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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澈解下系腰的锦囊,递出道:“这是治气喘的药,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气喘?”唐风华挑起眉梢,心忖,一定是无欢撒了谎,以免轩辕澈猜出端倪。
“娘,你患有气喘症?”唐柏不明所以,疑问道,“娘不是因为一剑……唔!”
唐风华及时在他背心一点,封了他的哑穴。
“一箭?一剑?”轩辕澈徐徐勾起薄唇,眸底耀动深意微芒。
唐风华当作听不见他的低喃,牵起儿子径自往客栈内堂走去。
轩辕澈也不追,只扬声道:“今日比箭犹不过瘾,我会备好弓箭,与你再来一场公平比试!”
唐风华加快脚步,头也不回。他当真是死心不息!想要她主动一吻?做梦!
“那些卷宗里有一些线索,你若有兴趣继续追查,今夜我在行馆恭候你大驾!”轩辕澈又添一句,如愿地看见她的背影顿了顿。
薄唇如削,扬起一弧愉悦的角度,他墨黑的眸子深处柔情涌动。她很了解他,他又何尝不是?
唐风华回到客房中,一人面黑郁卒地坐在桌边,定定地瞪着她。
“比什么比?”他不悦地哼哼。
“一箭换一面皇宫通行令,不亏。”唐风华笑看花无欢,他近来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了。
“还不亏?”花无欢拍桌站起,怒从心生,口气恶劣地道,“他约你今晚再比试,难道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并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唐风华不以为意。
“今晚我和你一起去!”见她悠然自若,花无欢有气没地方发,嚯地又坐下,闷头灌茶。
“伊啊啊啊……”被点哑穴的小人儿伊呀呀地叫,意思是——“我也要去!”
唐风华不回答他们俩,坐到床沿闭目养神。
花无欢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骂道:唐风华你这个笨女人!你就不能回一句“不再比箭”让我安心吗?
“啊啊呀……”小人儿又发出含糊叫声,这次的意思是——“小花,你偷瞪我娘!”
花无欢满腔郁闷,牛饮几大杯茶水,甩袖离去。
今晚,就今晚,他要向她告白!
第十四章:嫉恨难掩
夏天的夜幕降得特别迟,到了酉时末才见天色暗沉下来。花无欢焦躁地在二楼走道上来回踱步。告白?怎么告白?
手握栏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练习:“风华,我喜欢你!”
不行!单刀直入一点也不感人。
他甩甩头,重新来过:“风华,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年,九岁的你闯入囚室,我便对你一见钟情……”
呸呸!太肉麻恶心!
再度否决,他伸手一抹俊容,摆出自认为最潇洒倜傥的姿势:“风华,何必再和那人纠缠不清?不如跟了我,逍遥山野间,从此做对神仙眷侣。”
自语完毕,他“啪”地狠拍自己脑门,无比懊恼烦躁。统统不行!唐风华这女人根本就不吃甜言蜜语这套,而且她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被蚊子叮了?”
身后,语带调侃的清泠嗓音响起,花无欢惊了一跳,猛然转身,大怒道:“你偷听我说话?”
唐风华明眸含笑,打趣道:“你在和蚊子交流感情,我哪好意思偷听?”
花无欢想起自己刚刚并没有发出声音,悻悻然看她一眼,无精打采地问道:“你准备去行馆了?”
唐风华点头,不急着走,侧倚在走道栏杆上,闲散地斜觑着他。
“看什么看?”原就有些心虚,被她这么一盯,花无欢恼羞成怒起来,挥手轰她,“走走!想去见那人就快去!”
“无欢。”唐风华忽然唤他的名。
“嗯?”花无欢怔愣,一颗心突然怦怦急跳。莫非她方才看到他的嘴型,知道他要告白了?
“你的眼伤快点治疗吧,都成熊猫了。”
“啊?!”
花无欢的嘴张成了鹅蛋形状,愕然又羞怒。她她她……居然耍着他玩!
见他一惊一乍的有趣样子,唐风华哈哈大笑,很无良地抛下一句交代就飘然离去:“你留在客栈养伤,顺便帮我照顾柏儿。”
花无欢站在原地,蕴火的目光恨不得把她背影烧出个洞来,口中恶声咒道:“可恶的女人!总有一天我要你彻彻底底地栽在我手心里!”
