已大胆进犯,我朝岂会怕事退缩?”
只此两句,唐风华已是心中透亮。轩辕澈要的不是击退敌军,而是趁势攻入源朝!他有大统的野心,那么金朝水师就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弱。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想来必是已经暗中训练水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唐风华沉思良久,脑中闪过一计。这是下下策,一旦她做了,无欢肯定恨她一世。可是大局势明朗,无欢的舰队若成炮灰,他也会一蹶不振,更身负通敌罪名,遭世人唾弃。
“女人!”焱烈眼睛一眯,有几分锋利之色透出,道,“我知道你率领百胜军先锋队来竂城,他们本是我朝最出色的军人,不应该埋没在乡野。这一次,是他们再现才华的机会,你不要让他们沦为成全你一己私欲的工具。”
唐风华扬起下巴,傲然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负了自己人。”
“自己人?”焱烈神色缓下,笑得一脸欠揍,挨近她道,“你是说陛下?”
唐风华一把推开他,正了正面容,肃然道:“百胜军随后就到,我希望你给我一两天的时间,至少不要在城内有所动作,我会负责处理无欢的事。”
“你预备如何?杀了他一了百了?”焱烈口气变得戏谑,“你舍得吗?人家对你一往情深,痴心一片,你狠得下心来杀他?”
“我看是你舍不得。”唐风华懒得和他瞎搅和,随口回嘴,便就告辞离去。
她没有回木屋,凭着绝佳的记忆前往盐铺,自后门偷潜进去,入了昨晚逗留过的卧房。
花无欢不在,她耐着性子等待。
直到午时,有人推门进来,面色淡淡,眉间依稀有着几分倦意。
“无欢。”唐风华就坐在桌边,温声一唤。
花无欢下意识地关上房门,朝她走来,凝眉问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旧疾又发作?”
“不是。”唐风华摇头,轻柔道,“我想和你好好谈一次,最后一次。如果你依然坚持己见,我就不再劝你了。”
花无欢眉头皱得紧了一些,没有作声。他今夜就会动身,渡水前往碧水岛。此行凶险,路上难保不会遇上朝廷巡海的水师缉查,而在此之前,他确实也想着再见一见风华。
“这个盐铺里人太多,不方便说话。傍晚夕阳西下前,我在城东萃山等你。”唐风华站起,伸手,在他肩膀上很轻地拍了拍,像从前一般随意,也像从前一般融洽。
“风华!”
在她旋身走时,花无欢忽然唤住她,低低地问道,“你约我在郊野山岭相见,有何筹谋?”
唐风华转过头,笑容明湛坦然,却有一丝感慨:“无欢,我们之间,竟已到了互相猜忌怀疑的地步。不论你信不信,黄昏时我一个人前去,你若不放心,就带着人马来。这次见过之后,也许我们就不再是昔日的好友。”
花无欢凝视她清丽如旧的脸庞,她那双明亮如星子的眼眸,一直是他眷恋贪看的。而如今,她坦荡依旧,明艳不失英气,可他却因为心里积压隐藏着太多事,疑心生暗鬼,竟无法坦然面对她。
许久的寂静,他终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会依约前去,你一个人,我自然也是独身赴会。”
“好,我等你。”唐风华弯起菱唇,笑容明媚若春风,带着她独有的一点清凉气息。
花无欢目送她离开,那一声“我等你”犹在耳边回荡,令他微微苦涩地扬起唇角。
这三个字,多么像情话,假若换在风平浪静的往日,他一定会笑说,“风华,我哪舍得让你等,我这就娶你过门,日日相对,长相厮守”。
☆
第四章:强行阻止
竂城的天空,比帝都干净蔚蓝许多,就好像在繁花谷时,躺在大片绿茵草地之中仰头望天,碧蓝的颜色倒映入眼底,叫人内心深处都澄净了起来。
唐风华很早就到了萃山,站在最高的山岭之上,俯望下方。山下一条河流潺潺流动,眺目远远看去仿佛一条银白丝带,横亘在山地中央。
淡金色的余晖照在唐风华的身上,身姿纤长挺立,她线条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清美绝伦。
花无欢到时,没有急于靠近,静立远处,默默凝望。她的美,远不止于容貌出色,她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卓绝风采才最让人心折。
他还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无欢,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我嫁过人,生过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那时她已经是委婉拒绝了吧?可他的心早已沉沦,再没有退路。
“风华。”收敛情绪,他大步走去,笑脸浪荡不羁,和以前一样,调笑道,“你在这山顶衣袂飘飘,我真怕你不小心掉了下去。”说着伸臂一揽,把她勾进怀里,不正经地戏谑道,“升仙可不好玩,不如乖乖呆在我怀里,跟我回家洗手做羹汤。”
唐风华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怀抱,道:“你再占我便宜,看我不一掌拍你下山,让你成仙去!”