☆
夜未央,唐风华又一次来到临近城门的行馆,唇边还余留着一抹淡淡笑意。无欢的心思,她多少知晓,只是如今她已无心谈情。不想辜负,也只能辜负了。
行馆内苑的庭院,一个男子对月伫立,墨袍晕染光华,泛着高雅尊贵的光泽。
唐风华停足回廊角落,静静望着。时间是最神奇的造物主,七年,磨去了他身上粗莽刚烈之气,增添了几分高贵卓绝的内蕴。
“你来了。”轩辕澈没有回身,手掌一翻,掌中玄色弓箭弹跳跃起,顺着他的掌风飞向她。
唐风华扬袖接住,掂在手中低声而笑。鹿腱为弓背,蚕丝作弓弦,弹性极佳,射程极远。最特别的是,箭头是玄冰铁打铸,杀伤力异常强大。
“好弓,好箭!”她向他走去,一边赞道。
“好弓赠好手。”轩辕澈举起左手,一把样式材料相同的玄弓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唐风华并不拒绝,只是散淡凉薄地笑了笑。她曾为他打造绝世名剑,今日接受他一把同是玄冰铁铸造的弓箭,又有何承受不起?
“今夜可有心情再比一次?”轩辕澈持弓问道。
唐风华缓缓摇头,还没开口回绝,廊头那端一道尖利的呼声突然传出。
“把玄冰箭还来——”
疾奔在回廊上的女子一身素白裙裳,黑发披肩,远远看去似是格外眼熟。
待那女子走近了,唐风华不由掀起一弧冷笑。
“陛下!怎可把玄冰箭给这个女人!”女子扑通跪在轩辕澈身前,义愤填膺地道,“这是您为风华姐姐打铸的弓箭,岂可赠送给一个陌生女人!”
唐风华退避到一边,袖手旁观。卫紫鸢,竟学她白衣素容,是因为今日是她的“死忌”?
“紫鸢,你先起身。”轩辕澈虚扶一把,语气轻淡地道,“弓箭既是我所打铸,自然由我决定赠予何人。”
卫紫鸢坚持地跪地不起,字句铮铮道:“陛下也许已经逐渐淡忘了风华姐姐,但紫鸢从未忘记。陛下还记不记得那夜,宫中密林禁地,您在风华姐姐的衣冠冢前喝得烂醉,大风吹远宫灯,灯芯滚出纱罩,燃了坟冢边的草木,险些烧死您?”
轩辕澈面色陡变,眸底一簇阴郁暗光闪过。他当然记得,那日是风华的生辰,他对着衣冠冢独饮,当火势无声蔓延,他在醉意迷蒙间忽生颓意,若能就此焚于烈火中也是好的吧?或许就能再见到风华……
“陛下!您当日亲手铸造这两把弓箭,说是送给风华姐姐的生辰礼物,如今就这样轻易转赠给别人了吗?”卫紫鸢说得掷地有声,无畏君威,不知情的人恐怕会深信她和唐风华交情甚笃。
唐风华听到这里已经心中有数,卫紫鸢的手段倒是挺高明,她若在轩辕澈面前一味诋毁“唐风华”,只怕轩辕澈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这是属于唐师姐的弓箭?”唐风华举高玄冰弓,笑着晃了晃,“既然她人已不在,就由我这个师妹替她保存吧。”
“你凭什么?!”卫紫鸢蓦地转头怒视她。
“就凭这弓箭现在已到我手里。”唐风华睥睨她,笑容越发璀璨。多年之前,卫紫鸢经常缠着她,一口一个“风华姐姐”。现今看来,她想接近的另有其人。
“你不配!”卫紫鸢怒极跃起,扑向她欲夺弓箭。
唐风华不与她做口舌之争,迅捷地闪身一避,就叫她扑了个空。
卫紫鸢愤恨咬牙,美目喷火。她曾向陛下讨过一次玄冰箭,陛下严厉地宣退她,可是今日竟然送到这个女人手里!要她如何不妒火中烧!
箭,其实她并不屑要!但其他女人也没有资格占有!
嫉恨的念头如毒蛇缠绕心尖,卫紫鸢抽鞭追击,势要打断唐风华握箭的贱手!
软鞭扬风,赫赫呼啸。
唐风华一跃丈高,一个倒挂金钩足尖踢准卫紫鸢的后背,踹得她踉跄扑倒,吃得满嘴尘土。
一击便中,唐风华轻灵地翻身落地,闲闲拂裙。轩辕澈剑眉微皱,却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美人狼狈跌跤,羞恨交加,几乎咬碎银牙。
“陛下!”饱含怨气的尖声突响,卫紫鸢从衣裳内袋掏出一纸书信,厉声道,“风华姐姐的亲笔书函,您也忘记了吗?”
此言一出,空阔的庭院忽然寂静了下来,空气似在瞬间凝结。
第十五章:故人死忌
一抹寒芒刹时在唐风华眼底掠过!难道是她最后一夜留下的“遗书”?但又怎会到了卫紫鸢手里?
“紫鸢。”轩辕澈终于开尊口,声线沉冷如冰,像冬日夹雹的霜雪,森冷而力重,“这封信函,你收藏了整整七年,如今是否该交还到我手上?”
“陛下还未做到承诺之事!”卫紫鸢仰起俏脸,俨然一副正义人士的姿态,“七年前,紫鸢在风华姐姐的梳妆盒里找到这封书函,一直没有交给陛下,只因风华姐姐死得冤枉!紫鸢深信,陛下若不能替风华姐姐翻案,风华姐姐泉下有知必定无法瞑目!”
“住口!”轩辕澈蓦然生怒,五指曲起便要夺过她扬在手中的书信。
卫紫鸢冷然一笑,作势要撕毁信纸,立时止住轩辕澈的动作。
“陛下不让紫鸢说,紫鸢偏要说!”她从地上爬起来,神情颇有些有恃无恐,“已经七年了,陛下为风华姐姐做过什么?既然暗中查探毫无头绪,何不索性昭告天下,追封元皇后!”
她用眼角眉梢鄙夷地瞥了唐风华一眼,再道,“您是九五之尊,一旨下,谁敢质疑?”也好断了这些庸脂俗粉的妄想!
“陛下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唐风华似赞似嘲地插嘴一句,凉凉道,“鸢妃与唐师姐更是姐妹情深,不为自己求后位,反而愿意把凤冠让出,真真是贤良仁厚。”
卫紫鸢冷眼看她,心中得意一笑。她捏着这封遗书不放,就是为了钳制陛下遵守“不查出真相,永不立后”的诺言。不过,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何况这天底下除了已死的唐风华,还有谁能与她一争后冠凤袍?
“鸢妃确实有心,可惜脑筋不太清楚。”唐风华惋惜地一叹,悠然道,“一纸皇榜如何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唐师姐当年背叛轩辕军,害死几万条兵将性命,证据确凿,试问这样的人怎能母仪天下?”
“她没有做过!”卫紫鸢举起手中薄纸,挥了挥,大声道,“风华姐姐在遗书里写得明明白白,她虽出自乾朝情报组织,但早已与其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就凭这么一张自白书函?”唐风华嘲讽地弯唇,“你信?陛下信?但天下人可不信。”
卫紫鸢一时语塞,心知自己这次太心急,讪讪抿嘴,收起书函。
唐风华却不让她遂意,袖内白练电闪,如疾风席卷,猝不及防地卷走她手里的书信。
“你!”卫紫鸢大惊,转而大怒,“还给我!”
“不是你的东西,就别霸占着不放。”唐风华低眸看着自己亲笔写的信纸,用手指轻轻抚平陈旧的纸张,几不可闻地逸出一声叹息。
这信,当初并不是搁在她的梳妆盒里,不知卫紫鸢到底怎么拿到手。
卫紫鸢的脸色一阵阵涨红,指甲纤长的手狠狠握起,尖甲掐入掌心。忍!她就先忍这一回!这个不晓得打哪冒出来的贱女人,她迟早要她死得很难看!
“给我。”轩辕澈忽然启口,大步一跨,站在唐风华面前,目光深沉如海。
“她有资格保管,我却没有?”