“你好狠的心啊!”花无欢退后一步,哀怨地指控,“你竟然想我死?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想死你了吗?”
唐风华哭笑不得,这人耍起无赖来,脸皮无比的厚。
“柏儿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这个师父?”花无欢稍稍收回夸张的表情,问道。
“我和师兄一直保持传书往来,柏儿有他照顾,我也放心。”唐风华想起远在皇宫的儿子,心里有些记挂,还有她的母亲她的弟弟,这些家事尚不知如何收尾。
“你跑这么远只为见我,我好感动。”花无欢扬起一抹嬉笑,冲她挤眉弄眼。其实这话是真心话,虽然他不会改变主意,但风华为他好,他心底却是明白。
“感动就随我回去吧,柏儿也很想念你。”唐风华凝眸望着他,语气平淡,不抱希望,然而字字出自肺腑,“在繁花谷那七年,我一心惦记着报仇翻身,可那时悠然平静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时光。”
“对我而言,亦是。”花无欢神色沉静下来,望向远方天际。与世无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从踏出谷口的那一刻开始,他和她,都注定回不到过去了。
【文】“焱烈率兵来了竂城。”唐风华毫不避讳,如实托出,“他打算灭了你在碧水岛的舰队,同时攻打源朝,这一战并非仅仅保卫战这样简单。”
【人】花无欢静默不语。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纵使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无畏迎上。
【书】“无欢。”唐风华走近他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我们的交情,我本该帮你,但你清楚我的立场,希望来日你不要怪我。”
【屋】“不怪。”花无欢点了点头,目光寂静无波。
“好。”唐风华收回手,却是往下移了些许,在他背后停顿。
花无欢眺望着远处夕阳,对她没有半点防备。唐风华心中思绪翻涌,极其复杂,终究还是手指一点,迅速点了他的穴道!
花无欢浑身僵住,眼中一丝震惊的沉痛之色掠过,又恢复孤寂幽深,只低沉启口道:“风华,你想做什么?”
唐风华面上冷静如常,没有流露一分无奈,清冷说道:“除了你之外,就是尉迟朗掌握着大权。如果我拿你做筹码,你说他会不会投鼠忌器?”
“除非你狠得下心重伤我,否则朗叔不会让步。”此言就如暴露出自己的死穴,教敌人怎样动手。花无欢淡淡地笑了笑,俊美的脸孔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唐风华抿唇不作声,抬起一手,掌刀劈下,狠心打昏他。
别无它法,她不能心慈手软。
☆
海边木屋,洛寒站在床前,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花无欢,半晌抬起眼,对唐风华道:“你让非晚去捎口信给尉迟朗,这不是引敌来犯吗?”
“必须试一试尉迟朗,如果在他心目中,无欢不及灭海岛重要,那么我们就要另作计划。”唐风华坐在床沿,凝视花无欢宁静的睡脸,暗暗唏嘘。她这是在赌,如果赌不赢,她就索性带着无欢走,把战役之事留给焱烈他们应对。
洛寒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瞥了花无欢一眼,问道:“他,值得你费尽心思做这么多事吗?”
唐风华毫无犹豫,答道:“值得。”
“好吧,你若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